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这样!”石饮羽 声道,抓住他的手掌,只见掌心数条伤口,都在 着鲜血,不 心头一疼——这个人,对自己太狠了。 陆行舟两眼失神地看着他,轻笑:“没事。” “不许伤害自己,行舟,不许再 抑自己,我 的就是你,没有别的干扰,就是真实的你……”石饮羽重复着,拉着他的手掌到 边,温柔地吻住伤痕累累的掌心。 这一次,他看到了世间最令人神魂颠倒的表情。 石饮羽仰躺在 上,过了很久,依然心绪难平,他早知道陆行舟好吃,可没想到,真实的、不再 抑自己的陆行舟,竟然好吃到了这种程度。 陆行舟实在是累极了,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醒过来时,仍然浑身瘫软,四肢无力,爬不起来。 房间里窗帘紧闭,不知晨昏,只见一片漆黑。 石饮羽早醒了,正倚着 头,在一脸痴汉地看他,不知道看多久了。 陆行舟哑声问:“几点了?” “十一点。” “早上还是晚上?” “晚上,房间我又续了一晚。”石饮羽摸摸他的脸,“ 觉怎么样?你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 这货以为自己被他干死了? “还好。”陆行舟闻到一阵鲜香,不由得心情愉悦,“有吃的?” 石饮羽打开灯,下 ,从桌子上端来一碗 丝青菜粥。 陆行舟饿得快虚 了,坐起来,伸手去接。 石饮羽却没给他,而是坐在 沿,搅了搅稀粥,盛起一勺送到他的嘴边,笑道:“我喂你。” “啧,不带这样的吧。”陆行舟有些难为情,“一把年纪了,别学少男少女那一套。” “伺候老伴儿就是这样的。” “……合着我已经生活不能自理了是吗?” 石饮羽强横道:“别废话,吃。” 喂人吃饭还带强迫的! 陆行舟无奈,只得张口,将稀粥含进嘴里,顿觉鲜香四溢,米粒炖得都融进了 汤中,口味里还有一丝青菜的清新,让饿极了的他简直想一把夺过粥碗,仰脸一口干。 然而石饮羽不允许,他非要一口一口地喂不行。 这小魔物! 将一碗粥都吃进腹中,陆行舟通体舒 ,倚着 头看石饮羽收拾碗勺,笑道:“等把别墅里的鬼魂搞定,我们去度 月吧。” “度 月?” “人界的习惯,趁着婚假出去玩玩。” 石饮羽喜上眉梢,却按捺住笑容,犹豫道:“是不是得花不少钱?” “一辈子就这一次,多花点没什么。”陆行舟道,“你出狱后就一直围着凤尾螺转,也该有个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九年的变化是 新月异。” “ 月换新颜了嘛。”石饮羽问,“我们去哪儿玩?” “我还没想好,查一下网上的旅游攻略,找个好玩的、浪漫的。” 石饮羽正 道:“不管去哪里,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最浪漫的地方。” “……”陆行舟脑子里本来还在思考去什么地方好,被他这么一句话砸过来,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忍不住的痴笑。 石饮羽收拾好碗勺,重新回到 上,和他并肩倚着 头。 两人絮絮叨叨地研究了一会儿旅游攻略,没研究出个什么道道来,网上的真假攻略 天飞,三分真情实 ,七分胡编 造,还剩下九十分就靠加了不知道多少层滤镜的虚假照片糊 。 让人不但没研究出什么来,还有点脑仁疼。 “不想这个了。”陆行舟放下手机,开始思考前一晚的事情,出声:“你觉得叶焚这个人怎么样?” “一般,说话还行,就是言语里老想调戏你,这一点该死。” 陆行舟无语:“他哪有调戏我,别胡扯。他说张芳是自杀,并且还特意找他帮自己成为恶鬼……” “有问题?” “为什么?”陆行舟困惑地说,“张芳六年前被王泰喂了骨灰拌饭都能忍下,六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鱼死网破?” “又吃了一次骨灰,还是五仁味儿的。” “去你大爷!” 石饮羽:“想知道这个,去问王泰不就行了。” “他会说?” “不说?想保守秘密?”石饮羽残忍地一笑,“那就请他问问究竟是命重要,还是秘密重要吧。” 两人彻底变成了夜行动物,白天躺在房间睡大觉,晚上出门活动。 “你真的没问题?”从酒店出来,石饮羽忧心忡忡。 “我能有什么问题?”陆行舟诧异地看着他,觉得他的疑问十分莫名其妙。 “不会行动不便什么的?毕竟我们做了……嗯……三四次。” “……几次?” “四五次。” 陆行舟面无表情:“几次?” “五……五六次……”石饮羽 吐吐,“好吧,八次。” 还真有脸数啊! 陆行舟板着脸,干巴巴地说:“我没事,毕竟是修行中人,身体扛得住。” “太好了!”石饮羽眼中迸发出光彩,“我们下次可以尝试十次!” 这 贼! 陆行舟说:“一次两分钟。” “卧槽,对自己这么狠的吗,”石饮羽哭笑不得,“我一次两分钟,对你有什么好处?” 陆行舟:“……” 两人赶在地铁停运前的最后一班上了地铁,这个时间点,去往市中心方向的车厢里空 ,两人并肩坐在座位上,随着地铁的行驶微微晃动。 石饮羽道:“我们什么时候不能去找那个王泰,为什么非要大晚上去?” “因为我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 “夜晚是一个人心理最脆弱的时候,”陆行舟道,“夜深人静,最容易胡思 想,王泰又是做艺术的,心里有鬼,夜晚的心理活动一定十分 彩。” 第112章 王泰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 已经带着团队连轴转一个多月了, 基本夜夜都要加班,有时下班回家之后, 他自己还要在书房里加班到凌晨两点, 经常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他梦到了年轻的自己。 刚踏入大学校园的、对未来充 希望的、意气奋发的自己。 那是新生军训, 设计系与舞蹈系在同一片篮球场踢正步,烈 炎炎, 每个人 汗水的脸上都布 了烦躁, 教官还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擦 !擦 !” 王泰就在这时看到了张芳,她穿着不合身的 彩服, 带着帽子, 武装带紧紧勒着纤细的 身, 小脸只有巴掌大,布 了青涩与纯情。 张芳也看到他了。 两个方阵擦肩而过,他们对视了几秒,王泰移开视线, 继续漠然地往前踢着正步。 却不知道, 张芳一直怔怔地看着他, 都已经走到身后了,还转过脸看向他的背影。 然后张芳就被教官抓出去罚站了。 这个蠢女人。 休息时,张芳被罚继续站军姿,舞蹈系的女孩子们坐在球场边的树影下起哄,设计系的男生们也在嘻嘻哈哈的推搡着王泰,让他“拿出男人的担当”去给张芳求情。 王泰没去。 他坐在人群最外侧, 这里的树影稀疏,他半张脸暴 在烈 下,眼神 鸷地看向那个孤零零站在球场中央的影子,没有什么心动的 觉,只觉得她幼稚。 直到一个月后,学生会举办的新生 晚会上,王泰坐在台下,看着张芳穿一身舞蹈服,带着水袖,翩翩起舞。 舞动着的身影和记忆中的影子渐渐重合,那一刻,他突然 上了这个女孩。 两人在一起谈了四年恋 ,毕业之后顺理成章地结婚,结婚之后却一直没有孩子,再后来…… 王泰猛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黑暗, 口剧烈起伏:自己竟然又想起了张芳,这个蠢女人应该早已经去投胎了吧,可自己为什么总是会梦到她? 难道说她真的 魂不散? 张芳刚死的那段时间,自己总觉得她还没走,无论自己睡在别墅哪个房间,都有种她惨白着脸站在旁边的错觉,以至于那段时间连家都不敢回,心急火燎地将别墅打折出手,才算是逃离苦海。 细算来,已经一年了,马上就快到她的祭 ,最近又开始接连梦到她了。 或许该找和尚来念念金刚经…… 王泰想着,伸手去拿水杯,却摸了个空,他诧异地转头看去—— 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出现在黑暗中。 “啊!!!!!”王泰惨叫一声,霍地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他仓皇低头看去,只见四道黄符贴在四肢上,像钉子一样将自己死死钉在了椅子中。 耳边响起一声砂轮摩擦的声音。 王泰猛转头,惊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刹那间 觉心脏几乎骤停。 ——在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打火机,在点燃一 烟,跳动的打火机照亮他的五官,在黑暗中俊美得摄人心魄。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人。”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