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片一寂静。 内侍迟疑的睁开眼睛,但见无数的卫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南王世子仍坐在原来的位子上,妖冷的面容沉静似水。 而龙椅上的明顺帝,却白惨白,一把利刃正扎在他的肚子上,长长的剑柄在外面,随着他的呼,一颤一颤。 “皇……皇上……”内侍惊呼一声,便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明顺帝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肚子上正着卫军所刺出的那把长剑。 这把剑,本应该落在风暮寒的身上,可是为什么竟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黑的血顺着伤口了出来,浸染在明晃晃的龙袍上面,显得异常刺目。 他看见风暮寒放下手里的茶杯,向一旁的卫军摆了摆手。 所有人都后退半步。 明顺帝睁大眼睛,此刻,月华般的眸子里闪耀的却是灰暗的冷光。 为什么会这样? 风暮寒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踏上龙椅前的台阶。 明顺帝的目光掠过大殿,但见所有他安排下的卫军全都站在风暮寒身后,就连殿外也是,他们直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连最后的机会也失去了。 “风暮寒……你当真是个可怕的人……”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来,身上的伤口就像火烧般的疼。 风暮寒看向明顺帝,“本世子总要为南王爷讨回些利息才行。” 明顺帝看着他,角出一抹苦笑,他想起他们幼年在一起时,相处的如同朋友一般,后来他被封为英王,而他却成为了一品将军,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算计。 “我还没输……”风铭皓喃喃自语,他忽地笑起来,嘴里不断咳出黑的血,“风暮寒……你可知道我身边的影卫现在何处……” 风暮寒微微蹙眉,做为新帝,前任太子身边的影卫已被他尽数收回,在没有立新太子前,这些影卫只听从新帝的差遣,而从大军围城以来,他却没有见过这些影卫的身影。 “咳咳……我让他们去了北番……全部……”风铭皓挣扎道。 “你想做什么?”没来由的,风暮寒突然觉到心里一阵恶寒,这是他以前从不曾体会过的恐惧。 原本一切都尽在掌握,只要结束了这里,他便会赶回去寻她,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值得他去留恋。 “这一次……是你慢了一步……”风铭皓的脸上出微笑,黑的血迹渐渐凝结在他的伤口处,不再淌。 “薇儿……我带走了……” 外面,康乐王带着下属进了皇。 他重新安排了里的守卫,正在与下属待事情,这时一名传令兵跑来,道:“几位皇子俱已到齐,此时正在水秀阁的偏殿里。” 康乐王称手中握有先帝遗诏,这时候其他几位皇子都不会死心,所以他们大军刚刚进城,便将那些皇子们聚到一起,准备当众宣旨。 康乐王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一眼身边的下属。 那人立即拱手道:“王爷,此事可于属下去办,定不会让您失望。” 康乐王含糊的“嗯”了一声,看着那人匆匆下去了。 宣旨? 就算是真的宣旨,可惜那几位皇子也没有机会能亲眼得见了。 他带人进了正殿,忽见风暮寒大步自殿里走出来,神匆忙,脚步竟似有些虚浮。 “风将军。” “世子爷。” 一旁众人纷纷施礼,风暮寒却置若罔闻,径直穿过人群向外奔去。 南王世子鲜有如此失态之时,康乐王不由得一皱眉,低声吩咐下属进了正殿。 不一会功夫,下属出来道:“明顺帝去了……” ☆、第613章 鸿雁寄书暗藏杀机 北番,圣塔。 塔外飘落着细碎的雪花,塔里显得格外寒冷,可是风思远的房里却暖暖的。让人光是坐着就不住生出想要睡觉的觉来。 杜薇伸手将风思远身上的锦被轻轻拉了拉,已经过去十,自从服下画骨香后他便一直这样沉睡着。 从开始,崔先生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过来看一次,到现在。他每天只需来探望两次,帮着换药和调换药剂。 他们其余要做的,便只是等待。 杜薇靠在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似觉得有人在轻轻触碰她的手指。 她猛地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风思远转头向她这边望过来。 “思远?”杜薇不确定的唤了声。 “薇儿姐姐……”声音虽然显得有些无力,但风思远的眼睛却显示出了生命的活力。 杜薇俯身握住他的手,“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崔先生过来?” 风思远摇了摇头:“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十天了。”杜薇算着子。 “崔先生把画骨香给我吃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他之前曾听崔先生说起过画骨香的事,知道要是没有了它,杜薇早晚会消耗尽身体里最后那点元气,最后死于衰弱的心悸。 杜薇笑了笑,“不必大惊小怪,北番这边还有骨香果,效果也是一样。”只不过这骨香果传说一百年才结一次,也不知眼下要多久才会成。 风思远总归是小孩子,听了这话不由得信了,“……也不知我父亲他们现在如何了。” 杜薇想起这几收到的暗卫传来的信件。 京城百姓人人都道康乐王奉旨入城。乃是受了先帝的密旨,可谁料明顺帝竟在最后关头将其他几位皇子全部捉进去,玉石俱焚。 整个皇一片混,国家不可一无君,眼下皇室竟然死的只剩下了些公主,连个继承皇位的人都没有。 就连其他几位皇子的府里的皇孙也都突然在几天时间里相续染病身亡。一时间,里人心惶惶,都道此为不详之兆。应早些让新帝登基。 有朝臣便推了康乐王爷出来,可谁知康乐王却固执的不肯接受,虽然每他忙的不亦乐乎,整个皇的事宜全由他一手把持,但他始终却不应登基之事。 “这么说我父王要成为新帝了?”经过了几的修养,风思远神明显好了许多,他甚至可以靠着枕头坐起来一会,陪着杜薇说话。 “也许有一天,会轮到你来继承帝位也说不定。”杜薇开玩笑似的说。 “当皇帝?”提到这个问题,风思远竟意外的冷静。 “你可想坐上那个位子?”杜薇好奇的问。 风思远思忖半晌,微微点了点头,“会。” 杜薇一脸的惊讶,她不由得上下打量着他,她从没发现,风思远竟也有这种野心与抱负。 “薇儿姐姐莫要误会了。”风思远毫无芥蒂的笑道,“我只是觉得……当皇帝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还可以保护自己喜的人……” “你有喜的人了?”杜薇睁大了眼睛,风思远才十来岁,她不敢想象他现在就有这种想法。 “当然了。”他一本正经道,“我喜薇儿姐姐、还有大哥,我若是当了皇帝一定会保护你们,再也不要你们分开了……” 杜薇只觉心头一紧,险险红了眼圈。 她伸出手指,弹中他的额头,“傻孩子,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好当的?不知有多少人为了那个位子死无葬身之地。” 风思远捂着额头委屈道:“我只是说说么,又没说非当不可。” 杜薇佯装生气的模样站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崔先生那里看看,照你现在的恢复速度,看来药方要改了。” 直到出了房间,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风思远刚才虽然只是无心之言,但恰好正中她的心事。 她想要的,只是与心的人一起平静的生活,但却极难奢求得到。 是不是真的要如同风思远所言,只有先站在权力的顶峰,然后才有权力去争夺那自由? 她正想着,忽听见外面进来一名身穿黑衣蒙面的男子。 他从怀里掏出封信来,双手呈上,“世子爷让属下转给世子妃的。”那人低头道。 杜薇一愣,这几暗卫的信件全都是由乌鸦送来的,今天怎么突然改为由人送达了? 她正在迟疑,只听那人道:“世子爷已到北番边境,再有几便可到达。” 杜薇心中一喜。 他终于回来了! 她盼望着那个人的身影,她想见他,想念着那悉的怀抱。 她信手打开信封上的火漆,她仿佛已经看到他那双幽深的凤眸,他会轻轻的唤她,薄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 “薇儿,为夫回来了。” 她将信纸展开。 “薇儿,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你想去哪里,我们便一起去,可好?” 她的角不住挂上浓浓的笑意,他一定会这么对自己说吧。 洁白的信纸展开了,但是上面却没有一个字。 她愣住了。 那纸,白的像雪,素洁的就像天上的白云。 “滴答……” 一滴红的体滴落在了那张信纸上。 她双手捧着信纸,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滴答……滴答……”接连不断的,有鲜红的体滴落在纸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妖莲,诡异而凄美。 怎么回事?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