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和王珈澜前后脚到的8号小区的老房子。 他上楼看到的第一个画面,是花芏理在门口抱着王珈澜的,看着他的脸发呆。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人也傻愣愣的,又娇又憨,和平时一点都不一样。 他俩没太多油腻的情节,只是安静地抱着。 王珈澜看到卫致,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卫主任,您好。” 卫致也颔首示礼:“您好…”卫致迟疑了半秒,虽说最好称呼职务,但叫王法官怪怪的,叫王审判员更怪…“珈澜先生。” “叫姐夫!” 卫致十二万分肯定,他家花儿喝多了,她明天指定得后悔!连她明天会说什么他都能想到…… 【“朋友!我昨天是不是很失态?是不是很丢脸?你为什么不拦着我?卫致你怎么可以出卖朋友?!”】 老男人笑道很漾。 卫主任没做声,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个醉鬼,无奈只能… “抱歉,二位请让让,我要进去。”有礼,有节,有气,有在忍。 王珈澜抱着花芏理,侧身,卫致忍着尴尬,面上并未表现分毫,十分从容地进屋。 老房子还是老房子的样子,章程芳好像就在家里住着一样。卫致微微失神了两秒,低头看到地毯上的醉鬼,微微叹息,单膝跪在他的活尸子跟前。 “江晚月。”他拍了拍江晚月的脸。 江晚月躺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嗅了嗅,卫致香香的,卫致的头发也香香的。 她坐起来,了眼睛,他头发刚干不久,最近头发长了些许,开车的时候额间的碎发微微有些挡眼睛,所以只要开车,都会箍着她给买的黑发带。 卫致终于掉了他那身老气的厅局风正装,穿着Cebrodz美式复古半拉链灰高领薄卫衣,下身穿着同牌的黑水洗渐变款阔腿直筒牛仔,穿着adidas经典款白金标贝壳头运动板鞋。 乍一看,清纯男高。 江晚月宁可他开车戴发带,也拖着不让他去剪头发。 因为江晚月很馋卫致这个打扮… 微分碎盖+黑发带的卫致最帅了。特别像他高中的时候… 明明他必须要靠“超短发”维系他老气横秋的形象,但是她私心里就是不愿意卫致剪头发,他一说要出门剪头发,她就耍赖不让他出门。 大概每个姑娘醉酒都有自己的表现形态吧? 江晚月醉酒的第一表现形态是——闻卫致。 她扯卫致坐在她身边,卫致无奈坐在地毯上:“江晚月,回不回家?” 她摇摇头,凑近卫致的脖子里吻了吻,嗯,很香,又抓住卫致的脑袋闻头发,还是很香。和第一次在这栋楼的楼道间遇见他的时候闻到的香味一样。 她很这个味道来着。肯定是醉了,错了错了……她急于证明:“这个香味好臭的。” 卫致很习惯,没反驳她:“回不回家?” 江晚月摇头,又凑近卫致身上嗅,像个瘾君子一样,看着很象。 卫致不是不知道江晚月有多恋他的身体,从他们还是生瓜蛋子的第一次,他就知道这个坯子一肚子黄料,总是偷偷看他。 喜闻他这件事,却是最近才发现的。 其实早在他们初尝果时,江晚月就喜嗅他,他一开始,觉得,浑身麻,隐忍着只当是初尝的情趣。 到后来每一次做,喜与怒,悲与,不管是什么情境,她也依旧埋在他脖颈里嗅他,那时他的情绪也随着她飘忽不定,加上二人习以为常的试,以为这是她动情时的习惯,他被她的习惯驯服,习惯做时被她像动物一般嗅咬,他私心里是那么病态的珍视着江晚月独对他的病态。毕竟少年时代,他们的,只有做。 直到最近住在一起,他才发现…… 即使是非做的常情境,她也会无意识的凑到他身边,时不时嗅一嗅。看电视,玩手机,躺在上,哪怕是睡… 哪怕她睡得很沉,哪怕他起夜再回来,也能准的贴上来埋在他脖颈里嗅他的味道。 卫致突然觉得有点累了,说不上来是哪里累了。就是觉得…没意思的。 醉酒的江晚月竟然比清醒时更锐,她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灰败,她有些天真的问:“你在难过吗?” “嗯。” “为什么?”她好奇。 “没为什么,回家吧。” “你林湾吗?”有些突然,她抓住他的衣袖。 “我你。”没有半分迟疑,几乎是瞬间,他就给了答案。只是声音很轻,很疲惫。 她已经醉得不太清醒,捧住卫致的脸,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因为我,所以难过吗?” 他只是摇摇头,淡淡地说:“你不难过,奢求你…也我,才难过。”卫致从来坦诚。 他对江晚月,只有难宣于口,没有一句谎言。 江晚月没有听完这一句,在卫致说“奢求”两个字的瞬间,就靠着他睡了。 江晚月没有心肝。 …… 花芏理已经被王珈澜带走了。一家喜一家愁。他们大概会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卫致把江晚月抱到沙发上,从她屋里拿了毯子,给她盖了上来。 客厅糟糟的,他看了一眼电视柜上他和江晚月与两个妈妈的四人合影。 章程芳挽着他,庄茹玫挽着江晚月,真分不清谁是谁孩子。 他起身收拾烂摊子,如果花儿没不省人事,这里大概率不会被江女士造成这样。 江晚月糊糊拉住了他的衣摆:“卫致…” “嗯?”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卫致…” “在。” “抱。” 卫致坐在沙发上没动,这是难得的,没有回应。 可是江晚月却坐了起来,抱住他的后背,靠着睡了过去。 “江晚月…” “嗯?”已经很昏沉了。 “那你呢?” “嗯…”快睡着了… “我吗?” 回应他的,是呼噜。 “回答我…”他轻声而温柔,却听着悲伤。 其实他真没有那么非江晚月不可的不是吗?她不在的那几年,他也可以和她一样狠心的一面都不见,他甚至想过,为了向没心肝的人证明他过得很好而去娶别人。 可她一回来,他就像个白痴一样就范。 她参加婚礼,他不许自己斜眼看她一眼。生怕自己输了。可笑又幼稚,她本不把他当回事。 章妈妈拖着病体问他的心思,他没说话,因为他知道,她不,不来。 “不都是假的,过子才是真的。我才不管你不她,她不你,我只觉得你和她合适。你要是愿意,我死了之后,就把孽畜给你,你不愿意,我就换个人。” 他怎么会不愿意?他想要和她有个家,每时每秒都想来着,从小就想来着,想的心都疼了。 她相亲的那个周末,他有在角落一个下午。对于她不是只讨厌他一个男人,而是平等的讨厌所有男人这件事,他倍欣也获得了某种诡异的平衡。看她不耐烦,看她忍着火,看她崩溃,看她打电话和章妈妈说愿意嫁他。 自他们结婚,他再也没有过分她。或许是她离开的这些年给他的教训太惨痛,他再没有前进一步。第一次是离开一学期,第二次是离开了数不清的学期,他一次又一次的怀期待的等待寒暑假,以为她会回A市,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他无数次的买去江南的车票,无数次坐车坐到江南的隔壁省又回北京。他不会承认他害怕,害怕这个世界还有比江南更远的,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从希望,到麻木,从麻木,到死心,从死心,到平静。 他做梦都会梦到去江南。 前几年大概每周都会梦一次去江南找她或者她从江南回家。后来就渐渐少了,一月一次,一年一次… 再后来,连梦都不做了,因为本睡不着。 平静的失眠,平静的麻木。没什么,他过得很好,确实不是没她不可,只是失去快乐的能力,受不到幸福罢了,这并不影响生活。 无论婚前还是婚后,他们之间,能产生连接的从来只有。 她今天那句话算是提醒他了,她只是喜,而不是喜他。 其实她不他,他很清楚,她总是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提醒他,她讨厌他,她不他,他也总是习惯选择忽视心口每一次都会酸涩的紧缩。 被深着的人讨厌的觉,真的,不好受。 …… 花芏理最近纵过度,大概是被烂了。走路脚都软。 江晚月则是相反,她最近求不。浑身到。 她说不上来卫致是哪里不对劲,明明一切都很正常,但就是哪哪都不得劲。 他照常上下班,有应酬会给她信息,晚上回来,她撕他衣服,他只说累了,不想。 卫致是不是不行了? 这个念头一起,江晚月如临大敌。 她挑了个花芏理不太忙的工作晚上去找她吃晚饭。 “是不是男人过了三十就会走下坡路?” 花芏理猛摇头:“不,这绝对不是公式。”王珈澜是真的需求很强。 很…要命。 花芏理一通形容她和王珈澜在上的作,江晚月听得羡慕的想眼泪。 “老男人这么香吗?” “别说了,我最近无无求,只想睡觉。”花姐很“烦”尔赛。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我才和卫致同居几天啊就这么不中用。”江晚月丧气的垂下头。 花芏理转了转眼珠子:“要不…去给卫致挂个号吧~大多数男人都可能会有这样那样的男科问题。” 江晚月摇头:“卫致多要面子一个人?我要是带他去挂号…他得撕了我!” 花芏理点点头:“对。确实。不能带他去医院…那要不…喝中药补补?” “中药?”江晚月眸光一闪:“是,中药可以。确实要给他补一补了!” “我给你介绍一个我认识的中医,要是卫致不好意思,你就和老中医说说症状,让他抓药给你。” “好!” …… 江晚月的速度很快,第二天连艺廊都不去了,下午起了就往中医馆跑。 老中医不在,他徒弟给了她一个经方:天雄3钱、白术8钱、桂枝6钱、牡蛎3钱。 江晚月一口气抓了几斤中药回去。她也完全不管对不对症,反正就是风风火火的回去煮中药。 卫致一回家,就被屋子的中药味熏得直皱眉。 江晚月在厨房忙得不可开,厨房叮铃哐啷的,卫致了鞋,倚在厨房门边,看着她躁的背影,蹙起眉。 她一转身,看到卫致,吓得一颤。吼道:“吓我一跳!回来不知道出声儿嘛?” 卫致挑眉:“这又是唱哪出啊?”他看了看厨房的中药。 “你少管。” “OK。”卫致转身去收拾七八糟的客厅。 没一会儿,外卖到了。 卫致开门拿的外卖,与小哥道谢后,卫主任看了一眼外卖单子。 冬虫夏草炖鸭汤、枸杞羊粥、牛鞭炖肾、马鞭草煲猪。 他仔细看了一眼外卖单,眼神越发犀利。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些东西是补什么的。 卫致黑着脸:“江!晚!月!” “叫我干嘛!”江晚月在厨房大声应道。 “你打的这都是什么?” “对你好的!”江晚月把火关小,然后颠颠出来,抢过他手里的外卖。 她拍了拍卫致的肩:“你多吃点。” 卫致冷冷地看着江女士,没作声。 “江晚月。” “嗯?” “我看你就是欠。” 江晚月赞同极了,头若捣蒜,猛点头:“诶!你话多,但这句绝对说对了,我可欠了,你赶紧多吃点,补好了来死我!” “……” 某人是直接被卫主任扔到上了,准确来说,应该是甩…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