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到的时候陆嘉行的病房外全是为了看着他、让他不许跑的保镖。陆振东亲眼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倒下,送到医院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身体状况也不好,他后怕得厉害,说什么也要把陆嘉行按在医院里。 许梨进去的时候陆嘉行正在换药,他手臂上的都了出来,上面起了泡,为了让里面的脓出来,医生需要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挑破。 “别看,转过去。”陆嘉行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拉着她的手让她转身。 许梨定在那里不肯动,死死的咬着下。 陆嘉行没办法,只好分散她的注意力,“没吃饭吧,家里的阿姨做了,我让吴朗去取,一会儿拿来你就在这吃吧。” 许梨不搭腔,只是眼眶红红的。 陆嘉行空出的手抹了抹她的眼角,“昨天你闹脾气,我都忘了,你怎么没给我礼物啊。” 许梨这才撇撇嘴,“什么礼物?” “啧,生礼物。” 当时陆嘉行让她写一首诗送给自己,许梨早就忘光了,她不善撒谎,一副心虚的样子。 “什么时候能对我用点心,算了,你现在作一首诗给我,大气点的啊。” 许梨翻着眼想了想,心太,本什么都作不出来。 与此同时,医生已经把所有的泡都挑破了,又敷上药,说:“不要碰水,也不要碰它,伤口已经脓,再严重就不好治了。” 许梨倒一口凉气,这条不能碰的胳膊昨天她可是了一晚上,陆嘉行是觉不到疼吗,怎么哼都没哼一声。 …… 下午的时候,许梨请了假,陆嘉行打点滴,她就搬着凳子坐在边看书。 “看什么?” “诗词。” 陆嘉行头枕着靠背,“给我准备礼物这么认真啊,那行,一会儿检查你作业。” 许梨鼓鼓嘴,在本子上写起来。 她的样子书卷气很浓,人也恬静,陆嘉行忍不住她的头,“许梨?” “嗯?”她咬着笔抬头。 陆嘉行:“你到底想起来多少?” 许梨:“……” “那你能想起咱俩结婚证放在哪吗?” 许梨顿时警惕起来,“您要这个干什么?”她把头低下去,手指着页脚,“……要离婚吗?” 陆嘉行都愣了,“你脑子里都想得什么?” 整挨打的狗,主人抬抬手它就以为自己是要挨揍;被丢下过的真心,就算那个人靠近,也不那么敢轻易的相信。 “没有离婚的打算,你要愿意现在公开我们的关系也可以。”陆嘉行看着她,“嗯?陆太太。” 这下,许梨把头埋得更低了。 …… 陆嘉行受伤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一波来看望的人里还有顾欣和乔星。 许梨嫌憋闷,抱着东西溜出了病房,坐在长椅上继续写自己的诗。 视线暗了一下,乔星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 “放手吧。”她说。 许梨侧过头,“什么?” “顾欣说你很厉害,能拢住嘉行的心,我原本只是好奇想来看看你是何等仙女。”乔星和她对视,“现在见了,不过如此,而且我还有了别的收获。” 走廊光线明亮,许梨的眼眸却一点点暗下来。 “我和嘉行很早就在一起玩,关系很好的,我也追了他很多年。”乔星跟顾欣不一样,她外柔内刚,从小被哥哥宠着,公主似得长大,不会顾及那么多,表达自己的想法也很直接。 她从钱夹里拿了照片举到许梨面前。 照片上陆嘉行穿着赛车服,手里举着奖杯,旁边是乔星,她手挽着陆嘉行的胳膊。照片上的气氛很好,香槟挥洒,陆嘉行像是刚拿了奖,整个人张扬恣意。 二十岁出头的他,在许梨的脑子里有些模糊,或者说,那个时候,她只能从别人的口中或者零散的报道中听到他的消息。 但那些,却占据了她整个青涩时期的少女心。 她他,很,那种朦胧的心情随着记忆的恢复一点点袭来。 许梨别开视线。 乔星收好照片,说:“我为了他去学开赛车,有次练习出了意外,还断过一肋骨,就这里。”她指着。 许梨扫了一眼,只看到的部。 乔星接着说:“我也试过放弃,甚至嫁过人,我以为自己能忘记,可是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一眼,我就后悔了,想把他重新追回来。” 要是没有看到闻澈手机的视频,许梨可能会平静的告诉她,“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可是那些复杂的曾经搅在脑子里,她特别怕。 怕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她的沉默给了乔星更大的勇气,“我调查过你,还在上学,家里条件很一般,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价格你开,只要你愿意离开他。”她有理有据的讲,“反正以你的条件,也不可能嫁进陆家,明知道没有结果,何苦浪费力气,用这些时间干点什么不好。” 可是已经嫁进去了呀。 许梨说不出口这句打脸的话,视频冲击力还在,两人怎么结得婚,还不是一目了然。 不是没有,只是那时,他对她没有。 乔星以为自己捏住了这只软柿子,说:“留个手机号吧,想好数额给我打。”见她还是不说话,乔星辰笑了,“我能看出你很喜嘉行。” 许梨脑子里糟糟的,她都还没捋清自己的心,乔星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很喜他?” 乔星仰起下巴,“你不用否认,那天我一出现,你就吃醋得要离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起身离开的时候又补了一句——“不过,我看他也没多喜你。” 乔星说话的样子跟乔星辰很像,不过乔星辰人更温暖和煦,而她绵里藏针,直接坦然的扎着人。 许梨呆呆的在坐了一会儿,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末了撕下一片纸,用左手写了一段话上去。 她把这张纸叠成心型,夹在本子的脊页里,深了一口气,走进了病房。 第51章 小深情 陆嘉行住得是套房, 条件设施都是一的, 隔音不错,许梨进去才听见李治嚷着的声音。 “昨天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在训练场的赛道上支桌子, 来个天海底捞生宴, 单反都准备好了,还说一定要留念拍照, 你突然带着姑娘要走。”李治掐着, 低头看了看陆嘉行的胳膊,“早知道我们就应该把你按到那不让走!” 周安时儒雅的站在一边,“托陆总的福,我的训练场逃过一劫。” “那就等他好了再吃!” 谈笑间, 有人说:“陆总昨天开车时候还好好的, 怎么一晚上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病得很蹊跷啊!” 李治又得了话头,挑挑眉, “你们懂什么,人家带姑娘走得, 我说陆总,男人这一奔三,体能就大不如从前了, 你这体格再好, 也经不起夜里这么折腾。” 在场都是自己人,李治故意开了黄腔,陆嘉行白他一眼, “别胡说。” 李治指着他,“敢说你对人家没想法?” 他就是看陆嘉行躺在上,不方便起来收拾他,终于有了机会打趣两句这个平时不敢惹的主,谁知道问完这句,陆嘉行竟然不骂他,也没反驳。 男人淡淡垂眸的样子,竟像是在思考他说得问题,既而沉默的态度,又像是默认了。 顾欣抄起沙发上的枕头砸了过去,“你少烦嘉行!” 李治偏头躲,“我是说真的,要不你问老周,咱们这他年龄最大,是不是已经出现了力不从心的时候?” 周安时难得也起了怒,作势要抓李治,“来!顾欣,咱俩今天把他绑了!” “我看行!” 李治哀嚎,“你俩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别、别挠我!” 屋里人掐着分寸在闹,陆嘉行看着,淡淡的笑。平时工作起来,他总是绷紧所有神经,终于能闲下片刻,和这群玩车的朋友在一起,恍然又回到了曾经在赛场上所向披靡、无忧无虑的时光。 许梨默默走到他头。 陆嘉行抬眼,“过来,躲哪了,半天不见你人。” 许梨有些紧张,手里的本子都被她卷成了长筒状在手里着,“我去给您写诗了。” “写好了吗?”陆嘉行挑起一边角。 许梨摊开递了过去,本子的第一页上几行字隽秀淡雅,陆嘉行垂眸,他眼中渐渐像划过四季,波澜涟漪不已。 嬉笑的周遭仿佛只成了背景,他低声念着:“东山呈锦缎,伊水渐斑l*q斓。倚树诗句,凭风望湛潺。白云留大雁,落去重还。碑字石窟处,豪情莫等闲。” 陆嘉行手背还扎着输针,牵着管子在本子上点了点,“‘白云留大雁,”是不是说天上的云想留下要飞走的大雁?” 许梨点头。 “留下了吗?”他问。 许梨没答,只是把他的手指移在了下半句上——“落去重还。” 太就算落山了,第二天还是会升起来,人生有希望,的人也都会留下来。 这话是答上句,像是说给两个人听。 陆嘉行看着许梨,半晌一声了然的笑,“哦。” 他又看了遍,才说:“写得真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用笔字写给我吧,裱起来挂办公室里。”他把本子还回去,本子偏薄,脊册里掉出一颗叠好的心,心上明显的位置能看到“你”两个字。 “这是什么?”陆嘉行捏起来问。 许梨甚至不用演,她原本的紧张在这时看起来像极了心虚。 陆嘉行干脆利落的把心拆开了,里面竟是一封情书—— “亲的梨,我你,就像老鼠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吧!你的小王。”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