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邬宁的统治下,大燕王朝经历了八年浩劫,最终走向亡国。 叛军攻入皇城那一,邬宁还躲在俊秀侍卫的怀里听曲,不知哪伙叛军,不知哪个首领,问她能不能降服,愿不愿归顺。 邬宁正想点头答应,就被侍卫一剑刺死了。 死后才知道,原来她所处的世界是一本小说,男主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在世之中与群雄争霸,而后谋朝篡位,收复疆土,改善民生,开创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 重生回十七岁的邬宁:“好厉害,让他进吧。” 第70章 楚熹原以为自己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早就修炼成了百毒不侵的社牛绝症。 可作为前任未婚,往人家现任已婚跟前一站,还是尴尬的想找个地钻进去,尤其当陆之哭完,用敌视的目光看向她的那一瞬间。 但凡脚下有安地道,楚熹准二话不说就钻了。 “咳……你瞪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夫君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你得谢我!” “少在这装好人!难道这五万石粮草是拿来喂狗的吗!别当我不知道!你和薛进就是蛇鼠一窝!” 谢燕平皱眉,语气稍冷:“之。” 楚熹真不明白之为何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敌意,要说是因为两家立场不同,可打从梁明山死后,之就不太搭理她了。 对于这种想不通且无伤大雅的小事,楚熹一向懒得费脑筋:“行行行,我不是好人,我和薛进蛇鼠一窝,那别换啦,你把谢燕平留下,带着这五万石粮草回去,我绝不拦着你。” “你!” “陆之!别不识好歹!” 这话说得太悦耳了。 颇觉沉冤昭雪的楚熹扭头望去,不一怔,竟有些分不清朝她走来的人是双生子之中的哪一个。 去年在此分别时,陆家兄弟仍是一对俊秀少年郎,陆深傲慢沉稳,陆游骄横恣意,举手投足间各有各的情态,不过短短半年的光景,仿佛笼上了一层肃穆的黑绸,一眼望去是空的威严。 久经沙场,手染鲜血,从前干净如莲子一般的少年不复存在。 楚熹盯了他半晌,愣是没敢张口叫人,听之唤“三哥”,方才醒过神来:“陆深?” 陆深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之和谢燕平道:“你们先回船上。” 之巴不得早点回沂都,只挽着谢燕平的手臂道:“夫君,我们走吧。” 谢燕平看向楚熹,虽没有说什么,但楚熹知道他在向自己道别。 谢家在沂都,是寄人篱下,是夹求生,几万合临兵马尽数受陆广宁差使,谢燕平这一去,不过是从一个身不由己处,到另一个身不由己处。 楚熹只能扬起脸,笑着对他道:“多保重。” 待谢燕平和陆之走后,陆深看向楚熹,轻声问:“你方才没有认出我?” “你和陆游站在一块,我或许能认出,你自己一个人,还真不太好认,陆游呢?” “陆游在康。” 楚熹闻言,不微微睁大双目:“康?亳州?那岂不是……” 陆深道:“将之二人送回沂都后,我也将启程前往康,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在战场上与薛进相见了。” 不知怎么的,楚熹忽然想起沂都万朝河。 水碧天,金粉楼台,数之不尽的画舫,熙熙攘攘的百姓,那是世来临前最后的太平景象,连同她在内的众人,都那么无忧无虑。 傲慢如双生子,温润如谢燕平,稚气如谢善臻,豪如梁山,坦率如梁明山,骄傲如宁繁金,还有一个与他们同行说笑的薛进,各个快意鲜活,恣心所。 此刻想来,当真恍如隔世。 楚熹撑不住笑脸,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能活着就好,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和薛进成婚,是为了活着,还是认定他能打下辉瑜十二州。” “我?我没想那么多,他带着三十万大军,十万石粮草,一整个西北,外加一个谢燕平入赘楚家,傻子才会拒绝。” 楚熹装傻充愣,不愿深谈自己的立场,陆深也不再多问:“这五万石粮草,你可要验一验?” “不用不用,区区五万石粮草而已,我想陆城主还不至于以次充好。” “未必。”陆深温声道:“世人皆不可信。” “我轻信他人,被蒙骗,那就只好认了眼前这一时吃亏,可真正要吃一辈子亏的,是失信之人,陆城主总不会为了五万石粮草,毁了自己的声誉吧?” “嗯,你说的也没错。” 楚熹自觉和陆深没多少情,没得可叙旧,正告辞,陆深又开口问:“薛军攻打常德时,沂都曾有意延揽安,为何毫不犹豫的拒绝?难道薛军比沂都更可信?” 事已至此,干嘛还翻旧账呢。 楚熹犹豫了一会说:“这个……归结底,楚家是守城人,自然事事以安城的百姓为先,若向沂都投诚,就彻底绝了和薛军议和的可能,倒不如背景干净,留几分余地。” 不是一城之主,而是守城之人。 陆深耿耿于怀的疑惑终于得到答案,眉宇稍稍舒展,只看着楚熹道:“待战事平定,若我与陆游都还活着,一定再来安。” “……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 “为何?” 楚熹摇摇头,不想乌鸦嘴,刚巧粮草装车完毕,陈统领来问何时回城。 “就回去了,让车马先行。”楚熹说完,又看向陆深:“那,祝你们一帆风顺。” “嗯。” 在陆深登上战船的那一刻,千里之外的陆游忽然心中钝痛。 …… 楚熹回城主府时遇到了廖三和司其,不问:“你们这会来做什么?可是丘州那边有消息了?” 司其点点头道:“正要向薛帅禀报。” “我也正要去找他,我带你们去。” “多谢少城主。” “啧,廖三爷,你瞧瞧人家,你怎么一声都不吭?” “嗓子疼,不行啊。” 廖三心里很为难,一方面他收了楚熹赠予的宝刀,那点所剩无几的不早已化解,另一方面,他听崔无说,楚熹这般讨好他们是居心叵测的,又不由自主冒出一点防备。 毕竟在他看来,楚熹这个人实在谲诈的很。 因此,见了楚熹,冷淡不是,热络也不是,只好声气的装嗓子疼。 “怎么突然嗓子疼呢?是不是着凉了?你待会别急着走,我让人给你炖一锅冰糖雪梨,能止咳化痰的。” “……多谢少城主。” 说话间,三人穿过两扇垂花门,来到城主府内院。 大婚那廖三虽到府上吃过喜酒,但并未踏足内院,这内院外院差距甚远,楼阁更巧,亭台更别致,假山环绕,小桥水,底蕴和富贵皆在其中。 廖三就纳闷了:“这府里,瞧着也不差啊,为何前院如此寒酸?” 楚熹笑道:“老爹说了,财不外漏。” 真不愧是楚貔貅。 廖三将院中一草一木尽收眼底,谨记在心,他想等打完仗,肯定少不了加官进爵,到时他可得照葫芦画瓢享受一把。 楚熹引路至厅堂,让他俩坐下,又让丫鬟茶水侍奉,而后回屋去唤薛进。 薛进身着常服,倚在边拿着本书看,一脚靸鞋踩地,一脚悬于半空,晃晃悠悠,好一副宜然惬意的模样,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抬起头,怪腔怪调道:“回来啦。” “你……”楚熹本来都忘了陆之那一茬,让他一点拨,怒从心中来:“你真烦。” 薛进猛地合上书,不恼装恼:“别在外面受了气,回来找我的不痛快,我又没招你惹你。” 楚熹轻哼了一声道:“廖三和司其来找你了。” 他俩亲自来,必定有正事,薛进不再同楚熹玩闹,将书放在枕头下便要起身出去。 “鞋,你倒是把鞋提上啊。” “娘子不与我一块去?” “娘子知趣,不想听你们的军务。” 薛进提上鞋,用自己提鞋的那只手捏了一把楚熹的脸:“等夫君忙完了,再来让娘子出气。” 又说这事! 楚熹使劲拍开他的手,只听“啪”的一声响,薛进的手背便红了一大片。 “嘶……没轻没重的。” 薛进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心中暗道,楚熹究竟何时了一个动手打人的病,这可不好,得设法叫她遏抑,不然等她养成习惯,再想改就不好改了。 打他一下倒是不要紧,将来动辄抬手打孩子该如何,那小孩细皮的,怎能得起这铁砂掌。 薛进怀揣着这样一件心事,来到会客的厅堂。 廖三司其齐齐起身:“薛帅。” “坐下说话。” “是!” 司其道:“大将军来信,称兖州军空有兵马,力有所不逮,不足以为虑,让薛帅尽快攻打亳州。” 廖三道:“昨早探子回报,沂都先后派兵六万驰援康城,余下两城也倾尽全力,势要将薛军截在康。” 常州失守,失就失在顺清,常德,安不能抱成一团,被薛军逐个击破,亳州吃了教训,以三城之兵马镇守一城,又有沂军鼎力相助,任谁看来都是牢不可破的。 连廖三都觉得前路坎坷:“强攻是不成了,薛帅以为,我们是否要绕过康,先拿下东昌。” “倘若亳州军围困东昌,你可有办法将辎重送入城中?” “这……”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