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砚之走了之后,临安长公主才拉着闵惟秀的手,替她整了整有些凌 的头发丝儿。 “傻孩子,阿娘不是因为他是阿蚕的儿子,所以才要把你嫁给他的。” “你是我生的,我还不知道,你已经中意他了。姜砚之是一个好孩子,你嫁给他是好事。你阿爹不久就要出征了,你的亲事早些定下来,阿娘也安心一些。你四姐要说的人家,我也心中有打算了。” “对了,仪娘府上的事情怎么样了?” 闵惟秀一愣,忙把闵仪婆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被姜砚之的事情一闹,她都险些忘记说这事儿了。 “我原本想讨个说法,实在是太气人了,噎死的有什么丑的,好歹也是个 死鬼啊!不管怎么样,让我阿姐背黑锅,还扮鬼吓唬她,简直太过分了。可是阿姐早早的就把我拉开了。” 武国公一听,就要炸了,“什么!竟然连我女儿都敢欺负!当她娘家人都死光了么!姓曲的是活着不耐烦了吧!” 闵惟秀拼命的点头,就是就是! 临安长公主也皱了皱眉头,“仪娘是个聪明的,但是有时候就是顾虑太多了。惟学惟思,你们明 一早,就去曲家把仪娘接回来小住一段时 ,便说我想她了,今 回门又有急事进 ,娘俩都没有好好说上几句话。” 第一百八十九章 城风雨 翌 清晨。 闵惟秀正在用朝食,安喜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你怎么气 吁吁的,不是给你阿娘送吃食去了么?” 安喜的老子娘喜 吃鸭舌,但这玩意虽然不稀罕,做起来却是费工夫,通常都没有。 今 一大早,宋嬷嬷便送了一些过来,对于闵惟秀而言,还是大块吃 来得舒服,于是便分了一些,让安喜送去给她阿娘吃了。 “小娘,出大事了。听说三大王不是蔡淑妃的亲儿子,他是皇后的儿子呐。呸呸,不是现在的那一位,说是以前还有一位。我听我阿娘说,刘皇后还真不是原配呐。” 闵惟秀猛的站起身来,膝盖却撞到了桌子腿,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你听谁说的?” 安喜拍着 脯顺了顺气,“我去寻我阿娘,我阿娘说,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 闵惟秀将胡饼子一搁,伸手抓下搭在架子上的披风,“走,去寿王府。” 安喜摇了摇头,“小娘,三大王天不亮就进 去了,宋嬷嬷送吃食的时候说的呢。” 闵惟秀顿了顿,又坐了下来,昨 姜砚之有 命之忧,她进 便罢了,今 这事儿,目前只是 言蜚语,贸贸然去问,实在是不妥当。 姜砚之是谁的儿子,不是他说了算的,怎么着官家也不能够因为他是柴皇后的儿子,就把他杀了。 他若是想杀,早在十四年前,就杀了。 姜砚之定是心急,想要去求官家……又想着问路甲的事情,于是一早就进 了,怕是还不知晓这事儿。 这厢闵惟秀着急,那边姜砚之已经充分的 受到东 里的人,看他的异样目光了。 他一早进 ,便听内侍说,官家在东 同太子一道儿用早膳,于是马不停蹄的又转头朝东 来了。 可一进门,就觉得古古怪怪的。 这东 ,他来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还是头一回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路丙,本大王今 脸上没有洗干净么?沾了菜叶子?” 路丙伸出脑袋瞧了瞧,摇了摇头,“没有啊!不过三大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主仆二人一头雾水的进了门,官家正同太子一道儿用膳,太子妃李氏在一旁 菜伺候着,见到姜砚之进来,亦是神 复杂。 姜砚之莫名其妙的,但是他一见到官家,就想要临安长公主答应了要把惟秀嫁给他的事情,忙说道:“阿爹阿爹,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要把惟秀嫁给我的事情么?” 官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上次惟秀不是拒绝了么?” 官家说着,看着姜砚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该说这孩子大度,还是说他缺心眼子? 昨 才闹得那么难看,今 就又阿爹阿爹的叫上了。 “嘿嘿,因祸得福,惟秀觉得我太惨了,上次险些被人活埋了,这次又险些被人烧死了。没有她在身边保护我,就是不行啊!阿爹阿爹,你再提一次,惟秀这次答应了!” 官家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阿娘当年把你的心眼子和脸皮一起烧掉了吧,你是一个小郎君啊,小郎君,要被小娘子保护,竟然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毫无半点羞愧之 ! 被人烧死了么?官家想着姜砚之的话,又开始神 悠远起来,姜砚之是被人陷害的,那么当年的柴皇后呢? 她是自己放火的,还是也是被人害的? 官家深 了一口气,看了看姜砚之那雪白的脸,叹了口气,“知道了,娶了惟秀之后,你要好好的听话,不要再瞎胡闹了。” 姜砚之笑弯了眼睛,“谢谢阿爹。” 只听得嘭的一声,太子手中的筷子掉在了碗上。 姜砚之瞧着他的脸 ,正了正神 ,“大兄,可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大早起来,就直接进 了。” 太子张了张嘴,“太子妃,你先下去吧,我同阿爹还有砚之有话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官家就轻轻的说了一句,“砚之是你阿弟。” 官家说着,看向了太子妃,“给砚之 一副碗筷吧!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有一些 言蜚语的。我一共只有三个儿子,你们手足情深,阿爹瞧了高兴。” 姜砚之一愣,他大概能够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太子笑了笑,“是,阿爹。” 姜砚之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桌上都是他平 里 吃的吃食,他却是没有了胃口。 官家随意的用了一些,又扯了一些兄友弟恭的话,便起身离开了,虽然是年节,但是吕相公还是每 都会进 来禀朝事,尤其是官家打算 里北伐,一下子就牵扯到了许多事情,得提早准备。 待他一走,太子便将太子妃同路丙都赶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 “你早就知道了吧,你是皇后的儿子。”太子说着,端起桌上的小酒盏,轻轻的抿了一口。 姜砚之顿了顿,没有说话。 “阿娘昨 告诉我了,你是柴皇后的儿子,现在整个开封府都传遍了,人人都知道,你是中 嫡子。正好,这个太子我也不稀罕当,你来当吧。”太子说着,眼睛直直的盯着姜砚之。 姜砚之心中酸涩,不管怎么说,离间之计成功了,太子已经不信他了。 “大兄瞧着我长大的,知晓我最只喜 断案这一件事。我姜砚之是什么样心 ,你最清楚不过了。” 太子笑了笑,“我待你如何,你心中清楚。” 姜砚之点了点头,“大兄永远都是我亲大兄。什么中 嫡子,兄长同东 郡王 好,自然是知晓,柴家血脉是毫无前程可言的。这一切不过是有人用来离间你我兄弟二人的计谋罢了。” 太子没有吭声。 “东 并非大兄的亲兄弟,大兄待他亦如待砚之。如今砚之同大兄虽然并非一母同胞,但是这么多年的 情不是假的。” 太子的手微微的抬了起来,搁在姜砚之的头上顿了顿,又转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得对,是我着相了。我一直为有一个亲弟弟而 到骄傲自豪,现在……一时有一些转不过弯来。恭喜你要娶到惟秀了。” 姜砚之也笑了笑,“谢谢大兄。” 太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姜砚之立马站起身来,告辞离去,每离开东 一步,他的脚步就沉重一步。 这一次,他们兄弟二人,是真的回不去了。 第一百九十章 想不明白就去问 “怎么样,你去寻路甲问了么?”姜砚之出了东 ,一直 沉着脸不说话,路丙跟在一旁,颇有些不习惯。 三大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就是瞧见了尸体,也能够笑眯眯的啃饼子,可今 …… “问了。大王,你要是被 迫的,你就眨眨眼,路丙豁出去了,也会救你的,虽然我可能打不过武国公一家子。” 姜砚之被他气乐了,佯装要踢他,“快说正经事儿。” 能娶惟秀,他自己高兴得做梦都要笑。 可是,他一想到太子适才放在他肩上的手,心中就难过起来。 人无完人,他大兄也有许多不可言说的 病,譬如不大讲究,大庭广众之下就同刘鸾那啥的。 又比如总是杞人忧天,担心 股下的位置被人抢了去。 但是他是一个念旧的人,把兄弟 情看得很重的人。 说实在的,他和东 ,对于太子而言,不光不是助力,还是麻烦,可是太子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们。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因为东 的事情,深深的自责了。 更加不会质问他,若他当真是个权 熏心的太子,反而会表面上拉拢他,暗地里提防他。 所以他不是。 他不喜 蔡淑妃,可是他喜 太子。 他的心中空 的,有一种一夜之间,就面目全非的失落。 他之前一直没有涉及朝廷 争,一来他不过十四岁,二来有太子在前头挡着,他只要做一个无忧无虑的跟班就行了。 可是从今 起,他不朝着山走,山也会来寻他了。 姜砚之垂了垂眸,“路甲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我们去亲蚕 的路上。” 路丙看了看四周, 低声音说道,“他说是太子妃的母亲最近臂疼,太子妃问了御医,说是用桑枝细切,炒香了用水煎服入药。咱们 中的桑树,多种在亲蚕 附近,那会儿他刚取完桑枝回来。” 姜砚之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他们遇见路甲的时候,他手中的确是提着个布袋子。 大陈百姓喜 在房前屋后种桑树,这种树叶子能用来养蚕,结了果子还能 腹,哄小孩儿也是利器,多有种植。 “是哪个太医说的?太子妃相询,还是太医主动说的?” 路丙知道姜砚之考虑事情面广,早有准备,“太医来给太子送醒酒药,太子妃在腊月里的时候,请太医过府给李夫人瞧过。太医给太子瞧完之后,主动给太子妃说的。” “说是想到了一件旧事,说前些年太后也曾臂疼,就是用亲蚕 附近的桑枝治好的。”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是哪一位太医?” 路丙未有迟疑,“是徐太医。”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