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了什么。” 那太监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陛下允了,只是脸 不太好,像是不高兴。” 三殿下点头,挥手让那太监退下。 霍长歌瞧了一出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眼观鼻鼻观心。 三殿下瞧着霍长歌一副仿佛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的样子,知道他什么意思。 三殿下也不着急,这种事一向来是细水长 的,他有的是耐 。 霍长歌却被对方那种眼神吓得一哆嗦,只想跑路。 相府这块肥 啊,还真的是人人都想要!!! 第25章 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 南方水患初具成效。 京郊城外的时疫也得到了控制,朝内也安定了下来。 只等着此番被派往南方治水的三殿下回来就便论功行赏。 霍长歌自那 离了勤政殿之后便整 读书, 上学下学, 书院家中两点一线,心无旁骛。 旁的事情他管不着, 他只是个孩子。 到了四月底的时候,三殿下也回京了,因着这件事之前被搁置的封王的事儿也提上议程了。 其余跟着去的大小官员皆有升迁或者赏赐。 随后便轮到了霍家。 皇帝还不算小气,封三等公的圣旨次 就到了府上。 顺带着,霍夫人身为外命妇, 原是有三品淑人的品阶的, 皇帝也给加封了二品夫人。 因着霍老太太本就是一品,便同霍长歌一样赏赐了些金银。 这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霍长歌总觉得这似乎已经超过了他献策该有的封赏了。 显然, 皇帝此番似有示好之意。 霍长歌悄悄觑着他爹,发现他爹也是一脸深沉,眼睛里并无接受了封赏的高兴之 。 不过霍长歌也不多问什么,喜笑颜开的上前接了圣旨, 将已经准备好的红包 到了宣旨内侍的手里,言笑晏晏。 “今个儿 头大, 公公辛苦了, 请公公喝茶。府里头还备了瓜果点心,还请公公进来解解暑。” 那内侍却是笑着拒绝, 只是道了几句吉祥话。 “恭喜霍相、老夫人、夫人和二少爷了, 奴才就不坐了, 陛下还等着奴才回去回话呢。” 霍长歌代他父亲将人送出门外。 直到走出霍府门口,那宣旨的内侍才 低了声音对着霍长歌道。 “霍二少爷好福气,这一次夫人的封赏是后来宁王替二少爷向陛下讨来的。” 霍长歌知道,宣旨内侍口中的宁王是司晏明。 《说文》有言:宁,安也。 以往种种看来,霍长歌总觉得上头那位虽说极为看中这位三殿下,却并未有以为后继的意思。 而司晏明种种动作来看,也并非是传说中无心帝位的样子。 皇室之中的弯弯绕绕啊,太复杂。 霍长歌一向来敬而远之,他听着宣旨内侍的话,笑笑装傻没听懂。 “那真的多谢宁王殿下了。” 那宣旨内侍似乎也没有摸清霍长歌到底是听懂了还是装傻,就继续提点道。 “听说季老国公府那位已经没事儿了,而今虽还躺着,却是醒了。殿下让奴才捎句话给您,您若是需要帮忙,尽管找他。” 霍长歌装傻充愣的将人送上马车,就把此事抛在脑后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还是,季覃竟然没死? 听闻那 季老国公虽把人救下了,却也是已经打了四五十杖了,拖回去的时候也就剩下一口气了。 没想到养了一个半月,竟是救活了? 不说这厢霍长歌一脸懵 ,那边厢的季覃也是一脸懵 啊。 季覃好奇的看着面前所有的陈设,总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他明明记得自己上山滑雪遇到雪崩被埋了,怎么的再次醒过来就到了这儿了? 他的脑中多了一段记忆,折腾得他头疼 裂,身上更是每一寸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幸好,季覃看见自己的 头的矮凳上放着一碗水,他勉强挪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抓过那碗水,咕咚咕咚畅快的灌了一整碗。 快要冒烟的喉咙终于是好受了一些了。 之后季覃躺回了 上默默得整理着自己的记忆,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是被庭杖打死的,他才会有机会借尸还魂来到这里。 而这具身体死亡的原因也很微妙,季覃不想要评价什么。 这时他忽而听见外面传来了低低的下人讨论的声音。 “今天我瞧见老爷领回来好几个小少爷,像都是从旁支来的庶出,仿佛说要在府中长住,你们说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人冷笑一声。 “还能有什么意思?里头那位犯了大错,国公爷虽说碍着季国公府的面子不能让他就这样在 里被打死了,却也怕是后悔领了这么大个麻烦进门。” 很快又有人附声。 “听说这次老爷也不着急过继了,只让人且先住下,怕也是担心再出个里头那样的,想着要从人堆里好好挑一挑。” 屋子里头很安静。 季覃将外边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 他不悦得皱起眉头,他这一趟借尸还魂,这似乎是替人背了一个好大的黑锅。 只是当务之急怕还是要好好稳住自己在国公府里的地位啊。 慢慢来,总还有机会的。 时间如 水,指 间 走,一去不回头。 去秋来,很快又入了冬,入冬后便是年关。 年关方出,到了二月里,各家的小少爷们就要准备着县试了。 这算是件大事儿,毕竟若考不上,白鹿书院那里可是要除名的。 县试在各县举行,凡考生都要回原籍县内考试,由当地学政担任主考官。 县试一共五场,一 一场,即 卷。 每场放榜考过了,方能下一场,因而总也要耽搁上十多 。 因此,衣食住行便成了这些金娇玉贵的小少爷们的当务之急。 霍府也不外如是。 因着霍长歌的祖籍在文县,距离四九城大约要一 半的路程。 而文县又是个不怎么富裕的小县城,霍夫人唯恐自己宝贝儿子呆的久了吃不好睡不好,再闹病了。 早在年还没过的时候,霍夫人就开始着急了, 催促着霍青山将儿子考试的事情置办好了,免得 子临近了手忙脚 的,误了事情。 霍青山外冷内热,对着嫡次子其实娇宠得紧,如今他肯读书自然更上一层楼的疼 。 听到霍夫人提起,便也顾不上还在年内,匆匆让人去张罗着办了。 这事儿原本是常事儿,却偏偏今年庶子霍长益也是要考试的。 白鹿书院读书的事,霍长益没有份。 霍青山更没有像对待霍长邺那样给他安排如邵先生那样的大儒名家,只是给找了个不好不坏的先生在家单独教着,也不让去族学读书了。 霍长益求了姨娘去霍青山跟前儿说说好话,让他至少能借着嫡长兄的名儿去邵先生门下做个旁听也是好的。 李姨娘为了儿子也就去了,好一通撒娇卖痴非 着霍青山。 却被霍青山好一通训斥,骂回去了。 为了这事儿,霍长益已经是吃心。 而今他父亲甚至将他今年也要考试的事儿也忘了,只紧着嫡子。 霍长益心里简直就要冒火了。 凭什么同是霍家的爷们儿,非要分个嫡庶贵 ,简直就不将他当人看了! 于是,霍家年内第一场小家宴的时候。 原主桌上霍老太太正在问霍长歌考试的事,霍青山也兴致不错的回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忽而,下方桌子上的霍长益站了起来,双眼通红,喊了一声。 “老祖宗!夫人!孙儿求老祖宗、求夫人疼我。” 霍青山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他心里虽不大高兴,却也因是喜庆 子不好发火,就没言语。 霍老太太侧头瞧着双眼通红的霍长益,便对着他招招手,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老祖宗给你做主!是不是和哪个小丫头片子掷骰子玩儿,赖你银子了?” 闻言,霍长益眼睛更红了, 了 鼻子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他可不敢像霍长歌似的赖在霍老太太怀里不起来,只是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站那儿。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