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wifi吧?” “对对对!” 楚熹心中大石落地:“吓死我……”还以为她也往双生子嘴巴里手指了,只是叫个外号,算不上丢人。 待收拾妥当,出门找老爹。 老爹在隔壁的水榭亭里等候多时,见楚熹来了,笑眯眯道:“恁这一觉睡得可够久。” “恁何苦等我嘞。” “想让恁多睡会嘛,喝那么多酒,不睡够了有恁难受的。” 楚熹见过了世面,终于明白嫦娥仙子一般的娘亲为何会选择嫁给老爹。 夫俩过子,长得好看顶个用。 老爹和楚熹闲谈几句后,便步入正题:“三儿,恁昨个也和那些世族公子都说上话了,觉如何?比起薛进怎样?” “嗯……除了谢燕平,好像没人愿意入赘安呀。” “恁管他们愿不愿意呢,就说恁中意谁。” 楚熹笑道:“我还没想好,都半斤八两吧。” 老爹顿时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恁不会瞧见薛进,又惦记他了吧?老爹早跟恁说过他不是个好人,没巴结上安,转过头就去攀附西丘,我这正琢磨着要不要给宁城主提个醒呢,宁城主如今可是很重用薛进。” “别,千万别,恁想把我和他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呀?” “我就是顾忌这个,才迟迟没敢开口,但恁要是还想着他……” 楚熹忙道:“我真没有,我同那些世族公子们才认识一,是说上话了没错,可也没说几句,谈什么中意不中意的,何况关乎我的终身大事,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 “恁考虑,是全都考虑?不谈中意哪个,不中意的总有吧,我瞧着梁家那对大胡子,不像恁会喜的,恁就喜一肚子黑水的小白脸子。” 一肚子黑水的小白脸子,无疑是指薛进。 楚熹装听不懂:“……老爹果然懂我,梁家那两个,的确不是我的菜。” “行,左右恁一没考虑好,他们就一不会离开沂都,昨晚恁不是收了几个城主的礼嘛,不喜谁就把谁的礼给退回去,咱再送一份回礼,这样既体面,又不得罪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撂牌子,赐香囊。 有选妃那味了。 “那我回去就把梁城主的礼退了。” “宁家的不退?趁早把薛进打发走吧,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这个闹心。” “不急不急……”楚熹生怕老爹在薛进这件事上纠,便转移话题道:“你之前去合临城,是说过我的事吗?” “说过啊,谢燕平同恁提了?” “嗯,老爹觉得,谢燕平这个人怎么样?” 老爹斟酌片刻道:“他是个聪明有主见的,比他爹强,坏倒不坏,就是太过老成,心思重了些,那双生子在他面前跟小孩似的。” 老爹简言意骇,总结的很到位。 “那……我若和他成婚呢?” “这恁可别问老爹,恁自己中意就好。” 楚熹长叹了口气,颇觉为难:“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老爹是真的一点都不干涉楚熹的选择,也不催促她下决定,只道:“恁不也说刚认识一还没络吗,就叫他赔恁出去玩玩,沂都好玩的地方可多嘞。” “好!” 楚家父女借沂都宝地选婿,并不是空着手来的,光是金银宝器就带了几大箱子,除去给陆老夫人的寿礼,剩下的都存放在楚熹暂居的小院。 楚熹回来翻找半天,选了两块上好的玉佩,同昨晚梁城主给她的玉镯一道命冬儿送还。 果不其然,梁城主收到楚熹赠与山明山的玉佩,就心知肚明她是没瞧上自己这两个儿子,气急败坏的骂:“让你们剃胡须你们就不剃!现在小姑娘谁喜留胡须的!人家是找夫婿又不是找爹!” 山明山委屈又冤枉:“这关胡须什么事……” 梁城主怒道:“宁家那宁死不屈都没收到回礼!怎么!你们还不如宁死不屈!” 兄弟俩自觉各方面都比宁繁金强,却比宁繁金先一步惨遭淘汰,思来想去,只能让胡须背锅,因而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事已至此,梁城主也无可奈何,便吩咐下人收拾东西,预备打道回府。 梁城主要启程回东丘,陆城主自然得给他践行,这践行宴上,就提起了外甥女关婉如的婚事,话里话外暗示相中了梁明山。 关家十年前或许还能称得上名门望族,可如今早就败落的不成样子了。梁城主并不是很意这桩婚事,以为自己的嫡子,合该匹配一城之主的嫡女,故而闭口不谈,回绝的彻彻底底。 陆城主也就是听之说婉如中意梁明山,才尝试着牵线搭桥,见梁城主没这份心思,便不再多言。 践行宴尚未散席,消息就传到了婉如耳朵里。 婉如虽只私底下见过明山一面,并没有多深的情意,但得知此事,仍止不住的伤心难过,伏在榻上痛哭涕。 之来安她:“瞧你,不成就不成呗,那东丘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不是为这个哭!”婉如扭过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道:“若非我爹去得早,我何至于受这份委屈,说个婚事,得等她楚三小姐挑完了,不要了,这才能轮到我,便是如此,我仍不够格,配不起他的身份。” “你抱怨也无济于事,谁让人家楚熹有个好爹呢。” 之这话实在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婉如了鼻子,不冷笑道:“是啊,谁让人家有个好爹呢,招个赘婿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好男儿都找来放在她跟前,任由她挑选,可怜姐姐,定亲几个月了,只在幕帘后偷瞧过那人一眼。” 之倏地拧起眉头:“你自己心里有苦有气,就诉你的苦,生你的气,为何来说我,我可是好心好意来安你的。” 婉如没理,又趴到被褥上哭。 殊不知她的一番话,让之心中长了一小刺。 二月十一这的清晨,沂州来第二场雨,梁家一行人在绵绵细雨中启程回了东丘,离去的背影很是凄凉惨淡。 但无人在意。 安赘婿这场竞争并没有随着梁家失利而结束。 楚熹依着老爹的主意,主动约谢燕平出去玩,谢燕平那边前脚刚得到信儿,陆大夫人后脚就把双生子叫到跟前,而薛进像如影随形的尾巴,转眼把消息传递给了宁城主。 山明山惨遭淘汰,双生子奉违不配合,谢善臻自觉与楚熹是姐弟,于宁城主而言,唯一的竞争对手就是谢燕平了。 谢燕平和宁繁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孰优孰劣,何况宁繁金昨晚还捞着了一个宁死不屈的外号。 宁城主愁容面,毫无对策,便向自己的义子讨教:“你以为现下该如何是好?” 薛进仿佛一心为宁繁金着想:“恕薛进说句不入耳的话,二少爷虽不比谢燕平才华斐然,但论起吃喝玩乐,无人能及他,只要我们寸步不离的跟在楚小姐身旁,见机行事,未必会输给谢燕平。” “那好,就这样办,你去告诉宁繁金!他若再敢出什么幺蛾子!我剥了他的皮!” 薛进领命退下,并将宁城主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宁繁金。 “就算剥了我的皮!我也不去!”宁繁金随手摔了茶盏,气得头顶直冒烟。 一的工夫,宁死不屈这个外号就传遍了沂都府,他今早出门闲逛,那些仆婢都瞄着他偷笑,宁繁金是做过不少蠢事,可这么丢人还是头一回,让他去讨好楚熹,他宁愿死了! 薛进在宁繁金这,是另一套说法:“楚三小姐摆明了更中意谢燕平,你跟去无非是走个过场,待她心意明确,便会退还赠礼,那时城主若责问起来,也与你不相干,反之,你若不去,城主定会为难,保不齐回了西丘就让你同那康城主之女定亲。” 康城主之女,名彩莲,年十五,体重不详,衣裳大抵能装下三个宁扶林,对宁繁金倾慕许久,扬言非他不嫁。 宁繁金想到那彩莲,脑仁都生疼:“去,这就去。” 楚熹和谢燕平约好,巳正时分在沂都府偏门相见,她故意来迟一步,巳时三刻才到偏门。 真是,好生热闹。 跟小学生组团郊游似的。 “你们……” 谢燕平笑着解释:“繁金和薛进初来沂都,也想四处游玩一番。” 楚熹又看向双生子:“那你们呢?” 双生子不言语,仍是谢燕平代答:“我们人生地不,总要东道主陪同。” 这场面才旁人眼里或许是“灰姑娘”和“f5”,可到底怎么回事楚熹心里门清,她有心一鼓作气把闲杂人等都轰走,然而视线与薛进接的刹那,昨晚那些模糊的片段再度涌现出来, 指尖淤痕犹在,荒唐行径无可否认。 没有最羞,只有更羞。 楚熹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睫,转身钻进马车里。 今微雨,久久不晴,因此谢燕平等人并未骑马,皆乘了马车。 双生子共乘一辆,薛进宁繁金共乘一辆,谢燕平与楚熹分别独占一辆,在众多随从的簇拥下,四辆马车声势浩大的上了街。 目的地是万朝河旁的万朝寺。 这万朝寺也绝非乌清池旁的道观可比拟,在寸土寸金的沂都城里,光是占地面积就有两百多亩,寺庙里供奉着金尊大佛,送子观音,还有一个小小的,据说极为灵验的月老庙,最令人称奇的是月老庙前有一片桃花林,花期远比别处的桃花生生多出半月有余。 这时节正值桃花盛开,许多未婚男女都来此算姻缘,赏桃花,而已有婚配的,便会在桃树上栓一条红绸,以求夫和睦。 车轮停转,楚熹起帘子向外看去,只见丝雨如纱,云雾朦胧,浸润着那雄伟巍峨的佛寺,朱瓦灰墙,绿柳成荫,白石阶梯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楚熹下了马车,没等理好裙衫,忽听百姓当中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呼,回过头,是那五位极有招蜂引蝶资本的公子。 毕竟是老爹在南六州挑细选出来的美男子,于不知情者而言,“f5”的冲击力不容小觑。 楚熹不得不承认,她作为女的虚荣心在此刻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足。 但只有,那么一刻。 “真搞不明白你,下着雨为何非要跑出来闲逛。”宁繁金一边抱怨,一边撑开伞。好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 “让你跟来就很不错了,你还多嘴多舌。” “你说谁多嘴多舌!” “说你!宁死不屈!” “你你你!” 宁繁金当真愚钝,连吵架都斗不上两个回合,就会“你说谁”“你你你”,吵赢他实在没有半点成就,楚熹翻了个白眼,对谢燕平道:“咱们到里面去。” 谢燕平微笑着颔首,随她一起走进万朝寺。 宁繁金狠狠瞪着两人的背影:“什么人啊!彩莲都比她强百倍!” 薛进淡淡道:“你若觉得彩莲好,大可以回去娶彩莲。”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