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竹签戳着自己面前方盒里的章鱼小丸子,气鼓鼓地继续说道:“但是我不认错,我没有错。”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出小吃店大概是一个小时之后,一出店门,蒋鹤洲就拉住了姜听晚的手,十指相扣,格外用力:“握紧了,说好了要陪着我,就是真的得陪着我,可不准反悔了。” 姜听晚摆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你想去哪儿?” 夕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身子笼罩在一片清浅的金光辉里。 她知道自己爸爸不会真的跑这么远来打断蒋鹤洲的腿的,可是今天这么平常的一天,却从他到了她学校为起点,开始变得跌宕起伏了起来。 路上有放学的孩子骑着自行车经过,下班的人在路上走,好多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平常,偏偏就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蒋鹤洲挑了挑眉,目光飘忽了一下:“真让我选?” 姜听晚反问:“不然我选?” 她很快轻轻松松地说道:“那各自回宿舍好了,你舍友不是刚分手了?他要是知道了你今天晚上是和我在一块儿,会更难过吧。” 蒋鹤洲的脸上忽然多了点嫌弃:“他难过个p。” 看着姜听晚的神,他紧接着轻轻顿了一下,笑道:“你什么都没听到,我反正是什么都没说的。你不用担心我舍友,只担心我就好了。” 他的嗓音沉了下来,说道:“我现在,是断腿高危户。” 姜听晚哭笑不得:“那你倒是说呀,你想去哪儿?” 虽然嘴上不想承认错有她一半在内,但是实际上姜听晚的心里也还算是清楚,她平时太过想当然,明明知道面前的人骨子里蔫坏,却还是容易被他骗了去。 “滨江人家。”蒋鹤洲的嘴里缓缓吐出来了个地名。 滨江人家是这座城市最豪华的酒店。 他在这会儿才受到了一些事情暴出来的好处,毕竟装着自己真的很贫穷,有些时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果之前,他肯定会装着连滨江之家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话一说出口来,蒋鹤洲就等着小姑娘拒绝他的话。 她不可能答应的。 姜听晚却出他意料之外地点了点头:“那我们走。” 蒋鹤洲犹如做梦一般,和姜听晚一起打车到了滨江之家下面。 下出租车之前,他还掐了一把自己的脸,又拉住了姜听晚的手:“这是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过来?” 有些东西,他是真的渴望拥有,可如果会让她觉得冒犯,他还能继续等,等到礼数周全,滴水不漏的时候再去做。 如果现在的她这么顺从,他怕自己真的会把持不住。 姜听晚却笑了笑,点着头,反手拉住自己的手。 蒋鹤洲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心里一遍遍描画着小姑娘此刻的眉眼。 踏下出租车,蒋鹤洲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蓦然间沙哑了许多,他对姜听晚说道:“那个……药店。” 如果她愿意,他不是不可以,但是该保护好她的事情,他始终都不会忘记。 姜听晚微微摇了摇头,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你跟着我。” 蒋鹤洲老老实实地跟着,身上锋芒在这一瞬间收敛得分外干净,乖顺得像是世间最温柔的少年。 他还有些紧张,洁白面庞上攀上红晕。 本来他还以为,自己今天冒冒失失就去找姜听晚,是件坏事,费了好多口舌,点了好几盒章鱼小丸子,才勉强稳住,没让自己的媳妇儿跑了,这会儿却突然,好的。 他垂眸,看着套在姜听晚纤细手腕上的莹亮的玉镯子,更是无比安心。 这是要传给孙媳妇儿的镯子,戴在她的腕上,不松不紧,刚好合适。 姜听晚忽然停住了步子。 蒋鹤洲也跟着顿了下来,抬眸的瞬间,眼里的喜忽然就变作了诧异。 姜听晚松开了拉着蒋鹤洲的手,退到了一边,眼里勾着笑,却不看蒋鹤洲,反而看着站在面前的老人:“,人我给你带过来啦,我先走了。” 老人家笑着看着她:“真把他带来啦?谢谢你。” 再看向蒋鹤洲的时候,她的笑容就落了下来:“你给我滚过来,带人家姑娘到酒店来,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敲死你。还有,三个月不回家看看你,等着看棺材板儿吗?” 蒋鹤洲看了眼姜听晚,她现在躲到了他祖母身后,弯弯的眼里带着笑,一副得逞的样子。 果然,他就知道,她的便宜,一向不是那么好占的。 第83章 蒋鹤洲姜听晚大学番外part5 蒋鹤洲大学四年里,最开心的子,大概是大二下半学期刚开学不久之后。 那天的期是四月十一。 蒋鹤洲在自家的一处宅子里,意外看见了姜听晚。 这是姜听晚第一次,进他家门。 他始终能记得那时候的场景,小姑娘端庄又拘谨地坐在他的身边,家中的客厅中还围坐着一些与他家的关系或疏或近的朋友。 他几乎立刻就能猜出是什么心思,看着她生疏拘谨地开始融入他家里的圈子,他的心里格外地踏实又喜。 * 蒋鹤洲的看到姜听晚的第一眼是喜的,即便后来与她相处的时候,总会有些试探,但是姜听晚的脾做法总是对极了她的口味,她也就越来越喜。 老太太被人宠了一辈子,年老了,却仍然极了炫耀,心里认同了姜听晚之后,就开始逢人便说,逢人便讲,俨然姜听晚是她失散多年的亲生孙女儿一般。 而蒋妈妈自从楼道里撞见了自己儿子揽着小姑娘亲吻的动作之后,就把姜听晚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这婆媳两个常一块儿到牌桌上玩,每每提起姜听晚的时候,总带着极度骄傲的语气,以至于与蒋家有来往的一些人家,都开始好奇起了他们口中提到的女孩儿是谁。 蒋家小子谁不知道,子浑得要命,虽说考到了好大学里去了,可蒋家有钱,谁知道他这学历,是自己考出来的,还是花钱买出来的? 总不能这世间的所有便宜,都让他占了去。 于是他们催着,说是想早些见姜听晚一面,也好看看蒋家这准儿媳妇,是不是像是老太太和蒋妈妈口里说得那么好。 老太太这辈子没低过头没认过输,又历练了几十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一听就听出来这些人是不信她说的话,等着看笑话呢。 这样的人,老太太一向是懒得理的,她只想顾好自己的世界,可这回,却升起了点小孩儿脾气,立刻应了要把姜听晚给带过来。 她瞧着没错的,就一定没错,这么多年,她的眼光就没有错过,这些人等着看她笑话?他们才是笑话。 蒋鹤洲给姜听晚打了电话。 姜听晚那头只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咳嗽声,想着近来这段时间,蒋鹤洲常常有意无意地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下奇奇怪怪的白药丸,心里登时一颤,挂了电话,叫到出租就来了。 来了之后才知道老人家神好得很,咳嗽都是吓她的,早早在门外等着,她一到,就过来揽她的胳膊,笑眯眯地将她往宅子里带。 姜听晚算是知道蒋鹤洲常常有的鬼心眼儿,是遗传自哪位了。 蒋显然段数更高一些。 她心里惦念着,匆匆来了,看到她没事,心里头坠着的千斤重量猛然散尽。骗就骗了,没事就好。 至于蒋鹤洲……他若是用同样的法子折腾她,她也还是会急急忙忙地赶着去看他,不过一定会在发现自己受骗的时候,咬他一口。 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姜听晚越发知道折磨蒋鹤洲的法子是什么,虽说这些法子也总能让她的心慌慌颤颤,羞着不太愿意做,可看着他抑着他那无所顾忌为所为的子、极力隐忍的时候,却难得地起了点逗他的坏心眼。 姜听晚的目光往庭院里逡巡了一圈,也找了一圈,没有看到蒋鹤洲的身影,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动作小心翼翼,搀扶着蒋往里走。 蒋时不时侧眸看一眼她,瞧着小姑娘正当时候、鲜.的颜,心里止不住的喜。 本来以为依着孙子那种子,长大了别的可能还好,心估计得是个五颜六的,她最忍受不了这个,可就这么个孙子,到时候她肯定想打死他又下不去手。 蒋早早就想到了自己后的纠结,是以在知道了姜听晚之后,格外喜。 孙子早恋,比他做一只花心大萝卜,对蒋来讲,容易接受得多了。 她现在只惦记着自己没早些知道这事儿。 就知道当初孙子说好了要被她带回来,突然变了主意,非要留在阮县,不可能事出无因。 这么个温柔似水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算不做她孙媳妇,她都想给带回家里来做她孙女儿。 越想下去,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遗憾,被姜听晚扶着坐到沙发上之后,蒋看了眼自己的儿媳妇,忽然埋怨道:“你说早两年前,晚晚陪我走走,然后坐这儿,多好。” 在场的人,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蒋对姜听晚的喜。 有人好奇起了姜听晚的家庭背景,聊了几句之后,就聊到了她的父母身上:“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姑娘坐姿端端正正,面容看起来生得温婉白净,脸上表情少了些,致漂亮的眉眼里带着淡淡的疏离,不甚热络,他们讲些话,她也不主动进话来,不合不讨好……这些习惯了被人追捧讨好的人,只好奇 客厅的所有人里,除了蒋鹤洲的和妈妈,对姜听晚来说,都是格外陌生的面孔,被问及家庭,又是用这种语气,姜听晚心里稍稍有些不适,却抿了下,刚打算实话实话,肩头被人拍了拍。 她一侧眸就看到了蒋鹤洲,他笑着低头看了眼她,屈起手指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又迅速放下手去,很快抬眸,看向了家里微拢的那些人。 几乎是瞬间,他的眼里就睥睨开了玩世不恭。明明低头的时候角的笑是温柔的,抬起头来,温隽的笑容却在忽然生了刺儿。 如同玫瑰,漂亮,但是也带着锋利的刺儿。 “个人隐私,无可奉告,不过。”蒋鹤洲一顿,耸了耸肩,“她比我富。” 他最后看了自己祖母一眼,目光中略有埋怨,而后拉着姜听晚的手,带她离席。 走到了院子里清净的角落,蒋鹤洲回身看了一眼客厅中的那些人影,摇了摇头,对姜听晚说道:“以后我再喊你过来,别来了,她显摆,她有别人没有的好东西,总得显摆出来让人瞧瞧。” 他手臂一伸就揽住了姜听晚的肩头,笑着说道:“我的东西,她显摆个什么劲儿?” 姜听晚垂眼看着脚下踩着的大理石板,踮了两下脚,问蒋鹤洲:“你说什么我比你富?” 姜听晚讲究事实,不对的,就是不对。 蒋鹤洲的笑意如同正午旭一般缓缓升了起来,往客厅里瞥了一眼,忽然挪了步子,挡住了客厅里看过来的目光,却伸手碰了碰姜听晚的手,手指勾住她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他们绕到了院子后头的一间平房里,姜听晚在门外驻足,稍显犹豫:“这里是……小黑屋?” 这小屋子木门木窗,灰墙壁,风格和大宅里其他的建筑格格不入。 “倒是聪明。” 见姜听晚伸出手,去碰门上的尘埃,蒋鹤洲忙将她的手拉住:“别碰它,有灰尘。” 他顺势紧紧拉住她的手,推开门带她进屋。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