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站在金凤楼的窗前往外看,外头飘着细雪,楼下繁华热闹至极。 如今已经快要到腊月,上京内外家家忙着备年,就算外头飘着雪,也没能阻止百姓办年的热情。 街面上摆了大大小小的杂物摊子,买什么门神、钟馗、桃板、桃符等等之类过年必备的吉利物什。 挑着慢挑子新鲜韭黄、薄荷叶的近郊农人蓑衣上还积着雪,在拥挤的人群里照样快步如飞。 街两旁的店铺早已将十五的灯笼挂在廊下,灯笼下常常的五彩苏随风飞扬,平了无数喜气。 这里是上京最热闹的正大街,街面上的铺子货物通速度极快,铺子千金难求。 说起来,金凤楼最值钱的是它占的地段,还有经营了这么些年积累的客源和货源。 这样的铺子,哪家得了,都不会随意转让。 除非真的是落魄到一败涂地,或者是被强权拿走。 这么多年,金凤楼多多少少碰到一些麻烦。 但都被打点的很好。 这样直接说易主找上门的,还是第一次。 甚至这个人,还不是上京的强权,不过是个外乡来的外客。 阿琅想想都不由得摇头笑起来。 她回过身去,隔壁屋子的管事惊呼了一声, “这,不可能!” “我在这里做了二十来年了,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金凤楼易主的事情。” “你这契约是从哪里来的?” 那太太趾高气扬,尖利的声音响起, “你不过是个管事下人,什么事情都让你知道,你不成主子了?” “既然知道金凤楼已经易主,还不好好的侍候本太太和小姐?” “这里最好的茶泡了送上来,再侍候不好,就让你们通通滚蛋……” “不知是哪位太太,竟然将金凤楼都给买了去?真是失敬失敬。” 那太太正口沫横飞的时候,阿琅掀帘进去,慢悠悠地问道。 今阿琅做的是一身普通读书人打扮,一件暗纹叠帛面丝绵里斗篷,头上也没有什么玉冠,只有一木簪。 不过,她的面容倒是清秀的很,在上京养了这些子,比刚来上京要白皙许多。 逆着光看,倒也是面如冠玉,可人的很。 加之身上没有一点瑟缩之气,身上透出一种安然平和,让人赏心悦目的很。 太太倒没什么反应,那小姐却是眼前一亮,盯着阿琅看。 那太太见状,顿时马着脸,“怎么回事,男女授受不亲,这看门的下人是怎么看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如此大喇喇地盯着女眷看,真是半点体统都没有。” 见阿琅不动,更加呵斥,“还不出去?” 阿琅有些好笑,随意望了眼桌上放着的那张契约。 “今乃是来为家中女眷买些首饰,恰巧听说金凤楼易主了。故而进来瞻仰下买主。”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母女俩, “这金凤楼光是铺面就作价三千六百两,还不连上这楼里的货物,以及金凤楼这块招牌。“ “不知当初这位太太家中花了多少银子就买了下来?” 那太太听到阿琅把金凤楼说的好像很贵一样,顿时捂着嘴巴和老母一样的笑起来, “这位公子可真会说笑,这金凤楼是我用自己的嫁妆买下来的,也没花公子说的那样多银钱……” “前后不过花了两万两……” “诺诺,这可是已经在官府过了档的……货真价实的契约……我们可不是你们想的骗子。” 太太一脸了然,戴着两个玉指环的手,戳在那契约的红泥官印上。 阿琅一脸兴味地凑过去看,被那太太嫌弃地白了一眼,身子后仰。 很怕被阿琅占便宜的样子。 刚刚不过是听管事的惊呼,契约上竟真的盖了官印。 这会亲眼得见,阿琅都不得不说。 这确实是一张官府出来的,官府存档的文书。 半点都不假! 也就是说,这家金凤楼,确确实实变成了这位太太所有。 和原来的东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那上面,转让存档的时间,在大半年前。 阿琅笑了笑,可真是稀奇的事情了。 这金凤楼的文书都还在十四巷呆着,可官府的存档文书却变了。 那太太拿过桌上的文书,扬了扬,得意的问, “我没说错吧?你是读书人,定然识文断字,这铺子是不是我的了?” 阿琅点头,“不错,这文书我已经验证过了,金凤楼确实是归属于太太了。” “小生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 金凤楼管事在一旁有些着急,不由得扯了扯阿琅的衣袖。 这可真是蹊跷天上来,怎么忽然之间,这铺子就换人了。 阿琅拍了拍管事的手,回了她个安抚的笑容。 “既太太大半年前就得了这铺子,为何这大半年都不见太太来会过账呢?” 如果不是银钱多得家里搁不下,一般人买了铺子,头一个就是要在铺子里安自己的掌柜,伙计,账房。 自己不会打理,有这些人在,总比不闻不问,什么都不做要来得好。 可这位太太,却是心大的从不过问,更不要说什么看帐之类的。 那太太昂了昂头, “我家老爷是燕郡的郡守,我娘家是山东大族徐家,铺子田产不知陪嫁了多少。” “虽说有下人在,可那也是理不过来,本来是不想要这个铺子的。” “我们又不往京里来,要个铺子做什么呢?那卖铺子的,说是可以帮我打理,年末给我会账。” “我一想,这也是好的。” “万一我家老爷能升迁,做了京官,那到京里来,也算是有产业的了。一合计,就买下来了。” 那太太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这不,我们家老爷这次考评又是优,升了官,就带着一家人迁到京里来。” “往后我人在京了,这铺子哪里还需要别人打理,是不是,所以就先过来看看,等到年关会账时,就和那前头东家说一说。” “我们接下来就自己打理了。” 果然如阿琅想的那样,这母女俩是燕郡人,刚来京的。 怪不得一股子豪富的味道。 只是,金凤楼是在京都衙门存的档,这位徐太太既是在燕郡买的铺子,为何又是京都官府的官印呢? 徐太太坐在那儿,左右打量了一下阿琅,觉得这位小书生倒是看起来很不错。 一下就能想到关键问题。 再看自家女儿那双眼恨不能粘在人身上,心里有了些主意。 这语气倒也缓和了不少,嗓门也跟着低下来, “这文书我是一点都没心,更没用我家老爷的关系。” “是那卖铺子的东家,办好存档后,一手钱,一手文书。” “反正什么都不要我来做,也不过两万两银子,买了就买了吧。” 她微微勾,笑的,“往后,这里正好可以给我家闺女做嫁妆。” “这首饰是最好卖的,哪家女眷不穿金戴银的。” 她撇了撇嘴,指着金凤楼原本册子上的那些图样,有些嫌弃, “这些首饰也太不好看了,看起来就轻飘飘的。” “要我说,这头面还是赤金的更好看,要足金,那才有分量……” 阿琅看着她头上的那套金头面。 若说当初她带着老太太给的那套金头面是一个会移动的闪光金器。 那这位徐太太的身上,戴着的就是能死人的金鼎。 光是看着,她就觉着头晕脖子疼的。 站在阿琅身边,金凤楼的管事可真是急坏了。 若是这位郡主都认了这转让文书,那看来金凤楼是真的易主了。 毕竟文书能造假,她没看过那份文书。 可阿琅不一样,她四处行走,又是帝后身边的贴心人,想来见识的比她要多。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好好的首饰铺,怎么就给卖了呢? 管事的心底滋味儿有点复杂。 正想着的时候,管事的看见阿琅连头也没抬,淡淡地说道, “徐太太,你大概被骗了,你这个文书,虽然看着像真的,其实,这是张假文书……” 阿琅的话,徐太太当然不能信。 她皱着脸,眼角拉出长长的一条细纹,被气的直翻眼, “你这小书生,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张嘴就胡说呢,你说这是假文书,你说假在哪里了?” “我这文书我家老爷可是看过的,他是郡守,怎么会不知道文书的真假……” 她狐疑地看着阿琅,警惕道, “你该不会是骗子吧?还是和我家老爷不对付的人派来的细……想给我家老爷使绊子么?” 徐太太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顿时气坏了,把那文书一抢,抢回去捏在手心里。 亏得她刚刚还想问一问这位小书生是否已经婚配,家中门第如何。 若是可以,倒也不是不能做她的女婿。 只是现在,呸,那是万万不能的。 徐太太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瞪了她女儿一眼, “走了,走了。” “你准备准备,明我让家中的管事来接替你,你们接一下,就给我派来的管事做个副手吧。” 阿琅一点也不着急,低头抿了口茶,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已经弯了弯,眉眼动人, “太太,你这个文书上的官印,确实是真的。不过……” 徐太太抬了抬下巴,示意阿琅,“你继续说。” 阿琅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个官印看起来确实是京兆尹府的官印。” “可是,这个官印,早些年因为一些原因,缺了个口子。” 她指了指徐太太手上的文书,示意她把文书放平,缺口在哪里,指给她看。 徐太太一下紧张了些,她再次看了看阿琅的打扮,刚才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那斗篷面的布料瞧着很普通,可她管了这么久的中馈,自然之道,这个面料,价值不菲。 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得起的。 这个小书生,大有来头。 进京之前,老爷曾叮嘱过她,说是上京的街面上,随便一个牌坊砸下来。 死的十个人里,三个高官之后,五个皇亲国戚,只有两个可能是普通的百姓和乞丐。 这个文书……果真有问题? 徐太太有点焦灼,心底不由慌起来,将手中的文书往阿琅面前一推。 阿琅再度展开那份文书,指着官印的一角, “这个地方,真正京兆府尹的官印印出来,可是有个小小的缺,你这个是完好无损的。” “官印乃是被一个小偷给偷走,磕碰到的,外人并不知道。” “不过,只要你出去随便找一个上京百姓问问,应该能知道。” “几年前,京兆府尹曾有梁上君子光顾,当时放出的消息是丢失了重要的卷宗。” “其实,丢的是府尹的官印。最后虽寻了回来,但那个官印就有了一个缺……” 阿琅一说,那个管事就有些动,连忙接话, “对对对,小妇人听说过这个,那件事当时闹的极大,后来却不了了之了。” 当然要不了了之,毕竟一个官府的印信丢了,说出去那可就是丑闻。 为了这事,当时陛下可是罢了好大一批官员的职务。 徐太太呆立在那里,从来没有直面遭遇过这样大的打击。 当时她是在一个富太太的聚会上碰到那个东家的。 金凤楼她当然是听说过,好些个从京里去的太太都以有金凤楼的首饰为荣。 她出生长大之地皆在山东,最远的也不过是跟着老爷去了燕郡。 对于金凤楼的首饰没那些太太那样狂热。 不过,人嘛,总是要面子的,若是能有当然想要有的。 是以当那个东家说要卖金凤楼时,她是有些动心的。 再一听说,还不用自己打理,只要收银钱就好。 钱财哪里有人会嫌少的? 更何况,别人只是拥有金凤楼里出的几件首饰。 她这是拥有整个金凤楼,想要哪样就可以有哪样。 还有比这个更荣耀的事情? 现在…… 徐太太有些不淡定了, “这……这……” 她忽然从袖兜里掏出好几张铺子的文书, “请公子再帮我看看这几张……” 阿琅闻言,接过一看,咂舌。 这些文书看起来可都是真的…… 没想到…… 她无奈地看着徐太太, “这些文书看起来是官府出具的存档文书,可都有瑕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遇上骗子了……” 徐太太脸大变,“我前前后后,都搭进去……搭进去十万两了……” 说完,徐太太也顾不上被人笑话。 这笔钱,也许对上她整个陪嫁和夫家的产业来说,是不算什么。 可是,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徐太太恍惚地抬起头。 怪不得刚刚那个管事的言之凿凿的说金凤楼没有转让。 她这还没去其他家呢,若是去了,想来也是一样的遭遇。 她忽然想起,当时在那个富太太的茶会上,也听好几个太太说是投了钱。 有些还投到上京的那个紫云社里。 徐太太声音有些艰涩, “我这些,是不是都是……” 阿琅点了下头,“是。” 徐太太再也呆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地拉着女儿的手,脸难看, “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这是还不死心呢。 更何况,总是要了解了,才能知道往后怎么办才好。 不由自主地,徐太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琅。 希望她能帮帮忙。 阿琅看了看金凤楼的管事, “你带着这位太太去京兆府尹,报官吧。” “报官?”徐太太有些愣住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出了事儿,哪里有几个正经是去报官的啊。 都是自己私底下处置了。 更何况,报官了那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京里的人知道了,总会传到燕郡,传到山东。 到时候,她不就是丢了大脸? 竟然被人骗了这样多的钱财。 不行! 绝对不行! 往后她姑娘还怎么着婆家? 只是,她转念一想,眼前不就有一位良婿人选么? 身形高瘦,面若好女,然而风仪气度,就是她曾经见过的一些世家子弟,也远远不及。 若是能够说下这门亲事,反正已经在这位小公子的面前丢过脸了。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她点了点头,“好,多谢公子,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阿琅笑了笑,起身,将桌上的文书整理好,还给徐太太。 同时示意那位管事的去隔壁的屋子。 管事的这会是对阿琅特别的信服,看着阿琅简直就是两眼放光。 到了隔壁屋子,管事的给阿琅深深地做了个揖, “多谢郡主相助,小妇人一定禀明家主,携重礼去侯府致谢。” 阿琅抿笑了下, “重谢就不必要了,不过等会你让人带着那位太太去报官,不用出头。只在边上看着既好。” “接下来让人盯着徐太太一行人,还有京兆尹府专司管理典籍的文书也让人盯一盯……” 能够做下那样以假真的存档文书,普通人可不行。 若是没有内鬼,鬼都不信。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能够做下那样大局。 看徐太太的样子,肯定不只这些铺子。 定然还有其他的人也被牵连到里头来。 这可比空手套白还要容易得多呀。 管事的有些面复杂,她当然知道阿琅说的是对的。 只是,这位郡主的态度,有些越俎代庖了。 “嘿。”阿琅一拍脑门,醒悟过来,顿时从脖颈间拿出一样挂着的物件,展示给管事的看。 只一眼,管事的恍然大悟,立刻要给阿琅行礼, “是小妇人该死,竟不知……” 阿琅朝她轻‘嘘’一声,眯了眯眼, “先不说这些,那位徐太太刚到上京来,你好好的带着她去官府报案,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不要怕没法收场,最好,你也跟着一起哭。” “平白无故的,好好的铺子差点就这样被倒卖了,真是太委屈了。” 管事的咧嘴一笑,她打理这个铺子许多年了,若是没点斤两,主家也不敢放心的把铺子给她。 对于闹事,她还是有一套的。 等到管事的走了,青柠望了望阿琅的一身打扮, “郡主,刚刚那位小姐可是恨不能将眼睛粘在你身上。” 阿琅笑,对着桌上的茶盏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般出的人物,我也喜的。” 青柠情不自犯了花痴,“我也喜啊。” “我对郡主一片真心,仰慕已久,恨不能夜相伴左右,永不分离。” 阿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阿琅回去后,又接到了几张帖子。 她们都是紫云社的人,和韩明珠算不得多亲近。 地位却是比于姑娘等更高。 因为她们父兄官职更高,家世更好。 她们想着,韩明珠都在拉拢阿琅了,也就不想落了这个后。 阿琅是一家也不想去,看着就头疼。 她看着手中端庄朴实,字迹规整的请柬, “这请柬,都是按人给的吗?” “一般都是按人写下的。” 姚嬷嬷抿嘴笑着,“别家,也就是文会的请柬是按人写下的。” “姑娘这里,这些请柬都是按照文会这样,姑娘的是姑娘的。” “不过,如今侯府也就姑娘能去,还有三少爷,因为已经差不多算是过继给侯爷。” 阿琅看着眼前通红一片,心情复杂。 本来,快要年关了,她是想着好好的陪一陪外祖父外祖母。 然后回侯府过年。 总不能一个侯府,空的。 到时,若是顾瑞照愿意过来侯府一起过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祖宗的祭祀,还是让顾瑞照去好一些呢。 再就是,上京过年的景象,她还没好好的看一看。 还想逛一圈,再画几幅画,父亲整理的《风物志》还缺少上京的部分,总是要帮他好好整理一番。 姚嬷嬷看着阿琅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最下面一张是益县主打发人送过来的,邀姑娘去长公主府赏雪,还有好些人。” 阿琅暗暗舒了口气,有益县主,还有宝珠郡主,就是阿昕,也一起去。 那就让她有种闲逛看景看热闹的觉了。 而不是提着一口气,单刀赴会一般。 到了长公主府宴请的那天,阿琅一早就起身,去了淳安长公主府。 这次,想来是上次阿琅大发神威过。 大家几乎都是闲聊的多,也没人怪气的。 等到了宴会的一般,几个姑娘立马就聊起了冬里施粥的事情,还有,就是京兆府有人敲鼓告状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有人用金凤楼去骗人,那文书做得真真的……” “金凤楼啊,竟然有人也敢骗,说起来,今年我在金凤楼打的首饰都还没舍得用呢。” 阿琅坐在益县主身边,又听几个人说起施粥的事情。 “明珠说咱们银钱就行,别的不用做,天寒地冻的,没得让大家去吹冷风。” “真要吹伤了,多少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呢。 “马上年节,里今年大概也是要大肆宴请的呢。” 阿琅这才声道, “你们银钱舍粥,那都是给谁?你们不去,那韩明珠要去吗?” “是啊,她当然要去了,她是总掌,时常会去看看粥米好不好,浓稠不浓稠……” “说起来有些惭愧,咱们在这里拿着手炉,吃着热茶,这会明珠大概在城南那边粥棚呢……” 阿琅又出声, “你们去看过城南的粥棚吗?是怎么样的?城南是小福之家聚集的地方,想要讨粥的人不多。” “倒是码头那边人来人往的,小乞儿也多,还有到上京避难的人,也都在那边。” 几位姑娘有些哑口。 这些事情,她们是真的不懂得。 只是把攒下的月银出去,有时候家里人为了给自家姑娘做名声,会给一些。 大头,还是韩明珠几个富一些的姑娘出。 阿琅轻笑一声, “既然是大家一起舍的粥棚,韩姑娘又经常路面。” “大家是不是更韩姑娘啊。” 几个姑娘茫然地对视一眼。 好像以前他们也没想过谁谁的事情。 只是在韩明珠的带领下,看过几次避难的人,还有听父兄说过,哪里雪大,又塌了多少房子,死多少人。 又有多少孩子成了孤儿之类的。 她们高软枕,呼奴唤婢的富贵生活,那些悲伤离她们很远。 最多不过是谁的头花比自己更好看,谁的衣裳竟是最新的样式。 所以当韩明珠提议给那些人舍粥,捐赠的时候,大家都很是乐意。 毕竟,这些事情做好了,对她们找婆家也是好的。 不过,这些年,没找着婆家的,依然是没找着,就算有些找到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中意的。 那个清河郡王,就从来没关注过她们。 也就是说,她们的名声并没有好起来多少。 倒是韩明珠,上京贵女中的贵女,被人称颂。 还是太子妃热门人选。 就连七皇子也是频频上门。 好名声都被她给赚去了? 众人纷纷都有一种打开新世界的觉。 阿琅接着提议, “今的天气也不是特别的冷,外头又有太,城南那片,这会正是头照着的时候。” “不若大家去粥棚看看,也算是分担下韩姑娘的辛劳了。” 阿琅的动作,当然没瞒过益县主等几个人的眼睛。 她们也没多想,宝珠郡主幸灾乐祸地, “益,你这个身子骨,就不要去了吧,我们和琅琅一同去。” 益县主撅了撅嘴,拉着阿琅的手, “琅琅也不要去,你们要去,你们自己去。” 阿琅笑笑, “宝珠,阿昕,你们也不要去吧,益不能去,还是陪着她一起打打叶子牌也不错。” “再说,大家呼啦啦的一起去,马车都要好几辆,城南人多,到时候挤都挤不开。” 宝珠郡主还想说什么,倒是萧令昕立刻抓住了阿琅背后的意思。 她按住宝珠郡主的手, “你什么也别说了,要去,下次咱们一起去。”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了。 她知道,琅琅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搞紫云社。 搞垮的搞!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