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谁家捐军饷捐到朝廷上来啊,还直接给圣人安排活儿,直接把六部给跳过去了。 于文成气得嘴皮子都哆嗦,但凡知道三省六部职责的人都不敢说这话,这话简直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问题是苗婉不知道啊,她对朝廷的事知道的不多,而且她也二不怕得罪人,反正她又不打算在朝廷混。 最重要的是,该讨好的那个讨好了就行。 圣人哈哈大笑,这一晚上终于痛快一回,说出了叫所有人都脸发黑的话,“朕觉得乔夫人所言甚是,而且乔家不但擅长经商,心思至纯,进策稳妥又忠君国,是为大善,就这么定了。” 众人:“……” 尚书令跪了,声音嘶哑,“陛下三思,监军之事该由兵部递人选,再由尚书省递陛下定夺,军饷和辎重更改由户部来办……” “于相国怕是忘了一件事。”圣人慢条斯理打断于文成的话,淡淡看了眼摄政王。 “一般来说,政务该由三省递到朕面前,可说到底这天下是朕的,若是朕没记错,朕已经亲政了。” 于文成哑然,都不敢回头去看摄政王。 圣人说是亲政,可摄政王王爷位还在,一直以来,圣人也没有这么强硬过,都还是按照旧制来办事。 他突然觉,这天要变了。 摄政王抬起头看了眼乔瑞臣,瞧见了他桌前放在汤里的汤匙,垂下眸子没说话。 那秘药如今应该也到西北了,只要乔瑞臣和程绍活不到开战,他还有机会,不用走最坏的那条路。 等宴结束,众人往城外去的时候,被着也不得不表示要捐钱的某位王爷到底忍不住,在门口嘲讽苗婉和乔瑞臣。 “说的天花坠,还不是乔家不想出银子,就是不知道乔家挣再多黄白之物,有没有那个命花。” 苗婉一反在太极殿的刺头模样,笑眯眯冲着那位封地在河南道的王爷行礼,“烨王误会了,我乔家有钱,不是有病。这种行善积德的好事,乔家不敢专美于前,至于王爷和各位大人们扔出去的银子,早晚有收回来的时候,说不准还是十倍百倍的收回来呢。” 那位烨王还没明白,一旁尚书令于文成听到,冷眼嘲讽,“乔夫人莫不是睡蒙了,做梦还没醒?” 苗婉不理他,还是看着烨王,“烨王也知道,乔家人会挣钱,您若信我,明我与夫君便上门拜访,您看如何?” 烨王也没理会于文成,都是人,怎么听不出苗婉话里的深意。 他是个财的,脸当即就好了不少,想了想,应下了。 苗婉这才松了口气,明天不止要拜访烨王,其他大出血的那些人,都可以拜访一遍,这物中心和邸报的后台也就有了。 至此,她回京到入一直到出,所需要做的事情才都全部做完。 上马车之前,苗婉见于文成还脸难看在一旁等着,他家马车还在后头呢。 苗婉想了想,若不是于文成那神来之笔想要抠她的钱,她还想不到这种能理所当然找各道最有权势的那群后台的法子呢。 她真心实意冲着于文成福了一礼,“若无于相国在陛下面前急着替乔家着想,乔家也没法子向陛下进献孝心,更没办法去各位王爷和大人们府上登门拜访,往后乔家更有钱起码有您的一半功劳,提前多谢您。” 被圣人无声无息夺了国库掌权,又被苗婉诬陷急着谋反,还被苗婉这样怪气,年纪不小的于文成身子晃了晃。 这时候突然来了阵冷风,苗婉瞪大眼,“哎呀,于相国脸怎么青了?冻得吧?” 于文成:“……”他一口气没上来,瞧见自家马车夫过来,也晕了。 苗婉上马车的时候,外头又是一阵兵荒马。 乔瑞臣憋着笑捏了捏苗婉的鼻尖,前头那御史是气大,后头这位于相国,他媳妇儿故意的。 苗婉得意哼哼了一声,上一个算计她银子的陈老贼坟头都长草了,于文成还想占乔家便宜,说不准也是稀罕坟头了。 总而言之,今晚这场宴,完美。 而圣人和锦贵妃从孙成那里得知,他们这位表嫂又气晕了一个,俩人都忍不住笑了。 今晚这场宴,对他们来说,彩。 作者有话说: 应该还有十章左右,正文就完结啦,若是小可们有什么想要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哦,我会提前开始做章纲哒~ 第158章 苗婉和乔瑞臣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 往常合该是万籁俱寂之时,不过这会儿已经是初一,乔家所在的地方正是皇城外权贵们居住的地方。 咕噜噜的马车声不断,还有门房出来相应的声音和各家门前一盏盏红灯笼,深夜也不算安静。 下来马车后,苗婉看着红灯笼,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情绪汹涌得她自己都有点措手不及。 “相公,我想淘淘,想东东和宁宁,想爹娘他们了。”在乔瑞臣看过来的时候,苗婉哑着嗓音道。 乔瑞臣手握得越紧,她心里越不好受。 她可怜巴巴抬头看着乔瑞臣,“自打东东和宁宁出生后,我还没怎么陪过他们,你说,他们还记得自己还有个貌美如花,能赚能败家的娘亲吗?” 算着时候差不多出来的阮衾夫妇和阮嘉笙夫妇:“……” 乔瑞臣知道媳妇心里不好受,他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哪怕回到西北后,战事起,他也没时间陪伴、子、父母。 他明白那种愧疚,也清楚苗婉本来没必要做这些,她是把西北当成了真正的家。 守着阮家人,他不好说太多,只低低安,“等他们长大了,会以有你这样的母亲为荣的。” 苗婉没说话,擦擦眼泪冲着出来的舅舅和舅母出个笑来,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不成样子。 可相比对这呼都需要算计的京城,她确实更喜西北,那里才是她的。 阮衾娘子李氏上前拉着苗婉的手,“饿不饿?我叫人炖了汤,下碗面条很快,菜都是现成的,这会儿做也来得及。” 苗婉跟着大家往里走,小声在舅母面前念叨,“那肯定是饿的,这一晚上我和相公就一人吃了一小块缩饼干,茶都不敢喝一口,生怕中了旁人的算计。 也不知道陛下和娘娘到底是怎么能在里住下去的,怪不得里人都窈窕,我猜是饿得。” 李氏哭笑不得,却也没反驳。 她入为圣人作证时也经历过那种忐忑和小心翼翼,要不怎么说一入门深似海呢,能住进去的人确实都不是善茬。 苗婉就在门口情绪失控了下,过年她不会叫大家都跟着不开心,没多会儿就叽叽喳喳开了。 在饭厅内,一家子都带着笑,听着苗婉用略微沙哑的小嗓音吐槽里那些事儿。 与此同时,最不是善茬的那对夫妇,这会儿还发着狠,到底是在大年初一见了血。 离太极殿和甘殿很远,几乎要呈对角的崇德殿内,圣人和齐望舒都面无表情坐在软塌上,也一人端着一盘子点心吃。 门外是被堵住了嘴都挡不住的含糊惨叫,门内几个人全都跟烂泥一样摊在地上,丝毫没有影响二人的食。 等吃的差不多,圣人放下碟子,居高临下睨着其中还算能跪得住的一个内侍,“朕不问谁指使你们的,朕只想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还要做什么。” 那内侍垂着头跟死了一样,一声不吭。 齐望舒擦了擦角起身,从自己的婢手中接过一把利刃,走上前,毫不犹豫扎进了他被在地上的手背,不出意料得到了一声惨叫。 “让本猜猜,给本下毒,还给乔家人下毒,贤妃允了你什么? 你是没了的人,无外乎就是许你过继子嗣或者家人的前程,其他的你是享不到了,若是你不肯说,本就随便猜猜。” 齐望舒面上多了一抹轻描淡写的笑,眸底冷漠如冰,“猜错了你也多担待,宁可误杀不可错过的道理,想必不用本与你多说,是吧?” 她像是不指望这人开口的模样,起身对着孙成吩咐,“去查,但凡跟他有一点关系的,全都斩草除,一个不留。” 那内侍猛地抬起头,眼睛里被得几乎淌血,声音嘶哑,“贵妃娘娘如此滥杀无辜,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 齐望舒冷笑出声,“往大义里说,你们想要毒害贵妃和乔家,影响西北大局,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为此承担血债,你都不怕遭报应,本怕什么? 往小了说,本敢对天立誓,杀的每一个人,本都能能承担得起后果,你能吗?” 那内侍瞳孔剧烈挣扎了片刻,说不出话来。 齐望舒轻嗤,“孬种,你们只是棋子,也配质问本?就算是你们的主子,为了一己之利,置天下和百姓于不顾,也没这个资格。 老人说故土难离,连家国都可以抛弃,有一个算一个,他们带着你们这些鬣狗,将来投胎连畜生道都混不上,还敢在这儿跟本谈报应?” 说完这些话,她瞪了孙成一眼,“还等什么?立刻,马上去!若有漏网之鱼,你提头来见。” 孙成赶忙应诺下来,扭身就要往外走。 那内侍眼神中闪过恐惧和挣扎,在孙成踏出门之前,大吼出声,“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有一个说的,其他受了酷刑的人也坚持不住了,好几个人都呜呜着愿意代。 等人都出去后,圣人起身给齐望舒擦手,轻叹了口气,“朕都说了,往后万事有朕,你不必再跟以前一样……”为朕做刀,干这些死后会背负孽债的事情。 齐望舒捧住圣人的脸亲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我愿意的,我知道陛下今心情不好,陛下只所愿,也是妾之所愿,谁来动手又有什么可计较的,您还要跟我生分了不成?” 圣人定定看着齐望舒。 血碑书引起的心痛和愧疚,里外各种算计引起的厌烦与焦虑,还有因江山社稷不稳定引起的沉重力,这一刻,都在齐望舒的眼神中消弭许多。 他的舒儿,许是没有其他女子那般温顺,懂事,她漂亮得几乎算得上嚣张,但她却是最懂他的人。 圣人揽着齐望舒往外走,声音不大不小,“朕只是心疼你,待得西北安定下来,朕想立你为后,往后朕来伺候皇后娘娘可好?” 齐望舒这会儿声音没了冷厉,又恢复了往常的妖娆,“那还要看某人表现,他伺候人的本事呀,真的不怎么样。” “那朕让他多跟乔子承学学。” “也行,不要求他束脩,只盼着将来他别欺负乔家人才好。” “瞧贵妃娘娘说的,你不也是乔家人,谁敢欺负你……” 两个人的声音在夜中越来越远,独剩朱红的羊角灯,仍然晃晃悠悠,遮住了大年初一不该见到的血。 大年初二,是该走娘家的子。 但在乔家,乔还不到嫁人的年纪,在西北看孩子呢。 至于阮家人,李氏已经没了娘家,阮嘉笙的媳妇白氏娘家倒是尚在,不过是在江南道,也回不去。 索就还是闭门谢客,家里人一起热闹一番就成。 本来阮衾和李氏是这么想的,谁知道待得天亮后,就听到外头动静不小,像是有人折腾着要出门。 过年阮嘉笙这个读书人也不会出去访友,阮衾夫妇不做买卖的时候也不出门,要出门自然只会是苗婉。 若乔瑞臣出门,也不会这么大动静。 苗婉初二出门能去哪儿?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