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同一时刻, 门之外。 乔装过后的贺兰尧与苏惊羽被苏折菊领着进了 门。 “我早就猜到四哥会让兄长你接我们进 来。”眼下周围人不多,苏惊羽低声笑道,“个把月不见兄长,心中有些想念呢。” “是么。”苏折菊不咸不淡道,“只怕小妹是嘴上说的想念,在外游 这么久,也不见你捎一封信回来。” 苏惊羽:“额……” 老兄还是一样的不幽默,话题终结者。 思虑片刻,苏惊羽道:“兄长说的是,我考虑不周,下回出远门一定捎信回来报平安。” 苏折菊面无表情,“嗯。” “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苏惊羽悠悠叹息,“我还指望你何时能变得开朗一点。” “你也没变。”苏折菊依旧面无表情,“我也指望你何时能变得端庄一些。” 苏惊羽:“……” 冰块脸大哥的接话水平还是 不错的。 “前面人有点儿多,少说点话。”贺兰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惊羽望着前头一大片挎着花篮撒花瓣铺路的 人,便知那一条是等会儿贺兰平与古月南柯要走的路了。 今 这婚礼,说是喜事,也算不上喜事。 毕竟不是一对两情相悦的新人,只是为了政治而凑在一起勉强过 子罢了。 苏折菊道:“太子殿下专门给我们留了一个宽敞的席位,等会儿你们便坐在我旁边。” …… 今 的喜宴安排在华 ,冗长繁琐的大婚 程过后,便 来了华 的夜宴。 贺兰平与古月南柯的身形一出现,自然便成为了焦点。 今 的贺兰平神 颇为正经严肃,一改往 的玩世不恭,无端地多了一丝冷峻,而古月南柯一身火红的曳地嫁衣,面上遮着同 的薄薄轻纱,旁人看不大清她的脸孔,只能看清她明 的双眸。 皇帝与太后坐于首座之上,望着并肩走来的一对新人,面 意之 。 贺兰平携同古月南柯在皇帝的右下角落座,同一时,殿外又出现一道人影 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那人步履轻缓,一身广袖曳地白袍, 前、衣襟、袖口处的古老金 图腾象征着他的身份,一顶玉冠束发,遮着整个脸庞的银质面具上似有冷光浮动,高贵而神秘。 可不正是国师帝无忧? “月光……”苏惊羽低喃一声,声音极小。 身侧的贺兰尧听见了,稍稍凑近了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线道:“见到久违的老朋友,兴奋么?” 苏惊羽举起了酒杯,“还好,还好……” 国师的位置是设在皇帝的左下方,月光径直朝着坐席而去,目不斜视。 贺兰尧望向他所在的位置, 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月光落座之后,视线似乎也朝着他这边投了过来。 四目相对了一瞬,二人便都挪开了视线。 “神 应该已经认出我们了。”贺兰尧的声线 得很低。 苏惊羽挑了挑眉,“这不奇怪。” 以月光的道行,发现他们 本不足为奇。 宴会进行期间,古月南柯发现身侧的贺兰平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某一处。 被她捕捉到两三回贺兰平的视线,她特意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的便是玄轶司主司之一的苏折菊,以及……两个陌生人。 这 宴上她不认识的人多了去了,对于两个陌生人,原本没什么好关注的,可她的视线落在苏折菊身边的男子身上,停顿了一下。 那人身着雪白镂着半月图纹的织锦衣袍,广袖银边,坐得笔 ,左手放于身侧,右手捏着酒杯轻轻摇晃着把玩,那只手莹白如玉,修长又好看。 那男子气定神闲地坐着,分明是陌生的脸孔,却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 觉。一样的 穿白衣,一样漂亮的手,甚至连气质都有些相似,真像…… 但终究不是那个人,那个人已经消失了很久了。 古月南柯想到这儿,心中不 有些失落。 失落的同时,也气愤。 他怎么就能那样一声不响地消失?她还想着要如何报复他曾经的冷酷无情,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地消失了。 正暗暗恼恨着,忽然那身着雪白锦衣的男子不经意地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只一眼,让她愣住了。 深邃又清冷的眸光,如同寒冷的水池一般,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立刻勾起了她的回忆。 衣着相似,气质相似也就罢了,为何连眼神都那么相似? 她都要怀疑那个人只是换了一张脸坐在那里而已。 古月南柯忽然被这个想法惊了一惊。 换脸!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江湖人有一种高明的本领,称之为易容术,可以将一个人的样貌完全改变,就是在人原本的面孔上再贴一张假皮囊,以达到乔装的效果。 回想起刚才贺兰平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望向那个位置,她愈发怀疑那个男子是贺兰尧。 真的是他么? …… 夜宴结束时,已经是亥时了。众人都离了席,各自回家。 眼见周围的人不多,苏惊羽朝着贺兰尧悄声道:“阿尧,我想去看看月光。” 贺兰尧斜睨了她一眼,“现在?” “这大晚上的去正是好时机啊,若是白 里哪有机会?此时 中的耳目也少,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苏惊羽说着,挽上贺兰尧的胳膊,“我们一起去吧,我的朋友不也是你的朋友么?” 贺兰尧淡淡道:“谁跟那神 是朋友。” 苏惊羽撇了撇嘴,摇了摇贺兰尧的胳膊,“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成不成?” 贺兰尧见着她刻意撒娇的模样,不 有些恶寒。 “你这是什么表情?”苏惊羽望着他的神 ,绷起了脸,“为何听我说话一脸嫌弃?” “对,这才是你该有的口气。”贺兰尧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以后别用那种令人恶寒的口气说话,这令我 觉有些不适应。” 听闻他的话,苏惊羽的脸庞绷得更紧了些。 难得放软语气,表现得像个窈窕淑女,这厮却觉得恶寒。 “我早该看出来的,你喜 女壮士,不喜 软妹子,你早说啊!我就不和你撒娇了。”苏惊羽斜睨着他,“走啦!” 贺兰尧闻言,一时失笑,随即妥协了,“不就是想去看望那个神 么?依你。” …… 另一边,贺兰平与古月南柯已经被 人们送入新房。 关上了寝殿的门,贺兰平抬步缓缓地走到了桌边,桌上的双龙喜烛早已被点燃,烛芯上明黄 的火光跳跃,照亮一室的喜庆。 喜烛边上,放置着一壶酒,酒壶边上两只玉杯,这是合卺 杯酒。 他提起了酒壶,将两只酒杯都倒 了,而后端着酒杯走到古月南柯身前,递给她一杯,淡淡道:“太子妃,请吧。” 古月南柯接过了他递来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按理说,新人饮用 杯酒时应当将双臂 绕在一起,寓意婚后恩 ,但此刻的二人显然都没有这个心情,便各自喝下了酒。 古月南柯望着手中的空杯,悠然道:“这能算是 杯酒么?” “你觉得是,便是,你若觉得不算,那就不算。”贺兰平轻描淡写道,“我都无所谓。” “听太子殿下这口气,似乎不喜 南柯?”古月南柯冲着他淡淡一笑。 “这个问题,只有你喜 我的时候才有资格问,否则,你管我喜不喜 你呢?你都不喜 我,又有什么立场发问?”贺兰平不咸不淡道。 古月南柯听闻此话,敛起 角的笑意,“殿下似乎心情不太好,能否告诉我原因?” 贺兰平道:“你的心情似乎也不好,连笑容看起来都那么勉强。能否告诉我原因?” 古月南柯面上无甚表情,只觉得接不了话,便转移了话题,“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贺兰平轻描淡写道,“这儿只有一张 ,归本 了,你要睡哪儿,自便,柜子里应该还有草席与被褥。” 古月南柯目光一沉,“我睡地上?” “不然呢?”贺兰平 角轻扬,“我是一定要睡榻上的,你若不愿睡地,我不介意跟你挤一挤。” 古月南柯冷硬道:“那我还是睡地上好了。” “好。”贺兰平转身走向 榻,不再理会她。 古云南柯磨了磨牙,走向了衣柜。 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地上。 …… 苏惊羽同贺兰尧通过假山内的密道潜入谪仙殿的时候,还未迈入主殿,就听见一阵袅袅琴音传出,舒缓如 泉一般,让人不 有些心旷神怡。 二人放慢了脚步,缓缓迈向主殿,踏进殿门的时候,琴声正好在收尾处,前方那弹琴的人拨完了最后一个音,而后收回了手,抬眸,朝二人淡淡一笑,“你们果然来了。” 苏惊羽微一挑眉,“你猜到我们会来?” “不是猜到你们会来,是猜到你会来。”月光的眼眸中似有笑意,“贺兰兄想必是不乐意来看望我的,但是惊羽有情有义,一定会来。” “瞧国师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无情无义。”贺兰尧不紧不慢道,“情义二字,可不是对谁都需要遵循的,倘若你与一个人不 ,且还与他争执过,斗殴过,哪来的情义呢?” “贺兰兄是想说自己跟我不 了?”月光轻叹一声,“这话说得可真令人失落,亏我有事没事还会想念你一番……” 贺兰尧目光一沉,“与国师虽不 ,但好歹也算认识了一段时 ,我竟不知你有断袖之癖,竟会有事没事想念我?”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