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搞科研的，应该知道的，研发新型材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哪是催一催就能催出结果的！”柳静也 无奈，要说着急，他们两口子比谁都着急。 从北京远赴千里来到滨江，他们刚进二机厂就被厂里委以重任，研究新型钢材。 厂领导不但给了秦学艺实验室副主任的位置，还给他们夫 俩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而他们在华大任教时，一直住着秦学艺分到的那套单身宿舍，整间屋子只有十平米。 新型钢材的研发是厂里对他们的一次考验，是验证他们研发能力的一块试金石。 项目成功与否，不但对十三号机很重要，对于他们二人的事业发展同样重要。 “嗐，所以我都不敢去问秦师兄嘛，只敢过来跟你打听打听，就怕给他太大 力影响实验进度。”戴誉闷闷地说。 柳静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火疖子，心说他也不容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按照潘教授的实验思路走，目前的实验进度都很顺利，最起码比我们之前的几次尝试强多了。”柳静安 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兴许这次可以成功呢。” 戴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实验结果没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有可能今天之前的一切都是顺利的，然后明天就传来实验失败的消息。 他挥挥手说：“你去忙吧，也别跟秦师兄说我来过的事，省得给他太大力。” * 起落架成了戴誉的一个心病，哪怕机身部分的装配进度还算顺利，他也高兴不起来。 从实验室离开，戴誉直接拎着包回家了。 戴家小院和堂屋里都没有人，戴誉顺着大聪明的哭声找去了戴 的房间。 “，你们这是干啥呢？”戴誉一看眼前的情景就有点傻眼。 戴忙活得 头是汗，将枕头被褥堆到大聪明周围，围城一个圈，功能堪比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圆圈圈。 而大聪明则靠坐在 上，一面呜呜哭，一面啃自己的脚丫子。 “还能干啥！你看把孩子饿的，又哭上了！”戴把枕头往旁边一放，擦了把汗说，“小夏还没回来，我琢磨着先给她煮点米汤吃，这不得先把她围住嘛，这孩子现在会翻身会坐了，我怕她掉下去。” 戴誉上前把脚脚从闺女的嘴里救出来，然后将孩子抱了起来。  趴到爸爸怀里就一拱一拱地将小脸贴到他 口胡 蹭。 戴誉无奈道：“闺女诶，你拱也没用啊！我又没有给你吃！” 而后抬头对戴说：“外边不是有摇嘛，您把她放进摇不就行了。” “虎娃子在里面睡觉呢。” 戴誉往堂屋里瞅了一眼，他大侄子还真在里面躺着呢，刚才进门的时候都没注意…… “那我妈呢？今天家里怎么就您一个人。”让一个将近八十岁的老太太独自带着两个平均年龄一岁的娃，有点太难为人了。 “大丫被叫家长了。你大哥在车间呢，食堂又得 接什么检查，所以你大嫂也没空。只能让你妈去了……”戴拿起拐 ，叮嘱道，“你看好了两个孩子，我去给熬点米汤喝。” “她之前一直喝母 ，喝米汤能行嘛？万一像上次似的咋办？” 最近，夏 代表他们物价处，加入了滨江市蔬菜工作办公室，负责计划定价，工作特别忙碌。 上个礼拜就有一天晚归了，那天大聪明被饿得直哭，戴誉就给她泡了粉喝。 大聪明倒是没挑食，咕咚咕咚把整瓶都喝了，之后也没再哭闹。然而，这孩子的肠胃实在是不争气，过了没多久就拉了肚子。 所以，她今天嗓子都快哭哑了，戴愣是没敢给她泡粉喝。 “米汤应该没问题吧？要是连米汤都不能喝，长大以后岂不是连大米饭也不能吃了？”戴觉得这孩子应该没这么娇气，“虎娃子五个月的时候就能喝米汤了。” “她现在太小了，消化功能不行，喝米汤的事还是再等等吧。”戴誉抱着 搭搭的闺女，心疼地说，“我们大聪明是女宝宝，跟虎娃子能一样嘛，暂时不能吃那些七八糟的。” 戴：“……” “那你说怎么办吧？”戴锤着 坐到炕上，被这对磨人 父女烦得已经不想管了。 戴誉瞅了瞅挂钟，拿上大聪明的孙悟空布偶，对戴说：“，您先在家歇会儿吧，我带着大聪明出去化缘去。” “你、你要带着孩子干什么去？”戴以为自己耳背听差了。 “化缘去！” “你去哪儿化缘啊？”戴阻止道，“快别出洋相了，一会儿小夏也该回来了，她知道要给孩子喂，肯定不会回来太晚。” “哎呀，在家也是等，去外面也是等。”戴誉企图用孙悟空布偶转移闺女的注意力，“您知道附近哪家有新生儿嘛？我抱着大聪明去借口喝。” “你一个男的，带着孩子找女同志借，不嫌别扭啊？” “那能咋办？也不能让我闺女抻着脖子挨饿啊！”戴誉嘟哝。 “咱家附近没听说谁家有新生儿，跟差不多大的也没有。”戴想了想，摇头说，“大多跟虎娃子差不多大，那会儿都扎堆生娃，除了你大嫂和戴英，咱家附近有好几个生娃的。” “那您把范围再扩大点也行，不拘泥于咱们这个院，其他院子的也行。” “那你就去三号院那边看看吧，你媳妇在医院的时候，隔壁有个产妇是三号院陈师傅的儿媳妇。”戴将陈师傅家的具体方位跟他说了说，“你先去看看吧，我在家熬点米汤，要是人家不乐意，你也别强求。回来喝米汤也是一样的。” 戴誉答应一声，就抱着哭都没啥力气的闺女出门化缘去了。 此时已经是七月初了，穿着戴给做的一身棉布短褂子，出藕节一样的两只 乎乎的胳膊。刚刚还一心埋在爸爸口认真噎，这会儿来到室外能看热闹了，便一边哭，一边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到处看。 虽然路边风景不错，不过戴誉无心欣赏，加快脚步，往陈师傅家的方向走去。 陈师傅在锅炉房工作，他家住的是一座没有院子的平房。戴誉到门口的时候，陈师傅正坐在门口烟。 “陈师傅，您家儿媳妇在吗？” “哪个儿媳妇？”陈师傅抬头瞅他一眼，虽然之前没打过 道，但是彼此面 。 “就过年那会儿生了娃的儿媳妇。” “哦，刚走。今天上夜班。” 戴誉：“……” “那您知道附近还有哪家有一岁以下的孩子吗？” 陈师傅摆摆手：“这我去哪里知道！”他连自家孙子都没时间关注呢，哪会关注别人家的孩子。 闺女吃饭要紧，戴誉也不再跟他寒暄，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你说说咱爷俩这运气！愣是赶上人家上夜班了。”戴誉对着闺女念叨，“你爹我暂时找不到能帮你化缘的女同志，看来只能回家喝米汤了。” 戴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趴在他前哼哼了两声。 “没准咱爷俩回去的时候，你妈已经到家了。”戴誉乐观道。 戴继续哼唧。 戴誉虽然听不懂闺女的婴语，但是并不妨碍彼此 。反正就是一个自顾自地说，一个自顾自地哭。 “戴誉，你家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管管？” 出了三号院，刚转到大马路上，戴誉便面遇上一位抱着孩子的女同志。 梳着齐耳短发，单眼皮上翘眉，如果不是对方主动与他说话，他可能 本不会留意对方。 “许同志？”戴誉着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与这位战斗力爆表的许晴碰面。 许晴停下脚步点点头，注意力被他怀里的婴儿 引。 不知她叫住自己想干嘛，戴誉下意识搂紧闺女。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是很犯怵与其打道的。 许晴再次发问：“这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管管？” “我闺女这是饿的！她妈在单位加班还没回来呢，我抱着她出来化个缘。”戴誉照实说。 “这么大的孩子可以喝点米汤了，不用非得吃。”许晴提醒道。 “我闺女吃粉会拉肚子，我怕她吃米汤也消化不了。”戴誉莫名其妙地与革委会副主任的媳妇讨论起了育儿经。 “你去哪家化的缘？那家人没帮你喂孩子？” 戴誉没提是哪家，只说：“我去的时候，人家上晚班去了。” 二人说话的时候，还在委委屈屈地哼唧。 许晴问：“你闺女叫什么名字？” “大聪明。” 许晴：“……” “你要是乐意，我可以帮你喂一下孩子。”到底没喊出口那个小名。 戴誉着实没想到对方将自己喊住以后，会这么好心地要帮他的娃喂，这与她几年前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么热心，但是自家闺女哭得太可怜了，戴誉这颗老父亲的心实在是硬不起来说出拒绝的话。 “乐意乐意！让她简单吃几口就行，不用吃太多，别影响你家孩子吃。” 于是，两人在大马路上互换了孩子。 戴誉低头瞅了一眼刚换过来的娃，月龄比大聪明小，看穿着应该也是个女孩，被陌生人抱进怀里以后并没哭，倒是乖的。 许晴抱着去了家属院院墙外的一排大榆树后面，背着身给孩子喂。 戴誉明知自己不该看人家女同志喂，但他隔几秒就往那边瞟一眼。 没办法，他十分小人之心地不放心许晴，总怕她把自己闺女拐跑了。虽然两人换了孩子，但是他之前没听过对方怀孕生女的事，本不能确定怀里抱着的这个到底是不是对方的孩子。 好在过了没几分钟，许晴就带着吃 喝足的大聪明出来了。 “孩子给你。”许晴将孩子递还回来，“没吃太，回家可以再吃点。” “哎哎！谢谢你啊！”戴誉因为自己刚才的小人想法还愧疚的。 “没事，我不是为了帮你，只是可怜孩子而已。”许晴没什么表情地说。 戴誉点点头，他也不是多想跟对方攀关系。 学着戴母和戴的样子，抓起大聪明带着窝窝的手手，向许晴的方向挥了挥。 然后对大聪明说：“快谢谢许阿姨！” 胃口得到足的戴小朋友这会儿特别好说话，配合地“哦哦”了两声。 在许晴看过来时，还奉上一个带着口水的无齿微笑。 戴誉抱着孩子回家的时候，夏已经到家了。 戴抱怨道：“你们刚出门没两分钟，小夏就回来了，我就说让你再等等，你偏不听！”ｉYｉGＵo.ＮET |
无奈，要说着急，他们两口子比谁都着急。 从北京远赴千里来到滨江，他们刚进二机厂就被厂里委以重任，研究新型钢材。 厂领导不但给了秦学艺实验室副主任的位置，还给他们夫
俩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 而他们在华大任教时，一直住着秦学艺分到的那套单身宿舍，整间屋子只有十平米。 新型钢材的研发是厂里对他们的一次考验，是验证他们研发能力的一块试金石。 项目成功与否，不但对十三号机很重要，对于他们二人的事业发展同样重要。 “嗐，所以我都不敢去问秦师兄嘛，只敢过来跟你打听打听，就怕给他太大
力影响实验进度。”戴誉闷闷地说。 柳静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火疖子，心说他也不容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按照潘教授的实验思路走，目前的实验进度都很顺利，最起码比我们之前的几次尝试强多了。”柳静安
道，“你也不要太着急，兴许这次可以成功呢。” 戴誉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实验结果没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有可能今天之前的一切都是顺利的，然后明天就传来实验失败的消息。 他挥挥手说：“你去忙吧，也别跟秦师兄说我来过的事，省得给他太大
头是汗，将枕头被褥堆到大聪明周围，围城一个圈，功能堪比孙悟空给唐僧画的那个圆圈圈。 而大聪明则靠坐在
上，一面呜呜哭，一面啃自己的脚丫子。 “还能干啥！你看把孩子饿的，又哭上了！”戴
口胡
蹭。 戴誉无奈道：“闺女诶，你
接什么检查，所以你大嫂也没空。只能让你妈去了……”戴
，叮嘱道，“你看好了两个孩子，我去给
，喝米汤能行嘛？万一像上次似的咋办？” 最近，夏
代表他们物价处，加入了滨江市蔬菜工作办公室，负责计划定价，工作特别忙碌。 上个礼拜就有一天晚归了，那天大聪明被饿得直哭，戴誉就给她泡了
坐到炕上，被这对磨人
父女烦得已经不想管了。 戴誉瞅了瞅挂钟，拿上大聪明的孙悟空布偶，对戴
乎乎的胳膊。刚刚还一心埋在爸爸
道，但是彼此面
。 “就过年那会儿生了娃的儿媳妇。” “哦，刚走。今天上夜班。” 戴誉：“……” “那您知道附近还有哪家有一岁以下的孩子吗？” 陈师傅摆摆手：“这我去哪里知道！”他连自家孙子都没时间关注呢，哪会关注别人家的孩子。 闺女吃饭要紧，戴誉也不再跟他寒暄，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你说说咱爷俩这运气！愣是赶上人家上夜班了。”戴誉对着闺女念叨，“你爹我暂时找不到能帮你化缘的女同志，看来只能回家喝米汤了。” 戴
。反正就是一个自顾自地说，一个自顾自地哭。 “戴誉，你家孩子都哭成这样了，你怎么不管管？” 出了三号院，刚转到大马路上，戴誉便
本不会留意对方。 “许同志？”戴誉着实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与这位战斗力爆表的许晴碰面。 许晴停下脚步点点头，注意力被他怀里的婴儿
引。 不知她叫住自己想干嘛，戴誉下意识搂紧闺女。对于这样的女人，他是很犯怵与其打
喝足的大聪明出来了。 “孩子给你。”许晴将孩子递还回来，“没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