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力量氤氲开来，暴躁忽然冷却，心烦意
随之减轻。鼻端似有花香萦绕，不由得使人沉醉。云婓闭上双眼，放松地靠向椅背。再睁开时，视线中浮动光影，脸颊和脖颈滑过冰凉，随手抓住一缕，意识到是什么，又忙不迭松开。
“抱歉。”云婓单手放到桌下，触
残留在指尖，收紧手指，犹有发丝的顺滑和凉意。“无妨。”
灵王收回手，同云婓拉开距离，“您需要休息。”“这话由您来说，总觉得有些奇怪。”云婓翘了翘嘴角，接受对方的好意，不忘开了一句玩笑。
“或许。”
灵王不置可否，没有理由留在大厅，独自返回客房。目送
灵王的背影，云婓的笑容逐渐淡去，目光变得复杂，有些许晦暗不明。头顶传来响动，两只妖
飞向桌面，都是面有菜
。他们躲藏在吊灯上，一直不敢
面。数个小时过去，变得饥肠辘辘，滋味别提多难受。等到宴会结束，大厅变得空旷，他们终于敢飞下来。可惜食物全被端走，想找块面包都没有。
“饿了？”云婓的声音忽然响起。
“嗯。”两只妖
垂头丧气，绿头发失去光泽，透明的翅膀耷拉在肩后，样子十分可怜。“布鲁，给他们找点吃的。”云婓召来树人管家，吩咐道。
“遵命，主人。”
厨房里还有一些面包，以及熬煮的浓汤。妖
胃口不大，一小块面包就能喂
他们。“您是一位仁慈的领主，不，国王！”
暄软的面包端上来，两只妖
一改颓唐，当场喜笑颜开，变脸的速度相当惊人。云婓靠向桌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妖
扑向面包，吃得
脸面包渣，目光饶有趣味。“原来你们不只吃花
。”“当然，我们能吃很多东西。”一只妖
抬起头，认真解释道，“我们还能吃
，但不能过量，否则会肚子疼。”“你们酿的
我收到了，滋味很好。如果你们有更多族人，可以来雪松之城，我会提供庇护和住所。作为
换，我需要同等质量的花。”“真的吗？”
“真的。”云婓笑着伸出手，“我从不轻易许诺，许下的诺言都会达成。”
两只妖
对视一眼，
下狂飙的心跳，一起握住云婓的手，扇动翅膀飞进他的掌心。他们的样子十分可
，让云婓想起文鸟。那是一种小巧的鸟类，
格活泼，极其讨人喜
。记忆十分久远，久到变得模糊。
云婓眨了下眼，挥去不合时宜的情绪，注意力重新回到妖
身上。“如果联络困难，我可以提供帮助。时间大概会久一些，但我会尽力而为。”
“不知该如何
谢您。”“这是等价
换，不需要如此。”云婓抬起手，几乎受不到妖的重量，对这个种族愈发兴趣，“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收留所有妖。”两只妖
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您的意思是？”“我知道
灵谷的过往，也清楚上代灵王为何陷入永眠。背叛灵谷的妖，我一个也不会收留。”云婓没有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我们明白。”两只妖
低下头，表情羞愧，“他们违背誓言，为恶魔引路，伤害生命树，全是罪有应得。在离开灵谷后，他们就被族群驱逐。”“那就没有问题了。”云婓笑道。
移居的妖
增多，城外可以开辟花田，出产更多花。积攒一定数量，足能让妖们自食其力，也能为城内增
税收。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灵驱逐妖，却没有赶尽杀绝。云婓能够把握尺度，在帮忙的同时不越线，也能让无辜受牵连的小家伙更好地生存下去。
“助人为快乐之本。”
至于从中获利非正派所为，云婓
不在意。没有立志走上暴君巅峰，他已经相当克制。相比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反派，些许非正义完全是
雨。“有一件事，是关于光
灵，我想您需要知道。”两只妖犹豫片刻，最终下顾虑，决定对云婓坦白。“什么？”
“我们绝不是搬
是非，以生命立誓。”妖当面发誓，他们绝没有挑拨的意图，“光灵是可怕的存在，他们冷漠无情，智慧卓绝，无论成为盟友还是对手，都必须多加小心。”“我知道。”云婓点头说道，“
谢你们的提醒。”事到如今，再不能发现端倪，他之前的经历无异于笑话。
最初了解到契约，云婓没有过多联想。同
灵王接触增多，一而再再而三，事情数次
出掌控，给出的理由看似正当，实际上有诸多可推敲之处，破绽陆续浮出水面。转动腕上的手环，云婓有七成肯定，
灵王从最开始就知道一切，甚至有意促成契约。无法百分百断言，实在是他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目的为何。“想不通。”
云婓侧过头，目光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中乌云密布，黑暗笼罩大地，连月光和星辉都失去踪影。
“以
灵谷的实力，不需要如此。那是因为什么？”见
起意？想想都
到滑稽。亦或是有别的原因，例如他的血脉？
他希望能找出理由。
如果当真找不出也没关系。他多
翻阅文献，还查阅过从赫奥提带回的资料，对婚姻契约有深入了解。“契约无法更改，不能撕毁，但能另辟蹊径。”
对策都是人想出来的，事情不存在绝对，总能想出办法。
云婓抻了个懒
，从椅子上站起身，决定返回卧室休息。抓紧时间养蓄锐，才能更好地
接挑战。妖
向云婓告辞，抱着没吃完的面包返回住所。仆人移走空掉的汤碗和盘子，熄灭大厅内的烛火，其后返回厨房，留下一室寂静。
布鲁和卢克彻夜未眠，襄助塔里法完成庆典最后安排。
“庆典当
，一切都要布置妥当，不容许有任何疏漏。”使臣下榻处，除了个别习惯夜行的族群，大部分人都在呼呼大睡，沉入香甜的美梦。
巨龙外出捕猎归来，陆续飞进临时搭建的龙舍。振翅声惊动隔壁的棱角
，隔墙遭遇撞击，尘土飞扬，墙壁摇摇
坠。砰！
“嗷！”
石头从墙头滚落，砸中一头巨龙，冲突立刻爆发。
就战斗力而言，双方不相伯仲。可惜棱角
没有翅膀，在对抗中居于劣势。然而它们防护力绝顶，甲独一无二，水火不侵。巨龙想要大开杀戒也不是那么容易。巨龙陆续飞起，越过隔墙盘旋在巨
上方。冰霜覆盖，火链席卷，狂风平地而起，棱角
遭遇群殴，不甘示弱
出水柱，抵抗不住就缩进壳，如小山岿然不动，巨龙暴跳如雷却奈何不得。“有胆子挑衅，没胆子战斗？”
“出来！”
上百头巨龙发出怒吼，声音犹如雷鸣，响彻整座城池。
城民从睡梦中惊醒，纷纷推开窗户，望见同样疑惑的邻居，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古堡方向。”
“发生了什么？”
巡逻骑士穿过街道，迅速向龙舍方向聚集。
相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火光肆
，电光飞舞。水柱冲天而起，从顶部冻结，碎裂成不规则的冰块，噼里啪啦向下坠落。使臣们早就被吵醒，
灵和鲛人反应迅速，冲向事发地点，试图阻止巨兽的冲突。“冷静下来，阿芙罗娜！”
“拉迪克，不要冲动！”
灵和鲛人掀起斗篷，抵挡住爆发的能量，设法向前冲，不料被突起的爆炸掀翻，随着震
倒飞出去。从地上爬起身，幸运地没有受伤，却闹得灰头土脸，和平里的形象大相径庭。巨龙和棱角
互不相让，怒火熊熊燃烧，打得不可开。龙舍和
舍的墙壁接连倒塌，地面大面积陷落，被愤怒的巨踏碎，仿佛遭遇地震。眼看情况难以收拾，
灵和鲛人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只能向古堡内求助。“设法拦住它们，别让它们的冲突波及到城内，否则无法
代。”灵和鲛人达成一致，合力张开屏障，拦截爆发的能量。再由速度最快的风灵前往古堡，向灵王和鲛人公主求助。“吼！”
巨龙盘旋在天空，以冰霜巨龙为首，发誓要让棱角
付出代价。棱角
不甘示弱，无法飞起来，干脆登上同伴的背，对半空中的巨龙出水柱，将它们冲散。形势愈发危急，屏障上出现裂痕，
灵和鲛人即将支撑不住。轻灵的歌声忽然响起，旋律轻缓，歌词古老，融合神秘的力量，如降下一场及时雨，熄灭滔天热浪。
歌声持续不断，巨龙和棱角
停止战斗，暴躁的情绪得到缓解。鲛人和
灵背靠着背，全都冒出一身冷汗。其余种族的使者也长出一口气，移动发软的双腿，总算不用再为生命担忧。天空中，魔龙振翅飞来，黑
的鳞片同暗夜融为一体。云婓站在龙背上，回望古堡
台，一抹俏丽的身影站在高处，风吹起她的长发，鼓起她的裙摆，却无法阻隔她的声音。“鲛人之歌。”
灵王站在窗前，长发披在肩后，似水波
淌。光晕在他周身浮现，契约的力量形成束缚，冰霜巨龙带领龙群飞远，彻底离战场。IｙｉＧUＯ.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