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说啊,工业券我有!” 这不问我手里了吗!! …… 从村大队部出来,我真是神清气啊,兜里的券全部销空,都省的去百货公司接头了! 刘队长整个已经把我当成了亲侄子,哦,是亲侄女,不停的劝着我去他家吃饭,我谢绝了,来方长,透过刘队长,我发现自己又刨出了一条溜光大道啊! “小鑫!!” 离开前我特意去看的红云,她正在院子里喂,见到我就惊喜的跑出来,“又换蛋?” “不是,这次来办点别的事儿。” 我支好车,朝着她家屋子里打量了一眼,“你呢。” “她没在家,我家人少,地里的活就得每天都去干点……” 聊了一阵子红云就说让我等她一下跑回了屋,再出来手里就多了一双绣花的鞋垫,“这是我送你的……” “真漂亮。” 红云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绣的不好……” “不,好看!上面还有蝴蝶呢!” 红云笑的脸红扑扑的,抬眼看着我,“我说,这个最好是绣出来两双,你下次来,我就能把那双也绣出来了,能消灾避难的!” “那情好……” 我笑着点头,正好把我今天眼皮子跳的灾给消了! 说话间我找出兜里的一条新手绢送她,崔哥给我的,“我不能白收你鞋垫,手绢你留着!” “我不要了!你都送我香胰子……” “香胰子是香胰子,手绢是手绢!拿着,咱是朋友么!” 红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轻咬着接过我的手绢,“小鑫,谢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扯了下嘴角,“因为,你长得像我……妹妹啊。” 很自然的说了谎。 实话是,她长得很像我高中时单相思过的初恋,清纯而又活泼。 红云笑的很足的看着我,“你妹妹一定很幸福,有你这么好的姐姐。” 我没接这话茬儿聊,陪着她在院子里喂了会儿就告辞了,今天不能回去太晚,要给温远那小子补英语,得回去先备备课。 红云听说我要走就有些失落,一定要送我,我载着她朝着村口骑,一路上她都小心的圈着我后,下坡时我故意摇晃车子,听着她尖叫出声再跟她一起放声大笑,第一次发觉,返璞,的确会归真,连开心,都会变得很简单。 在村口我放下红云,丽红她们仍旧在对她不遗余力的羡慕,我回头朝着红云挥手,“回见!!” 下午的光很柔和的落在红云白净的脸上,两麻花辫正好搭在她系着围巾的肩头,青山绿水,配合着她飞扬的眉眼,我猛然有些恍惚,这场景,真是像极了一幅浓郁的油画。 美的朴素,却又震撼人心。 …… 脑子里胡思想着在庄稼地旁蹬车前进,刚拐出岔道就听到‘嘣’!的一声巨响,放似得! 我愣了一下,没等反应过来股就是一墩,脚蹬子忽然嘎巴直响,吓得我赶忙伸腿支地,下车一看,心里当时就飞过了一阵靠。 “爆胎……” 各种无语的从扁了的车胎下捡出来一铁钉,这得点多寸才能让它扎到,胎一爆,链子还掉了! 就说右眼跳没好事儿,这也太背了! 我苦着脸站在了无一人的宽阔土道上,推回去我怎么跟魏大明代啊! 心里一紧,这哥们不会是因为自行车看管不利被开了的吧! 摇摇头,应该不至于,我就会补胎,大不了我帮他修,我犯的错,我担着! 正蹲下去合计怎么把链子先按上,就听到滴滴车响,抬眼,一辆军绿吉普212停到我的身旁,副驾驶探出头看向我,“同志,需要帮忙吗。” 鞋垫真消灾啊! 我看着他就出笑脸,也别假客气了,这按完链子推回去也得走个把小时啊,“需要,我车链子掉了!” “是吗,我看看。” 活雷锋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军装里面的白衬衫,寸头,皮肤黝黑,一下车他就挽起袖子走到我的自行车旁,弯看了一眼,“这不光链子掉了,车胎还爆了。” “可不,祸不单行啊。” 他没忍住就笑了,伸手先将自行车车子倒立,车轮冲天,不用五分钟就把链子搞定了,等把车子在支回来,这下就剩轮胎那一个大问题了。 “同志,你要去哪啊,我们车是回部队的,要去市里的话能带你一段。” “真的能捎我一段吗?把我送到你们部队门口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推就好……” 绝不能说这是医院后勤部的自行车,我怕魏大明摊责任。 “行,你先上车吧,我把自行车放到车后面……” 我有些紧张,“能放下吗。” 他笑了,“有我们做不成的事情吗。” 我陪着笑,“要不说你们是人民子弟兵呢,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 他很开朗,一直笑个不停,后备箱打开里面还有个医药箱,这哥们把箱子往里面推了推,举着我的大二八那真是硬啊,本就不进去,最后下一半,出个后轮在外面,试了试掉不下来他就拍拍手,“这不就行了!” 我特别狗腿的就给他敬了个军礼,“谢谢首长!” 他挥挥手,忍俊不,“我姓陈,你叫我陈连长就行了。” 我连续道谢,上车发现后面的座位上还有个人,像是正在睡觉,帽檐扣得很低,脸微微的侧在里面,只出刀削般的下巴,身上还盖着一件军服,瞄了一眼,是四个兜的。 现年的军装都是没军衔的,只能从兜上判断,两个兜的是兵,四个兜的是军官,没多言语,我贴着右侧的车门坐着,尽量和他保持距离,鼻息处闻到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没来由的多打量了几眼,可惜帽檐太低看不到脸,正望着,副驾驶的陈连长递给我一条巾,我指了下这人看向陈连长“他这是睡着了?” 陈连长点了下头,“他这段时间很辛苦,一会儿还有任务,所以要养神,没事,你坐你的,巾给你,擦擦手吧。” “哦,谢谢,不用,我有手绢。” 我应了声,掏出手绢擦手,旁边的男人动了一下,手伸出来在军服上拽了拽,眼尾瞄了一下,手很好看,指节白净修长,应该是文职的军官。 “同志,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要去市里哪啊,得到了菜市口才有修车的地儿呢。” “我知道,我不赶时间,找个地儿能修就成。” 我含糊的应着,对着室内镜里的陈连长笑了笑,“我叫金多瑜,还叫……” “咳~~” 没等我说完旁边这睡着的男人突然就咳嗦了两声,我莫名其妙,看到他脸微微朝我侧了侧,帽檐还是遮着,正好在鼻梁上,除了下巴,哪都看不清。 皱了皱眉,却听着陈连长笑了一声,“什么名?真多余?!” 第23章 丢份儿 “金多瑜!” 我强调,“金银的金,寓意是多金多福!” 回头看看真是仗着姓好,是多余的! 陈连长笑着哦了一声,“开个玩笑么,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这是去农村的路啊,看你应该是城里的吧。” “哦,我看朋友……” 总不能说自己倒腾蛋票证吧,那我真是活腻歪了。 陈连长很健谈的样子,聊了一会儿我就朝他打听,“陈连长,你这车是从野外驻训处回来的吧。” “对。” 我继续问,“那你们这是拉练结束了?” “没有结束,还得一个星期吧。” 我点了下头,这么说,还有一个多星期就会看到那霍毅了? “怎么,在我们部队有认识人?对象是我们部队的?” 陈连长好奇的看我询问,“看你穿的衣……人是我们部队的吧。” “没人!” 我顺口一秃噜旁边这哥们又配合的轻咳了一声,拧眉看了看他,到底是真睡还假睡啊! 陈连长笑着看我,“怎么,不敢说?怕我知道你认识的人是谁好去追究他纵容你私改军服的责任?” 还带这么唠嗑啊,扬沙子是不! 我没心没肺的咧起嘴,“陈连长,私改两个字主要针对的是肩章还有帽徽,我这就一内衫和子,您要硬说我犯错误了,那我撑死了落一批评教育,要不您现在赶紧批评我两句得了,别吓唬我,我胆小。” 陈连长被我逗得笑个不停,“嘴皮子够利索的,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嘿嘿一声,“陈连长,咱别查户口行吗,俗话说得好,军民,民拥军,不管我干啥咱都是团结友的一家亲!!” 眼尾瞄到旁边这个男人忽的抬起手指置于自己的下,貌似是为了遮掩自己微微勾起的角。 心里腹诽,他还真是装睡啊,想听就大大方方的坐起来听呗,把帽檐拉那么低干嘛,当官的怕看啊! 相比之下,陈连长倒是笑的本停不下来,我刚要再来两句眼睛就瞄到座椅中间军服下出的牛皮套,外套应该是陈连长的,那套…… 我趁着陈连长没注意,手小心的拽了拽那衣服,抢身一,心里当即就动了,五四!我居然见了真身了! 伸手刚想摸摸,旁边那装死的哥们动作飞快的就出了手,抓过套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扔到了副驾驶陈连长的怀里,连带着,撇给了我三个字,“别动。” 这凉凉的小低音儿! 我怔怔的看着他,人才啊,这么折腾那帽檐都没动,而且还保持着那懒洋洋的半躺姿势,能告诉我他这视线是怎么做到一直观察我的不!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