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我一肚子丹药。”吴东方削食着猪,一头猪是很难彻底烤的,里面的还带血丝,这时候的人很喜吃这种半生不的,但他不喜。 “寻海这段时间忧心忡忡。”冥月说道。 “他在担心水族。”吴东方说道。 “你有什么打算?”冥月问道。 “再等等,等玄武天师撑不住了再说,上次我过去想帮忙被她撵走了。”吴东方把吃剩的猪腿递给了饭桶,“别看了,全给你。” 饭桶叼着猪腿跑到墙角开始咬嚼,吴东方走到门旁的水盆前洗手。 “饭桶的怎么变黄了。”吴东方歪头看向正在进食的饭桶,在世人眼中熊猫都是坐着啃竹子的,其实不是,它们吃东西的时候更多的是站着,跟熊相似。 “哪黄啊,还是黑白的。”冥月把水杯递给了吴东方。 “昨天我就发现不大对头,是变黄了。”吴东方没接水杯,走过去打量饭桶,冥月长时间跟饭桶在一起,注意不到饭桶的细微变化,“你看尖儿,是不是有点发黄?” 冥月凑了过来,低头细看。 “黑的不明显,你看白儿。”吴东方说道。 “是啊,怎么会这样?”冥月也很疑惑。 吴东方想了想,转身环顾四周。 “在这儿,你是不是要找这个?”冥月自炕前捡起了那块被饭桶啃的是牙印的黄金属。 吴东方点了点头,抬手接过那块金属,又拿过炕台上的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打量这块金属,饭桶的牙齿和爪子异常锋利,能咬断和抓断铜铁,但它并没有彻底咬坏这块黄金属,只是啃下了少量碎屑。 “这东西来历不明,还是不要给它玩耍了。”冥月说道。 吴东方没有说话,抬手自箭囊里出一支普通箭矢用力向那块金属,箭尖崩碎,金属完好无损。 用现在的话说这东西是块陨铁,陨铁通常含有严重的辐,很多人一听辐就吓的子,其实每一样东西都有辐,木头石头甚至是衣服鞋子也都带有辐,不是所有的辐都对人体有害的,他此时考虑的是这东西所含的辐会不会对饭桶造成伤害。 “没事儿,让它继续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斟酌过后吴东方把那块金属扔到了地上,这东西应该是安全的,如果能把人害死,也不会被做成盔甲的护膝。 “好。”冥月点了点头。 吴东方放下水杯,“我回去了,王爷喊我。” “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频繁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会立刻通知你的。”冥月把弓箭箭囊递了过来。 吴东方答应了一声,土遁回返,王爷在城外的路上,没在城里。 “到了天你也发?”王爷歪头问道。 “有费庐的消息没有?”吴东方急忙岔开了话题,这几天的确回去的频了些。 王爷摇了摇头,“没有,这家伙自从被撵走就再也没有过面。” 吴东方没有再问,费庐当为了洗清自己,曾经试图把责任推到土族头上,他跟土族合作的可能不大,这个人已经身败名裂,不可能再抢回青龙之位,聪明的话就该老老实实找个地方养老。 “走,到山里转转,只要他还躲在木族我就能把他找出来。”王爷说道。 吴东方凝了个木盘带着王爷升空,据王爷所指飞飞停停,王爷能听懂年兽的语言,这是它独有的本领,只要费庐还在山里,就逃不过鸟兽的眼睛。 但王爷也只是能听懂鸟兽的语言,并不能跟鸟兽谈,没办法谈就没办法询问,在山里转了两天,杂七杂八的消息听到不少,却始终没有关于费庐的消息。 费庐被撵走到现在已经三四年了,也不排除他已经病死老死了,到最后二人有点烦了,懒得再找了。 “还去不去?”王爷问道。 “去,我得去见见费轩。”吴东方说道,费轩就是现任青龙天师,岁数不大,也是少壮派。 由于不急于赶路,王爷就没有瞬移过去,二人坐着木盘慢悠悠的赶往木族都城,吴东方知道木族都城在哪儿,拿捏时间,晚上七点来钟赶到了都城,木族都城跟其他四族都城一样,分为东西两部分,东城为王族,西城为巫族,到了晚上热闹的是东城,西城很安静,行人也少。 吴东方用木箱背了落弓和箭囊,跟王爷一起来到木圣天师府门前。 “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王爷说道。 吴东方点了点头,转身向大门走去,这时候天师府的大门是关着的,敲了敲门,门房开了门,“您是何人,有何贵干?” “我是贵族前任圣巫费牧的朋友,请见现任圣巫费轩。”吴东方说道。 “您稍等。”门房关上了门,一头雾水的进去通报。 三分钟不到院内就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有两道,很快院门被重新打开。 门房开门之后让到了一旁,一个身穿圣巫法袍的年轻人迈步上前,此人当有二十七八岁,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略微偏瘦,窄脸凤眼,面相仁和。 “您是?”费轩抬手开口。 吴东方点了点头,费轩的神情说明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身边有旁人,他不方便明问。 “快请进。”费轩侧身让路。 吴东方迈步进门,费轩抬手指向正殿请他先行,吴东方抬手谦逊,谦让过后二人并行。 “久闻金圣大名,今得见荣幸非常,没想到金圣如此年轻,当真出乎意料。”费轩再度拱手。 “惭愧惭愧,我已经三十岁了,木圣今年多大?”吴东方问道,也不知道是地脂的缘故还是时空穿越造成了某种影响,他的样子一直停留在二十四岁那年。 “您是兄长,愚弟小您一岁,十月生人。”费轩说道。 “我这是不请自来,很冒昧呀。”吴东方笑道,费轩有意思,连几月出生都说了。 “您对我们木族有恩,是我们的朋友,木族的大门永远向您敞开,您什么时候过来都不冒昧。”费轩说道。 “费兄言重了。”吴东方说道,费轩有着很重的书生气,说话文绉绉的,不过他并不讨厌费轩,咬文嚼字不表示他迂腐,敢把他定位成了恩人和朋友说明这家伙胆子大,不怕得罪土族。 二人进入正殿,费轩关上了房门,分宾主坐定,吴东方开门见山,“我这次过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来祭拜一下故去的友人,二是想跟费兄见个面,听听费兄对天下大势的看法。” “吴兄快人快语,愚弟敬佩非常,已故圣巫乃愚弟本家伯父,遭土族所害枉死他乡,愚弟不才,虽然法术不,修为不高,却不畏那恶势强权,正位之后立刻亲往土族索要伯父尸骨,而今已将伯父尸骨迁回圣地,吴兄当年千里传言,义薄云天,揭逆,智勇双全……” 见面不过五分钟,吴东方已经对费轩有了大致的了解,这家伙话有点儿多。 费轩并不知道吴东方在想什么,继续说道,“云氏贼窃据大宝,驱逐正统,外欺友邦,内子民,起无名之兵断西金巫脉,不义之戈侵北水境土,子野心昭然若揭,如此倒行逆施终会害人害己,北水若覆,怕是下一个就会轮到我东木一族,每每想起这些,愚弟如鲠在喉,如芒刺背,辗转忧心,夜不能寐,总想做些什么,却苦于无处下手。” 就在吴东方以为他终于说完准备接口之时,费轩又道,“吴兄力抗佞,勇战强敌,何等热血,何其英勇,今得见吴兄乃三生有幸,当与吴兄秉烛夜谈,抒志释惑。” 吴东方微笑点头,他现在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费轩不似他先前想象的那么迂腐,也不保守,很有抱负。忧的是这家伙很愤青,而且还是个咬文嚼字的话唠儿…… 第一百七十五章 鸣鸿刀 话唠不是什么病,话多的人不险,也比较好相处,顶多有些烦人,他忧的是费轩太愤青,这样的往往很偏执,如果钻了牛角尖会很难拉回来。 “光顾着说话,怠慢了吴兄,我去喊人上茶。”费轩起身向外走去。 “别上茶了,上饭吧,我还没吃饭,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在外面,我去喊他进来。”吴东方也站了起来,看这架势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不能让王爷在外面挨冻。 “好好好,我和您一起去他。”费轩跟吴东方一起出了门。 “此人乃异类化身,冒昧上门,费兄勿怪。”吴东方说道。 “怎敢怎敢。”费轩连连摆手。 到了门口,吴东方环视左右,抬手向坐在墙角的王爷招了招手,王爷走了过来,吴东方给二人互相做了介绍。 费轩吩咐下人准备酒宴,陪着二人重回大殿。 回到正殿,费轩说的都是场面话了,吴东方又重新作了介绍,“王爷是我的生死之,也是我的谋士军师,不是外人。” 费轩一听,顾虑尽去,起身再度见礼,完事儿就拉着王爷说话论事儿,有外人在场,王爷搞的跟诸葛亮一样,言谈有度,儒雅有礼,跟费轩谈的很是投机。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王爷既然装了个开头儿就得继续装下去,两顿没吃饭了饿得要死还不能多吃,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跟等候在旁的费轩语接前言继续畅谈,吴东方自己守着一桌子饭菜,专挑喜的吃。 吃完饭就端着茶杯听二人说话,费轩很聪明,分析形势非常到位,他认为土族如果灭掉了水族,下一个就轮到木族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些站队,联合火族支援水族对抗土族,但令他郁闷的是遇到了三方面的阻力,一个是水族没有任何向他求援的意思,二是火族貌似也没有帮助水族的想法。还有就是来自族内的力。 族里的长老普遍不赞同援助水族,在这些老棺材秧子看来,主动帮助水族会落人口实,给了土族对木族用兵的借口。而费轩则认为主动出击等同示威,间接告诉土族木族不好惹,还可以通过此事与水族成为友军,团结一致谋求长治久安。说白了分歧的本质是费轩想通过战斗获得尊重,而木族长老则希望用以德服人那一套来获得安定。 正位时间太短,费轩也不能强拗长老们的意思,明明前瞻到了危险却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非常无奈,既生气又窝火。 通过费轩的言谈不难看出他很有抱负,但他的抱负跟二人的抱负不太一样,他想维持目前的四族拱绕九州的局面,在保住自身的前提下尽一份力帮姒少康复国,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他骨子里还是很正统的,要出兵必须建立在帮助姒少康的基础上。 对此王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议,它老巨猾,不会随随便便向别人表自己的真实想法。 到最后费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希望二人能当个中间人,去说服水族向木族求援,只有水族正式求援,他才有借口重新开会,水族不开口他没有理由反驳保守派,用他的话说是师出无名,说俗点儿就是不愿热脸贴人凉股。 王爷也没告诉他吴东方已经去了水族,还碰了一鼻子灰,而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吴东方明白王爷为什么这么做,它这么做是希望赚两头儿人情,也给二人去战场观战找个合理的借口。 费轩对度的掌握还是很准的,在谈话的同时并没有把吴东方撇到一边,实际上他一直想跟吴东方谈,是吴东方故意把话语权转给王爷,旁听比谈更轻松一些。 费轩说的是彻夜长谈,也真搞了个彻夜长谈,一直说到了天亮。 趁费轩出去安排早饭,吴东方歪头冲王爷说道,“你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能容其诤,则可用之。”王爷说道。 “说人话。”吴东方骂道,他之所以不愿跟费轩谈有很大一部分是费轩咬文嚼字,跟费轩扯了一晚上,王爷也受影响了。 王爷干咳了两声,“这个人是不错的,但他子很倔,认死理儿,你让他去干什么,他很可能会问句为什么,自己不乐意就不去,以后肯定会惹你生气。” “很正常,有能力的人脾气都怪。”吴东方说道。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王爷低声说道,“等我再试试他。” 费轩回来之后继续跟王爷闲聊,王爷兜了个圈子,先说费牧,又说费庐,最后扯到了鸣鸿刀。 费轩略作犹豫,“鸣鸿刀就在府上。” “你们找到了费庐?”王爷问道。 “没有,”费轩摇了摇头,“我继位的前天夜里有人送回了鸣鸿刀。” 吴东方恍然大悟,怪不得费轩继位这么久也没有追杀费庐,原来是费庐主动送回了木族神兵,用现代的话说这属于还赃物,有投案自首的质,费轩很可能大手一挥从宽处理了。 费庐无疑是个坏人,但坏人并非世人认为的那样都是傻子,坏人是聪明但品德不好的人,又坏又傻的那是垃圾。 “他已垂暮老朽……” “鸣鸿刀能否借来一观?”王爷聪明的打断了费轩的话,费轩要说的无疑是放过费庐的原因和理由,而二人是外人,知道这些明显不合适。 “一观有何不可。”费轩痛快答应,起身向外走去,“二位稍候。” 费轩走后,吴东方和王爷对视了一眼,费轩无疑通过了考验,并不是只在口头上拿二人当朋友,但费轩也很聪明,先把后路堵死,“一观有何不可”的话外之音就是看看可以,借走不行。 很快费轩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石匣,进门之后把殿门关上了。 费轩把石匣放到了吴东方和王爷座位中间的木几上,掀开了盖子,“请。” 这东西王爷先前可能见过,瞄了一眼就端起了茶杯,吴东方低头看向石匣,只见匣子里是一块奇怪的暗红金属,长度在一米左右,有一捺宽窄。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