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的暗道不止一个出口,楚君逸拿过当地的舆图,圈了几个地方,又开始画起暗道的分布图,竟是忙的不行。 马三爷不放心他,但他还有职责在身,楚君逸让他先把人抓了再送他们离开,反正他身边的人也不少。 进入暗道抓人进行得十分顺利,这里面也有暗道中留守人员不多的原因。 搜查暗道找到的不止是冶炼黄金所需设备,还有锻造兵器的工坊,不过黄金和兵器是没有找到,想来已经被转移出去。 楚君逸在山里留了几天,等到他们将人抓获,薛湖二话不说直接背起楚君逸,带着护卫就回到了府城。 留在山里扫尾的马三爷纠结万分,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他能看出薛湖已经将他列入黑名单,估计回去就会跟顾诚之告状。 薛湖跟在楚君逸身边好几年,生病之事不可避免,因意外受伤的也就属楚老太爷抡打人那次。 这回楚君逸不止是在他眼前掉下了坑,受了伤还不能回府城治疗,薛湖的脸一直是黑的,对于马三爷是一点好脸也没有。 在山里还能强撑着些,回到了府城,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此时的楚君逸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下来。 这人一松懈,什么病都上来了,本来退下去的高烧再次复发,竟比之前更加凶猛。 请医问药一通折腾,总算是稳定了病情,大夫说是受了惊、受了凉,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静养。 楚君逸也听了一耳朵,只道退烧之后就去找虞机,他还要好好谢谢他呢。 马三爷过来的时候身旁还跟着夏大人,寒暄了几句,夏大人问起了那条河的事情。 楚君逸将那年他们从农户口中听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只是他能看出河有被炸毁的痕迹,有可能是炸山的时候被波及到了,河被毁是否会引发洪水他是不得而知,也就是随口一提。 夏大人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又同楚君逸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楚君逸没有留他,这位可是个大忙人,能过来一趟是真不容易。 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楚君逸没什么事干,让人去探听一下外面的消息,权当是解闷了。 随着矿脉被发现,下一步就该是安排人手挖矿炼金,而百姓手里的矿石也可以收上来了,虽说不多,但也不好放在百姓手里。 一项政策有人支持也会有人反对,当地百姓大多都是厚道人,但也有尖酸之人从中捣,他们觉得官府发给他们的银子太少,想让官府将银子换成黄金,因为他们上去的是金矿石,不应该拿银子糊他们。 有的百姓被说动了立场跟着起哄,有的百姓则是左右动摇,毕竟能多拿点银子肯定是好的。 负责收矿石的官员早就得了夏大人的吩咐,听到百姓说的话也没恼,合上手里的册子就带人离开,只在离开前留下一段话。 “这矿石你们想留着那就留着,但要记住,私自买卖按律当斩。这事放到哪里都是要上,不过是夏大人念你们帮着军队带路,特特写了折子请明圣上,这才得了这份恩典。若是你们贪得无厌,夏大人也无需担这份风险,要知道这事处理不好,夏大人也要跟着吃瓜捞。” 百姓们目瞪口呆,就这样傻愣愣的目送官员离开,而后个个都老实得跟只喵似的,官府让怎么干就怎么干。 楚君逸听得好笑,那位夏大人的确是位人才,这话说得一套一套的,但也不算说谎,矿石换银子的确是他请的旨,要是处理不好,夏大人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修养了几天,等到退烧之后,楚君逸就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去虞机那里,因着祝宁是为皇上送信,不好跟着他一起,所以离开的人便只有楚君逸一行。 马三爷苦着一张脸为他送行,他的命是保住了,但他家老爹和顾诚之的那顿打是肯定逃不过。 只看这段时间他办的那些事,就连他自己都想自己一顿,也亏得楚君逸没有抱怨过。 相比起其他人,楚君逸对马三爷还真没什么不,掉进暗道是他碰到了机关,腿脚受伤是逃命所致,留在山中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这些本就怨不到马三爷身上。 是以,在薛湖及其护卫的一众冷脸中,楚君逸对马三爷出的笑脸简直让他受宠若惊。 这一路走得顺利,没遇到什么波折便到达了虞机的山庄。 对于楚君逸走着离开,被抬着回来,虞机表示非常的诧异,先是帮他诊治一番,而后询问起缘由。 楚君逸轻描淡写的描述让虞机很不痛快,逮到薛湖问明情况,狠骂了马三爷一顿,然后又去安祺哥儿。 祺哥儿被留在府城没有跟着进山,对于楚君逸受伤很是难过,即使楚君逸安他许久也不见开颜。 楚君逸在虞机这里修养了好几天,本想着过段时间在回安庆府。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虞机在了解完情况之后便给顾诚之去了一封信,现在拿着顾诚之的回信道:“顾三爷说要过来接你。” 第144章 负荆请罪 “他来做什么?!”楚君逸大惊失。 虞机嘿嘿一笑,低头看了一眼他受伤的腿。 楚君逸的脸变了几变,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过来也好,正好可以看着你。”虞机笑着坐下。 “偏你多事!”楚君逸咬牙切齿,顾诚之过来还能有他的好?这事他早就吩咐不让告知顾诚之,会传出去肯定是虞机的密。 “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这是关心你。”虞机不以为意。 楚君逸都想吐血了,本来他是想等这条伤腿好一点再回去,到时就说不小心扭了,但虞机告密肯定有提及他掉进暗道的事情,顾诚之百分之百会生气。 虞机在楚君逸的后院放了一把火,转过身拍拍股就跑没了影。 徒留楚君逸一人心郁闷,纠结着顾诚之过来要怎么办。 在顾诚之过来之前,楚君逸好一番敲打薛湖等人,此时的顾诚之铁定是火冒三丈,大家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安安稳稳过几天子不是不行的。 薛湖以及护卫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的点头,这次他们都要受罚,能从轻处理是最好的,但顾诚之要是问起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如实回答。 楚君逸叹了口气,顾诚之不会在知道他受伤之后还无动于衷,所以他才不想将事情告诉给他,但现在知道了也就只能这样了。 上次离开驻地是为了抓捕犯人,也不知这次顾诚之过来要用什么理由。 顾诚之和送信的人是前后脚离开的驻地,行程相差不过两天,楚君逸这头还没想好对策,那边已经有人禀报:“顾三爷来了。” 楚君逸暗骂一声,连忙命人备水备饭备茶,起身之后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顾诚之。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楚君逸有点傻眼,一句话口而出。 顾诚之神冷峻,冷哼道:“不走快点还能见到你吗?!” 楚君逸:“……” “哑巴了?”顾诚之冷声道:“之前暗道中逃命的劲头呢?都就饭吃了?!” 楚君逸抹了把脸,陪笑道:“你这一路也怪辛苦的,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顾诚之见他仅一脚着地,另一条腿半曲悬空,脸更加难看。 楚君逸看得出他这一路甚是辛苦,奔波忙碌还要忧心他的伤情,心情绝不是一般的差,只盼他能沐浴更衣喝口热茶,心情好一些再说其他。 顾诚之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硬是将楚君逸盯成了棺材板,但他还是心软了,见楚君逸还站在他的面前,伸手将人抱到屋里的榻上,冷声道:“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楚君逸忙不迭的点头,等过了最生气的那段,顾诚之的怒火也不会太冲。 见他出乖巧的笑,顾诚之心头又是一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转身进了净房。 楚君逸了耳朵,又摸了摸鼻子,心里暗自唾弃自己一番,看着净房的方向,不自觉的笑了。 之前还吐槽化岗山附近的百姓见到夏大人就跟喵一样的乖,结果他见到顾诚之直接变成了鹌鹑。 楚君逸进到净房帮他送衣服,顾诚之抢过他拿着的衣服,随后便将他赶了出去。 等到顾诚之出来,楚君逸已经备好了热茶点心。 用过一些点心,午饭又摆上了桌,顾诚之看了他一眼,楚君逸忙陪笑道:“食不言。” 又是沐浴更衣,又是喝茶吃饭,顾诚之进门时的怒气都消散了个干净,看向楚君逸的目光是无奈。 “吃也吃过了,喝也喝过了,现在说说你的事吧。”顾诚之淡淡的道。 楚君逸硬着头皮道:“真没什么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站在这里,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就这样过来当心被人弹劾。” “站在这里?你这是站吗?!”顾诚之瞥了一眼他的伤腿,冷冷一笑:“都残成这样了还说没什么事,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做有事?!” 楚君逸低头不语,好吧,这事不管怎么说都会踩雷。 顾诚之可不管他想不想说,前前后后一通问,就连楚君逸逃命的过程都给问了出来。 楚君逸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被他说出来了,还让不让人过安生子了,妥妥的黑历史好吧,能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呀?! 身为黑历史挖掘者的顾诚之一点也体会不到楚君逸现在的心情,应该说他现在的心情比楚君逸还要差上nn倍。 要是暗道中的人没有撤离大半,要是楚君逸近些年没有强身健体,要是虞机没有在临行前给他几瓶药,要是家中没有楚三老爷留下的藏书,甚至……要是楚君逸没有带上他送的那把匕首,或许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顾诚之死死的盯着他,眼底是血光,楚君逸被他看得很是心虚,这次的确是他不小心,按他脑中的常识,碰到的机关也是山壁开门,而非脚下有,不然他也不会在山壁上找。 伸手将人紧紧搂住,顾诚之咬牙切齿道:“我看你就是想要吓死我!” “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楚君逸连忙解释。 顾诚之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深深的了口气,在看到虞机的来信时,他都恨不得长对翅膀飞过来。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楚君逸低声道歉。 对于楚君逸,顾诚之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打是肯定舍不得,骂又骂不出口,想要收拾收拾他还要顾忌他受伤的腿。 顾诚之不好对他发脾气,只能将账都算到了马三爷的头上。 楚君逸觉得不好意思的,这事还是他连累了马三爷。 “当初是谁跟我拍着脯保证让你完好无损的回来?!”顾诚之黑着脸,咬牙道:“结果呢?!断了条腿还叫完好无损?!想让我放过他,做梦!” “我的腿没断……”楚君逸小声嘀咕:“就是伤到了。” “你说什么?”顾诚之瞥了他一眼。 楚君逸连忙摇头,他知道再为马三爷求情只能起到反效果,于是便想着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过来的?这次用的什么理由?” “骑马过来的。”顾诚之淡淡的道:“没什么理由,就是想你了。” 楚君逸:“……”你真的不是在逗我?! 见楚君逸一脸“你傻了吧就这么出来是嫌看你不顺眼的人太少还是你等着被人弹劾”的表情,顾诚之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又逗了楚君逸一会儿,顾诚之才说出这次是怎么过来的。 其实顾诚之过来也没用什么理由,因着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外抓犯人,抢了一众捕快衙役的差事,但官府中人还真打不过那些杀手,去了也是送菜,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各方都默许了顾诚之的举动。 这次就是同随行的人说要出来抓犯人,然后那些官府中人就十分淡定的目送顾诚之离开。 楚君逸了嘴角,这次回去是带不回犯人了,就是逮到了他们这一行。 顾诚之赶了几天的路,当休息一天,次便拽着虞机让他开了一摞单子外加注意事项,顺便还从薛湖等人那里问到了不少事情。 休整两天,楚君逸的行李也收拾好了,那时他是想着养好伤在回去的,为的是瞒着顾诚之,现在事情暴,也就没有久留的意义。 虞机帮着准备了许多特产,楚君逸收了礼单,盯着虞机看了许久,而后问道:“你把诚之撺掇过来,不会是觉得我太碍眼,打扰了你和姚姑娘的两人世界吧?”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