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恭喜娘娘,好饭不怕晚,二少爷总算能成亲了。” 秦禛看着面走过来的赵诗蓝,“是啊,母亲也能放下一桩心事。” “娘娘。”赵诗蓝到了跟前,盈盈地行了一礼。 “嗯。”秦禛含笑点头,“去玩吧,他们在那边呢。” “娘娘,别来无恙?”赵诗蓝的婢女忽然开了口,脑袋也抬了起来。 秦禛看向她,故意问道:“这位是……” 赵三楚楚一笑,“也是,不过一面之缘而已,娘娘不记得也是正常。” 秦禛懒得理她,与她擦肩而过。 赵三道:“娘娘,小女赵诗文,这般前来,是因为有些心里话想和娘娘当面说一说。” 秦禛想了想,不管赵三是不是害郑四的凶手,她现在不纳其入府的确是她的问题。 而且,皇帝金口玉言,让建宁帝收回成命很难,如果能听听赵三说什么,了解一下,对症下药,或者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秦禛便道:“也好,你说吧,我听着。” 赵三看看左右,“娘娘,这里不方便吧?” 秦禛眉头微蹙,“你觉得哪里方便?” 赵三指指西北角,“那边安静些。” 秦禛扫了一眼,“太远,不去。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那边的石桌旁坐坐。” 她说的石桌,就在七八丈开外的一簇竹下面。 赵三不大情愿,“娘娘……” 赵诗蓝赶紧向秦禛赔了笑脸,用手肘搥了赵诗文一下,“那边很安静,三姐姐,就在那儿吧。” 赵三无法,只好同意了。 一行人走到石桌旁,秦禛和赵诗蓝坐下,赵三站在其妹身后。 秦禛道:“我还有事,你长话短说。” 赵三咬了咬下,“娘娘迟迟不接小女入府,是因为讨厌小女吗?” 秦禛道:“我不讨厌你,但我讨厌手段毒、心术不正之人。” 赵三一怔,“娘娘说的是小女吗?” 秦禛道:“我说的是坏人。” 赵三被她怒了,“娘娘,指桑骂槐就没意思了吧。” 秦禛道:“你错了,我是指槐骂槐。” “你!”赵三越发不客气了,“依我看,娘娘不过是想独占王爷罢了。你别忘了,王爷本就不喜你。” 秦禛正要说话,就见两个黑影从竹后面蹿出来,一个人冲向她,另一个持刀冲向了赵三…… 她顾不上说话,转身跑,刚刚起身,就觉后脑传来一阵剧痛…… 第154章 求死 秦禛醒来时,发现自己正侧躺在一驾马车上,双手双脚被捆得紧紧的,车驾每颠簸一下,她的脑袋就在车板上磕一下。 每一下都剧痛…… 她咬住牙关,勉强忍住呻/的/望,默默地把目之所及打量了一番。 车里点着一盏气死风灯,四壁有考究的丝绸软包,脚下的固定小几上摆着果盘、茶具和点心。 小几旁靠着一个瘦的中年男子,怀里抱着一把带鞘的剑,侧脸坚毅,似乎正在小憩。 车窗是琉璃的,上面拉着颜素雅的湖蓝帘子,帘子微微飘动着。 凝神细听,车外没有更多的马蹄声。 秦禛得出三个结论,第一,车主是个讲究人;第二,天还黑着,应该是她被绑的当天;第三,绑匪单匹马,正处于逃亡之中。 “你醒了?”一个男子清越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响了起来。 秦禛听过这个嗓音,但次数很少,仔细回忆之下,她想起了一张极俊俏的脸。 “你是谁?”她隐瞒了自己记得此人的事实。 “听说昭王妃记极好。”那人说道。 秦禛心头一动,又有了别的主意,“昭王妃是谁?” 瘦男子看过来,目光凌厉地在她脸上一扫,冷笑道:“昭王妃若是想不起来,在下不介意……” “常叔。”那男子打断了瘦男子的话,对秦禛说道,“昭王妃又何必装傻呢?事到如今,青莲会已经没有了机会,我不想从你嘴里打探建宁帝的任何消息,只想借你的命引景缃之前来。” “嗯!”秦禛随着马车的起伏闷哼一声,后脑勺的伤又让她出了一身大汗。 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气若游丝地说道:“不管你用我引谁来我都不记得了,我他娘的是不记得,不是傻了!” 太疼了。 带上一句国骂能让人痛快不少。 常叔道,“想当初你哥的伤比你还重……”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下,“主子,秦祎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 秦禛明白了,秦祎便是被此人重伤,那么,张文才、三狗的死会不会也与此人有关呢? 男子道:“无所谓,她记不记得不重要。” 常叔点点头,“人活着就行。” 这二人不聒噪,车厢里迅速安静了下来。 秦禛心道,姓常的武艺高强,守护的就该是景缃宇了吧。 现在看来,景缃宇和景缃之确实都有景氏一脉相承的俊美,只可惜她当时在这上面想得太少了,以至于景缃宇成了漏网之鱼——夜焰都去了飞鸟阁,景缃宇去瞧瞧她不也很正常吗? 唉……好后悔。 秦禛心里发燥,觉伤口更疼了,她赶紧放开此事,努力回想昏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在后花园时,岳平等人在花园的某个角落里待命。 碍着一干女眷,他们不能靠得太近,但距离也不会太远,她出现意外时,即便不能保证即刻就到,却也不会看着她被人带出京城。 如此…… 是岳平死了? 还是那个常叔以她的命相,离开长公主府,离开京城? 后者最便捷,应该是后者。 琉璃怎样了? 两个刺客,一个杀赵三,一个抓她,琉璃只要不冲动,应该不会有事。 至于赵三。 赵三冒充婢女出现在大长公主府,并邀请她去西北角,就是为了方便这些人动手吧? 如果景缃宇亲自惑她对自己下手,景缃宇便在她面前了脸。 她被灭口,景缃宇暂时就是安全的。 聪明反被聪明误,赵三自视太高了啊。 “唉……”秦禛叹息一声,她手脚发麻,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实在太辛苦了。 她勉力抬起脑袋,腿和上身一起用力,让身体换了个方向。 痛…… 秦禛的脑门上又出了一层汗。 无法伸展的疲乏,被绑得微微发的手脚,剧痛的后脑勺,三种体验汇聚到一起……每分每秒都让人到窒息。 “可以把绳索松一松吗?”秦禛问道。 “闭嘴!”常叔说道。 “如果你们想让我活着,最好给我松一松。”秦禛坚持。 “哼!”常叔哼了一声,“我们只想引景缃之出来,你是死是活关系不大。” 景缃宇沉默着,一言不发。 秦禛心里一凉,果断地闭紧了嘴巴。 为分散注意力,她停止了思考,专心致志地数腹式呼,一、二,三…… 还未数到三百下,秦禛便又昏过去了。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张破旧的贵妃榻上——双手双脚被绑在的四个支柱上,口贴,面部朝下。 秦禛睁开眼,看了眼对面的窗户,窗纸上亮堂堂一片。 天亮了,屋子里没人。 秦禛动了动四肢,绳子绑得很牢固,完全没有挣的可能。 “有人吗?”她使出吃的力气喊了一声。 大概是伤势太重,秦禛的声音不算大,而且还让她到了头昏眼花。 外面很安静,没有脚步声。 秦禛不再喊了,保存体力,养蓄锐。 她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醒醒!” “醒醒!”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