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刚劝自己把对酒楼的眼馋给下去,张三壮就提起了早上的事儿,条街酒楼先眼馋他们摊子? 苗婉:要不换换?我们超级乐意! 分钱的喜悦也不下张三壮心里的愁,“要不是天不亮就去排队的客人给拦下,还揍了那仨王八蛋一顿,今天做买卖的时候说不准要砸伤客人,那咱买卖肯定做不下去了,于冒财外号于冒烟儿,就是缺德缺的,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张三壮以前在酒楼时,也不是没客人闹事儿,但这种事儿到不了后厨。 他能想到的,除了偷偷套于冒财麻袋,也没别的招。 想着那帐篷一个看不住随时有可能会塌掉,张三壮觉得自己晚上肯定睡不踏实了。 张三壮是指望乔盛文给想想法子。 在大家心里,苗婉就是再厉害,也是在内宅长大的小娘子,对这种地痞氓估计听得都少。 乔盛文皱起眉,他在朝堂上经历的尔虞我诈确实不少,但像这种直白找麻烦的也不多见。 不过老狐狸脑子灵,瞬间就转过十数种叫于家败落的法子,只是担忧会引起定北将军狗腿子的注意,沉了片刻。 就在他沉的这片刻功夫,苗婉笑了。 她在饭馆里打工赚学费的时候,自己带蟑螂苍蝇和发的客人都见过,这才哪儿到哪儿。 她笑道:“今天谁帮了咱们,三哥可记下来了?” 张三壮点头,“我说要请他们吃麻辣串,他们死活不肯,就是非得给钱呐。” 苗婉:“……”凡尔赛了哥。 她出主意,“待会儿我让娘给你几方漂亮些的帕子,明去了瓦市找找看有没有小巧点的竹篮,把香皂、牙刷还有前阵子熬出来的牙膏一起搁在篮子里,当做咱谢他们仗义相助的谢礼,往后谁要是还逮着使坏的人,只要有证据揍了人,更有好礼相送。” 人家去排队的,肯定是想买香皂这些。 谢礼她还附赠旁人没有的牙刷和牙膏,排队的那些肯定都是行商派来的人,不会不识货,估摸着往后半夜就得有人去排队。 她不知道现在就已经是半夜走起了,只想着人工监控外加铁拳出击,于冒财就是变冒火也干冒。 “爹,你看这样行吗?若是条街酒楼还不识好歹,到时候您再出马。”苗婉不动声拍公公马,把杀焉用牛刀的意思表达得明明白白。 乔盛文失笑,“你这法子不错。” 苗婉嘿嘿笑,起码在公爹死那于冒烟儿之前,他别想再动手了。 她转头问张三壮,“三哥,你岳父什么时候来呀?到时候我和我爹也一起过去呗,行吗?” 她可是记着,三嫂她阿达也占着条街酒楼的干利,这点她跟于冒财想到一起去了。 成功的搞钱人从来不会只做一手准备,有机会的话……搞掉搞掉! “怎么不行呢。”张娘子直接替张三壮应了。 两家认了干亲,又靠着苗婉赚钱,关系比寻常亲朋都要亲近许多,苗婉不说,到时候也得请乔家人过去。 等母子俩离开后,苗婉迟疑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担忧的问题。 “爹,虽说咱们现在香皂啥的都卖的不多,可万一有行商就在西宁镇卖,或者在西平郡卖,到时候怕还是容易叫人觊觎吧?” 苗婉觉得既然乔盛文和乔瑞臣同意她卖这些,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她也做了准备,现在是好奇居多。 乔盛文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上回瑞臣回来就是去解决隐患的。就算那些行商要卖,如今不过才卖出去那点量,还不够他们折腾的。等他们手里东西多了,瑞臣也该回来了,他会解决这个问题。” 苗婉更好奇了,但是见公爹明显不打算多说,估计是也不清楚乔瑞臣到底做了什么。 结果乔瑞臣的解决方法来得很快,也比苗婉想的更加妥善。 月中时候,说好要来的孙老火一直没动静,倒是乔瑞臣先回了家,还是大半夜回来的。 家里进进出出的有人搬抬,还有耿婶起的动静,惊醒了苗婉。 她怀孕七个多月,已经有点频的迹象了,睡得不是很死。 透过窗户,她瞧见家里的门槛都给卸了,将骡车赶进院子里,有人一车车把做好的香胰子、肥皂还有香皂给拉走。 苗婉瞪大了眼,立马不困了,这可都是钱啊,都是她的,钱啊! 虽然要是乔瑞臣需要,她也愿意支持。 但这挡不住她心窝子滋啦滋啦的疼,地窖里已经放了做好的货物,香胰子有两千,肥皂六千有余,香皂四千有余。 这是俩月攒下的,一万多块,一百多两银子的货呢! 外头乔瑞臣正监督装车,耳尖听到动静,一扭头就看到东屋窗户开了道儿,出一双幽幽的大眼睛,哀伤瞪着他。 说实话,大半夜的都是提着灯笼干活儿,此景此景略有点渗人,得亏旁人没瞧见。 乔瑞臣倒是反应良好,他疾步过去,“夜里冷,赶紧把窗户关上,我们一会儿就走,你继续睡吧。” 苗婉用睡醒后还沙哑的声儿轻哼,说得跟她还睡得着一样。 她睡眠大部分时候都特别好,唯独算着自己失去多少钱的时候会格外清醒。 “你这是要把东西拉去哪儿呀?”她没忍住,抠着窗台小小声问,“能把明天卖给客人的三百块留出来吗?” 乔瑞臣眼神软了些,这些东西算起来,是苗婉的钱,跟嫁妆无异了,她明明心疼银子,却什么都不说。 娶如此,夫复何求。 乔瑞臣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与视线都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温柔弧度。 “只拉走一半,剩下一半还留在麻辣串摊子上卖。” 咦?等于她还能赚到五·六十两银子?那没问题了。 她打了个哈欠,困劲儿又上来了,冲乔瑞臣挥挥手,“那你小声点呀,我再睡会儿。” 说完她毫不犹豫关了窗户。 这大冷的天,前两天又下了大半天雪,冷得咧,抠窗户儿抠得她手指头都冰了。 被关在外头的乔瑞臣:“……” 出了家门,他破天荒在心里寻思了下,孩儿他娘到底是个什么子。 在他的印象中,苗婉长得秀美娇气,但子其实很软,也没什么脾气,很胆小,怕他却也不敢说什么,总是怯生生的。 到了西北后,苗婉容貌倒是没变,憔悴的时候他没机会多看,再回来又跟过去一般乖巧娇美了。 就是这子还是很软……应该算。 没什么脾气……好像也是。 胆小……似乎也没变。 这么说起来好像跟过去一样,可乔瑞臣总觉得她跟胎换骨了似的。 应该是因为没那么怕他了? 乔瑞臣不傻,能觉得出,媳妇很喜给他安排活儿,还喜赚钱,比以前活泼不少。 等到巴音的帐篷前,乔瑞臣才失笑摇了摇头,也许苗婉自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只是现在她真把乔家人当做自己的家人了。 这个结论令乔瑞臣格外愉悦。 同时,这个结论在他带着一个五十两银子到家后,得到了充分的证实。 “哎呀呀,五十两的银锭子哎,我只在阿姆那里见过,唔……好看!”苗婉捧着乔瑞臣回来的银锭子,眼神灼热,看得乔瑞臣顶不住,偏开了视线。 “相公你太厉害了!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更……喜!” 她想说更你来着,这话在后世就跟你哟,么么哒一样没啥特殊含义,在这里就太出格了,所以她把热情表达的委婉了些。 可就是这样委婉的,乔瑞臣也没听过。 尤其是乔盛文和耿氏都一脸姨母笑看着小两口,乔瑞臣觉自己耳子烫得几乎能煎蛋。 他轻咳几声,紧抿着角保持冷静,“这是拿你的豆腐方子换来的便利,还是娘子你更厉害。” 苗婉不害羞地把夸奖收下,“咱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当然不能拖后腿呀!” 乔盛文和耿氏被逗得直笑。 苗婉没发现乔瑞臣的不自在,只好奇问他,“爹说即便是定北将军的人发现咱们卖香皂那些,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其实苗婉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她早准备好了一些莫须有的折腾法子,加到材料里啥作用不起,又能提高成本到这些东西几乎是成本价卖出去。 比如羊和牛一遍遍熬煮,再烘干捣碎,研磨成细粉再往铁釜里。 至于猪油则只能用猪板油萃取,还得用香料水来除味,而后再用皂角捣汁提纯,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 这样出来的香皂,相当于至尊版,也就是说起来格超高,实际上一顿作二百五那种至尊。 到时候她也不怕把‘方子’给出去,只要旁人觉得不赚钱,那贵人愿意用就用呗。 反正等她家公爹和男人成了大事,到时候不管是谁下去的好处,都得给她吐出来! “豆腐方子我给了北蒙在西宁镇最大的商人巴音,他兄长是皇商,与定北将军关系不错,没人敢惹到他头上。”乔瑞臣老老实实回答。 “我与他说,这些东西成本非常之高,乔家身陷囹圄,并不打算与行商争利,只为糊口的买卖更好做些而已,只是好东西总是容易人眼,请他给个庇护。” 苗婉明白了,这跟她的法子异曲同工,不过她是想着不得不把‘方子’先给恶人,乔瑞臣干脆找了个大腿。 她有些不解,“他们既然跟定北将军好,可信吗?” 乔盛文笑着安抚儿媳,“商人逐利,再者表面上友好未必就是真好,只要我们能给北蒙人的好处更多,他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苗婉还有点不懂,“爹的意思是,豆腐对北蒙人比定北将军给的便利更重要?可方子学会了他们大可以毁约啊。” “所以还需劳烦阿婉,我跟他们说这豆腐做成不难,可要做成得有引子。”乔瑞臣接话。 “阿婉可有法子把老酸做成粉状?若不能,做成块也可以,只要他们得从我们这里买引子,就会是最守诺的伙伴。” 苗婉呆住了。 所以豆腐方子换北蒙人庇佑,好保护乔家可以顺利做买卖不被发觉。 乔家父子连酵母粉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咦,有了酵母,她可以做面包了诶! 咸香又带着清甜滋味的松面包,里面放上块烘烤,出来就是味夹心的……溜。 北蒙人受引子的桎梏,便不怕他们反水,甚至可以通过北蒙人的关系,搜集定北将军的罪证。 这是一箭多少雕了? 苗婉下意识摸了摸角,这还只是在朝堂上混过的老狐狸……和小狐狸。 也不知斗到底是个层次,她觉得就她这种脑子,要是穿成《意浓》后的一员,大概活不过三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