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坐在对面的人?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直接跳起?来反驳她,很意?外的,对方只是垂眼看了眼她,这一眼不带丝毫情绪。 ——或许对方对陈秘书的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这应该算是一个?好迹象。 养了这么久也?养不,果然是穷过的,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最重要。 女人?顿了下,继续说:“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和你的认知不太相符合,但是希望你能?耐心听下去。” “我是你父母的朋友,”她再次强调,“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说陈秘书把他带回?家,看似是为了他好,实际上是为了更方便进?行掌控。别墅里?的人?都已经成了对方的人?,只要进?了别墅,其他人?就很难再接触到他。进?出由车接送,实质上是完全掌握了他的行动?,并且有利于隔绝外部的信息,构建一个?完全利于对方的话语体系。 她说:“你看你现在,是不是很听他的话?” 周开霁略微垂下眼,应了声。 事情进?行得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女人?喝了口咖啡,咖啡杯遮挡住了上扬的嘴角。 除了住的地方,涉及到的还有学?校。陈秘书实际上完全有能?力让人?去更好的班级或者更好的学?校,但还是就这么让人?留在了现在这个?班,并且在知道其因为打工落下了学?习的情况下,也?没?有去请家庭教室,而是放任人?自己去学?。 周开霁安静听女人?说着。在她嘴里?,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另一面。 女人?又说起?了公?司和社。她说,按理来说他以后会?继承公?司,但陈秘书却?很少让他去公?司,也?不让他和高层接触。在这个?圈子里?,人?脉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对方却?从来不向别人?介绍他的存在,也?不给他介绍圈子里?的人?,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意?图。 女人?说:“他想要利用你,也?从没?想过真正把权力给你,对你的好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周开霁说:“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他想要的不只是钱,要的是整个?公?司。”女人?说,“如果他要你签任何合同?,尤其是股权转让或者代理合同?,一定不要签。这里?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他有任何举动?,你可以找我商量。” 她说完后,低头?从包里?翻出联系方式,和联系方式一起?递过的还有一支笔,说:“要是必须得签,就用这支笔签。” 周开霁听着,在她话说完后略微低头?,说:“最后可以问个?问题吗?” 女人?看着对面的人?收起?联系方式和笔,脸上的笑容扩大,说:“当然可以。” 周开霁问:“既然是为了我好,为什么之前不联系我?” 他这被陈秘书接回?别墅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期间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有陈秘书陪着,但和李华几个?人?出去过多回?,也?独自出过门,算是有很多可以联系上的机会?。 女人?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战术喝了口咖啡,之后说:“是陈秘书不让我们接近,我这次也?是冒着风险来的。” 她这话半真半假,不严格算起?来,也?算是真话。 以半年为期限,如果她们在这半年内有任何动?作,下一次在股东大会?上被罢免的董事就是她们。 周开霁笑了下,说知道了。 女人?看着他站起?离开,身影从门口消失,又从窗外出现,之后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彻底看不到人?时,咖啡店大门又打开,穿着沙滩的男人?走进?,坐在了刚走不久的人?原本坐的位置上。 沙滩坐下后看了眼女人?的表情,问:“怎么,不顺利吗?” 坐在对面的人?直视着虚空一角,瞳孔略微颤动?着,与其说是顺利,不如说是被什么吓了一跳。 “顺利,”女人?说,“是顺利的,但是很奇怪,他走的时候笑了下。” 沙滩想点烟,结果看到了桌上的烟标志,眉头?一皱,又把烟放了回?去,说:“他笑不说明好的么。” 女人?说:“……他那笑和陈秘书一模一样。” 沙滩放烟的手一顿,之后嗤了声:“总归是个?没?爹妈的,就只能?学?身边的人?的样子。” “空有外表,没?有脑子。” 他的手边,没?人?注意?到原本的咖啡已经放凉,一口也?没?有被人?动?过。 —— 离开咖啡店,周开霁又重新往公?站的地方走,还没?走到公?站的时候,手机传来两声响。 是陈秘书发来的消息,说希望他去公?司一趟,让他不用坐公?,把位置报给司机,司机会?来接他。 他把位置给司机说了。 不知道司机是从哪里?出发,到的时候比预想中要早了不少,他上车后就直奔公?司。 从公?司停车场去办公?室的路他已经悉,坐上电梯后按下层数。 他这次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休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开始工作,有人?看到他后打了声招呼。 时隔太久,他已经有些不太记得这些人?,但是对方似乎还记得他,还喊了声陈弟弟。 陈秘书的弟弟,简称陈弟弟。 不太记得人?,但也?进?行了礼貌回?应,周开霁在打完招呼后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这次不只有一个?人?。他进?去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办公?桌后的陈秘书,之后看到了站在沙发边的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对方戴着黑框眼镜,看到他后一点头?,算是打招呼。 看完最后一份报告,坐在办公?桌后的人?站起?来,视线看向这边,说:“这是叶律师。” “那边有些协议需要你签字,”他拿起?桌上刚签字的文件,走过来的时候低头?看了眼时间,说,“我之后有个?会?,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叶律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看上去确实很忙,办公?室的门还没?关上,助理已经一手笔记本一手文件在外面等着。 周开霁就这么看着人?从旁边经过,说:“好。” 办公?室门关上,最后只剩他和被叫做叶律师的人?。 叶律师看上去是个?行动?派,在门关上的时候就坐上沙发,把一叠叠文件从牛皮袋里?拿出,周开霁也?跟着在沙发边坐下。 牛皮袋有好几个?,装着不同?的文件,看样子已经分好类。着对面的人?投来的视线,他笑了下,说:“我这个?人?喜把什么都分好类。” 终于把所有文件都取出,他一一排列好,之后站起?身,略微倾身向前递出钢笔。 “您好,我姓叶,叫叶文,主?要是负责您父亲的遗产事项。” 周开霁接过钢笔,低头?看向摆在面前的纸张。 上面清晰地写着“股权代持协议书”。这只是第一份协议,后面还有很多文件。 叶文坐回?沙发,说:“为了您自身的权益着想,请仔细阅读浏览合同?,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随时问我。” 钢笔慢慢在手里?过了一圈,周开霁问:“要是我不签字,对陈哥会?有什么影响?” 叶文说:“过几天有股东大会?,陈秘书会?有些困扰。” 周开霁合上钢笔笔盖,把钢笔放在一边。 叶文看向他。 周开霁说:“我换支笔签。” 叶文:“请便。” 陈落松开了一个?小时的会?,回?来的时候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人?。 周开霁已经走了,说是留在这里?会?打扰工作,叶律师还坐在沙发边,整洁文件一字排开,注意?到走进?办公?室的人?投来的视线,他略微摇了下头?。 陈落松把手里?文件放桌上,应了声。 股东大会?按照原本计划,在六月的最后一周举行。 所有人?都察觉到这次大会?不同?以往,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最显著的就是,原本最应该害怕这次大会?,也?最有可能?在这次大会?上被罢免的人?却?反常地显得无所畏惧,像是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掌握到了什么底牌。 这次股东大会?依旧是陈落松代为主?持,会?场很大,原本看着空旷,之后陆陆续续坐了人?,看着当当一片。 会?议开始的时候都很正常,几项议程都安稳度过。 进?入股东投票表决的环节的时候,表面的平静被打破。 有人?质疑陈秘书是否有表决的权利,安静现场逐渐响起?谈声,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的视线在主?位的人?和提出质疑的人?之间来回?移动?。 尽管在之前已经隐隐听人?说过,老董事长的儿子已经被找回?,但最近,就在股东大会?开始之前,这个?说法莫名其妙爆发,传在所有人?之间。 一个?老董事长的儿子,完全可以让局面两级反转。按照老董事长生前遗嘱,股权在儿子找回?后会?尽数归儿子所属,而不再为陈秘书所拥有。 意?思是坐在主?位上的人?不再被认为为股东,也?不具有投票表决权。 声音逐渐变大,主?位上的人?不为所动?,瞳孔一丝波动?也?无,更看不到慌,周遭的声音又小了下去。 “陈秘书具有表决权。” 在会?场重新安静下来时,坐在一边的律师站起?,拿过放在一边的文件夹,取出一份文件,说:“股份持有人?周开霁依法继承老董事长所具有的股权,并将所具有的的股权委托陈落松代持,于6月11签署股权代持协议书。” 律师手上拿出了两份文件。一份为股权代持协议书,一份为基因鉴定结果认定书。两份文件都合法合规,具有法律效力。 “……六月十一。” 周围投来了太多各种复杂的视线,有不屑,有讽刺,像是在嘲讽不自量力,黄丽却?全都全都没?有注意?,或者说已经没?有力去注意?。 6月11,就是她和老董事长儿子见?面的那天。 坐在旁边的人?顾不上她现在的心情,拍了下她的手臂,低声怒道:“不是说周开霁没?有签合同?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丽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场曲,有人?看热闹,有人?对着空调出风口吹仍然汗浃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落松扫了一眼会?场,笑说:“如果没?有其他异议,接下来继续下一个?议程。” 黄丽几个?人?毫不意?外地被罢免了董事职务,理由充分,证据可靠,超半数股东表决通过。 一场股东大会?一波几折,结束的时候不少人?紧张得身上都出了汗,汗水浸衬衫,一边扇风一边走了。 律师跟着陈落松一起?回?办公?室。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律师提着手里?的公?文包,叹了声,说:“话说回?来,周少爷还真谨慎。” 签字当天,对方放下笔的时候他还以为对方不想签字,结果只是想换支笔签。对方没?用他给的钢笔,顺带把身上莫名带着的笔扔进?垃圾桶,最后站起?来,去拿了放在办公?桌上的笔。 办公?桌上的笔是旁边人?惯用的笔,在去开会?前还用那支笔签了字。 叶律师说:“他确实很信任你。” 和面前的人?想的一样,对方确实没?有多看合同?,在合同?上看到【陈落松】三个?字的签名后直接签字,也?不管是什么合同?,没?有任何犹豫。 陈落松笑了下:“可能?吧。” “这边还有几份文件需要确认,”叶律师问,“陈秘书是现在处理还是过几天?”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