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就干,没过几孙老火就在常沢又的时候,抬着菜刀跟他吵起来了。 那刀差点抹了常沢的脖子,把于冒财都给惊过来了。 孙老火就一句话:不愿意跟这样偷摸狗的小人为伍,条街酒楼有他没常沢,有常沢没他。 于冒财当然不肯,酒楼的招牌靠孙老火,可生意赚钱还得靠常沢,要不那些不新鲜的食材怎么办? 他有心劝几句,旁人挥手,孙老火挥菜刀:“行了,东家甭劝我,看样子东家是更看重常沢,我也不讨人嫌,今年的分红我不要了,东家还是另请高明吧,我老孙不伺候了!” 说完他吆喝着几个徒弟收拾东西就走,都没给于冒财和常沢反应的时间。 这俩人在厨房傻眼的功夫,孙老火带着徒弟直接登了张家门。 苗婉正在折腾酸酵母呢,其实要做这个酵母也不难,就是新鲜的老酸放在洗干净控干的瓦罐里,倒入同等比例的面粉和凉水,在凉处醒着。 往后每天都倒掉原先的一半,继续往里同等比例的面粉和凉水,一直到这略有些牙白、泛着起泡的体能够让羊变成酸,就成功了。 但是苗婉已经喂养了五次,还是不得行,做出来的老酸都更像是酸了的,凝固不起来。 就在苗婉发愁的时候,孙老火跟张家打了个招呼,留下徒弟在张家干活儿,自己往乔家来了。 一来他想跟乔盛文商量教导孙耀祖的事情,二则惦记着苗婉说的那个方子。 进来门后,孙老火见苗婉在忙,只站在厨房门口,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但他闻见味儿了,随口道:“这是要做老面头?水放多了,酸味儿不够,发不起来,怎么还有腥味儿呢?” 苗婉有些诧异,“您这就从酒楼里出来了?” “不然我还在酒楼里,跟那几个王八羔子亲香过了年再来?”孙老火不懂为啥两家人都问这个话。 “这就跟小娘子私奔似的,谁不是说走就走?多磨蹭会子,指不定就走不了了。” 苗婉:“……”您说的有道理,我无法可说。 她立马请孙老火进厨房,“孙师傅您给看看?我这是用羊做……做引头,做成了放进去一点,羊就能变成老酸。” 孙老火见耿婶也在,也就大跨步进了厨房,低头看了眼,又用筷子沾了点发酵的体在舌尖尝了尝。 “再放点面粉,水少一半,放在稍微暖和点的地方,明天就能成。” 苗婉按照孙老火说的,将瓦罐放在了堂屋旁边的灶台上。 她折腾着的功夫,孙老火已经按照她说的,用煮后用醪醋除过味儿的羊和糖水分别和好了面。 旁人可能还心疼苗婉用甜菜糖,而不是用饴糖,孙老火见多了好东西,也不心疼。 乔盛文夫妇也过来看,苗婉在一旁小声道:“那个,孙叔,其实我只知道这带福字的片面,就跟千层饼一样的做法,一层白面铺一层红面,但是该怎么让里面的纹路变成个福字……这个得您来想办法。” 毕竟猫耳朵就是一圈一圈的红白纹,她见过直播app上有人晒过福字的照片,这种对手残不太友好的直播……咳咳,她很有自知之明,干脆不看。 孙老火倒没觉得为难,北方菜大气浑厚,南方菜细雅致,都有各自的绝活儿,里头的门道只要手巧,知道原理后都不算难。 他就在乔家三口挓挲着手的旁观中,先拿红面抻成两指宽的面片,一条条摆在案板上。 福字繁体左边是上二下川,右边是上目下田,都是横平竖直,对面片的形状并无讲究,只用考虑怎么将白红两组合在一起就好。 孙老火开始擀白面的时候,张娘子也带着几个儿媳妇过来看热闹了。 实则他也没耽误多久,知道原理,知道里面都放什么东西,只需要手巧耳。 小半个时辰过去,孙老火就做好了一臂长的面。 而后他拿着菜刀,眼睛看都不看案板,只去观察铁釜中的油温,手下咔咔咔就切好了面片。 苗婉等人都瞪大了眼,大厨一出手,才知有没有。 这不看案板,每个面片还都是一样的薄厚,刀工实在是了得。 孙老火在厨艺上很有高人姿态,听了张娘子等人的夸奖,不耐烦摆摆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厨子哪儿有不会切菜的,哦……三壮不会,他小子太笨,要不我也不能总打发他去跑堂,不够跟他生气的。” 张家人:“……”好好一个大厨,偏偏长了张嘴! 苗婉憋着笑举起小手,“孙伯父,切面大概是个福字,可这笔画是不是太稀疏了些,横竖撇捺都不连在一块呀。” 孙老火也不解释,用刀轻巧抄起切好的面片撒进油锅,由着黄澄澄的猪油翻滚着裹住面片,冒着泡泡用滚烫的温度与面片一起快翻腾。 他拿着笊篱轻轻了面片几下,反复捞起又放回去,小半盏茶功夫,将微微泛黄的面片捞出,放在篦子上控油。 而后孙老火用食指指背贴了贴面片,觉不烫嘴了,再让苗婉看。 苗婉已经看见了,牛她已经说倦了! 一个个奇怪到不相连的笔画,被猪油炸过以后,正正好好贴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福字。 虽然字不大好看,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这是什么字儿。 她迫不及待将带着香味儿的面片进口中,只听‘咔嚓’一声,苗婉就眯起了眼。 酥脆的面片只有一厘米厚,却并不易碎,油炸后带着坚韧的嚼头,吃起来浓浓的甜香味儿弥漫在口中,还有猪油的香气掺在一起,暖烘烘的味儿十足。 不等其他人问,她立刻又拿了几个进嘴里,啊呜啊呜看着孙老火。 其他人见状也赶紧拿来吃,连张娘子都没忍住多吃了几个,怎么说呢,以苗婉烤鱼那天做的为标准,今天的更好吃百倍! 这要是拿出去卖,只要能接受味儿的,尝过后绝对就跑不了。 但孙老火吃了口,皱起眉并不意,“油温不够高,冷了会返,还有我写字儿太丑了,得找人写几个福字。” 苗婉立刻:“孙阿达!我爹,有我爹!他写字漂亮!” 这分明又是另外一个爸爸,俩爸爸放在一起,不赚钱天理难容! 乔盛文哭笑不得:“……”这才多会儿,儿媳妇对孙老火换了四个称呼了,小狗腿子。 作者有话说: 老面头:古代蒸馒头用和好的面发酵的东西。 酸天然酵母真的就这么简单,但是看样子不是很好把握分量,度娘上搜索有教程哦。 不看案板切东西的本事是真的,我家母上就能做到,牛已经说倦了是真哒! 明天18点见哦~ 第28章 乔盛文刚回来那阵子腿脚不便利,只能躺在炕上,所以一早家里就备下了文房四宝,供他打发时间,后面还方便了苗婉算账。 听孙老火这么一说,乔盛文来了兴致,也想知道自己的字出现在面片上到底什么模样。 他立刻回堂屋写了几张福字,特地挑了两张字体不同的给孙老火。 要论厚重大气,当属隶书,若要圆润,当属大篆。 往门上贴的福字,这两种字体用的居多。 乔盛文的书法是先帝都赞过的,哪怕不懂的人也看得出那字儿行云水,赏心悦目。 孙老火虽然写字不好看,可厨子眼利,“嚯,瘦点这个做在面片上更好看些,胖点那个哄娃娃吉利的。” 乔盛文:“……”听厨子一席话,有种被牛嚼了的觉。 孙老火说要让字好看,得试几锅才能出来最好的效果,大家也就不都挤在厨房里等着了。 “你不是还想做糖饵?要不趁着你孙阿达在这儿,待会儿做来给他看看?”耿氏尝了面片后,着实对糖饵有点期待,这会儿拿苗婉打趣。 苗婉闻言不自在挪了挪脚,“有了老酸的引头,我想着是能将糖饵做的宣软些,要不过几再做吧?” 后世糖饵南北有不同的做法,不算复杂,苗婉在直播app上都跟着做过,好看就甭想了,但确实很好吃。 南方好多是用老面头发起来的面团子,里面裹上面粉和糖馅儿先蒸后炸,西北这边是用烤箱烤面包,里面裹豆沙或者糖浆,然后再炸,两种口味不太一样。 主要孙家阿达这嘴……咳咳,她有点不好意思班门斧,孩儿他娘也要面子啊。 耿氏以为苗婉是站累了,孕妇确实容易脚疼,立刻扶着苗婉回屋。 “那就明天再说,你不是想要个人那么大的靠枕,按照你描的图做出来,着实有点奇怪,你去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嗯?苗婉一听自己的多功能孕妇侧卧枕做好了,脚板立刻就不觉得疼了,挽着婆婆快步回屋。 她现在才知道做一个崽妈有多不容易,刚怀孕怕胎象不稳,坐稳了胎又怕崽崽营养不足,肚子疯长时又担心胎儿太大不好生。 这些也就算了,现在七个多月的身孕,她浑身不得劲儿的时候越来越多,开始频不说,炕上垫得再软也还总觉得酸背痛。 明明晚上都是侧躺着睡,她总觉尾巴骨的地方隐隐作痛,不是特别疼,就跟牙疼一样,扰人居多,夜里总让她睡不踏实。 她想起村长爸爸家的晨曦姐怀孕时放在家里的那个大玩意儿,据印象模模糊糊给画出来,央着耿氏给做出来,就是不知道好使不好使。 要是好用,回头做一个给三嫂送过去。 现在瓦市那边的摊子水基本上稳定,张家和乔家习惯了忙碌后,时间安排上比原先还松快些。 等张三壮他们下午回来算完了帐,张家人就开始准备食材,苗婉这边则是在耿婶的帮衬下炒麻辣调料,做完后给张家送过去。 上午除了张三壮他们,两家人倒是不像以前那么忙。 天气越来越冷,老天爷还空下了两场雪,本来就是猫冬的季节,大都在堂屋里呆着,忙活些不那么紧要的事儿当做休息。 乔家有耿婶和长寿在,比张家人还闲。 乔盛文大部分时候在屋里读书写字,耿氏和耿婶就陪着苗婉,要么折腾点新鲜吃食,要么就折腾着怎么叫家里更舒坦。 至于乔和长寿,驴蛋和狗蛋不在,他们俩就是最大的孩子,整里去张家带着小孩子们玩耍。 苗婉对这个时代最大的受是,家里有男人和没男人确实不一样。 在乔盛文回来之前,耿氏拘着乔和苗婉不让出门,她自己也不敢一个人出去,生怕惹了什么麻烦回来。 现在乔盛文在家,还有耿叔和长寿,乔瑞臣也时不时回来,耿氏就不拦着乔出去顽了,只要不离家太远就成。 连苗婉总撺掇着耿氏和耿婶一起出门,耿氏三回也能有两回答应。 从麻辣串生意做起来,张家收钱收得手软,还有杀猪的生意也挣钱,张娘子已然托了娘家人去探听私塾束脩。 比张家得钱还多的乔家生活小子更舒坦,反正苗婉是不肯为了省钱买铺子而委屈生活质量的。 赚钱就是为了歪歪的躺平嘛,不享受还赚钱干啥? 房子年前是没法子动了,但她可以shopping! 今天给公爹买本书,明天给婆婆和小姑子买块好皮子,后天给给全家人买布做新衣裳。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