宗岁重隐身在一旁,抱着阮椒的身,听见这些话,微微皱眉,看向阮椒的神身。 阮椒朝他点点头。 宗岁重仔细看了看这条鱼,也点点头。 阮椒是认同金鱼这番话的,因为他之所以能听金鱼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上很干净,一点罪孽也没有。也就是说,他的话都是真的,这家伙活了这么久真的就是没做过坏事的,而且就算跟几个粉头那什么,也确实没有伤害到那些小姑娘的身体。 既然这样,这事儿就有点纠结了。 跟几个小姑娘同时那什么这种事,阮椒是不喜也不赞同的,可别人的生活方式他管不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要怎么管?这么看来,这金鱼取刘燕燕的那点气,还不如猫妖让刘燕燕经常做噩梦消耗的多……简直是一团账。 阮椒盯着金鱼,板着脸说:“有人在本官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引它的小主人,有害它小主人的心思,因此,本官特来找你,就是想审问这事。” 金鱼急忙叫道:“小妖冤枉啊!城隍爷明鉴,小妖真的没——” 阮椒打断他的话说:“先不说你是不是无心而为,本官只问你,如果你长久这样与粉丝保持关系,间或取不同人的气,现在尚且还有控制,等到几年、几十年以后,你可还能控制自己小心翼翼,不真正伤到一人?” 金鱼本来想说“我不会”,但是对上青面大鬼严肃的眼神时,又嗫嚅起来。 事实上,他自己好像也不太确定一定……永远初心不变。 金鱼沉默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抬头时,本来以为会撞见城隍爷愤怒的神情,但没想到的是,他反而觉得,城隍爷好像气势缓和了一些,这让他有点搞不明白。 然后,他就听城隍爷开口了—— “你没有随口胡说,还算有救。” 金鱼:诶? 阮椒也确实对金鱼的好提升了那么一丝,放缓语气说:“既然这样,本官要求你即起不可再与多名粉头周旋,你可答应吗?” 金鱼哪还敢不答应,斩钉截铁地说:“您放心,小妖一定迅速跟她们了断,再不做出这种事了,恳请您宽恕小妖。” 阮椒微微点头,说:“本官也不是那种苛刻的官员,不管你与人谈情说,但这类哄骗小姑娘的事,你以后不要再做了。如果你真有与谁有了情,想要往甚至结婚,本官也不会管你。只是有一点你须记住,即使是你的伴侣——如果同为妖物,你们有商有量,自然可以,可如果是另一个是人类,你绝不可以取对方的气,否则,本官再见你时,绝不饶你!” 金鱼连忙拜服:“小妖明白,您说了算。” 阮椒的声音稍微温和点,叮嘱说:“你身上没有罪孽很不容易,又好不容易在人世间打下了一片事业,有了名气,你应当好好提升自己,不能为了一点气走错路。不然,对你而言就是得不偿失了。你明白吗?” 金鱼也放松下来,艰难地用鱼身再次行礼,恭敬地说:“小妖明白。” 阮椒这才意,这既然不是个什么作恶为祸的妖怪,也就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有因为金鱼先前的个人作风问题跟他过不去的意思,当下就准备离开。 只是,正在他要走出去的时候,金鱼期期艾艾地叫住了他—— “小妖冒昧,请问城隍爷,不知是什么人在您面前状告了小妖?” 阮椒朝他扬了扬眉:“你要报复他么?” 金鱼立即说:“不敢!只是小妖好奇。” 阮椒笑了笑,朝着窗外一指。 金鱼顺着阮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远处的树下,看到了一团黑影。 沉默三秒钟后,他发出一声堪称凄惨的叫声:“……是猫啊啊啊啊!” 阮椒被吓了一跳,用神力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金鱼这才闭嘴,仔细看去,他隐约还有点哆嗦。 阮椒:“……” 这一猫一鱼是怎么回事?猫鬼怕自己太弱,接近鱼会被鱼干掉,明明实力还行的鱼则是看到猫的影子就吓得哆哆嗦嗦的。 算了,整件事到这也算是结束,虽然金鱼混娱乐圈还是奇葩的,可总体来说,这回的事不是大事,也没跟以前遇见的那些案子一样总要有生命离开……也好的。 走出去以后,阮椒来到那棵树下,跟猫鬼把这次的事简单地说了说。 猫鬼不高兴地扭过头去,说:“原来是条没用的金鱼喵,他还敢欺负燕燕喵,我要是还活着,一定吃了他喵!” 阮椒:呃。 这个猫与鱼之间的战争,他就不参与了吧。 了猫鬼的头后,阮椒说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会断了跟燕燕姑娘的关系,你不用再担心了。至于你,什么时候执念了了,想要去投胎了,就按着神印呼唤我吧。” 尽管整件事有点乌龙,总归没事就好,阮椒对这个一心护主的猫鬼也有些好,就主动给它盖了个章,让它能恢复一点。 猫鬼察觉到神印对自己的作用,严肃着一张猫脸,抬起身子,两只小爪子搭在了阮椒的膝盖上,认真地说:“城隍爷放心,我也不会做坏事的,谢谢您的恩德。” 阮椒朝他笑笑:“成,那没事了,我先走。燕燕姑娘在里面睡着呢,等明天早上金鱼应该就会跟她说清楚了,到时候她会回去,你也可以看到她了。不过,以后可别再让她做噩梦了。” 猫鬼小爪子合拢,朝他拱了拱。 阮椒没忍住,又摸了它一把,才转头对宗岁重出个笑容。 宗岁重跟他也有默契,和他一起往前走,走了一段后,阮椒神身回归,从宗岁重的怀抱里退出来。两人依旧是隐身状态,又重新用上缩地成寸,回去别墅里。 “学长,这回没出事可真是太好了。” “嗯。” “看那金鱼以后的表现吧,我让只鬼来监督他,要是他敢奉违,我就把他抓回来天天扫厕所——别墅里用不着,让他去学长公司扫,每层!” “……嗯。” “要是他不再这么干,以后还能创造出更多价值来,咱们也可以挖他过来嘿嘿。” “看他表现。” “对,就是要看他表现……” · 接下来两个人的生活再次步入正轨。 阮椒跟着宗岁重打杂已经更顺畅了,几乎是宗岁重想要什么他就可以立即给出什么,只是他现在还是经验不足,所以宗岁重的要求从每周论文变成了分析一些废弃的企划、已经签订的业务等等,培养他在工作上的能力。 对于这种倾心培养,阮椒之余也是认真完成,也因为这样,他算是再次见识到了这位学长是何等的工作狂,以至于他也不得不变成一样的工作狂,加班无数次……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阮椒本来以为自己拔出了奉山道人好几个心腹的据点,奉山道人会被刺到搞出什么事来,可没想到他那时候还反应了一下,后来竟然没反应了,好像还藏匿得更深了一样,这就让阮椒有些郁闷。 但,子还是要过,奉山道人那边有茅山派和黄大仙族群等人妖两道的大势力监督寻找,也不需要他处处亲力亲为。 黄大仙族群联合了保家仙五族也找到了两个道士,并不在帝都,而是在其他大城市里隐藏着的,如果不是这五个族群遍布天下,一定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并且及时这样,五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把两个道士除掉,他们在那找到了妖斗场和百妖图,甚至都用自己族群代代相传的好东西把那些给销毁了。有些还留有神智的妖鬼人鬼的,五家则去联系了人类的大派进行超度,或者知道城隍现世,上香请城隍显灵送他们入间…… 阮椒一一看过、该审的审过之后,开鬼门送间的、直接打入地狱的都有。 随着这些事的完成,自然又有不少功德降临,给阮椒的神像镀上光晕,也填补着宗岁重那一缕就填不的残魂……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暑假已经过去大半。 不知不觉间,有个特殊的子到来了。 这正是,七月半,鬼窜。 冥府开,鬼魂过年,是为鬼节。 在旧时候,鬼节这一天就是滞留在间的鬼魂们回来探亲的子,那时候地府还在,有些鬼魂是因为生前有德,所以死后也别地府安排做了个小官或者是打杂的,成为了地府的公务员;还有些鬼魂是因为还在等候审判,一时间不能去投胎;还有些是审完了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安排投胎还有程,所以也在排号等着投胎……诸如此类很多种,在这一天的时候就有一些不闹事的获取恩准,可以到间来跟自己的亲人相见。 而现在,地府已经不存在了,阮椒去过间,凡是进去的要么直接打入地狱,要么就被送去轮回盘直接投胎,没有了滞留的鬼魂,即使鬼门打开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鬼怪从间到世来。那么这个节,其实通常就是道教佛教的门派把一些他们超度的孤魂野鬼顺着鬼门送到间去,让他们能够得以投胎,以及世人让孤魂野鬼能吃一顿饭了。 在这个节里,城隍也有他的事情要做。 于阮椒而言,他必须做的就有两件事—— 城隍出巡; 城隍赏孤。 但这也让阮椒很为难,主要是,他这个城隍跟以往的每一位都不一样。 方圆五十里是他的管辖范围,出巡和赏孤他都只能在这个范围之内,那么问题来了,他选择在哪块地方出巡和赏孤呢? 没几天就是鬼节当天,他必须要在这几天内拿出主意,并把该置办的东西都办齐。 · 接连两三天,宗岁重都发觉了小学弟的心不在焉,这让他有些困扰,也有些担心。在两三天过去小学弟还没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终于把人叫到了自己的面前。 “阮学弟。”宗岁重开口。 阮椒一个灵,马上回应:“学长!” 宗岁重朝对面的椅子指了指说:“坐下说,不用紧张。” 阮椒的心砰砰跳,恢复了一下后,他才说道:“我没紧张,就是被学长你吓了一跳。” 宗岁重:“……” 阮椒连忙说:“不开玩笑了,学长,你找我过来是?” 宗岁重坦率地说:“你最近神不好,怎么了?” 阮椒大窘,他这就是典型的员工上班开小差被老板抓了个正着啊!简直羞。幸好这老板跟自己关系深厚,不然他这样肯定要被扣工资吧…… 七八糟地想着,阮椒也明白这是学长关心自己,就苦恼地开口,把自己最近烦闷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我就是不知道选什么地方做第一次出巡才能效率最大化。”阮椒总结。 宗岁重思索后,说:“你是想给孤魂野鬼更多恩惠。” 阮椒扯了扯嘴角:“嗯。” 宗岁重说道:“不用想太多,选择不出就不用强行选择,回头我给你拿一张帝都地图过来,你凭借直接选一个地方就好。” 阮椒一愣:“凭直觉选?”他仔细一想,还真是可以就这么干,到时候他眼睛一闭,自己对着帝都的地图一戳,戳到哪就是哪,不就好了吗?这就跟选择困难就抓阄似的,反正他是城隍,凭直觉选中的地方必然是有需求的,他直接过去就好了,要是觉得不合适,明年出巡赏孤就换个地方,后年再换,反正一年年过去,总是能全都转一遍的。 于是,阮椒果断赞同,一击掌道:“学长好主意,就这么干了!” 宗岁重:“嗯。” · 宗岁重的效率很高,打了个电话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送过来一张帝都地图。宗岁重把这张地图好好铺在桌上,再去看小学弟时,就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 阮椒伸出手说:“快!学长带我过去。” 宗岁重走过去,拉着他的小臂,把他带到了桌子前方,把他的手按在了地图的一角。 阮椒明白他的意思,双手都按在图纸上,慢慢地摸索起来。 宗岁重看着小学弟忙活,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