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排后面?柳千千眉心皱起,再次懵圈了。 她还真是从没听过师兄讲出这样孩子气的话,再者,不管是面前的“大人”还是她口中的“友人”,不都是师兄吗? 排什么先后?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算了,早些休息吧,明我会叫你。” 她只听那头像是有扯着被子翻身的动静,师兄似乎是转过身背对着她。 可柳千千如今却睡不着了。 她怎么总觉得……师兄好像脑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 确如师兄所言,如今的枕梦楼原址已经变成了一座茶楼,虽然内里的布局没有大变动,但装潢风格皆已重新整修,再也找不出半点曾经的纸醉金。 今晨被师兄叫醒时,柳千千觉得自己简直像才闭上眼片刻而已。 转头天竟然就亮了。 只是师兄一大早就有些面不佳,不知为何,他今好像总是避着不看她,同她说话也简短。 柳千千如今是真的摸不准师兄在想什么,更捉摸不清对方如今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个“鹿儿姑娘的丫鬟”。 这一路上沉闷走过来,让她有些古怪的浑身不自在。 “贵客又来了,咱们茶楼近新上了打南边来的品,您今想要什么茶?” 刚一跨进大堂,便有热情的伙计了上来,师兄向她这边侧过头,那意思不言而喻,便是全等着她指明该去哪找东西了。 只听这“又”字,原来江悌本人也会来吗? 凭着自己的记忆,柳千千很快把眸光锁到了二层靠东的一个雅间模样的地方。 “那间。”她指着那扇门阁,就见师兄循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很快抬手给了伙计一些碎银。 他边给银子,边语气淡淡对伙计道:“要她指的那个雅间,上庭碧螺。” 听见“庭碧螺”几个字,柳千千愣了愣,心尖轻轻一烫。 今师兄仍是穿着一身藏青软缎袍,外罩灰长绒领的裘衣。他侧颜线条致锐利,面颊被深长绒衬得白净如雪,只低眸时长睫垂落,自有一股明月霜华般的清贵孤寒。 不过端看神情,瞧起来仍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心底实在是刺挠得厉害,柳千千在意得不得了,也不管如今两人的身份了,心只有“师兄不高兴”几个大字,便趁着上楼梯时忍不住凑近些低声探问:“大人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她这话刚落,比她领先几个台阶的师兄便低头看过来,他像是有些意外地愣了愣,但很快又眨着眼睛偏开视线,语气再次古怪地别扭起来。 “烦心事很多,”他微微挑眉,意有所指道:“当先便是有人不愿意对本官说实话。” 这不愿意说实话的是谁,似乎是不言自明了。 可这事实在是冤枉,只怕就算她现在贸然告诉师兄说他就是那个特别厉害的修行者,他们从前见过是因为师兄就不是什么大人而是她的师兄,对方也不会相信的吧?说不定还要因为她胡说八道又把她抓起来呢。 柳千千轻咳两声掩饰一下,埋着脑袋胡搜刮了两句搪:“我对大人的诚心天地为证,月可鉴,所说之事绝无半句虚言。” 因为都是整段瞎编。 紧接着,她上方便传来了一声十分细微的冷哼,若不是她五灵,只怕还听不出来。 悉的低磁声线响起,然这次对方说出的话却叫她头皮微微发麻,那语气里带了若有还无的低徊轻嘲,尾音似入雨云烟。 “……同房异梦。” 不知怎么的,她眼前浮现出一只偏开脑袋不理人,十分傲娇的闹脾气猫猫。 搞什么啊柳千千,你还记得你是进来干什么的吗? 可虽是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被情绪裹挟,然而见师兄顾自加快了步伐上楼梯,笔的背影透着点落寞。哪怕也许这落寞仅仅是她的自我脑补,柳千千还是受不了。 深口气,她三两步追上师兄,拉住对方的袍袖。 茶楼大堂里人声杂,往昔戏乐不断的华美舞台如今素净不少,台上独站了个说书人。惊堂木一响,只闻拖长尾音的“上回书说到——”,无人注意二层楼梯拐角,深衣貂裘,束冠齐整到一丝不苟的年轻大人被牵着袖子侧过头。 他的裘衣宽厚,几乎掩住了抱上他胳膊的黄裙少女,惟能看见纤纤彩绳着的蛇骨辫轻盈划出半阕弧度。 “大人别不高兴,”少女的脸埋在软缎袍的袖间,出来的一点面颊都细细染上了粉。她开口说话时软软的,声音也小,可被她抱着胳膊的人却觉得自己一字一句听得极清楚。 “你在我心里自然是排第一位的,谁都比不了。” 作者有话说: 记起来了,但没完全记起来,并且给自己补了一场大戏。 猫猫师兄内心:哼,某些人肯定是有别的猫了。 典中典:自己醋自己 哎我死这种土梗!就要写!!硬写也要写!!(声嘶力竭地呐喊) 宝子们周三要倒v了,周三那天的章必看,不看都是大傻汁!巨甜我跟你们说,我真的迫不及待和你们嗑贴贴,想想都要动得晕过去!!! btw明天的更新也不能忘看哈,因为是倒v你们明天错过前因之后再看就要买章了! 另外乞求宝贝们一定支持下正版ho,已经倒v很多字惹还请赏我一点做饭的辛苦费吧!(可怜.jpg) —— 请喜的小可多多支持评论收藏(づ ̄ 3 ̄)づ 第34章 “你该不会是早知道咱们今会空手而归, 这才说些好听话来哄我吧?” 师兄坐在桌边,素白的手松握着茶盏,轻轻拿指尖点杯壁, 看柳千千的眼神有些微妙。 而柳千千本人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她愣愣看着面前红木书架后头光滑无痕的墙壁, 只觉得哭无泪。 应该没错啊, 她按着此前鹿儿姑娘房里的布局,对方口中“八宝柜后头墙上的暗格”, 可不就应该在此处吗? 难不成是……这枕梦楼被改作茶楼时, 暗格被拆了? 师兄大抵也是想到此处, 不过他很快借自己巡按使的身份叫来管事的明里暗里探问一番,对方只道改装潢时从未动过隔墙,更没有发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秘密空间。 那管事的语气可算诚惶诚恐了, 明明是大冷天,脑门上却生了汗意。 柳千千很快反应过来,毕竟曾经的枕梦楼是因为那样的问题被查封,若现在盘出个什么“暗格”、“密室”,听起来实在是很可疑。 “行了, 你下去吧。” 师兄一开口放行,对方很快恭敬告退,看样子像是要急着回去报消息似的。这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一般城中的大型产业,尤其是这样前身涉罪的地方,多半经营者都有些背景。 不过柳千千很快便没心思去想那个管事之后会上哪去了,因为师兄坐在那处转过头来冲她挑了挑眉,又扫了桌边的另一把凳子, 显然是示意她坐过去, 给他个说法。 怎么办? 她有些头痛, 一边慢挪到桌边坐下,一边飞快想着找不到东西的可能原因。 “其实奴婢……”到底该怎么圆啊?而且她在这和师兄掰扯不算,真正的江悌到底在哪也还没有头绪,真是一团麻。此次入梦,好像没一件顺利的事。 “不急。” 柳千千垂着头的视线里,见师兄修长指节轻推过来一只小茶盏。 茶盏是青瓷的,盏中茶汤澄黄,有一股清香扑鼻。 “碧螺的别名是‘吓煞人香’,尝尝看。” 她抿着,抬眸看了师兄一眼。 “做什么?”师兄角微动,似是在抿住一点轻缓的笑意,然而他的眼神却是偏开了些,透白耳尖似是有点微微发红。 “要你喝茶,看我干嘛?”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师兄耳廓上的红晕好似有一段时间了,仿佛自进屋前在楼梯口她说了那句话后,师兄的耳朵便一直是红的——哪怕方才他看起起来全程相当沉稳地同管事对话,乃至催着她赶紧找东西。 他现在好像是在……安她? 看着这样的师兄,柳千千再次奇异地平静下来,她忽地想起此次入梦进了玄学当铺的意外,她当时说的是什么来着?——她说她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哪怕眼前是一团麻,线索好像全部断掉,可单论这般同师兄在一起品茶的时光,会让她想起从前在师兄的院子里,师兄教她品茶的时候有多安心。 虽然她不算个好学生,到现在那些提点也只得囫囵,喝茶大抵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 但她记得那种令人怀恋的觉。 于是柳千千听话地端起青瓷小盏饮下一口茶,然而咂摸咂摸嘴后,她突然觉得不太对。 就算叫她品茶实则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可面前这杯茶好像并非碧螺,却也能喝的出来。 许是察觉她神有异,师兄很快问她怎么了。 柳千千让师兄也尝一口,果然对方的神同样变化起来,他这时仔细看茶盏,才瞧出这茶汤的颜也不太对。 “怎么像是……正山小种?” 不过和她心里的思量不同,师兄第一个想的的便是茶楼混了,这便又叫了管事的上来。 对方显然没明白怎么自己又被喊了上来,看起来依旧十分紧张。 “我点的庭碧螺,为何变成红茶了?” 那管事的一听师兄问题,睁大眼睛吓了一跳似的:“回大人,这绝不会出错的呀!方才就是我亲自为您上的茶,确是碧螺啊。” 师兄闻言微微皱眉:“你来瞧瞧再回话。” 管事的依言上前,可柳千千见他明明看见了浓郁的茶汤颜,开口仍是坚持这就是碧螺,而且表情看起来十分真挚。 双方各执一词,让场面一时看起来有些诡异。 柳千千拉了拉师兄的袖子,换她接过话来问对方:“大人之前来茶楼,都点的什么?” “回姑娘,大人平里都是只点正山小种的。” 她心中微动,突然抓住了一些思绪,忍不住起身站到窗边望向街面。 茶楼正对着一排铺子,里头不乏卖首饰香膏的,然而她现在仔细观察,便能发现里头在卖的看似当当,实则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甚至那香膏店里本应五颜六的胭脂,如今也只得一种端正大红——恰是鹿儿姑娘曾用过的那种。 对啊!她实在是傻,怎么把这最重要的一项给忘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