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低沉,可只要换成了上扬的尾音,就带了一丝蛊惑的味道。甚至,还能让她忍不住想起他在她身上不停鞭挞之后,发出的那声舒服的闷哼…… 唐妩抬头看了看他这张脸,心里不又道了一声不公。 郢王看着她微微撅起的角闷声低笑,“不给我腾个地方?”说着,他就对她那小身板动了手脚,唐妩的身子向来是一捏就软,没坚持一会儿,就被迫挪到了里头,给他腾了位置。 郢王了鞋,上了榻以后,便用温热的掌心覆上了她的小肚子。 可男人不都是这般么,当逐渐变得滚烫的掌心触上了冰凉的肌肤,舒服的要死,怎可能忍心轻易撒了手?他缓缓向上游走,目光难以自持地看向了那撑起的弧度。 啧,倒是比曾经的更骇人了一些。 他没忍住那桃的惑,作恶一般地掐了一把,惹得唐妩轻出了声。 按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唐妩是断不该招惹是非的,可她太了解面前这人的定力了,她料定,今他的身子就是热的和天上的太肩并肩,他也断不会碰了自己。 如此一想,她倒是放肆大胆了起来。 什么是娇嗓呢,就是她一开口,拉长了尾音,那就是比那战场上的利剑都好用,她一叫,便能让人酥了骨头。 唐妩转了方才的被动,她主动凑道郢王的怀里,用额头蹭了蹭他还未蓄须的下颔,撒娇地将手伸进了他的小衣,凝视着他过分好看的脸庞,眨眼之间,只见他薄微抿,喉结阵阵颤抖。 可就是到了这般境地,郢王的脸上仍旧挂着一丝冷漠和疏离。 道句实在的,唐妩还曾被他这副表情吓破过胆子,可如今再看,她发现他不过是习惯如此罢了。 倏然,她的抵着他的耳畔,不经意之间,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老爷”。 郢王身子一僵,看向她的目光瞬间锋利起来。 他是真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老爷,究竟想不想妾?”唐妩她指腹在他的口打了圈。 就唐妩这双眼,就像是老天爷单独赏赐的一般,明明嘴巴里说的都是些魅惑人心的话,可眼睛里还是如麋鹿一般地清澈透亮,让人觉得憨状可掬。 她就这么抬眸望着他,大胆的动作里又带着一股羞怯,一股乞怜。 没人能拒绝的了。 他沉默不语,回应着她的,是一声比一声冗长的气声。 唐妩侧卧在一旁,对他的濒临崩溃视而不见,她用手指了头发,又咬着道:“老爷,难道真的不想妾吗?” 别说,顾九娘当年还真的说对了,她曾说,就唐妩这嗓子若是肯多喊两声老爷,只怕男人的命都愿意给他,如今,你瞧郢王现在灼热的目光就知晓了。 他突然翻过身,将一只手又探入了她的口,薄轻启,“想。” 若不是他着紊的气息出卖了他,唐妩没准儿还真会信了他眼里的深情。 她对上他眼里那丝隐隐的期待,故作忧伤道:“老爷想我,怕都只是唬妾的,不然,妾也不会等不来人……” 郢王瞧这她这副十分矫情的小模样,忽然明白了她怎会变了强调,他眼角带着笑意道:“所以你这是可着劲儿地折腾我呢?” “妾身不敢,老爷若是发了脾气,妾身是万万招架不住的……”她说完,就从他怀里悄悄躲了开。 郢王伸手揽住她的身,用另一个只手捧起她的脸,耐着子道:“我若是来了,还能走吗?”他扪心自问,他说的这还真是句实话。 他家里的妖是什么水准,他心里能没点数吗? 说完,他又讨好地了她的软香。 软话配上这动作,唐妩的表情立即就绷不住了,就连刚刚那副黯然伤神的嘴角,都不换了弧度,梨涡稍显。 可一笑完,她就狠着劲儿地掐了自己一把,并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他这话,明明连甜言语都算不上,怎么就能让她这心跟抹了一样? 这屋内越来越热,郢王的手再不敢在停留于那处。他转而握上了她细白的肩膀,轻轻摩挲:“你倒是说说,我究竟什么时候和你发过脾气?” 唐妩一怔,一时也没开的了口。 是了,他确实从未与她发过火。 他没打过她,也没羞辱过她,甚至都没罚过她,可她也不知是为何,就是会没由来的有些怕他。 起初这种惧怕,她以为她是怕丢了能让她活下去的最后一稻草,所以有她才会苦苦地讨好于他,可时至今,她才幡然醒悟,原来并不是这样。 她曾见过他一身华服,以玉冠束发,矜贵冷漠的样子。也曾见过他一身黑金胄甲,身披帅氅骑在马背上,英姿发的样子。 无论是哪一种,其实都让她在望而生畏的同时,又溢了浓浓的眷恋。 郢王见她不应声,便低头又亲了亲她的嘴角,不依不饶道:“究竟什么时候?”这好不容易被他逮住了小辫子,他怎会轻易放过她? 他的眼里又生出了一股她没见过的匪气,那目光好像在与她说,本王对你这般好,你怎么能如此没有良心? 唐妩被他周身的气息堵地不上气,她双手抵住他的膛,轻轻呢喃道:“就是有……反正只要是殿下的命令,妾身向来顺从……” 这卖乖的模样,他自然是看的出来。 郢王微微勾,闷笑道:“什么都顺从?” 唐妩点头。 “那你再叫两声。” 都说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偏生这郢王殿下是个没记的。 唐妩明知道他是还想听那声“老爷”,却偏偏假意顺从在他耳边啊了两声。 这一声比一声高的靡靡之音,让郢王彻底僵住,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可唐妩却冲他眨了眨眼,无辜,很无辜。 —— 四月还未过几,许太医就来喜桐院光明正大地给唐妩诊了脉,硬是将她这快四个月的身子,说成了不到三个月,郢王大喜,当就将唐妩封了侧妃,让她入了皇家玉碟。 这消息郢王没遮掩,所以很快,不,是当即就传到了安茹儿的耳朵里。 那天下了一场雨,唐妩支手托腮,瞧这楹窗之外的那株桂花树,枝梢处被打了水珠,她瞧着外头着烟雨濛濛的景,不笑弯了眼。 可同一场大雨,到了安茹儿的眼睛里,就彻底变了意境。这阵阵的风刮的她心里头疼,就连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好像都带了嘲讽的意味。 从午时三刻佩儿与她说了那句,“喜桐院的有了”开始,她的心一直跟着发颤。她膝下无所出,连摔东西让人听见都会受人诟病,所以她只能装作大度,装作喜,然后将那上好的补品,水一般地送进了那人的院子。 可安茹儿不明白,那人怎么敢收呢? 她狐媚惑君,耍的旁人为她团团转,若不是与她有情的是程煜!她又怎会忍到她今? 安茹儿了一口气,低声道:“佩儿,殿下此刻在她院子里吗?” “今奴婢一直在外头盯着,殿下一早就被礼部的崔大人请走了。”佩儿躬着身子道。 佩儿刚说完话,陆嬷嬷就跟着叹了一口气。 “嬷嬷叹气做甚?”安茹儿抬眸道。 “老奴就是替王妃抱屈,老奴本想着,她出身低微,即便是再受宠也就是个玩物,可没想到她竟能的殿下给她上了皇家玉碟,如此一来,这孩子就是生下来,也是要归她自个儿养了。” 这话说的简直是在戳安茹儿的心窝子。 若是唐妩一举得男,那安茹儿这郢王妃之位就算是彻底被架空了。再说句远的,等多年之后,她的儿子若是袭爵,谁还会记得她这个当家主母? 她苦心得到的这一切,终将会化成灰烬。 老程国公临终前与她说的那句话,好像又回在了她儿耳畔,“有时候心比天高,并不见得会有善终。” 安茹儿摇了摇头,嗤笑一声,旋即起了身子,一脸平静道:“走,去喜桐院。” 安茹儿踩着鹅卵石铺好的小路,行至喜桐院的门口。 落英她们开了门,又堵在了门口不动步子。 佩儿厉声道:“怎么,你们这喜桐院,我们王妃是进不得了吗?” 双儿躬身回道:“王妃喜怒,侧妃如今害喜地厉害,王妃此刻进去,只怕是会污了王妃的眼睛。” 听着这生侧妃,安茹儿不勾起嘴角,冷冷笑道:“哦,原来是害喜呢。如此,我便在这等她吧,等她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我再进去也不迟。” 落英与双儿面面相窥,一下也没了对应之策。 半响,落英缓缓道:“劳烦王妃稍等,奴婢先进里头瞧一眼。” “去吧。”安茹儿道。 落英的步子很快,她知道,若是王妃执意要在她们这院子门口干等,她们终究是拒绝不得的,门外站着的是当家主母,门里闭门不见的是刚升了侧妃的宠妾,这等子事若是传了出去,唐妩的名声便是不用要了。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落英就引着王妃朝唐妩的内室走了过去。 安茹儿一推开门,便瞧见唐妩穿了一身海棠粉的锦缎水仙裙,这裙子的剪裁不宽不窄,刚好能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显出一点来。不得不说,这样的颜,将唐妩的脸衬的更加娇滴,哪里有一丝一毫害喜的样子。 如今,她是连装都懒的装了。 “姐姐在这恭喜妹妹了。”安茹儿怪气道。 讲句心里话,唐妩最不愿见的就是她!她这好主母,明里暗里坑了她无数次了,好似只要一见她,就会又事端自己找上门来一般。若不是她现在得顾及名声,她是绝不会给她开门的。 唐妩坐着没起来,一脸歉意地和安茹儿道:“姐姐别介意,我身子不利,怕是不能起身行礼了。” 安茹儿恨不得将她这会说话的眼球子挖出来。 她明明毫无歉意,怎的就这般会演? 安茹儿抚掌冷笑,“我得算算,我这是多久没见过妹妹了?”就唐妩这个肚子,她本不信还未到三个月,所谓没吃过猪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京城里与她好的贵女,三个月前很难显怀! 唐妩亲昵地拉了安茹儿的手一下,轻声细雨道:“其实姐姐今不来,妹妹明也是要去给姐姐请安的……” 接着,唐妩面难,顿了顿,又继续道:“妹妹有一事相求。” 安茹儿甩开了她的手,眯着眼睛道:“你说。” 她倒是想知道,如今,她还有何脸面求她。 可她太小瞧唐妩了,要说脸皮厚,只怕是郢王都不敢和她比。 “妹妹近里,总觉得这喜桐院太小了些,等过些子孩子长大了,指不定要多出多少东西来,可妹妹出身卑微没那么多银子,就想和姐姐说,能不能用公银给妹妹扩个院子。哦对了,妹妹还想要个池子……池子边上,最好能修个围栏。” 唐妩还再说,只见安茹儿气的食指指着她的脸,用比方才高了一倍的声音道:“唐妩!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孩子,你说的清吗!今朝的富贵,你要得起吗!” 这话说的唐妩实在一愣。 这……她还真是不明白。 见她这一脸无辜的模样,安茹儿的手指都忍不住开始哆嗦。 过了半响,安茹儿沉着嗓子道:“你个人别我,你与程煜的情,我若是告之殿下了,你这孩子,还能生的下来吗?” 程煜? 一提起程煜,唐妩的心却是跟着揪了一下,前阵子,程煜托人给她捎过信件,他说,在他没反京之前,任何人都不要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