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他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每月为着两三千块的工资拼命。 这辈子,他一定要考个好大学,走出一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路! 老天既然让他重生了,就一定有原因,他绝对不认输! 七班的教室里,正在做数学题的景辞脑子里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倏地疼了一下,刚刚想出的解题思路瞬间记不起来了。 他有些茫然地放下笔,抬手敲了敲太。 但刚刚的疼痛就好像是错觉一样,只出现了一瞬,就再也没觉到了。 景辞没在意,拿起笔正要继续做题,赢骄忽然把一张卷子推了过来:“小同学,我做完了。” 这是一套生物卷,是景辞给他布置的任务。 景辞抬头看了眼挂钟,不多不少,赢骄刚好用了卷子上写的时长。 “我帮你看看,”景辞把卷子正了正,换了支红水笔,低头开始批卷子。 赢骄无所事事地靠着椅背,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黑板上方的那几个大红字,真心实意地叹:“乐学善思,努力上进,这八个字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景辞:“……” 景辞往旁边挪了挪,没理他。 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自个习都能自顾自地出一朵花儿来。 景辞想要降低存在,赢骄却不打算放过他。 他偏过头,看着景辞:“小同学,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景辞一愣:“嗯?” 赢骄侧身,用手拄着下巴,垂眸看着他:“我拒绝了跟何粥他们出去玩,留在教室里陪你,你就不说点什么?” 景辞纠正他:“不是陪我,是学习。” “谁说的?”赢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懒洋洋道:“没有你,我现在会在这儿?” 他凑过去,轻笑一声:“所以这个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夸夸我?比如赢骄哥哥好、好厉害什么的。” 景辞的笔尖一歪,不受控制地在卷子上划了一条斜线。 他移开目光不跟赢骄对视,用力将他的脸推到一边:“自习课不要说话。” “就咱们班这个自习课?”赢骄在班级里扫了一眼,嗤笑。 今天晚上,有了何粥他们几个带头,七班的其他人也跟着浑水摸鱼。因此,晚自习的时候,七班的教室空了一大半。 留下的人也大多数没在学习,要么带着耳机疯狂的打游戏,要么凑在一起聊天八卦。要不是少了瓜子花生,跟茶话会也没什么区别了。 景辞装作没听见赢骄的话,将前面的选择题批完,把试卷翻了个面,继续批后面的题。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第一道题后面的答案上时,顿时凝固了。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意闭了下眼睛。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一样的东西。 那是一道生物填空题。 要求写出植物素五大类中的其一:落酸的作用,后面备注写出三点即可。 而赢骄的答案真的是三点,货真价实的三个小圆点,十分整齐划一地排列在横线上。许是怕他看不清,还贴心地画大了一点。 景辞:“……” “这是什么?”景辞指着那三个小圆点:“你填的这个是……答案?” 赢骄倾身过去看了看,理直气壮地道:“是啊。” “你管这个叫答案?” 赢骄的右手臂斜斜地搭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道:“不是上面要求写三点么?我错了?” 景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是让你写出三点作用,不是写三个点。” 赢骄勾,漫不经心道:“是么?那这题出的也太不严谨了,误导我。” 景辞深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你能不能认真点?” “能,”赢骄失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别气,跟你开玩笑的,这题真不会。” 景辞冷着脸拍开他的手,从书架里出生物书,快速翻到某一页,指着页面示意赢骄过来看:“在这里。” 他认真道:“生物和其他科目不同,背诵占了很大一部分,你得多看课本,把课本上的内容记了,很多题就刃而解了。” “好,”赢骄矮身凑过去扫了一眼,轻笑:“都听你的,我……”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没声了。 景辞以为他看到了不懂的地方,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赢骄的鼻子动了下,问他:“你换洗发水了?” 景辞顿时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昨天晚上才去小卖铺买的洗发水,今天是第一次用。 “闻到了啊,”赢骄微微倾身,低下头,高的鼻子轻贴着景辞的发丝,笑着道:“上次是柠檬味,这次是什么味?薄荷?”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轻轻地拂过景辞的脸颊,带起一股酥酥麻麻的。 景辞倏地弹开身体,跟他拉开了距离,垂眸不太自然地道:“不知道,买的时候没注意。” “这怎么能不知道,还是……”赢骄挑眉,意味深长道:“你想让我自己闻?”他顿了一下,懒洋洋地吹了个氓哨:“小同学,心机的啊。” 景辞脸颊发红,怒瞪着他:“说了没注意没注意!什么味道跟你有关系么?!” 赢骄笑了一下,低头贴着他的耳边轻声道:“怎么跟我没关系,咱俩每天离那么近,这味道不就是给我闻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赢骄微笑:不说赢骄哥哥好是吧,下次,就不是在教室里了。 我爬上来解释一句,不是偷脑子,你们脑好大,不会,没有! 第二十六章 景辞脸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抄起桌子上的生物书, 不管不顾地就朝赢骄打过去:“你是不是有病?” 赢骄轻轻松松抓住了他的手腕,看他在自己手中挣扎,憋笑:“是啊, 你有药吗?几天见效?一天?一周?还是一个月?” 景辞气昏了头,已然忘了这是自习课, 抬脚就要去踹他。 “好了不闹了,”赢骄用双腿夹住他的腿, 轻笑:“乖啊,咱不闹了,哥错了, 哥跟你道歉, 别气。” 景辞深了一口气,平复了片刻,垂眸看着他的手:“你放开。” “行, ”赢骄怕真把他惹了, 慢慢地放开他。刚想要撤回自己位置,景辞忽然伸脚,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 “嘶……”赢骄疼得倒了一口凉气, 他矮身了小腿,看向景辞:“这么狠心呢。” 景辞不理他,板着脸拿起了笔。 赢骄看着他顶着一张红通通的小脸,还要竭力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翘起了角。 他们家小同学怎么就那么可呢, 都这么气了,还没忘记帮他批卷子。 而此时的高二理科办公室里,几个老师正在为景辞要不要加入竞赛班而争论不休。 每一年,数理化生再加上信息技术,都有高中生知识竞赛。 从省级初赛到省级复赛、再到全国赛,最后到国际赛,一步步地往上进阶。 东海省每年的竞赛成绩都不怎么好,处于全国垫底的位置,能闯到全国赛的基本上都是小猫三两只。 省实验曾经铆足了劲想要在竞赛上出成绩,为此还外聘了许多老师。 但最后不但费钱费力,也没得到什么好结果。 久而久之,校领导都有些失望,对竞赛也没之前那么重视了。 原本,省实验每一届竞赛班,各科目加一起差不多有八十人,现在不但锐减到了三十人,竞赛的科目也从五科变成了数理化三科,信息技术和生物直接取缔了。 二班班主任赵峰目前在带数学竞赛班,他把教案卷成卷,站在刘老师对面,一边动地拍桌子,一边道:“景辞这个成绩当然要加入竞赛班,老刘你在想什么?” 刘老师沉默地坐在那里,喝了口菊花茶,没回答。 赵峰急得不行,绕到刘老师身边,苦苦劝说:“是,我知道咱学校竞赛成绩不好,但就景辞这个脑袋瓜,不去参加竞赛你不觉得浪费吗?” 他顿了一下,带着点期待地道:“万一他能在全国赛拿到成绩呢?” 刘老师闻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笑着道:“少给我画大饼,这话你对江崇和周超没说过?结果呢?” 赵峰顿时脸讪讪地说不出话来。 的确,省实验、乃至东海省在竞赛上的短板实在是太严重了,每一次都被其他省份吊打,本没有还击之力。 “我再想想,再想想……”刘老师捧着脑袋,喃喃了一句。 “可是……”赵峰犹自不甘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一旁的张静忽然开口道:“竞赛和普通考试不一样,景辞这次考试成绩是不错,但是竞赛……” 她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让没学过竞赛的人去参赛?赵老师,你着急也不要这么广撒网吧。” 自从景辞考了全年级第一之后,张静在办公室中就不怎么说话了,偶尔跟刘老师面撞上,也觉得尴尬得不行。 谁能想到那个不学好、天天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其实还真是个学霸? 前段时间被打的脸到现在还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能找回场子的机会,张静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他们班的江崇是数学竞赛的种子选手,去年的时候就曾闯进过省级复赛,虽然成绩不算好。但现在又练了一年,总能比之前强。 景辞一个从来没学过竞赛的人,拿什么跟江崇比。 刘老师本来是不想让景辞参加竞赛的,毕竟如果景辞的成绩能一直保持下去,国内所有大学的所有专业,他可以闭着眼睛随便挑。 可万一加入了竞赛班,被分散了力,导致成绩下滑,到时候竞赛又拿不到好结果,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还怕因为成绩太高,让学校老师对景辞的期待太过,给他造成力。 到时候再搞出个叛逆期,刘老师觉得自己是真的吃不消。 可听张静这么一说,他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之前没接触过竞赛怎么了?一年多没好好学习,之前谁能想到景辞可以考第一? 以他这个聪明劲儿,学上一年,等到高三的时候再参赛,说不定还真能给他们省实验争光。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全国赛无望,哪怕在省级复赛中拿到一等奖,高考也能够加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