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从售票处挤了出来,顾不得头大汗,扬了扬手上的两张票。 “四点的票!还有一个多小时!” 肖颖松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幸好买到了!” 惠城每天两趟车来省城,省城也只有两趟车去惠城。如果错过下午这趟,就只能等明天了。 袁博剑眉微蹙,道:“晚上开车慢,估计回到惠城都得十点左右。” “不怕。”肖颖丝毫不担心,说:“半夜前能回到老宅就好。” 不管多晚,回到自己家里最是安心。他对惠城非常悉,几乎每个行业都有他认识的朋友。只要回到他的地盘,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袁博却有些顾虑,提议:“路上只停下几分钟吃东西和上厕所,路边的小摊和小店都只做过往生意,贵得吓死人!咱们先找地方吃,再买点儿路上垫垫肚子。等回到惠城,我给你买夜宵吃。” “可是……我的肚子还得很。”肖颖哭笑不得,“现在吃不下。” 袁博想了想,道:“不还有一个多小时吗?一个小时后再去吃。” 肖颖点点头。 于是,两人找了一个凉的角落坐下。 肖颖找去洗手间,将两人的手帕拿出来洗。 废品里头什么都有,糟糟一大堆,手帕染上不少机油,黑乎乎的,怎么也洗不掉,得她的手直到红通通,还是洗不掉。 她最终放弃了,想着回去要么重新买,要么找一些煤油洗洗看,然后再找香皂擦了泡洗,不然只能作废丢掉。 回到树荫下的时候,袁博正忙着将三个袋子合并成两个。 “晚上车里没什么灯,小扒手肯定会趁机下手。将我们的衣服凑一块儿,整合成一个,到时全部放在我们的前方,这样看顾起来比较容易。” 肖颖眼睛轻转,低低笑了。 “好啊!到时我背一个轻的,装有首饰的那个比较重,就拜托你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将两人的东西“”在一起。 袁博剑眉微蹙,给她做了一个“嘘!”声动作,低声:“首饰一般都是贵重的物品,你那些即便都是镀金的,也是值一点儿小钱。出外不要财,尤其是自己主动说。” “哦哦。”肖颖忙不迭受教点点头。 袁博低嗓音:“车站和附近地区往往都是小偷扒手最多的地方。隔墙有耳,能不提到就别说起。” 她乖巧点点头。 袁博眸光变暖,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情不自想起小时候那个软萌可的小女娃,总是对甜甜笑,甜甜喊他“博哥哥”…… 肖颖坐了下来,懒洋洋靠在树干上。 袁博不自觉回神,随后也坐下来,顺势将两个大袋子在身后。 他人高马大,两个袋子很快干瘪下去,成了他的“靠枕”。 不一会儿,他打了一大哈欠。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此时此刻没事待坐,很快忍不住困意深深,又连续打了两个哈欠。 肖颖看不下去了,低声:“你眯一会儿吧。我身上有怀表,我会不时看着,不会错过上车时间的。” 袁博歪过脑袋,嗔怪睨她一眼。 “我刚刚说的话转身就成了耳边风了?啊?” 肖颖跟不上他的节奏,微微愣住:“怎么了?” 他鼻尖轻哼,低声:“怀表也属于贵重物品,尤其是老长辈们传下来的东西,指不定还是古董呢!你别掏出来看,特别是人多的时候。车站外头的大喇叭每半个小时都会报时,三点半的时候你就喊醒我。” “嗯。”肖颖笑了,给他竖起大拇指:“幸亏有你提醒,我记住了。” 被他这么一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老怀表是她考上中专后,爸爸送她的礼物。当时他没说太多,只说家族里的东西,以后都只能靠她传承。 上辈子那老怀表被林大宝给偷了去,随后悄悄拿去卖掉。多年以后老父亲得知后然大怒,说那老怀表历史悠久,是清代末期家族里传下来的宝贝。 肖家的老祖先们都是做大官出身,在附近一代美名远播。以前能做上大官的,绝不是普通人,家里肯定有不少值钱的玩意。指不定这老怀表还真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以后有机会她得找专业人士帮忙瞧一瞧。 袁博似无奈叹气,告诉她说有事就大声喊他,转身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实在拗不过困意,歪在行李袋上闭眼睡了。 车站外头有十几棵大树,好些树下都坐着人。不过,来来往往的人更多,大多数都步伐匆匆,没人关注树下的人是坐着还是睡着。 肖颖闲着无聊,也打了一个哈欠。 不过她不敢打盹,直身板靠在树干上,警惕张望来去。 过了不久,车站外头的大喇叭响起,提醒各位旅客现在是下午三点钟,要发往哪里哪里的车即将离站,请旅客迅速登车,过时不候。 肖颖无聊打多一个哈欠,懒洋洋看来瞧去。 倏地,她发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在不远处的站台上烟,眼睛贼溜溜张望来去。 肖颖见他衣着邋里邋遢,眼神飘忽,贼眉贼眼,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公车停在不远处的小车站前。 很快地,公车的门打开了,乘客蜂拥挤下来。 那男人趁机往上挤,双手在乘客的上、口袋摸撞,嘴巴里吆喝什么“让让!快让开!”的话。 乘客们焦急下车,人挤人,人撞人,又要顾着行李又要顾着冲下来,本没发现。 片刻后,公车的门徐徐要关上,那男人趁机钻出来,双手在兜上。 肖颖眼力不错,一下子瞧见他的两个兜已经从一开始的干瘪瘪变成了鼓鼓的。 而那些被偷的人早已四处散开,也许至今还不知道身上的东西被人偷偷摸摸“摸”了去。 那贼悉地形,极快跑进车站另一侧一条小巷,很快溜走了。 肖颖暗自瞠目结舌,不摇了摇头。 难怪身边的男人再三叮嘱她不要将钱和重要东西放在口袋里——这边的贼简直防不胜防又太猖狂! 袁博睡沉了,鼻音微微有些重,不像早上的低低呼噜声。 不过,外头热浪滚滚,即便睡在树荫下,仍避免不了汗。 肖颖见三步外有零星几片树叶,干脆捞了过来,很快编成轻便的“扇子”,轻轻为身旁的男人扇风。 有了凉风,袁博睡得更香了,大半天也没换姿势。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