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伯脸笑容,心里却只想往他的脸上吐口痰。 好个厚颜无的老贼!! 陛下果然没有看错,你个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恶狗! 众人也不知心里是如何想的,此刻却纷纷行礼称是。 “贾公。” “我不愿为之。” 贾充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他闻言看去,却是内侍之一的周生。 周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年幼时进入皇,兢兢业业,在皇内多年。 此刻,他却直视着贾充。 “贾公...我食了庙堂多年的俸禄,虽然不配谈什么道德,却也知道,食人俸禄而背主,是要遭受天谴的。” “陛下对我甚是仁德,甚至不曾怪罪我的恶行,我不会再助纣为了。” 贾充笑了起来,脸顿时变得极为可怖。 “你个没鸟的阉犬...无父无母无子的野畜,也配谈什么背主?” 李生等人无比的惶恐,想要劝住周生,却又说不出话来,焦伯与赵成更是惊愕的看着他。 周生的脸平静,哪怕被贾充这般侮辱,也没有半点的恼怒。 “贾公,您阿父是个贤明的人。” 贾充仿佛被踩中了尾巴的老鼠,气急败坏,指着面前的周生,大叫道:“来人啊!!将这厮给我带下去!!去他的衣裳,打!!打到死!!” 当即就有两个奴仆冲进来,一把抓住周生,就往外拖。 从始至终,周生一声不吭,也不谩骂,任由奴仆将自己拖走。 “你也配说我阿父?!” 贾充的父亲贾逵,被曹所举荐,担任曹的私官,在后来,他在地方为官。 他亲自组织民众大兴水利,改善当地农田灌溉条件,又疏浚中原地区部分河道,开通运河二百余里,方便了通运输,世称“贾侯渠”。 贾逵死后,为豫州吏民所追思,吏民刻其石像,立碑建祠以念,这在魏国群臣里是罕见的。 而他的儿子嘛,那就更罕见了.... 外头传来了惨叫声,周生还是没能抗住那殴打。 这叫声使屋内的几个人格外的惊惧,尤其是其余几个内侍,更是瑟瑟发抖。 贾充或许不敢随意处死黄门官,可他们这样的内侍,那就是随意杀掉了。 其实,魏晋是有律法的。 其实,杀人是违法的。 在汉朝,士大夫不能随意杀人,哪怕伱是三公,或者诸侯,若是牵扯到人命案件里,那也会被惩罚,例如汉初留侯的儿子张不疑,就因为谋杀而被夺爵,哪怕是你家里的私奴,也不是你说杀就杀的。 唯一能合法杀掉的只有你儿子,若是儿子忤逆,可以杀,官府还会帮你杀。 可在魏晋,士大夫开始公然杀人,随意杀人,不受任何制裁,比如晋初第一大贤人石崇,他常常召集府内美人给宾客陪酒,若是宾客没有喝干净,那就斩杀美人....简直肆无忌惮,桀纣听了都得敬杯酒。 贾充的夫人更是连着杀了两个妈,也没受到任何惩罚。 外头的惨叫声渐渐停止了,书房内很是寂静。 贾充狞笑着看向了其余几个内侍。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畜,可诸位还是有自己的家人吧?” “勿要自作自受,安心办好我所代的事情,人人都有赏赐。” “来人啊!” 贾充装模作样的给每个人都发了钱财,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宽容大度。 随即,他吩咐众人要假装答应皇帝,然后继续监视他的一言一行,随时要告知自己。 又不许他们将今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否则就要诛他们的族。 众人只能答应。 贾充这才不耐烦的将他们赶了出去。 当他们走出书房的时候,地面上仿佛还有被拖拽的血痕。 他们就踩着血迹,沉默着走出了这里。 那些内侍是不敢多言语的,他们的眼里是悲哀,默默的朝着皇的方向走去。 而赵成却长叹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焦伯,眼神很是复杂。 “没想到啊,我今尚且不如一个阉人。” 焦伯赶忙提醒道:“赵君慎言啊!” 赵成转头,看了一眼贾充的府邸。 “焦君啊,我想要辞官了....得想办法离开皇了。” “您要当心啊,千万不要在殿前跟别人谈论....” 焦伯大惊,“你在说什么...我...” 赵成摇着头,“无碍,您不要慌张,我只是提醒您而已,不要跟李昭多说什么,他倒是有族护着,我们呢?出身寒门,说是士子,可贾充要杀我们,又比杀阉人难到哪里去呢?” “今,我看到李昭与人说了很多,虽然没听到是什么,可毕竟是殿中之官,私下谈论终是不妥。” 焦伯一言不发,脸很是难看。 赵成笑了起来。 “陛下对我极好,我虽然不能像周生那样坦然赴死,但也实在做不了贾充这样的小人....告辞!” “保重!” 赵成行礼,随即匆匆离开。 焦伯站在此处,脑海里是方才的血痕。 唉..... 第060章 另一道血痕 “大将军,事情已经办妥!” 钟会抚摸着短须,极为自信的说着。 钟会人高马大,模样俊朗,往那里一坐,很有气势,病怏怏的司马师都被他给比下去了。 司马师身边的案上放着很多的文书。 这些都是来自洛和皇的书信。 整个司马家都是以司马师为核心,都绝对听从他的命令。 这就导致,整个天下的事情都在了这位病人的身上。 而自从废立曹芳之后,这国事忽然就开始变多了,司马师要处置的东西越来越多。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不相信自己的大臣,总是觉得他们办不好事情。 诸葛亮是这样,司马师同样也是如此。 司马昭已经四次上书给司马师,告知庙堂里的事情。 他的那几封书信,用通俗易懂的话来整理,那就只有一句话。 哥!!救命啊!!朝中大族开始不当人了!! 在这种情况下,司马昭无法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身边的那些心腹,毕竟,这些心腹同样也是世家,他们盲目的索要利益,本不在乎庙堂的利益。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哥哥的身上,希望这位无所不能的兄长能为他解决困惑。 司马师用手指叩打者一旁的木案。 “士季,诸葛诞的事情,我已经不再担心,我所担心的,是庙堂里的那些恶犬。。” “这些恶犬,早晚都是要喂的。” “但是,该怎么喂,是一个要重视的问题。” “他们开始狂吠着要骨头了,这可不是好事。” 钟会对庙堂里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他笑了起来,“大将军,或许我也是庙堂里的诸多恶犬之一....这些事,不应当是您私下里考虑吗?” 钟会跟司马师,司马昭一同长大,与他们的情很好。 哪怕是在司马师身边,这位也是受到了极大的宠,他甚至敢跟司马师开玩笑! 这可是司马昭都不敢的。 钟会出身名门,本身才能杰出,为人高傲,蔑视他人,连司马师都这般纵容他,这使得他愈发的桀骜,也是留下了一些隐患.... 司马师却还是板着脸,这位似乎就没有半点幽默,他很是严肃的说道:“你不是恶犬。” 钟会抿了抿嘴,“我是与大将军说笑...算了。” “那大将军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让你给我出個建议。” “好想法!” 钟会说着,随即沉思了起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