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纾在一次和投资人的潜规则中,意外怀孕了。在投资人的循循善 下,她生下了悦悦,并依此兑换了当地的好几处房产。 那么舒白呢。 在外界看来,陆靖言是一个沉稳克制的男人。在她看来,也是这样。 只是因为一场意外——对童佳纾而言,这种意外是微不足道的。对于圈中女人来说,不过是一千零一夜中的一夜罢了。 更不用说陆靖言是一个男人—— 他居然能惦念整整五年之久。 从语气来听,甚至可能花了不少气力找寻。 童佳纾差点就要以为,舒白是唯一一个和陆靖言发生过关系的女人。 但在记忆之中,舒白虽没有拥有过特别好的资源,但是她从始至终,档期没有断过。 她接连出演了十几部电影电视剧的配角,始终出现在荧屏之上,完全没有怀孕生子的迹象,澄澄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童佳纾宁愿是自己想多了。 她把夏有枝拉到了离公主房最远的房间里,房间很小,整个空间里都弥漫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 童佳纾 低着声音问她:“有枝啊,澄澄叫什么名字?” 夏有枝和迟澄没有利害关系,倒是童佳纾拜托她照顾悦悦,还包吃包住, 情不浅。 于是,她对童佳纾实话实说,“他叫迟澄,是悦悦在幼儿园的同班同学,也是悦悦很好的朋友,经常来家里做客。” 童佳纾心中一惊,问道:“迟澄?‘chi’是池塘的‘池’,还是迟到的‘迟’?” 夏有枝羞惭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没有看过花名册,只是听悦悦的班主任提起过。” 童佳纾拧了拧眉粉覆盖的眉 ,突然严肃下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看着孩子们吧,我还有点事情。” “谢谢你,有枝。” “不客气。”夏有枝点头,转身离开。 童佳纾整个身子都倚靠在橱柜上, 到脊背发凉。 她蓦地回忆起竹林中,陆靖言和迟樱的对话,又回忆起迟樱失踪的这几年。 迟澄的“迟”,该不会是迟樱的“迟”…… 世界上相同姓氏的那么多,相似容貌也那么多,为什么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说服自己。 这未免也太巧了。 那么舒白是怎么回事? 童佳纾无法再设想下去,她拨通了舒白的电话。 悠扬的铃声在 仄狭窄的房间里回响了十几秒钟,舒白终于鼓起勇气,胆怯地望了一眼来电名称。 落入视线的三个字是童佳纾,她舒了一口长气。 自从发完短信以后,舒白就紧张得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她把手机丢得远远的,不敢看一眼—— 舒白生怕下一秒陆靖言就打电话过来,质问她,拆穿她,惩罚她。 但和紧张共同 织的,是期待。 就像学生年代领成绩的时候一样,虽然紧张,但心中仍存有一丝隐隐的希冀,因为事情同样有一定概率往好的方向发展。 舒白慢 地接通了电话。 董佳纾的声音响起:“白白,在忙什么呢?”董佳纾念她名字的时候,第一个字拖得长,第二字咬得轻,极富辨识度。 舒白依旧牙齿打颤:“没,没什么……我不忙……” 董佳纾一耳听出对面的不对劲,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紧张?” “真的没事。”舒白咬 ,她懊恼她的紧张总是被别人在第一时间就捕捉到,努力放稳声线,“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童佳纾 常被舒白的不善言辞气得不行,音量大了几分:“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 “唔,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吧,我找你还真有点事情,我不和你客气,直接说了啊。” “嗯。” “白白,你和陆总在 上打过 道,你看他经验丰富吗?” “啊?”舒白没想到话题直接切入了她内心的 点,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我看陆总一直对此念念不忘,还以为他是个 专情的人呢。” 童佳纾话里好像还有话,舒白声线软软糯糯,底气不足:“为什么这么说呢……” 童佳纾好像无视了她的问题,继续问道:“你说,陆总有没有可能,在五年前也和迟樱发生过什么不可说的事情?” 强烈的不安在舒白的心中凝聚,她颤颤悠悠地说道:“啊?你发现了什么吗?” “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和陆总很像的小孩,是特别特别像的那种,而且那个小孩姓‘迟‘。再加上迟樱刚好在五年前的晚宴过后就消失了,我总觉得……巧合是不是有点多?”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待会照片发你噢。” 顿了顿,童佳纾好像觉得自己说得过于笃定,又道:“噢……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你也知道我 常脑 比较大,但我的第一个 觉是这样。” “……”舒白惊慌失措地说道,“佳纾,我现在还有点事,待会再和你说。” 话音未落,她便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舒白立刻开启了飞行模式。 她呆滞的目光凝在手机上,房间过于昏暗,屏幕的光线就显得刺亮。 舒白的第一想法是,撤回短信。 因为大脑一片空白,她居然觉得有一线生机。舒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关闭了飞行模式,在百度中输入了这个问题。 浏览了若干个回答后,她心中苦涩。 果然是天方夜谭。 舒白准备把飞行模式切回去的时候,机身忽然震动。 她一个哆嗦,手机差点坠地。 即使童佳纾怨怼舒白突然挂了电话——而且前一刻说没事,后一秒却以繁忙为借口——她仍然给舒白发了迟澄的照片。 舒白怔住,照片是偷拍的,有些糊了,但还是能看出来,那是一个非常 致漂亮的小孩。 远远地,他背脊 得直,短发柔软而微微卷曲。黝黑的眼眸像玛瑙石一样明亮,鼻 薄。 平常人可能不会把他往陆靖言身上联想,因为他的脸蛋 嘟嘟的, 的都是胶原蛋白。 但如果仔细看,能隐约从 胖的小脸中辨别出下颌的轮廓——长大以后,必定是倨傲凌厉的。 俨然是一个儿童版陆靖言。 忽然之间,她能理解童佳纾的困惑了。 这个消息任谁知道,都会如同一个重磅炸弹。 于她更甚。 舒白一边安 着自己“别慌”,一边把手机关了机。 只是不小心进过他房间而已,而且是出于意外,并不是故意,陆靖言应该不会怪罪她吧。 再何况,迟樱学姐百般推却,陆靖言未必知道这个小孩的存在,自己还是他们一夜笙歌的关键见证者呢…… 大不了,这个手机号她不要了。陆靖言多半不会追究她是谁,当只缩头乌 谁还不会了? 这个世界上叫“舒白”的人,这么多。 舒白这样想着,客厅门口忽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一声一声,像暴风雨一样急促狠戾地砸在劣质的木门上,砸在她不堪一击的心里。 讨债的人再次找来了。 明明这次她把住所的隐蔽措施做得这么好…… 这意味着,她又要搬家了。 舒白沉默地闭上眼睛,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当最后一 救命稻草也淋 沉底,她失去了全部挣扎的力气和勇气。 …… 迟樱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一片寂静。 没有那一声声稚 响亮的“妈妈”,也没有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拥抱。 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夜风往里面灌。 迟樱眉间轻蹙,问向迟母:“妈,澄澄呢,怎么不在家?” 迟母引以为常,不疾不徐地说道:“他去同学家玩了,现在还没回来。时间也不早了,我正准备去接他。” “同学?是悦悦吗?” “是的。” 听到迟母肯定的回答以后,迟樱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迟澄去过悦悦家,应该来说是要比其他同学家更放心的。 “辛苦了,妈。”她说。 迟母出门的时候没忘记瞥一眼迟樱手心里的袋子,鼓鼓囊囊的,是奢华的童装品牌。 她说道:“樱樱啊,又给迟澄买了这么多衣服。” 迟樱摇了摇头,“是朋友送的。” 迟母惊讶地挑眉,“你告诉朋友迟澄的事情了?” “没有,是上次带着迟澄在商场偶遇的导演,他……猜出来的。”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