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饭厅走去, 司迦凑到闻念身旁,笑眯眯说:“姐姐,你叫闻念吧?可以叫你念姐姐嘛?你叫我小迦好啦。” 闻念抿笑,心道妹妹的格比哥哥好太多了。 好似能听见心声,司迦说:“是不是觉得我和我哥一点都不像?” 闻念委婉地说:“长得蛮像的。” 司迦捧脸:“让他捡了便宜,遗传我们家的美貌,除此之外啊,我们家的优良传统是一点没有!” 不愧是亲妹妹,敢这么怼太子爷。 霍司偈充耳不闻,甚至还体贴地为妹妹拉开了餐桌座椅。霍司迦没领情,让闻念去坐。 “坐呀,你们都坐下!”司迦拉拽霍司偈挨着闻念坐下,似乎碰到了伤口,只见霍司偈蹙起眉头。 司迦一下有点怵,屈身往后挪步,到对面落座。她吐吐舌头,说:“活该,谁让你那么横。” 霍司偈挑眉,睨着她说:“你最好庆幸有客人在这儿。” 司迦努了努,作可怜状:“念姐姐今晚不会走吧?我怕他揍我。” “啊?他会家暴?”闻念半真半假地说。 司迦一愣:“不是,我的意思是——” “霍司迦,不吃饭你就走,我和你念姐姐还有事要谈。” 语气没什么温度,可“念姐姐”三个字莫名让人到羞。闻念低声说:“我没有事要和你谈。” “什么事?”司迦像小侦探搜寻着什么,视线始终在他们二人身上徘徊。 霍司偈说:“不是你小朋友该知道的。” 司迦嘁了一声,转而又对闻念说:“念姐姐,你是不是生我哥的气啊。” 筷子落在半空,闻念一愣:“什么?” “我看到热搜了。”司迦提起赛车场的事。 闻念想了想说:“不是生气,我……” “不生气,你骂我发神经?”霍司偈冷不丁说。 当着妹妹的面,闻念不想跟他呛。司迦却帮腔:“难道不是吗?你都受伤了!我知道,你很气,大家都很气,可是撞车——” 意识到什么,霍司迦噤了声。 闻念奇怪道:“小迦在追节目?” 司迦急忙摇头:“没有!我不看!我是在热搜上看到的别人说的!” 语气强烈,让人到悉。闻念正想着,就听霍司偈说:“不要说了,吃饭。” 话题戛然而至,后来没再提起节目相关的事。霍司迦活泼地分享今打网球的趣事,吐槽教练八卦。 霍司偈不喜八卦,却也淡淡听着。 闻念隐约觉,他对妹妹是无限纵容的,谁都比不上。 饭后霍司偈去处理工作上的事,司迦陪闻念坐在二楼偏厅,谈天说地。 闻念看了眼手机,犹豫今晚回不回住屋。司迦看出来,柔声说:“念姐姐,那你要怎么才不生气啊。” 到底是兄妹,还是向着哥哥的。闻念无奈:“不是这样啦,我和你哥之间……我之前其实是他的乙方。他上恋综宣传品牌,可今天的行为出格了,会造成负面影响。” “啊,你只是担心这个?” 闻念抬头,思忖道:“怎么说呢,他很看重他的品牌,不允许别人出纰漏,可自己做出这种事,我不理解。” “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误会吗?” “不能说是误会,甲方的态度肯定要强硬一点才好带乙方做事,我可以理解。何况那次是我们出了问题,我理应负起责任,只不过还是有点失落。” “他说了什么?” 闻念笑了下:“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不认可我,到后来也不认可。” 司迦困惑:“不会啊,你们合作了这么久……” “我也是才知道的,我们团队一姐出去单干,和一芥方面洽谈,小霍总点名了不想和我继续合作。” 司迦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说:“对呀,你们就不是甲方乙方了,不是很好吗?” 闻念懵然:“啊?” 司迦嘴翕张,一时有点紧张:“我的意思是,念姐姐你这么优秀,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一芥也没那么牛,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闻念笑出声:“是啊,不合作就不合作,我想着要得到他认可,不过是乙方思维作祟。” “可我觉得他也没有不认可你啊,一芥的兔子广告是你提出的概念对不对?” 司迦说着牵起闻念朝房间走去。 房间宽敞雅致,落地窗面朝庭院泉,视野极佳,却只是用来收藏玩具。 一整面墙陈列一芥的兔子玩偶,同一款,不同装扮。 “我的玩具房,他霸占了这么多——”司迦在前面转了一圈,瞧着闻念,眼眸亮晶晶,“是你参与设计的玩偶喔。” 仿若电穿透背脊,闻念声音紧涩:“……你怎么知道?” “那时我很好奇为什么兔子要叫alice这个旧旧的名字,他告诉我,有这么一个人。” 几乎屏住呼,闻念走近陈列柜。 戴大框眼镜的兔子,绕克罗心项链的兔子,穿破烂衫的兔子,靠着伏特加酒瓶的兔子……她在方案手稿里提出的形象,最终采纳和不受采纳的,都出现在了这里。 “是你给他们打扮的?” “我才不敢动他的收藏!” 一阵消息提示音响起,司迦低呼一句“靠”。 闻念有点意外,看了过去。司迦扮纯真淑女到底,甜地笑说“我处理点事”,飞速离开房间。 闻念没在意,回头看着兔子,陷入深思。 不知过了多久,闻念转身要走,发现霍司偈站在门边,一瞬不瞬看着她。 一芥的丝绸软底拖鞋无声,总是听不到他的动静。 闻念把手背在身后,紧紧勾住手指。 “我不是故意……司迦带我来的。” 霍司偈不置可否,缓缓走了过来,闻念下意识垂头。 他没有走向她,俯身拾起茶几上的火柴,点燃香氛蜡烛。 抖落火柴星火,他转而在豆绿懒人沙发坐下,大喇喇姿态,视线仍落在她身上。 闻念急说点什么:“是新品?” “过来。”霍司偈的目光里有种安静的迫。 无声之间,香氛蜡烛燃烧,香味渐而弥漫。闻念来到茶几旁,佯作自然地拨转烛杯,杯上印刻汉字,是品牌一贯的东方摩登风格。 “好闻么?”他说。 冷泉与雪松的味道已经出来的,如一出古典戏剧的背幕。她客观地说:“不赖。” 抬眸对上男人漂亮的眼睛,闻念错开视线:“你要和我谈谈吗?” “我不勉强。” 闻念席地而坐:“不勉强啊……或许是有一点误会,可是这件事你就是没有处理好。” 霍司偈右手撑下颌:“我能承担结果。你呢,能承担每一次选择的结果?” 闻念蹙眉:“什么意思?” “这话不该我来说。”霍司偈牵了下角,似有自嘲,“你眼光很烂。” 闻念反应了一下:“……娄治?” “你想变成周希年那样?” “那是他们之间出了问题,不代表娄治在我这里依然有问题。”闻念认真地说,“这是你真正的理由?你觉得他不够好,要替我做决定,凭什么?” 霍司偈调整了下直垂的左手臂,隐痛挑笑:“如果我想替你做决定,你甚至不会出现在这个节目里。” “你有病吧!”闻念没忍住呛声,愈想愈来气,锤了下他手边的沙发坐埝。 “继续骂啊。”他好整以暇。 额角突突跳,闻念一把拉起他左手,往虎口狠咬一口。他反应不及,吃痛闷咳一声。 一晚上的情绪得以释放,闻念笑了:“不骂了,浪费我口舌。” 手将离,霍司偈反拢住她掌心。彼此眼眸里有烛光跳跃。 刚还兴奋的心又落了下来,她不自觉放缓呼。 “那不是我的理由——” “作为你睡过的男人,我希望对手够格。” 火光摇曳,蜡油融化着什么,两只手在拉拽。 闻念紧攥手上的力,喉咙动了动:“你……” 话未出口她被拽过去了,跌进男人怀抱。羊绒轻挠她脸颊,像天燃烧的野草。 霍司偈抬起她下巴,令她在夜一般漆黑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如果你随便,那我也是随便的人。不管那天对你来说是失误还是什么,我都接受,不要再那样定义自己。” “闻念,我给过你机会,你是不是应该也给我一次机会?” 第26章 chapter 26 ◎排队◎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