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妃得了通知,早早就带着人了出来。 高允宽了她几句,怜妃就用帕子沾了沾眼角,重新恢复笑容:“陛下想必还没用饭,是否现在要传饭,对了萧统领要不要一起用一些。” 怜妃努力扮出一副得体管家的姿态,即便她有点害怕和萧恕打道。 “不忙这个,皇后呢?”高允看了看远处。 他们在这里停顿这么长时间,皇后就是稍晚些动身,也该到了。 皇后院子的方向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这让他到有些不对劲。 “太医来看过吗,皇后受伤了?” 袭击发生地突然,他只顾着先把皇后送走,还没留心观察她身上是否真的无恙。 “陛下放心,太医来看过,都说姐姐没有受半分伤害,一切都很好。” 怜妃述说完,关切地看着高允,“倒是陛下有没有受伤,需不需要召太医来看看。” “朕没事,太医呢,叫来给朕回话。”高允想了想,“罢了,我还是直接去看皇后。” 怜妃一怔,“陛下才处理完事情,还是先休息用饭。” “没事,我今去皇后那儿用膳,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陛下,臣告退了。”萧恕转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无意掺合进高允后妃的争宠之中。 不过事不如人愿,他没走几步路就遇到了宣云卫的人上来。 萧恕让他们看住江燕如,无事不可能擅自离守,两人同时出现,就表明不寻常。 “她人呢?” “禀统领,江姑娘被皇后的人请走,一个下午都没回来。” “看来,凤岐要和我一道去皇后院里了。”高允笑了一下,“我怕皇后不见着你人也不舍得放人。” 韩皇后和江燕如关系好高允也是知道的,他拿这个打趣萧恕。 “又或者干脆你就放江姑娘陪皇后多玩些时候,反正在皇后院子也是安全的。” “皇后娘娘这几参加祭典也疲乏了,我妹妹是个不懂事的,还是不打扰皇后休息了。” “我看你就是不放心她。”高允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怜妃。 “你就先……” “那我也要和陛下一道去吧。”怜妃连忙道,不想被皇帝就这样赶走。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皇后明显都不想搭理皇帝,反而皇帝变得喜自己凑上去。 这让她觉有些不安。 皇后院子里的人远远看见皇帝带着萧恕前来,都慌了手脚,不一会就跪院子。 怜妃人一般的人物,只一看这个阵仗,马上就反应过来。 皇后肯定是出了事,这些人怕得要死,那就说明出得还是件大事。 她有点不住声音里的兴奋。 “这是怎么了?难道皇后是出了什么事了?” 高允皱起眉,一扫眼皮底下瑟瑟发抖的人,寒声道:“皇后呢?” “娘娘她……娘娘……”人们结结巴巴,不敢回答。 “江燕如!”萧恕没耐心慢慢盘问这些吓破胆的人,走到台阶下喊。 高允反应过来也直接越过她们,径自跨上台阶推门而入。 屋子竟内空无一人,只有明晃晃的烛光被风吹得摇晃。 “皇后人呢?”高允惊愕之下又大步走出屋子。 “奴婢死罪!——”众婢跪地叩首。 “你们的确该死,但你们谁先来告诉朕,皇后去哪里了?” “皇后和江姑娘该不会是出城了吧?”怜妃惊讶道。 高允的脸一下就变了。 众婢更是面如死灰,叩地一遍遍求饶。 她们并不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可是若是当真是就这样丢了皇后,她们的命也是难保。 更何况这样的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大辱,更何况是堂堂皇后不告而别,皇帝的脸面何在? “江姑娘一向和皇后好,亲如姐妹一般,只是现在这外头那么,她们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跑……” 一声巨响,怜妃没有说完的话化作一声惊呼。 萧恕当着她的面把一个盆花踢下台阶,就在她跟前撞了个粉碎。 飞溅的瓷片都险些划伤她的脸。 怜妃小脸惨白,捂着口连连后退几步,吓得魂不守舍。 萧恕神可怖地看着她,“怜妃娘娘话不可说。” “你——”怜妃伸出一指,气得浑身发抖。 萧恕目中无人,就连她也敢欺负,那一瓷盆明显是对着她踢来的,就是不想她把话说出口。 “陛下,初城的城门都由宣云卫接管,皇后若是出城了,必然会有人来通知,既然没有任何人来报信,可见皇后现下还在城内。”萧恕转过身,对着高允一抱拳道:“臣愿意即刻去找。” “对,现在就去找。”高允缓过气来,点点头,“朕也一起同去。” 别院里翻天覆地,聚福楼也一片藉。 里面有两名尊贵的女客不胜酒力,通通醉倒了,原本早早就该回去,硬生生耽搁到了天黑。 一个哭哭啼啼,一个上房揭瓦。 “我跟你说,他、他真的是个狗男人!我当初就是、就是瞎了眼才看上他呜呜呜,谁知道他这么心狗肺!真应该拿把刀把他剁掉!”韩皇后哭着,还用手刀从上至下,恶狠狠地挥了一下。 婢们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可是韩皇后坐在地上,她们谁扶也扶不起来,想捂也捂不住,只能在旁边团团转,干着急。 好在翠珠第一时间把屋子周围都让自己人守住了,声音不至于传出去,要不然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后果不堪设想。 谁知道平里尚有几分酒量的韩皇后今如此不胜酒力。 韩皇后醉了也就罢了,更让人头疼的是江燕如还在里面煽风点火。 “别、别着急……嗝,我帮你剁他!我、帮你剁!”江燕如眼前发晕,摸了好几下才握住韩皇后的手,一拍口,义薄云天地喊道:“你说剁几块就剁几块!” 翠珠绝望地想,江姑娘你当切豆腐呢? 如果她们两人口里商讨的被剁对象不是皇帝的话,婢们兴许还会觉得这两人醉话还有几分可。 但是一想到她们肆无忌惮地在臆想斩杀的人是皇帝,她们只觉得自个小命要不保了。 “你……”韩皇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响,摇了摇头,“你、你不行,万一你也被他瞧上了怎么办?” 韩皇后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江燕如还握着她的手没放,她没爬起来又被拽了下去,两人跌成一块。 “放、放心,我爹是肯定!肯定不会答应的,他都有子了,我们江家人不能做妾的!”江燕如晃了晃脑袋,但是晕眩的觉怎么也甩不掉,“他不好……要不得。” 韩皇后捂着嘴笑,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惘地喃喃:“可、他好歹、是皇帝,皇帝你知道吗?三六院可纳千人,他是皇帝啊……” 江燕如这一晚上听‘皇帝’两个字都要听得脑袋炸了,十分排斥。 “皇帝怎么了?”江燕如晃着脑袋,手指指天,信誓旦旦地说:“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狗东……” “江燕如。”一道声音犹如惊雷一般落在她身后,是那样的悉。 江燕如不但动作僵住了,就连声音也冻住。 她鬼使神差地忽然有点清醒过来。 她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在骂皇帝是狗东西。 江燕如的心脏狂跳不止。 萧恕和狗皇帝关系不错,该不会要她脑袋落地吧? 指着天的手指都抖了一下,她结结巴巴地假装什么事也没有继续道:“……天、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够不到我对哥哥的一片热之心。” “什么?”韩皇后还没醒,歪着头狐疑道:“不对,不对,你刚刚才说你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也不会嫁给他,你还热之心?你骗我……你喝了酒还会骗人?” 韩皇后用一双赤诚无地醉眼看她,仿佛不可置信她竟然能睁眼说瞎话。 她记好得惊人,还不忘提醒道:“你……你还说发疯了的人才会喜他。” 江燕如若不是见着韩皇后还不顾仪态地歪坐在氍毹上,她都要以为韩皇后是不是在故意拆她的台,要看她亡。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燕如隔空都觉自己的后脖颈开始生疼。 那种被反复含.咬着命脉,又又疼的觉卷土重来,让她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饮酒的热过后就是遍体生寒。 “其、实其实,那是因为他是哥哥,就是再喜,也不能嫁给哥哥的,对不对?” 韩皇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温和地接受了她的解释,“……你、说得对。” 江燕如刚松了口气,后领就被人猛然提了起来。 第43章 无关 和洗澡没什么关系 江燕如身都散发着果酒的香甜。 就好像是浸泡在酒里的一枚果子, 浸.润得娇滴。 若这个果子不长嘴的话,那一定更加完美。 江燕如刚刚已经说了很多‘胡话’,现在清醒了就很自觉地闭紧了嘴巴。 不过她也只是自欺欺人,毕竟要说得罪萧恕, 她也早就得罪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