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私房钱 “老杨,你这眼睛咋回事,别告诉我,你晚上跟周公打架了?” 杨新洲早上没有照镜子,只是刷过牙,用清水洗了一把脸就来出了,虽然觉左眼有些异样,但是并没有放心上,结果来了训练场,就被韩卫东给打趣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眼,那里传丝丝疼痛,不用照镜子,他也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的左眼肯定乌青了。 “哟,这手上也有伤啊,老杨,不就睡个觉吗,咋得哪儿都是伤?” 说完用胳膊肘故意撞了下他,然后暧昧地朝他眨眼,低声道:“老杨,弟妹这牙口真好,看着比上次咬的伤口漂亮多了,哈哈哈……” 而他们旁边列队跑的三营的人,也全部都是绷着脸忍笑,肩膀有志一同地耸动,从侧面看去,就像一排排绿的水波在漾,有忍笑功夫差的,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像打开了开关一样,整个队伍轰然大笑。 至于韩卫东打趣过杨新洲之后,便在杨新洲发火前,赶紧撒丫子往前跑,杨新洲把手从眼皮上收回来,看了看上面的牙印子,也是青紫了,那小牙印儿处的红肿,昭示着媳妇儿咬人的时候可真是没有惜力气,怪不得韩卫东会笑成那个熊样子呢。 而听见旁边的笑声之后,沓的脸黑了,转过身,看着这些大笑的狗崽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着令人胆寒的话:“三营全部都有,早的训练科目擒拿格斗。” 三营的人顿时一片哀嚎,他们怎么就忘了,他们的副营长的笑话,那是能看的吗,今天早上看来都得陪着副营长挂彩了,他也就能够泯然众人中,太特么险狠辣了,不愧是笑面阎罗。 “老杨,咋突然改变训练科目了?” 韩卫东跑回来问道,杨新洲淡淡一笑:“你忘记昨儿下午开的会了,过年后就要演习了,得让他们热热身。” 说完拍了拍韩卫东的肩膀,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地问道:“老韩啊,咱们俩也有好久没有切磋了,今天咱们俩也练练。” 旁边三营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就说,副营长连他们这些从犯都不放过,罪魁祸首怎么能事儿没有,一个个地眼睛冒光地盯着俩人。 韩卫东面皮一紧,然后“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老杨,我肚子疼,不成,我得上厕所去。” 杨新洲突然伸出胳膊,朝着韩卫东一拉一拽,然后弯使劲,就给了韩卫东一个过肩摔,三营的人纷纷鼓掌叫好,他们要的就是这个节奏,打起来,打得不狠都不行。 韩卫东一个鲤鱼打从地上起来,然后先对着一群看戏的猴崽子们吼了一句:“全体都有,两个人一组开练!” 吼完后,这才对着杨新洲说道:“老杨,今儿被打疼了,别回去找媳妇儿哭!” 说着便对着杨新洲攻上去,杨新洲等的就是这一刻,嘴角一勾,便了上去,俩人你来我往的,最后结束的时候,韩卫东的两只眼睛都乌青了,当然脸上其他的地方,也不可避免地伤着了。 他咬着牙对着杨新洲咬牙切齿:“你这是报复,□□的报复。” 杨新洲脸上也多了伤,而且另外一只眼睛也乌青了,毕竟韩卫东也不是花架子,这下两人都是乌青眼,杨新洲终于不用独美了。 “哟,这怎么竟往脸上招呼,我瞅瞅,嘿,别说,你们俩这脸跟调盘似的,穿上戏服都能上台唱花脸了。” 他们三营的营长姗姗来迟,后面还跟着一营和二营的营长,三个人三双眼睛都戏谑地看着这俩人,而杨新洲和韩卫东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敬礼过后,便大声道:“报告营长,我们刚才是在练习擒拿格斗。” 然后杨新洲对着营长笑道:“营长,好久没有见过您的风采了,要不您也两手,让猴崽子们也开开眼?” 营长被他这么一说也心动了,便看向一营长和二营长,他们俩也心动,一口答应了下来:“把我们营的猴崽子们也叫过来,让他们也好好看看,马上就要演习了,别到时候掉链子。” 而一营和二营一动,动静就有些大了,便把训练场上所有的人都引了过来,然后今天的早便是几个营级干部的切磋舞台,而杨新洲以他强悍的战斗力,把所有跟他切磋的人全部打成了乌青眼,当然他也没有能够讨好,脸上的伤又多了几处。 于是早结束,部队里的人都知道了杨新洲的威名,而他笑面阎罗的外号,也彻底在部队上打响,这人平常看着笑眯眯的,下手的时候绝对不留情。 当然这是明面上传的,还有私底下关于他的小八卦,比如他怕老婆的事,据三营的人传出来的消息,杨新洲是被他媳妇儿打成了乌青眼,他为了不被人嘲笑,就把跟他切磋的人都打成乌青眼,这样人一多,他就不显了。 于是他们都很好奇,能把笑面阎罗打成乌青眼的奇女子到底长什么样,猜测最多的便是长得五大三,虎背熊的女壮士。 当兵的人行动力是很强悍的,为了映证他们的猜想,于是今儿家属院就多了几个,以各种理由溜进家属院的人,但是江楚珊因为身体不好,正在卧养胎,本不出房门,他们本没有见到人。 就是三营的人找理由登堂入室也没有见到人,接待他们的是王香苗,江楚珊本没有出面,他们只能失望而归。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儿,就说杨新洲结束早之后,脚步一抬,就要回家去,当兵五.六年了,终于不用吃食堂了。 “老杨,你这是干啥去?不去食堂吃饭,呆会儿就只能喝菜汤了。” 韩卫东看见杨新洲走的方向不是食堂的方向赶紧问道,杨新洲脚步不停,对着背后的韩卫东挥了挥手,大声道:“我回家吃饭!” 韩卫东一拍脑门子,他怎么忘了杨新洲的媳妇儿随军了呢,唉,所以搭档不用吃大锅饭了,他也想吃家里的热乎饭呢,看来,他是该找个媳妇儿成家了。 “哟,新洲,你这脸咋了?” 一回到家里,正在摆饭的王香苗看到儿子眼睛乌青,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唬得赶忙问道。 杨新洲眼神闪了下,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了,回道:“训练的时候跟人对打的时候不小心的。” 王香苗把手里的碗筷放到桌上,赶忙走到儿子跟前,仰着头打量儿子的伤势,这一近看,哎哟,伤看着更严重了,心疼道:“训练就训练,哪儿有竟向人脸上招呼的,破相了咋办?” 杨新洲安道:“我们经常这样,手头上都有分寸,这些伤也就看着严重,几天就好了,都不用上药。” 王香苗气道:“就这还不严重?啥样才算严重,新洲啊,要是当兵天天这样,咱们还不如退伍回家呢,咱们大队的工分值钱,一年到头不比工人挣得少,你回去种地也能养得了家。” 杨新洲又赶忙解释道:“娘,我又不是天天受伤,今天这事很少发生的。” 这时候家里的孕妇捧着肚子出来,摇摇晃晃地出来了,看着杨新洲的花脸,也跟着心疼:“新洲哥,家里头真的不缺米下锅,你不要太拼命了。” 她倒是没有劝杨新洲退伍,她理解杨新洲对部队的热,但是也不能够接受他天天带伤的回家,谁的男人谁心疼。 杨新洲看着面上没有任何愧疚模样的媳妇儿,暗自叹口气,他今天为啥受伤,还不是她惹的祸,可是看她无知无觉的样子,本不清楚自己不小心把他的眼睛碰乌青的事儿,眼睛瞄向她高耸的腹部,他决定还是自己一个人担下去所有。 想通之后,他过去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到餐桌前,开口保证道:“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的,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得保重我自己。” 大手在媳妇儿的肚子上摸了摸,欣喜的是他的手刚摸上去,小家伙就跟他击了掌,他眉眼一下子便飞扬起来,声音也更加柔和:“乖儿子,知道爸爸回来了,跟打招呼啊,真乖,妹妹呢,你让妹妹也给爸爸打下招呼,好不好?妹妹在睡觉啊?那就不要叫她了,妹妹还在长身体,让她睡……” 顶着一脸乌青的男人,吧啦吧啦地蹲在子跟前,对着子肚子里的孩子说着幼稚无比的话,江楚珊觉得好笑,努力忍着笑,静静地等着看这男人还能说出什么幼稚的话来,而王香苗却看着伤眼睛,一把把人薅起来:“赶紧洗手吃饭,你不吃,珊珊还得吃呢。” 杨新洲被自己娘数落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尴尬了,特别是遇上子戏谑的眼睛,耳子兜发烫了,赶忙道:“我去洗手!” “新洲哥,跟个孩子似的。” 等人一走,江楚珊便跟婆婆笑着说道,王香苗也跟着笑:“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说完便递给江楚珊一杯麦,另外还有一碗蛋羹,而她和杨新洲的饭菜就简单了,玉米糊糊、杂粮馒头,还有昨天别人送的咸菜疙瘩。 江楚珊少不得又要劝:“娘,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和新洲哥也得注意营养,吃好喝好才成,特别是新洲哥,每天的训练量那么大,不吃好点哪成。” 在老家的时候,她婆婆也是这样节俭,但是家里有个吃的小姑子,除了早饭是婆婆做,中饭和午饭几乎都是她来动嘴,小姑子来做饭,小姑子可没有舍不得,可是到了这里,做饭的任务给了婆婆,然后餐桌上就有了两样饭。 “以前吃不肚子,树皮都能吃,这天天吃正经粮食,已经很不错了,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你们还要养俩孩子,到时候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节省点为啥不好。” 杨新洲正好洗手回来,听到他娘的话,便说道:“那您也说是过去,现在生活好了,咱们就往好里过,娘,咱们又不是吃不起白面,您让珊珊每天蛋吃着,麦喝着,您却吃糠咽菜的,不说她心里过不去,就是外人看了,也不像样子啊,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和珊珊不孝顺呢。” 说着声音低可下来:“这样会影响我的名声的,到时候我的工作都要受影响。” 王香苗惊讶:“不能吧?” 杨新洲再次低声道:“咋不能,谁都想往上升,领导自然更喜提拔品德好的人。” 江楚珊给了自己男人一个赞赏的眼神,杨新洲对着她挑了挑眉,这个动作再加上他脸上青紫错的伤,怎么看怎么滑稽,她还是不看他了,要吃饭了,别因为他吃呛了,不过在这之前,她还是跟着劝了劝婆婆:“娘,在部队上,很多双眼睛看着咱家呢,您可要支持新洲哥的工作啊。” 然后又摸了摸肚子,继续说道:“而且您孙子孙女知道您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就为了给他们省钱,他们会难过的。” 王香苗这才松动了,咬牙道:“成,从今儿中午开始,我就做好饭。” 解决了这个问题,江楚珊便说起了家里的事儿:“娘,新洲哥,现在都腊月二十五了,咱们过年的年货还没有准备呢,咱们第一次在部队过年,总得过得热闹点。” 王香苗也是这个意思,问儿子:“新洲,你啥时候有空带我进城里买年货啊?咱们边上的村子,只能买一白菜、萝卜啥的,都买不到,还有家里也缺好多家伙事呢。” 杨新洲为难了:“娘,最近我还真不出空,这样桂兰嫂子她们,您也认识了,您跟她们一块去吧,咱们这儿有公车,还有部队的通勤车,进城很方便的。” 王香苗听了瞪了眼儿子:“真是啥都不能指望你,真是委屈珊珊了。” 江楚珊柔声道:“我不委屈,只要新洲哥对我和孩子好,我就不委屈。” 王香苗见儿子不说话,便用筷子敲了下他的头:“听到了没有,以后好好对珊珊,要是珊珊受了委屈,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杨新洲刚才没有说话,等的就是这一刻,于是赶忙说道:“珊珊,听了没有,以后我就是上门女婿,咱娘就是你亲娘,你还怕我给你委屈啊。” 一家人和和乐乐地吃过早饭,杨新洲又去了部队,王香面去隔壁洗碗筷,而江楚珊觉着自己身体好转可不少,也不想再躺着了,就开始布置家里,家里光秃秃的,她看着别扭。 首先把带过来的衣裳都拿出来,放进那个简陋的衣柜,然后又把带来的单拿出来,打算挂里边的墙上,这边的墙虽然也是用石灰照得白,但是因为却很糙,容易掉灰,就她躺的地方,她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有白灰呢。 “珊珊,你干啥呢?放着,让我来。” 正在上拿着一条天蓝的单,在墙上比划呢,她婆婆就来了,赶忙叫停她,她无奈地解释道:“娘,我就是给墙上挂一个墙围子,又不是干重活。” 王香苗却不由分说夺掉她手里的东西,说道:“你忘了医生咋说的,要你好好休息,在上躺着,有啥活,叫我来干就是。” 江楚珊还要争取,外面就有人来了:“大娘,江同志,你们在家吗?” 王香苗把手里的单放到上,快步走向门口:“哎,来了!” “是桂兰和茴香啊,快进来。” 桂兰和茴香边往屋里走,边问道:“大娘,江同志好些了吗?我们过来看看她。” 王香苗笑着道:“她好多了,刚才还想干活呢。” 说完就对着出来的江楚珊说道:“珊珊,你桂兰嫂子和茴香嫂子来看你了。” 江楚珊对着两人微微一笑:“谢谢桂兰嫂子、茴香嫂子,赶紧屋里坐。” 而她这一笑,直接晃花了桂兰和茴香的眼,白的皮肤,椭圆的脸蛋,一笑就弯成月牙的眼睛,虽然着一个大肚子,但是并不臃肿,穿着一件粉的衣裙,很好地遮掩了她的孕肚,这是她们见过的打扮最讲究的孕妇,也是最漂亮的孕妇,而且看着娇娇弱弱的,并不像能够把杨副营长打成乌青眼的人啊,这里面怕不是有误会。 “桂兰、茴香,你们喝茶,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槐米茶,清热去火,你们尝尝看,能不能喝得惯。” 等她们终于回神的时候,手里头就多了一杯热茶,微褐的茶汤,升腾着热气,倒是看不出来好不好喝,不过她们还是抿了一口,微微有些苦,但是还能接受。 于是桂兰笑着道:“还成。” 然后放下水杯,把手里的篮子递给王香苗,里面有十个蛋:“大娘,给江同志补身子,我和茴香也拿出来啥好东西,你和江同志可别嫌弃。” 王香苗赶忙推回去:“使不得,拿回去给孩子吃,家里不缺她那口。” 江楚珊也跟着推辞:“是啊,嫂子,留给孩子吃。” 桂兰和茴香自然不能收回去,于是一番双方推拒了几次,最后王香苗还是收下了蛋,想着回头她们再还礼就是了。 接着四个女人便说起了家常,虽然桂兰和茴香王香苗的家乡话,还是有些困难,但是由江楚珊这个翻译在,四个人倒是相谈甚。 “嫂子,你们办好年货了没有?我们刚来,啥都没有准备,正要请教请教嫂子呢。” 说着江楚珊便问起了年货的事,桂兰便回道:“菜这些东西可以拜托炊事班的人帮忙采买,又方便又便宜,其他的就得自己去城里买了,我们正打算下午去买呢,大娘要去的话,咱们可以一起去。” 王香苗笑了,一拍巴掌:“那情好!” 说妥了这事儿,王香苗和江楚珊的心总算放下了,过年主要就是吃喝,菜既然能够让炊事班帮忙,她们直接卸下了一大半的任务,其他的主要就是买些糖果点心之类的。 桂兰和茴香并没有在这边多呆,年下因为准备年货,她们也不得闲,等把人送走,王香苗和江楚珊把刚才没有做的事儿赶忙做了,把天蓝的单一围上去,房间里顿时多了一抹亮。 “娘,您看看您那屋准备围哪个的!” 把自己房间的给好了,江楚珊便指着单让婆婆挑选,王香蕉却拒绝了:“我不用这个,我那屋烟熏火燎的,没得白瞎了好东西,等新洲回来,让他给我找点旧报纸糊墙上就成。” 既然婆婆不愿意,江楚珊也没再劝,又接着问道:“娘,您去附近村里买菜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村里有没有麦秸秆和玉米皮啊?咱们家篮子箱子啥的都缺,所以我想着买些,咱们自己编。” 王香苗一拍大腿:“我怎么这事儿给忘了,麦秸秆可能没了,但是玉米皮肯定有,我这就去村里买去。”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