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锦鸿体内是内息骤然停滞了,虽轩辕锦鸿如何用力,也不能在移动分豪,内力在经络中集结,手上的食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却无法导入丹田之中。 疼,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所有的经脉都被强行撑开了,膨到随时可能爆裂开来,轩辕锦鸿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向外渗透汗水,片刻之间整个人就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他大口大口息着,意志渐次模糊,终于闭上了双眼,一头栽倒在地。 南皇推开殿门的时候,所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南陌离仰面躺在地上,一条手臂已成烧焦的木炭般漆黑的颜,显然身上已是中了毒。而轩辕锦鸿在他身旁侧躺在地上,浑身汗水淋漓,似是刚受过极大的折磨。 无暇顾忌一个奴的生死,南皇几步走到南陌离身前,随意飞起一脚将轩辕锦鸿踹的凌空砸向大殿的墙壁,发出咚得一声巨响,又贴着墙壁滑落在地。 伸手扶住南陌离的脖颈,让他枕在自己手臂之上,一双浓眉拧得紧紧锁在一起,脸上沉得似能滴出水来。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叫道:“陌离!” 一手贴上南陌离的脖颈,发现还有这微弱的跳动,这才缓缓舒了口气,他还活着。虽然气息微弱,但终究还活着。 十几年生死相随,并肩而战。随时君臣,却情同手足兄弟。他不能死! 南皇抬起头来,想着殿外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宣太医!叫太医院所有当值的太医一个不少,全都给朕过来。若是治不好南将军,朕要他们一个个都给他陪葬!” 站在殿门口的太监吓得双腿颤抖。 苍天啊,他看见什么了。狠狠了一把眼,不是眼花。又重重在自己腿上捏了一把,疼的嘶了一声,也不是做梦! 南将军这是受伤了?还活着吗?南国的第一高手,叱咤风云的大将,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 正目瞪口呆,突然听见南皇这一声,才醒过身来,火烧股一样转身就往太医院的方向跑了过去。 用尽全身的力气,嘴里发出破锣一样的喊叫声:“陛下有旨,宣太医,太医院所有的太医!”一面狂奔一面狂喊。 随着他的叫喊声在行中响彻,中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过来,就见皇帝身边贴身的太监面无人,一张脸苍白的如同刚织出的白绫缎子。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大家面面相觑。 “好像是从囚轩辕锦鸿的那个大殿跑过来的。”一个久在行中当差的太监小声说道。 “不能,要是那个奴出了事,能让陛下贴身的公公急成这样?”另一个太监疑惑着说。 “我听说是那奴殿外又死了一名高手。”另一个小太监神神秘秘凑了过来。 众人一齐鄙视的看他,死了还传什么太医,要传也是传仵作验看尸体!没常识的家伙! 议论声纷纷响起,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看见十几个太医跟在那传旨的太监身后朝着殿跑了过去。人人都急得头大汗,有一位太医跑得帽子都掉落在地上,也来不及去捡,任由跑在他身后的人踩了个乌黑的脚印上去。 一群太医身后跟着数十个太医院伺候的小太监,手里捧着药的,肩膀上背着药箱的,人人气吁吁,却没有一个敢慢下分毫。 看热闹的小太监们个个长大了嘴,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看见这群太医跑成这幅样子过。不是听说他们讲究个衣不步吗?下大雨都得走着四方步,一步一步踱着,这叫气派,叫讲究。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人人心中都隐隐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太医一个个着气跑进了空旷的殿,就看见南皇浑身散发着煞气,怀中紧抱着的,竟然是南陌离瘫软的身体。太医们不倒了一口冷气。 南陌离的武功之高,早已登峰造极。这是什么人能够伤他到了这个地步。 刚跑掉了半条命的太医纷纷的跪下给南皇行礼,刚刚双膝着地,还来不及说一声:“见过陛下。”就听见炸雷一样的吼声在头顶上响起。“治好他!若是南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朕拿你们殉葬!” 刚刚跑出的一身汗顿时变成了冷汗,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大夫治得了病,可治不了命啊。太医都苦了脸,可这个道理没有人敢跟陛下去讲。 太医院院判耿呈云战战兢兢跪着膝行了几步,爬到南陌离身前。先是伸手在他手腕上脉搏处轻轻一按,闭着眼数了他的脉搏的跳动。 想要救活他,只怕要大罗金仙临凡了。别说是太医,就是普通点的神仙只怕也没这个法力。 嘴里发苦,如同核桃皮一样布了皱纹的老脸上都是为难。对着南皇拱了拱手,颤抖着嘴,嗓子里突出几个艰涩的字来,“陛下,微臣能力有限。只怕是难以为大将军续命。”他的话说得含蓄,却明白之极。南陌离需要的不是治病,是续命的仙家法术。 南皇的瞳孔骤然收紧了,顿时间整个大殿的气氛都降到了冰点。一股难以言喻的肃杀之气从他全身散发了出来,顷刻间所有的人都觉得被无形的力所迫着。连呼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 太医们还能强自忍耐,几个胆子更小些的小太监,就觉得自己子了…… 耿呈云深深磕下头去,浑身不停的颤抖。家中还有五十余岁的老,还有刚刚在医术上小有所成的儿子,和一个才过了月的白胖孙儿。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不想死。 “还能不能叫醒他?”南皇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刚才怒之下,他才说出了一番不通情理的话,所为的不过是宣自己心中的怒火,并不是真要将太医院尽数诛灭。 “能!”耿呈云毫不迟疑的立刻回答道。这件事有商量就好,希望陛下不会真的让他给大将军殉葬。心中暗暗祈祷着,向身后的一名小太监招了招手。 那小太监连忙连滚带爬的凑到了跟前,双手递上一个紫檀雕花的木盒。 耿呈云双手接过来了,放在了地上,伸手打开木盒。只见巴掌大的木盒中静静躺着一个填了棉絮的月白织锦荷包,荷包上横七竖八着明晃晃的金针。 小太监从怀中掏出蜡烛火捻等物,在耿呈云旁边的地上点燃了。耿呈云捻起一金针,一边在烛火上烧烤,一边对着南皇解释道:“陛下,微臣的金针可以唤醒南将军,只是将军现在经脉断裂,若是强行唤醒,也只能保住一刻的清明。此后……” 一面说着,一面已经给金针消毒完毕,手中持了金针,等待着南皇的命令。 南皇心中骤然一紧。难道他竟然就这样去了不成?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将军竟然会英年早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 心中一阵阵刀搅似的疼痛,目光中出了浓浓的仇恨来,无论是谁,胆敢如此伤他手下得了干将,从今起,无论天涯海角,哪怕沧海桑田。他都必将此人拿获,捆在他坟前,一刀刀活寡了,以自己心头之恨,以陌离在天之灵。 南皇沉了一下,这才重又问道:“若是不唤醒他,还能有多少时间?可否有让他活过来的希望?” 耿呈云摇了摇头,希望陛下不会因为这个回答当即就杀了自己。他口中艰涩的回答道:“若是不唤醒他,大约,也不过一个时辰了。” 南皇豁然闭上了双眼,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隔了良久,才重新睁开了眼,目光中出浓浓的哀痛,沉声说道:“施针。”心中的绞痛如影随形,疼得他每一个字说出口,都如同是又一秉刀在了自己的心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