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都走大半个月了,应该快了,哪个当娘的能舍得与儿女分别太久呢。” 玉珠抿,轻拍了两下楚楚圆鼓鼓的小肚子,慨道:“这可真是个小金娃娃。” 作者有话说: 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第110章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东昌城的情况要比楚熹想象中更为复杂,因东昌城主是自愿归顺,薛进并没有妄动原本的各级官员。 这些官员皆是“身在薛营心在陆”,成了楚熹土地改革道路上的拦路虎,凡是楚熹吩咐下去的事,他们必要打一番太极拳,楚熹不三催四请,绝不落实到位,要说越过他们去自力更生,那堆七八糟的琐事也麻烦的很。 楚熹憋了半个多月,终于憋不住了。 “郡守大人……” “去他娘的郡守大人!你认不认得我!我是安楚霸王!夏北!就这几个人!统统给我拖出去杖刑!不打到断气不许停手!” 东昌这些官员在之前并没有犯过大错,也都是一心为着百姓,很受百姓的敬重,可以打,可以罚,若师出有名甚至可以贬谪,但决不能一杀了之,否则他们和薛军的强权镇有什么区别,一来寒了东昌百姓的心,二来坏了安城卫的名声。 夏北知道楚熹是故意吓唬这些官员,忙上前劝阻道:“少城主息怒,为这点小事,不值当如此。” “小事?与民生息息相关之事哪来的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如意算盘,私底下又是怎么商量怎么筹划的!我今也不跟你们兜圈子,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别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 底下一众官员都没了动静。 自楚熹来东昌,对他们无不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这突然发飙,说老实话,真吓人…… 得了,还是别把这楚霸王急了,这可是一位比荒蛮子还蛮的主。 楚熹先抑后扬,终于震慑住了东昌官员,官员们愿意配合,事情就好办多了,楚熹将城卫留下监管,自己带着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赶回太川。 也是赶巧,她前脚回“家属院”,后脚薛进就跟着回来了,前后没差一刻钟,楚熹往外走,薛进往里走,夫俩偶遇似的面碰上。 薛进看到她,一愣,问道:“几时回来的?” 楚熹也一愣:“才回来,你不是带人去草原上找马贼了吗?” “都办妥了,我也才回来。”薛进笑了笑,又问:“你去哪?” “去婉娘那接楚楚啊。” “那,一道去吧。” 将领们都住在一片,廖三的住处就在司其隔壁的隔壁,没走几步路便到了。 楚熹在门口就听见小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门没关,院里的月月瞧见了夫俩,垫着脚尖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着爹爹,好像楚熹和薛进是怪兽,她的爹爹是奥特曼。 事实上她的娘,婉娘就站在一旁。 “少城主,薛帅。”婉娘笑着同二人拜礼,随即抱起楚楚,送到楚熹怀中:“方才老廖还说,薛帅回去换身衣裳就得来接楚楚,谁成想连衣裳都没换。” 楚熹笑道:“是要换的,这不碰上我了。” 薛进那一身甲胄,不好抱孩子,只用手摸了摸楚楚的脸,很正式的向婉娘道谢:“这几多有麻烦了。” “不麻烦,楚楚乖得很呢,我从未见过这么乖的小家伙。” 便是楚楚真的很乖,婉娘这话也有客套的成分,可薛进马上出骄傲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夸他乖。 楚熹忍着笑道:“那就好,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呢。” “少城主这心可够狠的!”廖三人未到声先到:“一走就是一个月!” 楚熹朝房门的方向看过去,见廖三穿着一身干净齐整的素常服,面红光,神采飞扬,不暗暗叹,这媳妇在身边就是不一样。 “我心狠,那你们薛帅岂不更心狠?” “话不能这样讲,楚楚毕竟是少城主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照你这意思,横竖不是男子受苦,男子可以随便心狠,那女子何苦还要遭受十月怀胎的罪呢?对不对婉娘?” 廖三和楚熹斗嘴就从没赢过,偏他还不长记,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被呛了一句,立即沉默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婉娘看着楚熹,秀丽的瞳仁晃了一晃,扬起笑脸道:“少城主和薛帅若不嫌弃,我下厨做几道拿手好菜,就留在这用晚膳吧。” 楚熹在东昌这一个月都没怎么吃好,肚子里油水早刮干净了,不愿意回去吃伙夫的大锅菜,忙道:“行呀!要!” 通常婉娘下厨做饭,廖三会在一旁搭把手,给烧个火,或递个东西什么的,可薛进楚熹在此,他就不好意思脚前脚后的跟着婉娘了,只抱着月月坐到厅堂,让小丫鬟给夫俩奉茶。 月月如今走路稳当了,跑玩,在廖三怀里坐不住,扭着身子呲溜下来,颠颠的跑到楚熹跟前,仰着头看楚熹。 “你要干嘛呀?” “婶婶娘要带小妹妹回家了吗?” “你舍不得小妹妹呀?” “要小妹妹陪月月玩。” 楚熹止不住的笑:“她这么小,怎么陪你玩?” 月月便伸出手来戳了楚楚一下,楚楚马上看向她,鼓起腮帮子朝她“噗噗”,了她一脸口水。 连薛进都笑了。 月月虽然总被口水,但打心眼里很喜楚楚,又仰起头问楚熹:“婶婶娘,我想带小妹妹出去玩。” 楚熹想了想说:“你去把小车推来。” 小车是楚熹让安木匠仿照着婴儿车做出来的竹车,轻便结实,四五岁的小孩也能推动,且廖三怕月月玩的时候被绊倒,把院子里每一块石头都打磨的很平整,将楚楚放在竹车上,让月月推出去玩,有小丫鬟在旁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何况厅堂的门大敞四开,院子里的动向一眼便能扫见。 薛进一心二用的问廖三:“让你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薛帅。”廖三叹了口气,脸苦恼道:“不瞒你说,在草原上这几,我逮到个闲空就找底下那帮将领聊,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愣是一个字没挖出来。” 薛进敲了敲椅子扶手:“明你请他们出去喝酒,几杯酒下肚,没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是!” 军中的事楚熹向来不打听,只是…… 她放下茶盏问薛进:“你们去草原上几,可瞧见蔡霸王了?” 廖三大笑:“少城主放心,那蔡玉伯比他女儿识趣多啦,就没让蔡丹红面。” 楚熹轻描淡写道:“是吗。” “真的!” “我没说不信啊。” “……” 廖三无语,觉得楚熹把薛进怪气的本事都学去了,愈发的不得了。 薛进看着门外,轻笑了一声,又转过头对廖三道:“蔡玉伯是个聪明人,这反倒让我放心不下,他手下那帮马贼,你仔细掂量着,能招揽的统统招揽过来。” 廖三从前不过一名悍将,薛进喜用他冲锋陷阵,却不会轻易将旁的事给他办,可自廖三和婉娘成婚,廖三行事渐稳重,以他不拘小节的子,对内能治兵,对外能招安,没有什么办不妥的,因此薛进愈发重用他。 楚熹心想,自己这媒人做的真好,一来成全了廖三,二来成全了婉娘,顺带手还让薛进占了便宜,以后她和李善合作开一家婚姻介绍所算了。 思及此处,楚熹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干嘛?还不准人笑啊?” 薛进摇摇头,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东昌的事都办完了?” “差不多,过阵子还得去一趟康,哎,这沂江水路究竟何时能通啊?坐船三不到的功夫,坐马车得小半月。” “还要一两年。” 当初薛进在沂江上招揽的水贼被一分为三,一部分在东丘,一部分在合临,一部分在太川,以这三波水贼为主,夜不休的加紧练水兵,修造战船,可沂都水军称霸沂江百年,便是江上渔民都能披甲上阵,绝非薛进这速成班子能与之媲美的。 薛进要保存实力,在没有充足把握之前,不会轻易和沂都水军江上对阵,因此,楚熹一两年内做不得船,她敢说自己前脚登船,后脚就得成俘虏。 婉娘动作麻利,三人在厅堂闲聊的那么一会的功夫,便摆出一桌极为丰盛的酒席,那些个海货到她手里一点腥味都没有,牛羊也不膻。楚熹端起饭碗,立即进入了极乐世界,埋头苦干,大朵快颐。 待她填肚子,薛进和廖三的酒还没喝完。 “少城主。”婉娘轻声唤她:“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熹见婉娘这般偷偷摸摸,还以为她和廖三之间有了矛盾,心想做媒人也不容易,得负责终身售后。 起身和婉娘来到院中,怕婉娘不好意思开口,楚熹先笑着问:“是廖三欺负你了?尽管说,我替你做主。” “不是。”婉娘摇了摇头,柔声细语,有条不紊地将军中将领近的异常和将领夫人们的难处说与楚熹听,而后又道:“我想过了,即便将此事告知薛帅,薛帅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掺和将领们的家事,况且,以薛帅的脾气,也很难手。” 廖三大抵没少在背后讲薛进的坏话,薛进那点劣婉娘一清二楚。 让一个倒门女婿跑去跟部下传扬尊重妇女,护妇女的美德,和告诉旁人“我惧内我怕媳妇”有什么区别,打死薛进他都不会干。 楚熹思来想去,要摆平这场风波还真得自己上手才行。 关键是这帮将领实在欺人太甚,儿来随军前,各个跟哈巴狗似的,儿一来,马上换了副嘴脸装大爷。 呸——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这毕竟涉及军务,我得回去和薛进商量商量,明吧,明我给你一个答复。” 楚熹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她这般郑重其辞,显然是将此事放在了心上。婉娘笑道:“多谢少城主。” “谢什么,合该我替薛进向你道声谢呢,若非你心细,那榆木脑袋就是想破天,也想不出结在哪。” “薛帅若是榆木脑袋,这世上就没有灵秀的人了。” 回到自家,沐浴更衣,熄灭几盏灯躺到上,楚熹才和薛进提及将领们的家事。 薛进默不作声的听完,翻了个身问:“这些话都是婉娘同你说的?” “可不嘛,婉娘是个聪明的,廖三这便宜占大发了。” “嗯。”薛进应了一声,又问:“所以,你预备如何?” “呵呵,那些将领难道是我的部下吗?要依我的意思,女眷们哪里来的,我原路送回去,让他们颐指气使装大爷。” “……算你帮我忙,我记着你的人情。”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