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回来?”姜宴问她。 “三天吧。” 家里很多事情要忙,但记挂着她,走之前就说了三天内一定会回来。 他抬头看看,眉头紧锁。 这小区是真旧, 旧到他觉得,要不是这里地基打得好, 哪个卡车往这里一过就能把这几个小屋子抖下一层。 听说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家, 再就是一些啃老族, 很。 姜宴一手拉着她的手腕,语气认真。 “要不你这几天来我家吧。” 姜烟:“……” 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姜烟勉强笑笑, “不早了,明天还得上课,我……”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没等她说完,他就开口。 “我没说你在开玩笑,”这人脑回路还真是清奇,“只是你这样说很奇怪,我们只是同学,为什么我要在你家过夜?” “同学?” 某人很会抓重点。 姜烟无奈,“不然?” “你见过我送哪个‘同学’回家过?” “那你是想我再重复一遍?” “不用。”他果断拒绝,看着她,忽然低下头,凑近抵着她额头,语气发狠。 “老子看你撑多久!” 姜烟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气得脸都有些红。 “好好说话。” 他挑挑眉,两手.在口袋里,像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我觉得我普通话还不错。” “……” “不然……”他朝她一笑,“您亲自来教?” 姜烟没理他,拿过自己的书包往小区里走,结果越走越心慌,上楼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空间里,她心跳声大的吓人,有种莫名的心虚。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再拿起手机,十几通未接来电,把她吓了一跳,但看到“姜宴”两个字,嫌弃地丢回上,打开资料书开始写题。 过了会,电话又响了。 姜烟想了想,还是按了通话。 “到家了?” 他声音透过电话传入耳中,比平时要更哑一点,听起来格外好听。 “嗯。” “你那本数学资料,42页最后一个导数题,你翻开,我给你讲讲。” 姜烟低头一看自己桌上,后背发凉。 她觉着自家可能是被某人装了摄像头了。 “你怎么知道?” “我每一个课间上趟厕所,回回经过看你的时候你都在做这道题,所以今晚咱们给它解决了,下次你记得看我。” 所以您上完厕所回来是格外帅吗? “你看我做什么?”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姜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换话题,“我求完导了,接下来怎么写?” “嗯,小烟子会抓重点的。”他说。 姜烟脸上热到发烫,恼羞成怒,“你还讲不讲题?” “讲,刚夸你呢,求导很重要,是重点……” 姜烟:好想挂电话。 一道题讲了半小时,姜烟听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吐槽。 “你的方法太偏了,考试的时候本想不出来。” 对面哑口,过了会,他说,“你等着,我再看看。” 又过了十来分钟,姜烟趁着这个时间写了两篇英语阅读。 “我再给你讲一遍,这么看……” 姜烟懂了,是按书本上来的,比上一个容易很多。 “所以这个题y的取值范围有三个?” “嗯,还要注意开闭区间。” “我知道,0取不到。” “真聪明。” 被人用这种语气夸奖,姜烟实在是接受不能。 看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一般人这个时间都得睡了。 “不早了,你睡觉吧。” “你呢?” “我还得写会。” “我还有作业,也写会。” “姜宴,熬夜容易肾亏。”她语气认真得有点逗。 对面乐了,“你放心,亏不了你。” 开黄腔的姜烟被反杀,咬咬牙威胁他,“挂电话了。” “我知道你家住址。” “你家治安还不好,那破锁我单手就能撬开。” “你不怕我现在翻墙进去?” 姜烟怕。 怕的要死。 “我要写题了。” “嗯,别挂电话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姜烟就让这个手机一直开着,自顾自写题,但身边总会是不是有另一个声音传来,纸片的摩挲声,或者是写字的声音,他没说话,但没一个动静都在告诉她—— 他在。 昨天下午搭车去叔叔家,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孤独很可怕,尤其是加上心里的落差,如果没有外放的音乐,她可能会被自己吓得半死。 初中时住宿,宿舍里人多,仔细想来,她还从来没有真正“独居”过。 写久了,手有点冷,她起身去灌个热水袋。 “你干嘛?” 他大概是听见声响了,问地很着急。 姜烟无奈,“冷,去灌热水袋。” “哦,”他说,“你家热水瓶塑料口那里破了点,会漏水,别烫着手。” 姜烟默了默。 这人怎么这么清楚? 灌好热水袋回来,一手写题,一手捂着,时不时换一下,暖和许多。 “你家还有热水袋么?”他问道。 “没了。” 一般都是在用,老人家手脚冷,被子里总不暖和,所以会放一个。今天突然降温,她还没适应,只是用来缓缓。 “那找个玻璃瓶子,就那种装罐头的瓶子,倒瓶热水盖好放被子下边。” “这样…也行?” 某人沾沾自喜,“当然。” 姜烟真去找了个瓶子,盖好,刚扔进被窝,一声尖叫。 姜宴吓了一跳,连忙问,“咋了?烫到手了?” 姜烟看着自己正冒着热气的,袅袅白烟,徐徐升起。 “姜、宴!” “怎么了??” “我被子全了。” “……” 姜烟没办法,手忙脚赶紧收拾了一番,心想,这下算是完了,连睡的地方都没了。 某人的声音传入耳中,“要不来我家?” 听起来兮兮的。 “你闭嘴。” 某人乖乖的,没说话。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