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楚熹顺着薛进的视线看过去,笑了:“气派是气派,觉没啥必要。” 薛进懒洋洋的站起身:“那话怎么说来着?” “誓将楚貔貅财不外漏的价值观发扬光大!” “对,就是这话。” 作者有话说: 做个说明,虽然我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受到评论的影响,但连载期多少还是会受影响,觉大家都不太想看冬儿这部分故事,所以我加快了进度,大致走向没变,只是缩短了内容,帝都这一趴结束就离完结不远了,接下来还会有几个番外,三月底应该能完结(如果我不断更qaq) 第157章 不论身份高低,毕竟来者是客,待帝王銮驾停在百步之外,薛进和楚熹方才缓步上前。 说老实话,周文帝面那一瞬间,楚熹有些走神了。 只见那年轻皇帝头戴着冕冠,身着玄衣,肩织月龙纹,袖织华虫宗彝,系着上缘以朱、下以绿的大带,脚踏着赤乌长靴,举手投足皆有种天子威严,模样嘛,生得红齿白,浓眉着凤眼,神情仁厚而又有几分矜贵,倒是很英俊。 即便和薛进相比,也不遑多让。 不过薛进属于命好,把祖上十代的优秀基因都集于一身了,而周文帝是很科学的遗传,且不提周室皇族二百年传承,代代优中择优,单论那个沉溺于美的先帝,立太子的时候纯粹是看哪个儿子的娘长得漂亮。 据说周文帝的生母,是当年名动辉瑜十二州的绝世美人。 可惜美人薄命,死得太早了。 “这位便是安楚霸王?” “嗯?”楚熹醒过神,发觉众人目光不知何时齐刷刷的落在可她身上,忙点了一下头,那状况之外的茫顿时打消了刚刚的暗涌。 周文帝丝毫不在意她的失礼,反而颇为愉悦的笑道:“你夫二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不妨先歇息两。” “多谢陛下体谅。”薛进握住楚熹的手,暗暗收紧,显然对她有所不,语气却极为平静道:“不过,这一路虽山高水远,但见了许多江北的风土人情,倒也不觉辛苦。” “如此说来,必定有不少趣事了。”周文帝视线又落到楚熹身上,眉眼里充了欣赏:“朕可是听闻了一件每每想起就不发笑的趣事。” 楚熹不解。 薛军北上途经各地都是朝廷事先安排过的,且轻易不得离营,何谈风土人情?何谈趣事? 啊!想起来了! 所以她和谢善臻“扯头花”这档子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怎么传出去的?谢善臻不嫌丢人吗? 楚熹又羞又气,脸颊骤然浮起一层红晕。 薛进用余光瞥她,手上力道立时增了几分,楚熹难忍痛意,轻轻地了口气,扭头瞪向薛进,薛进仿若一无所觉,仍面不改地与周文帝寒暄。 就在这时,一袭盛装的惠皇贵妃被两名婢女搀扶着,款款行至周文帝身旁,即便她此时身怀六甲,却依旧媚眼如丝,风情万种,一颦一笑慵懒且妖娆,是宠妃独有的神气。 比起楚熹从前在赵家庄见到的惠娘,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瞧了眼楚熹和薛进紧握的手,娇笑道:“本常听人说江南王虽是入赘安,但与安少城主夫恩,今一见,果真不假,这份襟绝非寻常男子所能企及。” 楚熹长久在怪气的熏陶下生活,怎会听不出惠娘话里话外对薛进的贬低,心里有些不,于是抿嘴笑了笑,偏过头问周文帝:“怎么不见皇后娘娘呢?” 楚熹原本就生着不显年岁的圆脸鹿眸,瞳仁乌黑剔透,睫纤长浓密,像极了小孩子,如此故作天真,装萌扮,是没有半点违和的。 惠娘面微变,只听周文帝道:“皇后近来身子不适,在中调养。” “哦,那我改再去中拜见皇后娘娘。”楚熹意了,不再多言。 她就是要告诉惠娘,薛进倒门怎么了,人家三书六礼一样不差,名正言顺的楚薛氏,你呢,纵使位尊皇贵妃,上头仍有个皇后,皇后一不死,你丫永远是妾。 楚熹这一刀可谓扎在了惠娘的死上,即便惠娘竭力强忍,想做出云淡风轻的姿态,可那稍显急促的呼也暴了她的怒火。 大概是许久没人拿皇后来挑衅她的地位,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有这么一块短处。 比不得薛进,在安府里从来是“姑爷”,连楚楚都知道爹爹是上门女婿,薛进早就麻木了,真正做到云淡风轻。 不多时,惠娘称出来太久,略疲乏,周文帝如临大敌,忙起驾回銮。 楚熹和薛进也坐上马车,前往十里之外的林苑。 一个叫吉的内侍在旁随行,一路给夫二人介绍帝都山水。 “王爷请看,皇城后面那座高峰便是蟒山,亦是大周朝龙脉所在。” 楚熹趴在窗上,托着脸颊朝外张望,笑的垂眸道:“那凤合山呢?” 吉答道:“前头那个便是凤合山,这凤合山原本是供奉的奉,山河的河,因凤合山之间有条河,名为尚周河。” “尚周河……有什么来历?” “这就说来话长了,当年太宗建都,讲究背山面水,依附龙脉,可国师却道荆霖湖之水乃死水,于国运无益,便命人绕着帝都掘出一圈水渠,南起荆霖湖,东至林苑行,北经帝都皇城,西又入湖,赐名为天环水。” 楚熹笑笑:“风生水起,好兆头。” “是呀,这天环水象征着大周朝国运,重比龙脉,按说是不可擅动的。然百年前,辉州遭了一场大旱,足足三年不曾降雨,比起去年那场旱灾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乡下了,就是帝都城里都死了好些人。明宣帝便不顾群臣反对,从皇城之内掘开了天环水,另辟尚周河,救活了不知多少百姓,王妃猜怎么着?” “下雨啦?” “可不嘛,没多久就下了雨,百姓都道是明宣帝动了上苍,所以才将这条河称作尚周河,这座山称作是奉河山。” 楚熹还有好奇之处,正再问问,忽觉薛进从后面拍了一下她的股,忙扭过头:“干嘛?” “要么你下去和他聊,要么我下去,他上来。” “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怎么了。” “非得把半个身子探出去说话?” “我哪有啊!” “那你撅着股做什么?” “谁撅着股了!” 吉听着马车里吵吵闹闹的动静,不自觉的低笑了一声。 车马很快抵达了林苑行,目之所及处皆是重峦叠嶂的假山,富丽堂皇的楼阁,琉璃瓦,白玉砖,雕梁画壁无一不细讲究,连行走在花草间的侍女也如画上仙子一般婀娜多姿。 楚熹当真是土包子进城,走到哪都要先东张西望一会。 吉知道她是个善谈的人,只跟在她身旁:“少城主可要先回住处歇息?” “好呀,我早都累了。”楚熹走到桥上,询问吉:“这河便是天环水?” “正是呢,尚周河在后面,少城主这边请。” 楚熹跟着吉走了几步,察觉薛进没跟上来,转过身问:“你走好慢啊。” 薛进站在那,不是好眼的看她。 楚熹只好走到薛进身旁,挽起他的手臂:“干嘛沉这一张脸,又哪不痛快了?” “你说呢。” “夫君的心如海底的针,我怎么会知道。” 薛进当下不声不响,待行至住处,挥退侍婢,四下无人之际,才彻彻底底沉下脸:“那周文帝模样生得如何?” 楚熹嬉笑着道:“好的,比我想象中好看。” 薛进真的生气了,豁然起身道:“就那么好看,你知不知道你目不转睛的盯了他多久!足有一刻钟!我当时真想找个地把你进去!” “我没见过嘛,多看两眼怎么了。” “那他跟你说话你脸红什么?还口口声声不能砸了楚霸王的招牌,你就差没在脸上写四个大字了!” “哪四字?” “我是花痴。” 楚熹扯着薛进的袖子,把他拉到镜前:“你瞧你,你不也脸红了,气得嘛。” 楚熹像一块滚刀,薛进想和她吵架都吵不起来,更是火烧肺腑,遂甩开她的手,转身坐到椅子上,脸沉的生闷气。 “啧,你这人,我楚霸王的招牌不就是花痴吗?” 薛进从她的话里听出一点别的意味,抬眸看她,目光仍是充控诉。 楚熹近乎温柔地摸了摸薛进的脸:“小外甥,舅舅的话你得往心里去,你要学的还很多呢。” 她究竟是花痴好,还是另有盘算,薛进难以分辨,只觉得她对着周文帝面红耳赤的模样,很像她当年第一次见自己时出的羞怯,心里就如同被小虫啃咬,又痛又。 楚熹还当薛进是嫌丢脸:“再说,我不也维护你了吗,你看那个皇贵妃,差点没背过气去。” “……” “你……” 楚熹正要开口,门外忽传来吉的声音:“王爷,少城主,晚膳备好了,可要用膳?” 楚熹扬声道:“要的,这就来了。”而后对薛进道:“走吧,填肚子好洗个澡。” 行军途中沐浴多有不便,别说薛进了,连楚熹都早就惦记着痛痛快快的洗个澡。 而林苑乃帝王行,先帝喜奢靡,好享受,连沐浴也要百人伺候,在此室旁自有一座名为清源的殿宇,也叫御汤清源殿,殿中铺绒毯,遍布红绸轻纱,汤池由白玉砌壁,青石为底,水波清澈,热气氤氲,简直是鸳鸯浴的绝佳宝地。 楚熹不掉鞋袜,把脚伸进池水里拍打:“好舒服哇。” 薛进在旁看着她,眉头皱得极紧。 吉笑道:“少城主,让奴婢服侍你更衣吧。” “啊?你吗?” “有何不妥?” 楚熹忙摇摇头:“不用,你们都下去吧。” 吉垂首,领着一众婢女内侍退出殿中。 薛进这才冷笑:“为何不叫他替你更衣。” “他怎么看都是个男的啊。” “那你还当着他的面鞋袜。”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