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睁开眼,方璐都能闻到枕边那悉的另一个人的味道。她的笑容每天都在这样的光中自然绽放。 程晋同永远都醒得比她早,他会做好早餐,放在小桌子上端到卧室看着她吃完。 每天早晨,他们都在家门口亲吻道别,她开车去办公室。程晋同牵着腊肠犬悠闲地散步着去诊所。 她经常会发呆着想:这一切是真是的吗? 会不会在某一天,当她睁开眼,这个冗长的梦境就消失不见。她还是像原来那样独自生活着。 丁芸茹的婚期临近,她不是本地人,就干脆住在文泉山庄的套房里。伴郎伴娘们也都提前两天住过去,准备婚礼。 方璐只有在见到祝笛澜的那一刻才有惊醒的觉。祝笛澜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她与程晋同之间的关系只有见面说“你好”的程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方璐在她面前总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觉。好像她偷了原本属于自己好友的完美男友。 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凌顾宸取消了婚约,因为他的未婚是有名的音乐家,这件事就被公开在网络上。 朋友们都猜婚约的取消是因为祝笛澜从中作梗,方璐和程晋同也忍不住在家看着新闻八卦许久。方璐这种憋不住话的格,要照以前直接就去问她了。但她现在看见祝笛澜就心虚,躲都来不及。 伴娘们整天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新郎被吵得头疼,每天都郁郁地躲在自己的套间里跟伴郎聊天。 伴郎团有五人,都是覃沁从小认识的朋友。大家兴趣好类似,整天聊足球和跑车。因为覃沁是个跑车,伴郎闻杰就在汽车行业工作,他用电视机投屏,开始说阿斯顿马丁的概念跑车。 众人围成一团,听得津津有味。 覃沁的保镖忽然推门进来,与他耳语几句。覃沁顿时拉下脸,扔下啤酒瓶就快步朝外走去。 祝笛澜正在山庄会所的包间里跳得开心,方璐端着酒美滋滋地看着面前的型男。丁芸茹羞得脸通红,不断用手遮脸但还是笑得很开心。 包间中央一个衣舞男跟着音乐展现自己小麦的肌肤和雄壮的肌。 祝笛澜跟在他身后,双眼不离他的腹肌。她咬着一个吹龙口哨跟着音乐吹得很起劲。 肌人的衣舞男把重点都放在新娘身上,在她面前撕下衬衣,贴着她热舞。 方璐拍着大腿尖叫,丁芸茹笑得很好不意思,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 祝笛澜举起双手呼地跳,没站稳后退一步撞到一个人怀里。她以为又来了一个衣舞男。 她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用吹龙嘀得一声到他脸上。 覃沁狠狠瞪她一眼。祝笛澜悻悻地放下手,吐掉吹龙口哨,佯装一副喝大了认不出他的样子准备遁地溜走。 覃沁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挥手叫停了包间里的乐氛围。 三个女孩跟着他走到伴娘们居住的别墅前,覃沁一路忿忿地骂,“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主意!” “也不是就我。”祝笛澜悄悄指指方璐。 方璐迅速躲到丁芸茹身后,生怕这战火蔓延到自己。 覃沁在她太上用力一按,“死丫头!” 祝笛澜喊着疼想跑又被拽回来,“哎呀,这些就该结婚看,气什么呀,单身夜嘛!结婚后看你再生气来得及。” “就你馊主意多,”覃沁把她推到墙角,“站好!” 祝笛澜知道他真生气了,只能乖乖靠着墙站。肢体语言虽然屈服,表情还是无所谓。 程晋同与凌顾宸听见声响慢悠悠地走过来,看看他们在闹什么。 丁芸茹拉拉他,“老公,算啦,不要骂她。” 与她说话时覃沁就很温柔,“看什么衣舞男?就那点肌?有你老公好看吗?” 丁芸茹笑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这不就对了,”覃沁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是要睡美容觉吗?早点去。” 祝笛澜见她们跑远,也出谄媚的笑容,挽住覃沁的手臂,撒娇道,“哥……” “把你的爪子拿开!”覃沁拉下脸指指她,“回去站好!” 祝笛澜不地嘟嘴,继续懒懒地靠着墙。她玩着手指,对覃沁骂她的话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地听不全。 凌顾宸走到两人身边,“怎么了?” “管管你女人!我老婆都被她带坏了!” 祝笛澜不高兴地别过脸。 “看衣舞男,亏你想得出来,”覃沁双手叉,“我都没这么疯!” 祝笛澜不屑地哼笑,“你要是看衣舞男,那问题才大条。” 覃沁气得跳脚,凌顾宸只能劝架。 程晋同听清事情的缘由,一个劲憋笑,转身小跑追上方璐。方璐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下意识地回头拍他,“干嘛啦!” 丁芸茹看了他们两眼,笑着自己回房睡觉了。 “跟你说几句。”程晋同不由分说把她拉到墙角的暗处。 “别拉拉扯扯的。” “你怕什么?” 方璐也奇怪,她向来谈恋谈得全世界都知道,没想到遇见程晋同竟然畏手畏脚得谁都不敢告诉。 “别人都不知道我们的事。” 程晋同抱住她,“你们真的看衣舞男去了?” “啊,”方璐眨眨眼,下意识地撒谎,“不是我的主意。” 他眼里是宠溺的笑,“你知不知道伴郎团在干嘛?我们围着ppt研究概念车,你们倒愉快,在包间里看舞。这跟我的认知有出入。” 方璐笑着拍拍他,“时代是变了。” “我想你了。” “我们不是每天见吗?” “你连手都不给我牵。” “对不起,”方璐踮起脚尖轻轻吻他的,“我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再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程晋同略显失望,“你还是对我没信心。” 清亮的月光洒在脚边。方璐觉得自己很少见过如此美的夜景了,身边的人眼里似有星辰大海,美过这夜。 她想不通自己的不安来源于何处,只是轻轻吻他,随后便离开。 独留程晋同自己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处静静站着。 婚礼当天,新娘与伴娘大清早就起做妆发。 丁芸茹穿着中式的秀禾礼服,化完妆后整个人都透出娇滴的美丽来。方璐定定看着她,“你真漂亮。” 丁芸茹微微红脸,“谢谢。” 两人从大学时相识至今,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见到她今的幸福,方璐竟也有种嫁女儿的叹。她轻轻抱住丁芸茹,哽咽着说,“我好为你开心啊。” “谢谢。璐璐,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们很想哭但都害怕毁了妆容,于是互相为对方轻轻抹泪,又哭又笑地聊天。 祝笛澜靠着窗户微笑着看她们。很快她看到新郎的轿车队伍在别墅前停下,她招招手,“诶,他们来了。” 方璐探出头去,看到覃沁带着五位西装革履的型男下车。 她一眼就看见了队伍里的那个悉身影,嘴角不由得出甜的笑意。 其他三位伴娘去堵门,祝笛澜关上门,坏笑着说,“诶,我看好多视频都让新郎猜人,好有意思的,我们也玩吧。” 她翻出两块一样的红盖头,“璐璐你跟芸茹一起坐,我帮你遮。” “干嘛要我啊?”方璐摸摸肩膀,“你们两个的身形更像,我的肩跟很宽诶。” 祝笛澜出由衷的嫌弃,“他要是掀我盖头,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方璐认真说,“可是我也很嫌他啊。” 丁芸茹笑得直不起身,“也没有那么差劲吧?” “哎,算了。陪你玩。”方璐爬上与她并排坐着,“那你遮严实一点。” 祝笛澜细心地把被子盖到两人部,两人又拿丝巾把上身的服装遮住。新娘带了凤冠,为了防止馅,方璐也往头上七八糟地了几只步摇,才盖好头巾。 覃沁带着捧花走到新娘的房间门口,发现站了三位伴娘。 丁芸茹之前是凌顾宸的秘书,所以这几位伴娘都是他的现任或前任秘书。秘书们好不容易得到这样揶揄大老板的机会,开启了疯狂吐槽的模式。 覃沁带头笑得最大声。凌顾宸低头无奈地捂脸。 尤其还有一位穿着伴娘的藕纱裙的男士,那是他的头号秘书,叫郑辉,也是丁芸茹多年的gay。 伴郎团已经为谁要去牵这位雄气息爆棚的伴娘争论许久,到这一刻都没有定论。 郑辉对伴郎团的颜值则非常意,牵谁都开心。 覃沁好说歹说,了几个大红包才得以进入。 进门又被上坐着的两人惊到。 祝笛澜得意洋洋地拦着他,“你要选,选中哪个就娶哪个,没有后悔药。” 覃沁双手抱打量着两人,“还有一个是谁?” “不告诉你!” 程晋同从一开始就留意着方璐的身影,全场除了他谁都没有想到。 覃沁习惯地去拎祝笛澜,“就你会找事……” 程晋同轻声说,“是璐璐。” “哦,璐璐啊。”覃沁故意大声说,“那不亏,不亏。” 全场爆笑,上两人也憋笑憋得肩膀直发抖。 从外观上确实很难判断,覃沁悄咪咪地想凑近看,被祝笛澜拦下。 “你想清楚了。”祝笛澜笑着指指他,“掀错了就是两巴掌。” 覃沁苦恼地摸后脑勺,左看右看。然后凑到程晋同身边,“你看着哪个像璐璐?” 程晋同微微偏头仔细看着,“不确定。” “我看右边那个像我老婆。” “我觉得右边的是璐璐。” “靠。”覃沁拍拍他,“我要是掀错了,麻烦兄台帮我娶了璐璐。” 程晋同憋笑。覃沁把他推到的右边,然后小心翼翼地揭开坐在右边的人的头巾。 方璐作势要扇他,覃沁反应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拎起来推进程晋同怀里。 全场还在因为他选错而起哄,他就紧紧搂住左边的丁芸茹,喊道,“老婆!” 丁芸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故作生气地指指他,“你……” “我错了我错了。”覃沁把捧花她手里,“走走,我们结婚去。” 围观的众人又是鼓掌又是大笑。 方璐笑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紧紧搂着,好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不在她身上。她把头上的步摇一支支拆下,程晋同微笑着帮她。 方璐脸红着拍开他的手,程晋同松开,随后又悄咪咪地碰她的手指。 她稍一躲,他就故意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还十指紧扣。 “哎呀,你别这样。”方璐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轻声劝。 “没事,我们现在抢伴娘呢,”程晋同不肯松手,“你想让我去牵那个穿裙子的大兄弟吗?” 方璐被逗笑,还是不服气地说,“小辉辉很可的,牵他有什么。” 他凑到她耳边,“我答应覃沁帮他娶你了。” 磁的男低音钻进她的耳朵,一路抵达大脑的神经中枢。她身上的酥好像从脊椎开始一路外延。 方璐害羞地低头,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浑身比窗外的骄还要燥热。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