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瓦尔特·本雅明的疯子曾经说过,认识一个人唯一的方式,是不抱希望地去那个人。 [本章配合Rebirth——Two?Steps?from?Hell食用最佳] (一) 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尔过得云里雾里,在与布鲁娜彻底分手后,失于巴黎的奢靡与水情缘,他梦想登顶世界,最终身边只有梦碎后的唏嘘。 他是内马尔,他曾经是巴西这一代最好的球员。 再后来他不年轻了,少年时的荒唐与放肆已经反噬,他的竞技状态江河下,靠着尚未瓦解的天赋在五大联赛苟延残,人们把他当做第二个罗纳尔迪尼奥,谈到他的时候,每个人都不免面带遗憾,世界上又多了一个活着的时候就被惋惜的天才球员。 内马尔在世界恨他前选择了退役,他拥有普通球员八辈子也难以企及的财富与地位,足够让他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过得幸福快乐。 如果说在他人生的前半部分里除了家人还有什么人令他难以忘怀,可可·怀特绝对算一个,和布鲁娜的第四次分手后,他已经不对这段情怀有任何情绪了,他最遗憾的是与可可的那一段美好时光,只是那时他太年轻,认为所有的遗憾都可以挽回,所有的意都能重来。 可可支持他、维护他,在铺天盖地的批评与指责声中坚定地站在他的一边,内马尔觉得到,她明明也同样喜他,却再也没有给他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怎么能错过她? 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天各一方,这是他知道的最好的结局,当她独自离开时,全世界为她哭泣,他又见到了那个曾被他视为最强大的对手的男人,岁月的镰刀无情地蚕食英雄,他们沉默着对彼此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衰老才是他们最强大的对手。 是不是,可可? 她再也不会回答他了,那些残损的意在岁月中失去了答案,作为补偿,他将永远记得她。 You?are?the?one?I'm?still?in?love?with. 位于罗马的特莱维泉是意大利最大的许愿池,传说背转身右手朝左肩向水中投入一枚硬币就可以许叁个愿望,有钱有闲世界游的老人家对这种传说嗤之以鼻,他来只是因为这里是她的归处。 他从下午一直站到黄昏。 “您站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许个愿再走?”他身边是个美丽的亚裔姑娘,她没有认出他曾是本世纪名气最大的球星,不过这好心肠的姑娘递给了他一枚硬币,“是身上没有硬币吗?” 她的眼神纯粹而自然,似乎并不将这份善意放在心上,又像笃定他无法拒绝。 “很多人不会随身携带硬币了。”他对她点了点头,接过了女孩的好意,“谢谢你。” 他将硬币抛到身后。 他没有机会重来的。 因为上天曾经如此祝福他。 (二) 内马尔从上惊醒,年轻的心脏不停搏动,今夜他有一个坏梦,身边的女伴也醒了,腻声腻气地撒着娇拱到他怀里,平常他很吃这一套,今天却格外没有心情。 “莉安娜,我没有兴趣。”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和外套,“这里归你了。” “我是琪亚拉!”半夜在酒店被约会对象扔下的女模大声尖叫,“你要去哪里,内?” “不关你的事。”他摘下了手表扔给她,“再见,莉安娜。” “你就是个浑蛋!”美的模特用手边能找到的一切东西砸了过去,包括枕头和她的内衣,内马尔没有回头。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浪费那块表来砸我,女士。”他拿起了外套,“晚安,巴黎。” 巴黎。 他未曾远走,依然年轻。 “你在哪里,可可?”他本应很快遗忘这个梦,然而梦境中的一切依然清晰地在他的脑子里盘旋,这不正常。 “我在利物浦,内马尔,容我提醒,现在是英国时间凌晨两点半。”可可半死不活的声音听起来暴躁而甜美,“如果你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要开始骂你了。”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我们非要在半夜说这个吗?”他听见咬牙的声音,“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我梦见你死了。”内马尔开着车游在巴黎街头,“这时我才发现我有多么想念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活得很坚强,内,我们可以晚点再谈吗?” “不,我现在就要见到你,哪怕要我从巴黎开到利物浦。”他知道她说晚点再谈的意思,意味着她永远不会再提起这事。“我后悔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一切都是彩的,我很抱歉曾经我没有意识到你有多特别,而我对你来说也是特别的。” You?are?the?one?I'm?still?in?love?with. 砰! (叁) 他才经历了一场近乎爆炸的撞击。 内马尔几乎是蹦着起来的,还把准备叫醒他的里奥吓了一跳。 “怎么在更衣室睡着了?”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在这?我还活着吗?”他拉住了里奥的袖子,一连串的惑问题让阿廷老队长也紧张了起来,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又在作什么妖。 “你在我们的更衣室,还记得吗,更衣室,你还活着,你当然还活着,内马尔,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里奥捏紧了手里的水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我记得我在巴黎撞了车。”内马尔摸了摸脑袋,“你是里奥·梅西,这里是巴罗那,该死的现在是什么时候?” “额,二零一五年二月十二?”里奥有点被巴西小队友吓到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 二零一五年? 那时候他在做什么? “可可在哪里?”顾不得安抚紧张的队长,内马尔腾地站起身,按住了里奥的肩膀,拼命摇晃,“里奥,可可在哪里?” 如果不是内马尔的神情还算正常,里奥就快报警了,“你的女朋友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可可现在还是我的女朋友?” “不然呢,难道她是我的女朋友吗?”接近崩溃的里奥看见内马尔的笑容逐渐扩大,使劲亲了他的脖子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夺门而出。 跑得比带球还快。里奥呆滞地想道。 等等,顶着这个印儿要怎么和小安解释? 可可怎么也想不到内马尔的直升机会在她的演唱会上直接降落在玫瑰碗,还有叁架飞机不停地朝下抛洒玫瑰,把场馆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这已经离了秀恩的范畴,已经是在杀单身狗了,连正在台上合唱的霉霉都无比星星眼地连说了叁个FK。 今天的玫瑰碗真成‘玫瑰’碗了。 “你愿意嫁给我吗,卡莉斯塔·怀特斯,从此作为我一生的挚?”他不信他会输给那位天选之子,同样是上帝的孩子,他秉承着岁月打磨后的赤诚去她。 被数万人一起大喊YES是什么觉?说实在的,心情很复杂,她从没想过她和内马尔会走到求婚这一步,于是她摇了摇头,“不,内马尔,我们分手吧。” (四) 这次醒来的内马尔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差错。 水声拍击着船底,他记得这艘船,在格兰德河,他与她的纠就此开始。 “你醒了?”似乎没预料到他忽然睁开眼睛,女孩的绿眼睛眨了眨,宁静的清晨,她的身上有一种被光触摸的美好。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温柔地触摸她的脸颊。 “我以为你不会英语。”她茫然了一瞬,随即扬起了笑脸,“我猜是早晨,你想吃点什么吗?” “不。”他无比诚恳地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不应该在一起。”她用一种‘你在讲笑话吗’的眼神看他,“我们才过了一夜。” “我觉得我在梦里已经了你一个世纪。” “这太疯狂了。”意识到他没在开玩笑后,她还是摇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以为我就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疯。” “我知道现在你喜卡卡,你一直喜卡卡,我想要一个机会,求你了,可可,听我说完,我的人生糟透了,曾经我以为世界站在我这一边,换女友对我来说像换车一样容易,我以为我最终会忘掉你,我太容易得到了,所以上天惩罚我没有真的活着,认识你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我觉得美好,如果现在我离开这个世界,除了富有和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什么都剩不下。” “我不知道你是一直这么矫情还是因为有钱所以矫情。”可可莫名其妙,“尽管你看起来真的很难过。” “我很难过,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你从一开始就没那么喜我,如果我愿意,我愿意换一种生活方式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像里奥和安东内拉,你愿意给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吗?。” “别傻了,我欣赏你,内马尔,但你不是里奥,我也不是安东内拉,一个人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也许你只是被对我的一时喜冲昏了头脑。” “不能给我一次机会,试着我吗,哪怕你和他永远没有结局?” 他知道她和卡卡的结局,在故事里她始终是被惋惜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还是摇头,“如果能轻易改变就不是了。” You?are?the?one?I'm?still?in?love?with.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 你是我退去新鲜仍然心动的人。 但他做不到看着心的人一次又一次为了她的而疯魔。 他在心底劝自己不她。 “那么我放弃。” (五) 他是Neymar?Junior,这是他第一次以正式球员身份来到巴罗那,他的阿廷偶像才友好地和他打了招呼,巴西新星初临诺坎普,人人都觉得他肯定是个难的刺头,没想到意外的谦逊,灵动华丽的球风成为了巴罗那标志的新风景,他在巴罗那与里奥一起拿下了一个又一个荣誉,直到诺坎普的球王退役,他顺理成章地接过了里奥的队长袖标,无人质疑。 与他在欧洲几乎同时期崛起的还有英格兰歌手可可·怀特,几年间她和五大联赛的球星们几乎传遍了绯闻,媒体千方百计想把这两大顶凑到一起,他们的名字无数次同框,最后却被证实只是捕风捉影,再之后除了冷圈拉郎,他们的名字也很少再有集。 她一次也没有坐上诺坎普的看台,除了他队里的荷兰小中场弗朗基·德容捧着手机傻笑那天,他知道事情的走向将会是什么样,但他只是拍了拍小队友的肩膀,并希望这个温柔秀气的好脾气小孩不会因为失恋哭得太惨。 当里奥离开后他带领巴萨拿下又一个六冠王的时候,没人再把他叫做梅罗以下的第叁人了,他早就是他自己了。 内马尔在巴罗那最大的夜店遇见她,他从她的身边走过,听见了她的声音,以及无数次在他梦中出现过的,妩媚的微醺。 Neymar?Junior?她正和一个高挑的女郎谈论着什么,不经意看了过来,他的帽子得很低,所以她也不敢确定。 “我是Coco?White,很高兴遇见你,要一起来喝一杯吗?” “我酒过。”他快步走过,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包厢。 他不应该去关注她。 他不应该停下脚步。 他不应该继续心动。 他们应该永无集。 (六) “他明明喜我对吧。”可可倚在伊莲娜身边,“为什么要走呢?” “我建议你追上去问问。”俄罗斯超模抬眸,“免得你因为自恋过度而把自己纠结成一团。” “我才没有。”她夺过伊莲娜的酒杯一口干掉,“你相信酒过的人来夜店吗?”把一滴不剩的杯子进小姐姐手里,可可笑得放肆,“打赌吗,十二点之前我能把他追到手。” 伊莲娜嫌弃地戳了戳可可的脑门,“去吧,别让倒霉的辛迪瑞拉坐上南瓜马车逃走了。” 可可倒不至于借着酒劲对内马尔耍氓,她对他真的很好奇,从他留在巴罗那开始,一切历史走向都发生了改变,他是前世记忆里的内马尔,又不像那个内马尔。 她怀信心地走进他的包厢,结果内马尔当着她的面跑了。 跑了? 跑了! 伊莲娜安了她几分钟,接着无情地嘲笑了她一个晚上零一个星期。 她非得把这老非主追到手不可! (七) 内马尔快被她层出不穷的花招疯了。 当他打开更衣室柜门,发现正甜甜地冲他挥手的小魔头,他反手直接甩上了柜门,砰地一大声,把旁边哼歌换衣服的队友们叁魂吓走了两魂半。 “内马尔,怎么了,你柜子里有蜘蛛吗?” 听到蜘蛛一词,平均身高一米七五的足球运动员们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瞧你们这点出息。 “没有,我眼花了。”他的手按在门上,“最近有点头疼。” “你怎么不换衣服?” “我有点低血糖,在这里坐一下,你们先走吧。” 见队长脸着实不好看,看起来随时要找个人骂一顿,球员们很快撤离了更衣室。 “我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这里是一群男人,不是一群绵羊?”内马尔把可可从柜子里拖了出来。 “诶诶诶轻点腿麻了真麻了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她一边着腿一边往他身上靠,“所以我躲在你的柜子里不是别的地方呀。” 内马尔冷漠地让开,可可一头栽倒,还好她及时护住了脸,否则盛世美颜不保。 “你能成点吗,可可,我不会喜你的。” “为什么,因为我的情史,拜托,我们不相上下好吗?”她颇为无赖地席地而坐,“我不年轻了?我不漂亮?你有其他喜的人了?还是说你已经弯了?” “都不是。”他以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缓缓开口,You?are?the?one?I'm?still?in?love?with. 我不会轻易改变,我只是学会了放下。 “让我送你出去吧。” “你真的是内马尔吗?”她突然问道。 “不然我还能是谁?”他反问,“谁会来假扮我呢?” “你误会了。”她像来自另一个世界般遥远,“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内马尔吗?” (八) 上神明的女孩来自另一个时空。 一个拥有内马尔,也许拥有卡莉斯塔,却没有可可·怀特存在的世界。 好在他们没有因此觉得彼此疯了。 “每一次重生我都会与你重逢。” “我猜这是我的命中注定。” “如果是这样,在最开始的世界,在许许多多的世界里,我一定过你。”她注视着他,“很抱歉没让你遇见一个心无所的我。” “如果可以,我愿意收回我的愿望,至少我们中能有一个人找到真。”她对他伸出双臂,“能给这个可可一个告别吻吗?” (九) 他站在特莱维泉前,天熹微,一线光才跃过天际,威尼斯广场空的,四周还没有游客与行人的踪影。 “嘿,你也是来许愿的吗?”一个悉的亚裔姑娘站在对面,“我忽然不想许愿了,如果你没带硬币,那我的给你。” 她抛了一个硬币给他,金属辉光穿过水花,被他稳稳地接在手里,“祝你好运。”她笑了笑,转身,向着西班牙广场的方向离去。 内马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飞快地跟上她,在女孩惊讶的目光中摘下了墨镜。 “我是内马尔,你是谁?” 世上的每片树叶都不相同,人们的每次相见都在永别,一具灵魂之所以耀眼就在于它不可撼动的底。 You?are?the?one?I'm?still?in?love?with. 即使你不再是你。 即使再重来无数次。 我也无法不对你心动。 “我是白可可。”她友好地弯了弯,“很高兴遇见你,内马尔。”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