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人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是……片刻后,他才用大着舌头的汉语回答。 容祁脸更沉,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汉人,来找他? 那苗人的表情狐疑起来。 你们……不就是来找那座庙的吗?他问。 那座庙? 我觉我们终于触及到了罗晗来这里的真实目的,立马跑到那个苗人面前,追问:什么庙? 那个苗人的表情,突然变得虔诚起来,低声道:当然是神女庙,从几年前开始,就不断有汉人来到我们宅子,都是来求那古带他们去神女庙。 那座神女庙,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那苗人道。 容祁脸闪过一丝不耐,捏住那苗人的领子,低声道:不要给我装傻。 或许是容祁身上的杀气太重,那苗人有些害怕,赶忙道:我没有撒谎,我只知道,寨子里每户人家死了人,都会去求那古,带他们去神女庙。我年纪轻,父母健在,还没有去过女神庙,所以真的不知道女神庙到底是什么作用! 我脸微微发白。 每户人家死了人,就要去那座庙? 果然,罗晗来这里,和她父亲的死,有关系。 这让我心里更不安。 容祁知道从这苗人嘴里问不出有用的,便丢开他,那苗人赶紧慌张地跑走了。 容祁,你说那庙,到底是什么?我忍不住问容祁。 容祁摇了摇头,苗人的术法太过古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你的那个朋友,一定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过来,我们可以去查一下她带来的东西。 我眼睛一亮。 不错。 来的路上,罗晗就一直拿着自己的平板电脑和手机研究个不停,应该的确是查到了什么才来这里的。 我和容祁立马回到房间,开始翻罗晗的背包。 虽然知道罗晗很讨厌别人翻她的东西,但此时此刻,我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让我失望的是,一项枝大叶的罗晗,这一次倒是很谨慎,平板电脑和手机,都随身带着,不再包里。 我正准备放弃时,容祁突然眼神一沉,伸手进入罗晗背包里的一个小布袋。 我一低头,发现那小布袋里,装得都是罗晗的内衣。 我登时黑了脸,一巴掌想呼向容祁,你个老魔,你干什…… 可我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愣住了。 因为我竟然看见容祁从罗晗那堆内衣里,挖出来了一个黑的盒子。 我呆住。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罗晗要藏在自己的内衣里面? 是怕我们发现吗? 我伸手想去打开盒子,可容祁捉住我的手:别动。 这是什么?我看着容祁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这盒子里是什么了。 容祁微微颔首,面比之前还沉重,这是你朋友父亲的骨灰。 我如惊雷劈过,目瞪口呆。 偷了罗父骨灰的人,竟然是罗晗? 我脸惨白,结巴地开口:罗晗她来云南,带着她父亲的骨灰做什么? 容祁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低声道:确切说,应该是为了将她父亲的骨灰带到这里,她才特地过来的。 容祁说到这,突然顿了片刻,没头没脑地问:你朋友的父亲,是何时死的? 我想了想,道:六天前吧。 容祁脸上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道:那明就是头七了。 我身子一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头七,便是死后的第七天,魂魄回家的子。 但容祁跟我说过,头七鬼魂会回来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因为只有冤魂,才会在头七这一天回家。而普通的魂魄,早就已经入了曹地府,准备投胎转世了。 可魂魄虽然不回来,但传说已经到了曹地府的魂魄,在头七这一天,会在地府的望乡台,眺望间。 确保心中没有执念之后,魂魄才会离开望乡台,接着便是喝下孟婆汤,过奈何桥了。 民间有一说法,说这望乡台,既然能看见人间,其实也是魂魄和间最为接近的地方,甚至有人说,这是间和间的一道裂。 我突然想到,那时,我问罗晗,为什么那么急着来云南,她一脸急迫,这是喃喃道:不然就来不及了…… 难道,她就是为了赶在她父亲的头七之前,带着她父亲的骨灰,来这里?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 半响,我心里一个荒唐的念头涌起,问:罗晗她……她不会是想复活她父亲吧? 不是我脑太大,只是我想到罗晗哭喊着她想跟她父亲最后道歉一次的模样,我就觉得脊背发凉。 容祁摇了摇头,苗人虽然有很多奇妙的术法,但参悟生死,还是不可能。 我的心稍微放下了心。 但还是瘆的慌。 毕竟头皮这子太特殊,罗晗这一行,肯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现在是挂心则,有些了手脚,只能无助地看向容祁。 容祁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冰冷,可此时我的手,竟然和他一样冷。 别担心,等你朋友回来后,我们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容祁低声道,等她去庙里时,我们偷偷跟着她,便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了。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可如果她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涉险? 第216章 庙里的女神 你觉得,就算我们告诉她,我们找到了骨灰盒,她就会告诉我们她的目的吗?容祁反问。 我噎住。 不错,按罗晗最近反常的态度来说,她恐怕真的不会告诉我。 那我们就把她打昏,直接带她回去。我想出个暴力的法子。 那她恐怕会恨你一辈子。容祁依旧神淡淡,如果你不想要这个朋友,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我又僵住。 想起罗晗这几准备这场旅行时,偏执到几乎有些疯狂的态度,我知道,如果我制止了她这次想做的事,她恐怕不是要和我撕那么简单了。 恐怕真的会恨我一辈子。 想到这,我只能承认,容祁的法子或许的确是最合适的。 可我心里的不安,依旧没有减轻。 容祁看出我的担心,将我搂入怀里。 他身体的冰冷,好像一剂镇定剂,让我慌的心,终于平静了些许。 别担心,那个苗人不是说了吗?他们这里,只要有人死了,都会去那个庙。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出什么子,你别太担心了。容祁宽道,我们到时候跟着,看情况行事。 我点点头。 晚上很晚的时候,罗晗才和那古回来。 我和容祁躲在房间里,听见那古和罗晗说话。 路我已经带明白了,明天我不能和你一起去,你自己带着东西过去。记住,千万不许开门。 那古说得特别慎重,我和容祁不由面面相觑。 什么门? 罗晗很快走进房间,容祁抱着我跃出苗楼,假装刚回来的样子。 我走回房间,就看见罗晗在收拾自己的内衣袋子,见我进来,她慌地将东西好。 我当然知道她是在藏什么,但并不点破,只是装作很累的样子,倒头就睡。 罗晗也很快关了灯,躺下。 我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是在黑暗里,看着旁边上罗晗的身影。 罗晗以前沾枕头就睡,鼾声堪比汉子。 可今天,我看见她翻来覆去的,都睡不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看见她突然从上做起来。 我躲在被窝里,悄悄看了眼手机。 不偏不倚,刚好12点。 罗晗轻手轻脚地起来,出门之前,还防备地看了一眼上的我。 我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她并没有起疑。 片刻后,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眯着眼睛望去,就看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了她父亲的骨灰。 她要去那个庙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