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氏和田氏都缩了脑袋,王香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娘,大嫂她不用坐月子吗?以前我娘家嫂子也是没坐 一个月,可好歹在屋里歇了半个月。” “她不坐月子我有啥法子?把她捆起来绑到 上?”朱母的耐心彻底告罄,“你管好猪舍就成,宁氏你也是,老实干活,过几天把烧烤摊儿再支起来!” 田氏是一如既往的没存在 ,朱母连话都没有跟她说,就回屋照看孩子去了。 妯娌几个也是无奈,只能依着吩咐去做自己的事情。宁氏还有些不大放心刚才离开去洗脏衣服被褥的牛氏,生怕牛氏一回来就撞火山口了,忙说自己去河边提醒她一声。 很快,几人也就散开了,王香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猪舍,只是脑海里却全是方才的情形。 她是知道古代同现代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做到像她上辈子那般对产妇 心照顾,事实上就算是她上辈子,也一样存在月子里受气受罪落下病 的事情。可就算这样,温氏的反应还是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的三观遭受了强烈的冲击。 以往只听说过产后抑郁症,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产后狂躁症? 左思右想也没想通这里面的逻辑,王香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只点开系统面板查看任务。先前听到隔壁的动静,她撂下一堆事情就跑了,眼下还得将方才未完成的事情继上, 常任务也得一并都清了。 …… 秋收时节真可谓是一整年最忙碌的 子了,哪怕老朱家这边,因为地里的庄稼比别家的要早 好几 ,提前将大部分的工作完成了。可别忘了,早先他们是跟长房和隔房借了不少人手的,人家先帮他们将庄稼都收割了,自家事后肯定是要还上的。 整个老朱家,朱父和六郎没去帮忙,只留在自家地头上做一些收尾的工作。大郎本来是要去的,可这不是被 舍的事情绊住了吗?也就没过去。早先他匆忙去喊了稳婆过来,之后就一直蹲在院坝的角落里,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屋里传出母女平安的消息后,他这才起身回了 舍。 其实,当朱母追着温氏过来时,大郎人就在 舍里面。只是等大郎听着声音出来时,朱母已经被温氏气跑了。 “娘她……” “大郎,我知道我刚才那番话太不客气了,可这会儿我也没其他法子了,要是叫娘走到里头看到这样子,我能被她骂死!行了行了,咱俩先把这些 卖掉,要赔罪也是以后的事儿了。”温氏难道不怕得罪朱母吗?本来俩人的关系就不好,经了这一遭,只怕回头有的是苦头吃。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养 场巨大的损失就摆在眼前,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让她没办法去考虑别的问题。 朱大郎仔细一想,也是这个理,毕竟 舍的事情太紧急了,别的都可以缓缓的。 见他没说话,温氏就知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办法,赶紧又道:“二弟妹不肯买咱们的 ,我都给她便宜了那么多都不成,那看来是真的不成了。” 假意推 乘机 价和真心实意的拒绝是截然不同的,反正就温氏看来,宁氏那头的路是肯定被堵住了,这要是眼下时间还有多,她兴许还会再去试试看。可问题就在于,时间太紧迫了,她完全没可能在宁氏这头慢慢的磨叽了。 当下,温氏直接放弃了宁氏那条路,并在瞬间做出了决断:“我跟你一起去石门镇,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问问他们要不要 ,我们可以帮着杀好了褪完 ,直接卖给他们白条 。省时省力,价格还不贵,他们肯定乐意的。” “咱们帮着……” “不帮着收拾干净了,人家一看到咱们 这情况,谁还愿意掏钱买?行了行了,你赶紧跟我走,这档口想借车都借不到,咱们俩走快一些,先问问看,要是石门镇上能成,别的镇子也成。” 温氏不耐烦的上前锁了 舍的门,还仔细检查了门窗是否关严实,又将养的两条土狗栓在了门口,这才唤大郎一起走。从他们村子出发,哪怕去是距离最近的石门镇,也要走上蛮久的路,有什么话路上说不成吗?非要堵在 舍里耽搁时间。 一路上,温氏也确实没闲着,原先她只有一个 劣的想法,这会儿边同大郎说着心里的盘算,边慢慢的完善了想法。 在最初得知 出事时,温氏只想着要迅速 手,第一个想法就是降价便宜卖出去。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宁氏 就不收,哪怕她已经赔本卖了,最后还是没成。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温氏仔细盘算了一番,觉得降价确实不可行。老话不是说了吗?便宜没好货,自己主动提出降价,不是明摆着 出了问题吗?关键是,真要是降价了,小幅度的肯定没用,而大幅度的降价,那回头哪怕将所有的 都卖掉了,她不还是会亏本?还是严重的亏本。当然,不卖更不可能,那就变成血本无归了。 “……你等下不要说话,就听我跟人家说,然后记在心里学着点儿,回头还要你出去送货的。” 快到石门镇时,温氏已经将计划做得很周详了,她只是不太放心大郎,可事态紧急,她也只能多叮嘱两句后就被迫赶鸭子上架了。 幸好,一切顺利。 温氏最初找的是镇上的酒楼饭馆,这段时 因为乡下地头秋收的缘故,镇上的人都变少了。不过,对于酒楼饭馆来说,乡下人本来就不是他们的消费主力,因此生意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对于温氏提出卖白条 的想法,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却是大喜。 在大郎看来,温氏这做法有些不地道,哪有病 卖好 一样的钱?可在酒楼饭馆看来,卖的是一样的钱其实就已经是赚了的。要知道,白条 是杀好褪 洗净的 ,每斤的售价却跟 一个样,不是占便宜又是什么呢?哪怕私心觉得温氏有 病,干嘛给自己 麻烦呢?可对此温氏也是有说法的,只道家里急等着钱用,偏生除了那么多 外,没别的可卖的,只能受点罪把 收拾出来换钱。 一家家的推销过去,温氏费尽口舌总算推销出去了一百来只 ,偏石门镇也就那么大,这个数量看来是极限了。 “咱们这就回家杀 去,明个儿一早你就给人送来。记得送完了 也不要直接回家,去旁边几个镇子问问看。方才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我没力气跟你跑那么多地,就待在 舍那头杀 褪 ,能不能卖出去就看你的了。” 朱大郎头都大了,哪怕他算是全家里头比较能说的,那也是建立在弟弟们都少言寡语的前提下。说实话,要他挨家挨户的上门推销白条 ,简直比抢收那几天还痛苦,偏生眼下没别的法子了,他总不能让刚生完孩子的媳妇顶着烈 到处跑吗? 没办法,大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又见温氏脸 难看得很,索 弯 将温氏背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赶去。等他们匆匆赶回家时,早已是华灯初上之时了。 饭菜倒还是有的,五郎媳妇牛氏一直守在灶屋里,趁着眼下有空,又做了些干饼子,及至听到外头的动静,忙将还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搁在了灶台上,探出头唤人:“大哥大嫂,你们来灶屋吃?还是我给你们送房里去?” 温氏趴在大郎背后,她原本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的,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 就没胃口吃东西。大郎虽没看到她的表情,可略想想也猜到了一些,忙对牛氏道:“麻烦五弟妹了,帮我们端到屋里去吧。” 牛氏依言照办了,末了还道碗筷不用洗,吃完给放到窗台下,她看到了会收起来的。 对于温氏来说,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可对于家里其他人来说,尤其是全天都在长房那头忙活二郎他们几个来说,简直就像是错过了一整个世纪。有些话,他们吃晚饭时就想问了,可各自的媳妇一直在冲他们挤眉 眼,像宁氏这样的,直接就上手掐 间软 了,因此这天的晚饭桌上格外得安静,只是一吃完饭,就赶紧出了堂屋询问情况去了。 温氏和大郎回来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其他人,不过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的几兄弟都没出来,都知趣的当了个贴心弟弟。 所有人都认为温氏和大郎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要不怎么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刚出生的闺女呢?又想着眼下刚出生的小婴儿是由朱母照看着的,也没人觉得不放心,加上累了一天,都心大的睡去了。 别人能睡着,温氏却真的不能。 尽管身子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还是彻夜难眠, 觉好像已经睡着了,又猛的惊醒了,随后又累到极致沉沉的睡过去了,没过多久又醒来了。温氏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是典型的心里揣着事儿睡不安稳,哪怕她跟石门镇上的人说了百来只的订单,可她养的 太多太多了,仅仅卖出去百来只 本就不够。更可怕的是, 的病情在加重,要是再不快些,她就完了。 次 ,外头的天 还是黑的,温氏就拽着大郎起身了。 没敢在家里烧水洗漱,甚至连吃饭都不敢,生怕动静到了吵醒了家里人。温氏和大郎只匆匆的走了,横竖 舍那边家舍还是齐全的,凑合的喝口水煮点蛋吃,眼下明摆着最忙碌的极端还在后头,平 里节俭惯了的温氏也顾不得了,吃肯定是要吃的,还得多煮几个蛋给大郎揣兜里,方便他边走边吃,或者回头饿了垫一口。 等天微微亮时,俩口子已经烧好水开始杀 了。 乡下地头很多人都会杀 ,大郎就别说了,他连猪都会杀。温氏会倒是会,只是原先还未出嫁时,她是属于在一旁打下手的,等出嫁后,家里男丁多,像杀 这种活儿都是大郎他们帮忙的,因为温氏刚开始杀时,很是不利索。大郎心疼她,就让她去生火烧水,却被拒绝了。 “等下你出门了,剩下的 不得我杀?行了,你有空就多教教我,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 温氏行动力本来就强,又被这一大堆的事情 着,加上本来就会只是不 练而已,没多久她的手速就提起来了。等收拾出一挑担的白条 后,大郎挑着担子急急离开时,温氏已经动作娴 到好似从小做这个一般。 非但动作娴 ,她脑子还 灵光的,寻了几个竹竿子,就跟以往在院坝上搭晒衣杆一样,直接在 舍前头 了个类似的。只不过,她 这个可不是为了晾晒衣服被子,而是为了挂 …… 两 竹竿子戳在地上,再在中间绑上一 竹竿子,然后是 几 长短适合的麻绳,将抹了脖子的 ,头朝下,爪子绑到竿子上,最后在底下搁一个大木盆,任由 滴答滴答的往木盆子里滴血。 杀 时, 血是必须要放干净的,要不然血 凝固在 里头,会导致口 变差。这活蹦 跳的 尚且如此,蔫巴巴的病 就更不用说了。温氏可不敢偷懒,起码放血这一块是丁点儿不敢的。等 身上的血 尽了,到烫 时,她倒是松懈了不少,直接拎着 头,把 往滚烫的沸水里摁,泡上一会儿就开始 暴的拔 ,这么一来 是绝对拔不干净的,那也无所谓,她会拿灶眼的柴禾胡 的烫一圈,只要表面上看着干净了就成。最后当然是开膛破肚了,将内脏掏出来放到另外的盆里,先搁着回头再说,这档口就算她再抠门,也没办法关注这些细节了。 这干活前,温氏倒是煮了不少 蛋,除了给大郎带走了一些,剩下的就搁在土灶旁边,她也不嫌噎得慌,硬是吃了好几个。等活儿上手后,她就顾不得这些了,尤其在越来越娴 以后,她整个人就跟疯魔了一般,一门心思的杀 放血褪 开膛破肚。 当机械 的工作做了无数次后,那些动作就是深深的烙印在人的脑海里。到了后面,温氏整个人都是放空的,全凭本能在杀 。 按说,就算是再怎么简单的动作,也不会在这般短的时间内形成肌 记忆,可温氏这不是特例吗?从得知 生病到现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她的心路历程简直堪比王香芹上辈子坐的过山车,甚至是蹦极一般,毕竟中间她还 空生了个娃。 从天不亮一直忙活,忙活到中午温氏也没回家去,倒是瞧着 头升高了,她喝了点儿水又勉强吃了几个煮 蛋,随后顾不得歇口气,又埋头接着干。 温氏夫 俩这般情况,家里人肯定是知道的。 无奈,这会儿是秋收啊,又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加上昨个儿晚上他们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今个儿早上看情况也是自己走出去的,其他人也没多想,甚至朱父还道是大郎也学会偷懒耍滑了,要不然怎么平常都好好的,一到秋收就跑得没影儿了?自家地里的庄稼是收上来了,那长房呢?人家帮了他们的,他们必须还上呢! 本来只有朱母一个人生气的,到今天早上,朱父也被气到了,索 自己跟着二郎他们几个一起去了长房,只让六郎留下做收尾的活儿。 男丁们都走了,女眷们也不闲着。 王香芹就不用说了,这几天她也忙的不行,四郎要忙活地里的事儿,倒是有按时过来帮着挑粪,可别的事情却是都落在了她一人身上。偏这档口,村里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她就算想出钱雇人都没处找人。被琐事一 ,她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管温氏夫 俩,只道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兴许温氏就是身强体壮的英雄妈妈吧。 宁氏要忙的事儿也不少,朱母已经提醒过她了,过几天就继续摆小食摊儿。别看烧烤这玩意儿看着仿佛是冬 里吃的,可事实上热天买这个人也不少,哪怕生意是不如冬 里好,那也比闲待在家里强。 其他人也不得闲,毕竟无论是农忙还是农闲,屋前屋后的活儿都不少,其他人忙去了,剩下的就得多做活儿。哪怕有人早先还在琢磨温氏咋了,可回头一忙活起来,谁还记得这些琐事。 哦不,还是有人记得的。 早在秋收之前,村学就放假了。猪 和灶台都七八岁了,也能帮着家里做不少事儿了,不过相较于家里其他人,他们还是比较闲的,尤其自家的事儿做完了,这帮长房的活儿是轮不到他们身上的。本来,他俩可以去跟村里别的小伙伴儿一起玩,可猪 到底是比较大的那个,寻思着自己都有两三天没瞧见爹娘了,就有些想得慌。 中午,温氏和大郎没回家吃饭,别人不带惦记着,猪 却惦记上了。 吃罢午饭,他撇开灶台,一个人去灶屋那头寻牛氏:“五婶儿,我爹娘咋没吃饭呢?我爹是跟爷他们一起吃的吗?那我娘呢?” 去帮忙都是包饭的,猪 对没见着爹倒是没啥 觉,重点问的是他娘。 牛氏也 不清楚那俩口子是咋回事儿,索 就拿了个干净的篮子,装了一摞饼子,又给放了一碗用辣椒炒过的菜干, 给了猪 :“你去 舍那头瞧瞧,你爹我不知道,你娘应该是在的。问她吃过没,没吃就让她吃,吃过了就再拿回来。” 猪 接过了竹篮子,说了声好,转身就跑了出去。 彼时,温氏已经再度进入了工作状态,整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她的杀 事业之中。这个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抢收,只她一人在抢杀。 从天不亮到晌午过后,温氏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只 了,她只知道要快点儿再快点儿,尤其前两天那些死气沉沉的 ,那是片刻都耽搁不得。还有今天又出现了不少蔫巴巴的 ,哪怕不至于随时随地都会咽气,看着也是一副活不长了的模样。 她必须要快,快点儿,再快点儿,争取尽快将这些 都收拾出来。回头哪怕一时间没找到下家,也可以让大郎挑着担子去镇上叫卖。镇上的有钱人多,再说一只 本来就不贵,杀好放掉血,又拔了 掏干净了内脏,还能剩下三斤 都算是肥 了。乡下地头的人是舍不得花钱买 的,不过镇上的人就是例外了。还有一个情况就是,一般秋收后办喜事的人家多,瞧着方便说不定就买了。 温氏一面畅想着将 尽数卖掉收拢一大堆钱的未来,一面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停顿,仍旧利索的提刀抹喉,再将 挂到竹竿子上。 因为做的娴 了,她如今都不用特地拿绳子去绑住 爪子,而是直接用绳套给套住,甚至于都不需要特地瞄准,她随手一摸就能找准位置。所有的动作那叫一个行云 水,顺畅得不得了。 当猪 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娘正一手掐着 脖子,一手提着菜刀,猛的一划拉,刚才还在挣扎的 就这样被抹了脖子,随后直接捞起 爪子将整只 挂在了身后的晒衣杆上,而此时晒衣杆上已经有一排死 风招展了。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杀过 的人应该都有体会的, 不是那么容易死的,有时候就算被抹了脖子, 还是会蹦跶两下的。温氏的 舍里尽管好多 都是死气沉沉的,可再怎么样被掐着脖子还是会蹦跶两下的,等被抹喉后,哪怕 已经被挂上了晾衣杆,还是努力的 着,仿佛在说它还能被抢救一下。 猪 以前也见过杀 的,连杀猪他都看过的,可从来没见过如此惨烈凄凉的杀群 场面。 一排被抹喉了的 挂在竹竿子上,间或你 一下我扑腾两下,还有 不甘心的甩了甩脖子,哪怕底下有大木盆接着血,还是有不少血被甩了出去。温氏就在一旁,机械的重复着掐脖子、抹喉、挂 的动作,因为并未刻意避让,身上也就免不了沾上不少 血。 杀 啊,有时候 挣扎得厉害了,就算有心避开都不一定能完全避免。像温氏这 样的,她已经无心关注这些细枝末节了。因此,她的身上被甩了不少血珠子,甚至头发上脸上都有血污。她也不在乎,或者说都这个时候了,脏就脏吧,大不了回头仔细洗洗,实在要是洗不干净也没办法了,横竖她今早是穿了前两年做的旧衣服,补丁累补丁的,丢了也不心疼。 可猪 想不到这些啊,他就看到他娘疯魔般的杀 抹喉,浑身上下都是血,且就在他看过去的时候,有只 蹬着腿儿正巧将血珠子甩到了温氏的脸上,温氏没事儿人一般的拿袖子抹了一把脸,又转身去抓别的 。 就在这时,温氏抬眼看到了人影,本能的一惊后,随即就发现是她儿子来了,尽管心情很 抑,不过温氏还是很勉强的冲着猪 出了一个笑。 她是尽量的挤出了笑容来,落在猪 眼里就…… 炎炎烈 下,温氏犹如一个嗜血大魔头一般,一只手提着滴血的菜刀,另一只手正准备伸向无辜的 ,却忽的停了下来,冲他 出了一个带血的笑。 猪 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手里的竹篮子很快落了地:“我、我给娘送吃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他转身夺路而逃,生怕跑得略慢一步,他娘的手就从 脖子上挪到了他的脖子上。 温氏是真没想那么多,见猪 丢下竹篮子撒丫子跑开了,她也只以为小孩子贪玩。这要是搁在平 里,她兴许还会再叮嘱一句,少玩多写字,可这会儿她是真的顾不上了。 没理会被丢在一旁的竹篮子,温氏径自埋头杀 ,还有一堆活儿等着她呢,她可没工夫在这儿发呆。 一直杀到半下午,朱大郎才匆匆赶来,二话不说就将已经处理好的白条 往担子上放,见旁边有面饼子,随手拿了几个揣到了怀里:“我去送 ……这个钱你拿着。” 大郎来去匆匆,只留下了一堆铜钱。 温氏将钱拿到了 舍角落里放好,想想不放心,又找了点儿稻草盖上,随后就继续抢杀了,连钱数都没点,可见她这会儿有多忙碌。 照今天这个进度的话,再有个三五天,应该就能成了。 …… 入夜,其他屋里一片寂静,想来大家都已进入梦乡。只有猪 躺在 上怎么也睡不着,明明是盛夏时分,哪怕夜里也依然是很热的,另一张 上的灶台躺在草席上,只小肚皮上盖了一块小薄被,小声的打着呼。可相距不远的猪 却只觉得冷飕飕的,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他本想咬牙坚持的,可后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得起身去衣箱里一通翻找,找了一 带着霉味的棉被,这才重新躺回到了 上。 上还是很冷的,竹席嘛,凉飕飕的。 猪 索 将棉被半垫半盖着,整个人都裹到了棉被子里,还裹得严严实实的,连脖子都缩进去,就这样还是觉得冷,不过比之前冷得发抖那是好了很多。 最终,他还是进入了梦乡,只是这个梦显然不是很美好。 在梦里,他看着他娘举着菜刀,一刀一个割了 的喉,一大群 啊,他娘没多久就都杀完了,死 太多了,堆成了个小山,旁边是好多好多的 血。可就算这样,他娘还是不 足,提着刀到处转悠了一圈,仔细寻找还有没有活着的 ,一旦找到了立马又是一刀。到最后,他娘再也寻不到活 了,忽的一扭头就看到了他。 他就看着他娘提着滴血的菜刀,冲着他 出了一个带血的笑容,那是真的带血啊,眼睑下方、右边的脸颊上、下巴,甚至嘴 边上都凝固着一滴血。不光如此,白 里他没看仔细,梦里却突然发现,他娘两眼通红,看着完全是一副杀红眼了的模样。 “娘啊!”猪 一声惊叫,不过声音却极轻极轻,听着完全是梦中的低喃。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