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御医年纪虽不大,但本领却不小,对于陛下的决定,臣无异议。” “臣也无异议,既然出云国早数百年前便有国师制度,我们也试着效仿一下,有何不可?” “如今朝中职位无空缺,霜御医又身负奇特的本领,只做一个御医的确委屈了些,大材小用。” 听着身前臣子们的议论,女帝不冷不热道:“朕主意已定,你们无需再议论,王夫既然已经无碍,都散了吧,你们若是谁心中不服,那就自己去学驱 的本事,学成了回来告诉朕一声,国师就让他当。你们随时可以挑战霜 天。” 女帝说完,迈出了步子,踏进何王夫的寝殿内,不再理会众臣。 众人见此,便也都散了。 苏惊羽则是走向了女帝,在她身后道:“陛下如此快就下了决定,有人反对,也是难免的。” 此时她们与王夫正隔着好几丈的距离,王夫又处于昏睡状态,她们只需将声音刻意 低,便没有人能听见。 “朕做事一向不喜磨蹭,说一不二,且一旦做出决定,不容他人置疑。”女帝说着,脚下步子一顿,“喜 朕送你的这个礼物么?” 苏惊羽抿 轻笑,“谢陛下。” “你不必谢朕,倒是朕要谢你。你这次策划的 祟伤人事件,虽然最终目的是为了向众人体现你的个人能力,但你在这期间帮朕教训了何王夫与长公主,倒是令朕心情大好。”女帝说着,转过身正视苏惊羽,“不过,何王夫一向记仇,接下来,他兴许会利用他在朝中的力量来对付你、刁难你。” “这个臣倒是不担心,陛下应该知道,臣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再说……何王夫,也活不了多久了,不是么?陛下忌惮何家的势力,才会装作与何王夫相敬如宾,臣知道陛下演得也累,但还请陛下继续演下去,莫要让何王夫发现异常,以免让何家过早地发动政变。”苏惊羽平心静气道。 “朕已经演了这么些年,不在意多演几年,何家有没有不臣之心这一点不能妄断,但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朕与王夫还是和睦的,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女帝沉 片刻,又道:“可一旦何家知道朕的心思,只怕会先下手为强,联合昔 长公主及 羽做出忤逆之事,何太尉与朝中几个武将来往颇为频繁,只怕他们早已在暗中谋划什么,在除掉何王夫之前,还得先除何太尉。 了敌人的主心骨,才会让他们方寸大 ,不敢 来。” 苏惊羽闻言,心中不 有些叹息。 女帝既要提防儿子夺权,另一方面又想引导他走上正轨,还得时不时提防朝廷内某些人有不臣之心,这个帝位果真坐得不容易。 她要忙的事太多,以致于 本无暇关心公主们的教育问题,公主们大多只顾吃喝玩乐,没有半点儿为君分忧的心思,也难怪女帝不重视她们。 有时候 力大,人也就烦躁了,连管理家务事的心思都没有。 女帝就是典型的只重视事业而不重视家庭的 子。 亦或者说……她并不太喜 这个家庭。 也许只有杨绝顶这个人,才能在任何时候都 引她的心思。 “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了。”女帝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使得苏惊羽回过了神。 “是,那臣先回府了。” “朕把云雪 赐给你了,想在 中还是想在 外,你自己决定。” “谢陛下,臣回去后考虑考虑。” 苏惊羽说完,转身离开。 而女帝则是一步步走向何王夫的位置。 何王夫躺在榻上,呼 平稳,口中似有呓语。 女帝走近了,才听清他的话。 “杨绝顶,你为何,为何还不死……为何……要跟我争……” 女帝闻言,目光一凛,扬手想要掌掴榻上的人,然而手抬起的那一刻,却又放下了。 罢了,回头若是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岂不是要让他起疑,终究也活不了多久,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 他在梦中都想杀杨绝顶。 记恨一个已经不在世的人,果真心 狭隘到连蚂蚁都钻不过。 女帝冷哼一声,正 转身离开,忽听身后响起一声,“陛下……” 女帝脚下的步子一顿,还以为是何王夫醒了,转过身的那一刻,却发现他又没醒,只是在呓语。 这厮竟也梦到她了。 女帝又走近他,正想听听他还要说什么梦话,却见他睫 颤了几颤,似乎要醒来。 女帝便在 沿坐了下来。 不多时,何王夫果真醒了,一睁眼见到女帝,有些发怔,“陛下?” “你总算是醒了,好好躺着。”女帝神 温和道,“你身上十几处伤口,这几天就少下榻走动了,朕早就让你不要去以身犯险,你却不听。” “谢陛下关心。”王夫面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我只是……实在信不过那个霜 天,此女太会忽悠人,我亲自去尝试,原本只是想拆穿她的骗术……” 女帝打断他的话,“哪来的什么骗术?朕起初也不敢信,可现在不得不信了,霜 天的确身负奇特的能力,朕已经封她为国师。” “什么?”何王夫有些难以置信,想要坐起身,却觉得浑身虚软无力。 女帝见此,道:“好好躺着,想说什么躺着也能说。”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个霜 天来历不明,举止怪异?” “朕早就知道她的底细,背景清白,没有问题。” “可是……” “不用再说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其他的事儿就放一边吧,等你好了,朕再跟你详细地说,朕做什么事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你明白吗?朕以为,你是最明白朕的了。” “……”何王夫心知女帝的 格说一不二,一时间也不好再反驳了。 而他心中却记恨上了苏惊羽。 那个 口胡话的女骗子,她以为谁都信她那一套? 即使他昨夜被袭击一事很诡异,他 本看不到半个影子,但他依旧坚信,这只是那女骗子的 谋罢了。 而他就算知道,也没有人证物证,无法揭发她。 何王夫暗暗磨牙。 霜 天,这一回是你赢,下一回的 锋,且看看谁能胜出。 …… 苏惊羽回到了府邸,一路走向了花园。 远远地便看见了贺兰尧。 梨花树下,藤椅之上,他依旧靠在那里晒 光, 光透过层层叠叠的花叶,打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他似是闭目养神,神态慵懒,美如画卷。 苏惊羽望着他,眉眼间浮现淡淡的笑意,缓缓走了过去。 靠在藤椅上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靠近,睁开了双眼,凤眸轻抬望向她的脸庞,眼波 转,“看你这神情,似乎心情很好。” 而下一刻,苏惊羽忽然便飞扑了上来,直接挂到了他身上,“阿尧,我又当国师了哈哈哈哈哈!” 贺兰尧:“……” 当个神 ,有什么好开心的。 “小羽 ,你的追求一点儿都不高。”贺兰尧不紧不慢道,“国师有什么好的?是捞的油水多,还是权力大?这只是一个无实权却有面子的职位罢了,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得到的也不多。” “阿尧,这就是你不懂了。”苏惊羽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用发丝的尾端扫着贺兰尧的脸颊,“在出云国当国师,那是见不得光的,出门都要戴面具,旁人都以为我是月光,即使再牛 哄哄,那也跟我苏惊羽没关系,而现在在鸾凤国,那可就是光明正大地吃闲饭了,其实国师大多时候就是一吃闲饭的,虽无实权,但面子大,不用向那些鼻孔朝天的老臣行礼,只服从君主的命令,若是忽悠人的功夫好,还会被大众所敬仰,就像月光那样,脑残粉无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所以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玩?”贺兰尧有些好笑,“看你常常把升官发财挂在嘴边,还以为你的远大目标会是女相。” “女相有什么好的?身处朝廷漩涡,稍不留神就涉入 争,多少人惦记这个位置?前有老臣挡道后有小人炸桥,多烦呐,国师就不一样了,那得比我能忽悠才行,坐在国师这个位置上,谁要跟我争?这就是一个巨有面子,又可以少管事的高级职位。同样拿俸禄,别人累死累活,我动动嘴皮子的事儿。”苏惊羽嘿嘿一笑。 贺兰尧眼角耸动,“那月光神 还是比你成功多了,至少老皇帝都得让他三分,而你呢,女帝可不会看你的脸 。” 同志们七夕快乐~今天出去约会了没啊? 来个送币活动~ 本章发布之后的正版读者,前十名,88潇湘币~非正版与重复楼层跳过。 ☆、第340章 言而无信的小人! “月光自然是比我强多了,人家那是真的半仙,我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神 。” 苏惊羽说到这儿,忽然语调一转,悠悠叹息,“不过厉害归厉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算命人永远算不到自己的命运,且,不能与旁人太过亲近,更不能心中有 ,因为有了 情,会影响他们的命运,月光与我虽是好友,但我们谈话时总要避开某些 问题,比如,我不能问他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可能 给我听的,这是原则。” 算卦人若是轻易 自己所知的事,又或者试图改变某个人的命运,那这世道就容易 了。 “干神 这一行的,有些可悲。”贺兰尧的目光浮现些许追忆。 月光神 曾与他有过一次谈话,他至今记得清晰。 月光曾说:我对惊羽,也是喜 的,不是师父对徒儿的,也不是朋友之间的,而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 。 这句话出来后,他们二人差点打起来。 他问过月光,是否要与他争夺,月光的回答是—— 不,我不会与你争夺她,恰恰相反,我很乐意看见她寻到一真心人,视她如命。 出云国每一任国师,均是来自于天机门的指定,几百年的历史,传言,是为守护出云国而生,出云国国师,大都弱冠之年上任,每一任在位都不得超过三十年,只因,每位国师都会在五十岁之前圆寂,且,终其一生,都不得娶 生子。这就是勘破天命所要付出的代价。 月光说,这叫——过慧易折。 过于聪慧,而容易折寿。 而这世上,任凭再睿智聪慧的人,也比不过能预知未来的人。 原本对于情敌,贺兰尧是很乐于打 并且折磨的,尤其是相貌好城府深足以称之为对手的情敌,更应该找麻烦才是。 但对于月光,他并没有太多的厌恶。 再想想古月东杨、贺兰陌、连天这几个无论是智力还是武力不高的家伙, 本就不配称之为对手。 也许是因为月光太识趣了,还没有争取,就已经放弃—— “我虽对惊羽有意,她却并未察觉,她与我相识那么久,都不曾对我动心,而她与你相识才个把月时,她却已经把心给遗落了,你知道为何吗?对待她,我虽然喜 ,但最初也有些利用的意思,我与她是靠着协议才维持着来往,先是 易关系,后才成为朋友,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死死守着她那颗心,而你对她却是毫无保留的情意,从不牵涉任何利益,想必这就是你与我的差别吧。” 脑海中回想起月光这番话,贺兰尧 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如果月光不是因为被国师的身份与绝症束缚着,一定是个难 的对手。 “阿尧,想什么呢你?”苏惊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贺兰尧的思绪扯回。 “没什么,方才想起了月光。”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