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媒人一点都不趾高气扬,还好声好气地与她爹说话,生怕他们家不答应这门亲事,更夸张的是聘礼直接摆 了他家门口的半条街。 让整个边境的人都知道,她一个曾经没人要得混血女子,就算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求娶也得低声下气,聘礼做足了才有资格。 沈家这一做派顿时就让秋文成对沈温年没有如期而至的怨气消了,也没有拿乔,凉了媒人几天,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于是在许怀谦专心照顾老婆孩子的这段时间里,沈家敲敲打打可热闹地从边境娶了个小官之女回家,可把外头的人给震惊坏了。 沈家多聪明啊。 有秋若笙的救命之恩在前,为了洗刷沈温年身上的“断袖” 言,直接在坊间放言,沈温年就是因为想娶秋若笙,又怕家里不同意,这才故意整这一出的,最后家里被他闹得没有办法才同意的亲事。 现在的百姓还没有经过后世的娱乐大爆炸,好骗得很。加上沈温年娶亲是真事,而跟许怀谦暧昧的事又太虚浮了,他们很快就相信了沈温年是为了娶秋若笙才跟家里闹的这个版本。 一下子就把沈温年之前喜 男人败坏沈家家风的事给扭转过来了,坊间还给他取了个“痴情探花”的名号。 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事,许怀谦并不清楚,他这会儿正专心照顾老婆孩子呢。 “阿酒,再喝一口。”许怀谦端着一碗猪脚炖黄豆汤,油撇得干干净净,汤水做的一点都不腻,亲亲热热地喂陈烈酒,“再喝一口就不喝。” 陈烈酒张口喝掉了,看着许怀谦这几 为了做饭,都 糙了好多的手,劝说道:“阿谦,你不用自己亲自做这些的,让下人做就行了。” “那怎么行?下人做的能有我做的好!”许怀谦不赞同,“你们爷俩怀孕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们身边,已经很对不起你们了,要不再让我亲手照顾你们,我——” 说着眼泪又要下来了。 自陈烈酒给他生了孩子后,他觉得自己都快成小哭包了,动不动就想哭。 “不哭不哭。”陈烈酒一看他红眼睛,心里也很愧疚,“都是我的错,你别自责了。” 他想到他刚怀孕也不方便跟许怀谦回京,就想等孩子月份大一点了,运河也修通了,到时候,他乘船上京,一路也没什么颠簸,回京正好。 谁知道孩子会提前出来啊。 这人生就没有一件事是心想事成的! “都怪他不听话!”许怀谦喂完陈烈酒又把一旁的孩子抱起来,拿着小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他喝羊 ,没办法,许怀谦不想要 娘,最后大家只能找了头怀孕的羊,让他给孩子喂羊 。 反正寻常人家的哥儿也是这么养孩子的,他们一样也可以这样养。 用勺子喂完,许怀谦还要把孩子放在肩膀上给他拍 嗝,每当这个时候许怀谦就会轻轻拍拍他的小 股:“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不在阿爹肚子里好好待着,提前跑出来吓人,嗯?” 养了几天,孩子眉眼都养开了,模样和许怀谦长得特别像,只有眼睛和嘴巴很像陈烈酒,他也特别黏许怀谦,每晚都要在许怀谦的怀里才能睡着。 许怀谦打他 股,他也不哭,还会朝许怀谦笑。 旁人看到心都快要萌化了,唯独许怀谦看到有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只有陈烈酒知道,他不是不为所动,他只是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 谁叫他瞒着他生孩子,让他一点参与 都没有,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孩子,他一时间之间也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为了不让许怀谦继续埋怨孩子,他只能给孩子找补,陈烈酒头跟孩子一起靠在许怀谦的肩膀上,与许怀谦说道:“糯糯,你就说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想见到爹爹了,才着急出来的,没有想吓人!” 许怀谦正给孩子拍着 嗝,听到陈烈酒的话,顿了顿,向陈烈酒问道:“糯糯?” “嗯。”陈烈酒点点头,忘记了,养了几天,还没有告诉许怀谦他的名字,“他这么黏人,像不像一个糯米团子?” “是有点像。”第一次抱着孩子的时候,许怀谦就觉得他像个糯米团子一样了,“所以你就给他取名糯糯啊。” 陈烈酒颔首:“嗯。” “糯糯,糯糯。”许怀谦叫他两声名字,“听上去像糯米糕,给人一种食物的 觉,没有灿灿、 好听,但谁叫他是我许怀谦的孩子,叫糯糯也行!” “坏宝宝,你有名字了。”许怀谦把肩膀上拍好 嗝的孩子抱下来,逗着他玩:“糯糯,你叫糯糯,好不好听啊。” 小孩子知道什么,只知道大人在逗他玩,给他吐了小 泡泡。 没关系,这不妨碍许怀谦自娱自乐:“你不答应,我就当你是喜 的,阿爹取的就是好听是不是。” 许怀谦玩了一会儿,就把孩子给抱一边去了,让他自己玩儿,又去提了热水进来,仰头让陈烈酒 衣服:“我再给你擦擦。” “好。”生了孩子,身体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脏东西,会随着时间慢慢排出来,刚开始陈烈酒还不好意思让许怀谦给他处理这些,但现在他已经应对得很从容了。 许怀谦仔仔细细地给陈烈酒擦干净身体,直到他身下再没有一丝脏东西后,他这才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 “是不是不好看了。”陈烈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脸红地问了许怀谦一声。 “没有,很好看。”许怀谦摇摇头,低头在陈烈酒有妊娠纹的肚子上亲了一口,朝陈烈酒笑道,“我的阿酒,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 “美的!”许怀谦摸着不规则的条纹,一点都不嫌弃,“有了它们我才有一种真实的 觉。” 这几天他都过得不太真实。 “我知道。”陈烈酒也不是很矫情的人,一开始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些痕迹,的确有点难受,现在他都已经看开了,随便他去吧,有了孩子,他现在的心也踏实了。 “阿谦,糯糯是我给你的。”陈烈酒仰头看着给他穿衣服的许怀谦,慢慢说道:“承诺也是许诺。” 许怀谦还有点没明白过来:“什么?” 陈烈酒看着许怀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陈烈酒承诺,永生永世都 许怀谦,我陈烈酒许诺,永生永世都陪在许怀谦身旁,不论你来自哪里,不论你以后将回归哪里,我陈烈酒都会陪在许怀谦身旁,生死相随。” 第112章 持酒平天下1 陈烈酒给孩子取了小名“糯糯”, 该许怀谦给糯糯取大名了。 “还要怎么取?”许怀谦看着陈烈酒,“你都这样跟我说了,孩子就叫陈诺吧。” “是陈诺也是许诺。”许怀谦把孩子抱在他和陈烈酒中间, 逗着孩子看着他笑, “正好我们两人的姓氏都合适, 就这个吧。” 没有什么比给孩子取带有他们姓氏和 意的名字更好的名字了。 对于陈烈酒猜到一点他身世的事,许怀谦一个字也不提, 他一个跟陈烈酒同样出身在杏花村的人,怎么可能有超出陈烈酒的眼界,每天有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想法。 他的阿酒这么聪明, 他又每天都与他同窗共枕, 猜到了也不奇怪。 不过, 让许怀谦大为 动的是, 陈烈酒发现了他的身世,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让他作出解释。 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 他不怕,甚至因为两个世界的不通,而在找办法, 想要天长地久的和他在一起。 所以许怀谦觉得这个名字很好,是陈烈酒给他的陈诺, 也是他许怀谦留给陈烈酒的陈诺。 “陈诺,糯糯。”陈烈酒头跟许怀谦靠在一起,一起玩 了一下孩子的小手, 意的颔首, “好听,就这个吧。” 怀上糯糯小朋友的 期是去年陈烈酒的 热, 也是许怀谦的生辰十二月一 ,原本的产期应该是在九月底,但他提前了半个月,九月初就出了。 这会儿刚过了中秋正值别人一家团员的时候,孩子来得太突然加上还有些惊恐不安,许怀谦也没有到处张扬,他有孩子了。 一边上朝,一边专心伺候陈烈酒月子,等陈烈酒坐 了月子,孩子也逐渐长开能见人了,他这才广发帖子给孩子筹备 月宴。 陈府这要给孩子办 月宴的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人都惊呆了。 成婚十年没有孩子,去了趟盛北突然回来就有孩子,这别怕是在外面抱养的吧? 但等怀疑的人上门看见过孩子后,这个疑惑全都被打消了,因为这孩子就是跟许怀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眉眼和模样简直就是翻小板的许怀谦嘛。 “这下你们就彻底没有遗憾了。”得知消息的盛云锦在 月酒还没有筹办前,就抱着盛闻灿上门来看过孩子了。 见到那跟许怀谦如出一辙的孩子,一直都知道陈烈酒想给许怀谦生个孩子的他,不 向陈烈酒打趣道。 陈烈酒笑笑,他想生孩子不是因为人生不想留遗憾,而是害怕有一天他和许怀谦断了关联,他不是他们这个世界是人,万一他那天要是离开了,他都找不到他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 有了孩子,起码他知道,他们是绑在一起,无论他以后会不会离开,至少它们中间系着一条叫血脉的线。 有这条线在,无论他以后去了哪儿,他都会找到他。 但这个就没必要跟外人解释了,就让他们这样误会着吧。 “嗯。”他点点,转而问起盛云锦的事来,“你和段祐言一块研制的哥儿 热要,你还以身试药了,怎么他没有帮你向陛下讨个封?” 这事陈烈酒纳闷很久了,能够研制出抑制哥儿 热药的事对陈烈酒来说,这事一件功德无量的事,虽然他对自己无效且只有六成,但好歹他们也开了历史先河。 陈烈酒以为有自己的前车之鉴在,帮段祐言以身试药的盛云锦就算不能像他一样荣封爵位,也好歹能够获封个乡君什么的吧? 怎么什么都没有? “原本是有的,我拒绝了。”有了孩子的盛云锦现在身上稚气全 ,不像以前还有些县令公子的娇气,他现在跟陈烈酒一样将头发扎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的,人也洒 了不少,朝陈烈酒笑得干脆:“烈酒哥,我有自己的想法。” 陈烈酒被他的变化惊到:“嗯?” “我想开一家哥儿医馆,专给哥儿治病。”盛云锦给陈烈酒说,“在帮阿言制药的时候,我们收到全国各地好多哥儿给我们寄来的信,他们每个人的 热症状都不一样,有些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但因为没有哥儿大夫,他们羞于向男大夫启齿,只能 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这个全国各地的哥儿给他们写信的事,还是许怀谦给段祐言他们出的主意,让孟方荀在邸报上开一个小小的征集哥儿 热症状的专栏。 一开始只有少数的明显带着好奇心的哥儿给盛云锦他们写了信来,但段祐言和盛云锦并不气馁,耐心给他们回了信。 后来因为报纸每旬都有,这个专栏一直没有取消,来信的哥儿越来越多,问题也越五花八门,盛云锦就在家每天专心回信,遇上有那种病难以启齿只能在信里说的,他也会 据病人的症状向段祐言询问如何医治,再给哥儿们回信。 一来二去的,后面不少哥儿都给他们回了信, 觉他们医治了他的病。 盛云锦从他们的回信中获得了 足 ,从而产生了想开一家哥儿医馆的念头。 因此他并不想要什么封赏,他想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事好事呀。”陈烈酒听够点头,他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理想,这很好。 “但是我医术不是特别 。”盛云锦有点不好意思,他学医的时候已经二十岁,到底是比不过人家自小学到大的,加上他中间还生了孩子,一些简单的医术他能够学会,再上一层的就完全不行了。 这样的医术想开一家哥儿医馆无异是痴人说梦。 “谁说哥儿医馆就必须都得是哥儿大夫。”盛云锦一来,许怀谦就主动把空间留给了他和陈烈酒,带着灿灿和糯糯在外头玩。 灿灿对糯糯这个弟弟喜 得不行,一会抓抓小手,一会扮鬼脸逗他,逗得糯糯咧嘴 口水,他一 口水,许怀谦就给擦干净。 觉换 片的时间到了,许怀谦就进屋去拿 片,糯糯小朋友很准时,一般两个时辰就要换一次 片,拿 片的时候,许怀谦正好听到盛云锦的话笑了笑。 “男大夫也是可以的。”许怀谦拿了 片站在门边跟他们说话,“你可以先建一间医馆,邀请些愿意给哥儿诊病的大夫前来坐馆,再慢慢招收些哥儿学徒,等他们学出师了,不就有哥儿大夫了,你这样靠自己学,得学到什么时候去了。” “对哦。”许怀谦这样一说,盛云锦立马眼前一亮,他总是想,要是自己都不会医术,开医院不是害人么,却忘了,开医馆和医治救人并不冲突,他出钱,让会医术的人出力不就行了,“谢谢许大人!” 他亮了,陈烈酒的眼睛也亮了,他可没有忘记,他还是个学校的山长:“哥儿学徒的事好办,我在盛北还有个男女、哥儿一块读书的学校,你要是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医术学科学的好,他们愿不愿意进你的医馆跟着大夫们当学徒,以后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 “好啊,好啊。”盛云锦一听,连学徒都给他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当即表示,“我回去就去筹办开医馆的事。” 陈烈酒细细给他说起方案来,随着时间的增长,在盛北学校读书的女子、哥儿只会越来越多,现在出来读书的还有适合他们的岗位,等以后人越来越多,岗位越来越少怎么办? 盛云锦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不一定要官办,民办的也行。 许怀谦见他们聊起事来完全忘了外头的孩子,对他们两个事业狂魔摇了摇头。 只有灿灿陪着玩的糯糯的小朋友久久没有看到许怀谦了,小鼻子嗅了嗅也没有嗅到许怀谦的气味,哼唧哼唧快要哭了。 一听到儿子的哼唧声,许怀谦头大得很,赶紧拿了 布出去,把儿子抱起来换 布。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