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笑道，“奴婢进门时看到太太第一眼就觉得您真好看，脑子里全是以前听过那些夸人的词，觉得哪个用在您身上都很合适。”按理说，被人这么不做作的捧着姜
应该
到高兴并留下不错的初印象。这招金环用过许多次，套路虽老，但很好用，尤其她长着张纯善的脸，说这话就显得格外真诚。姜
看起来也
高兴：“都是些什么词你说来我听听。我乡下出身，听得最多也就是说这娃模样真俊，当真没见识过京城这边夸人的路数。”金环：“……”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听完
觉意犹未尽，要她继续夸，接着往下夸，夸出京城这边的眼界和品位来。假如说姜
是那种看一眼就能把人得神魂颠倒国
天香的大美人还好，那随便吹，牛皮总不会破。偏偏她是好看，又没到那份上，长着一张上乘却称不上极品的脸还要让人夸出不俗的品位，就算是让人在西厢房的卫翰林亲自来，都太为难他了。细数过去这些年卫翰林说过的情话，都谈不上花样，土得不行。卫翰林都办不成的事，要
给顶多只会认几个字谈不上有学问的金环，也太为难她了。金环这会儿已经后悔了。
她脑子基本已经清空，里面就剩下一个“厚脸皮”，没别的。
姜
还透过铜镜在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饶有兴味等她夸。“奴婢心里虽然有千词万句，真要说出来，又觉得那太俗气衬不上您。”
“你刚说哪个词用我身上都合适，又衬不上了？”
金环快要顶不住，赶紧转移话题，她挤出笑脸来问姜
这发式可还行？“行吧，你不是说我好看得跟天仙儿似的，天仙咋收拾不行？”
金环早早过来送水，还主动说要为姜
梳头，其实是想从梳头说到她伺候旧主的事。想让这家的老爷太太知道她原先不做这些
活，她是坐细活贴身伺候的，本来以为翰林官总该通情达理，没想到卫成一早往书房去了，至于姜，她
本不按说好的来。梳头这个活，金环做过不知道多少回，闭着眼都不会出错，以前伺候身份更高的她也不紧张，今儿个竟然煎熬起来。
好不容易替姜
把头梳好，她看了看略显空旷的梳妆台，说：“您胭脂水粉头面首饰太少了些。”姜
唔了一声：“我们天仙不用那个。”……
……
金环：“太、太太要是没别的吩咐奴婢回灶上去了，灶上还有些活。”
“把水端出去倒了，准备早食去吧。”
姜
坐那儿没动，等金环出去把门带上以后她才往梳妆台上一趴，笑得
了好几下肩膀，这大户人家的丫鬟真有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回受的打击太大，后来这一天她都没敢往姜
跟前凑。她在吴婆子的近身指导下学习卫家院子里各种活，涮了锅碗洗夜壶，洗完夜壶
布。金环在干活，吴婆子就在旁边看她干活，看着看着屋里就传出稚
孩童的读书声来。金环停了一下动作，问：“是大爷在读书？”
“什么大爷？那是我大孙子。”
“是原先府上的规矩，上面是老太爷老太太，中间是老爷太太，往下是大爷二爷三爷。”金环稍稍解释了两句，说府上大爷实在聪明，以后出息不知道多大。
吴婆子笑了一声，笑到一半想起金环是来害人的，猛然间把脸一板：“说归说，你手别停，接着洗。”
金环很多年没干过这些活，昨个儿又
又洗这会儿膀子还疼，想借着同老太太说话稍微歇会儿，结果就被看穿了。她只得咬紧牙关接着，了几下说：“奴婢在原先府上见过些世面，这样早慧的孩子实在不多，大爷以后没准也是翰林官，老太太有福。”是奉承话，吴婆子听了并不高兴。
什么叫没准也是翰林官？砚台那是要考状元的！状元还能进不去翰林院？！
“不会说话就闭嘴，让你仔细点手里的活，好生
，干净。”一天之内二连惨败。
太太心里没点数，乡下来的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儿；老太太刻薄成这样，咋就让她们当上诰命了？
这世道真不公平。
金环很怕控制不住
出情绪，她都不敢抬头，就憋着口气闷头，使劲儿。吴婆子舒舒服服坐在旁边，时不时瞅她一眼，更多的时候看着四合院上方的天。人间二月，要是在南边已经开始回暖，桃树估摸都长出花苞了，京城可真冷啊，这时候了也没比老家最冷那几天暖和什么，上一旬还下了雪，这几天倒没再下，还是受不了的。人往院子里一坐，想想这，想想那，时辰就过去了。
等屎
布包括脏衣裳都洗好，那头砚台也背完书并且练完上午份的字，他乐颠颠跑出来，往吴氏跟前一凑：“
，你给我拿两颗枣吧，想吃枣。”正在晾衣裳的金环亲眼看了出变脸。吴婆子一改先前的刻薄相，笑得跟吃了
似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她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给你拿，给你拿去。”金环看着吴婆子的背影，砚台看着停下动作的金环，问她你看什么。
“看大爷长得俊，大爷这就能写会背了，真是聪明。”
“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不吃这套。”
金环：“……”
“昨天我爹让你走，你怎么不走？你是不是丫鬟当够了眼馋我娘的诰命？你想刨我娘的墙脚？”
“不敢、奴婢不敢。”
“管你敢不敢，趁早滚蛋。”
吴婆子拿了
枣出来，看孙子好像在跟坏丫鬟说话，赶紧招呼他过来：“在干啥？”“她说假话奉承我，我在拆穿她的丑陋嘴脸。”
吴婆子横了金环一眼，半蹲下来好言好语同孙子说：“砚台你听
说，以后没事别跟她说话，就这样她干活已经够慢了。”砚台点点头，仰着脸问
枣呢。吴婆子把纸包的枣拿给他，他没急着往嘴里
，捧着就往宣宝那屋去了。十个月大的宣宝还是很懒，教他站立教他走路他是会跟着学，你不去吵他能躺那儿一天，都不嫌无聊。砚台捧着
枣过去的时候，宣宝被姜抱出小
，他坐在炕上。听到门边有声响他就扭头往门边看，眼神由远及近跟着他哥砚台。砚台小跑过来把
枣放在宣宝面前：“给的，可好吃了，弟弟想不想吃？”姜
正想说他，你自己吃就得了，还逗小的。就听见宣宝嘴里冒出个“吃”。
这下姜
顾不得说砚台了，她回头看着坐在炕上的白胖娃：“宣宝是说话了？再说一声！”宣宝那双眼乌溜溜盯着姜
，没开口。“娘看我的，我来。”砚台坐在弟弟身边，用两个指头捏着
枣，放到弟弟嘴边，宣宝闻到甜香味儿了，他小鼻子动了动，脑袋跟着往前倾想去舔。他哥坏心眼将手往前伸，宣宝要跟，砚台又往上一拿，让他看得到吃不到。本来以为弟弟就该生气，该伸手打他吵着要吃。
结果宣宝盯着那颗
枣看了一会儿，在伸手去够和不去够之间犹豫了一下，放弃了。砚台不敢相信瞪着他，他无辜的看着砚台。姜
噗哧笑了，她伸出手指轻碰一下儿子的肥脸蛋：“宣宝你说个吃，娘就给你舔两口。”“……吃？”
他说完，姜
看向砚台，砚台伸手把枣递上去给他舔那上头的甜味儿。砚台手上拿着枣，嘴里还在叹气：“也不知道弟弟像谁，他真懒。”“也不知道你像谁，鬼
鬼的。”之后吴婆子也听说宣宝开口了，等卫成回来，还迫不及待分享了这个消息。卫成几乎错过了砚台的成长阶段，他其实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能走路，听说都是一岁前后，还纳闷呢：“不是才十个月大？怎么就会说话了？”
“才说了一个字，称不上会说话。我记得砚台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说要，我端着蛋羹他就要。”
“说起来再有两个月宣宝就该
岁，砚台岁的时候我跟娘不在家，没抓周吧？”吴婆子说是没抓，乡下地方也没什么金贵东西给他抓。
“回头给宣宝抓一下？”
“行啊，看那懒娃能抓个啥。”
第109章
当夜卫成同姜
咬耳朵，问她早上怎么回事。姜
刚才和他亲热一场，有些困了，就倚在男人怀里闭着眼问：“什么？”那声音夹着困意，卫成听了不打算闹她，想哄她睡，姜
还睁开眼：“问你呢。”“……”
卫成在她耳朵边蹭蹭：“我说家里那个丫鬟，她早上不是送了热水来东厢房，我注意到她放下盆子之后准备要出去，迟疑之后借口给你梳头留下来了。”
卫成
低的声音听着特别催眠，他一说话姜就想闭眼睛，在这种时候要保持清醒不让自己睡过去显得格外难，她用几乎就要罢工的脑子想了想，把后来的事同男人说了一遍。“她夸我头发黑亮，人好看，说我像天仙，又说我胭脂水粉少，我告诉她天仙都不用这个。”
卫成勾
笑了一下，问还有呢？“没了，本来可能有，让天仙噎着了。”
姜
说完糊糊睁开眼，盯着卫成看了一阵。“怎么了？”
“相公你问完了吗？我想睡。”
“没事了，睡吧。”
姜
靠着他睡过去了，卫成的瞌睡来得晚点，他还躺着琢磨了会儿。金环刚过来，目前还在适应卫家的环境，眼下安分的，暂时看不出什么。之后这天又轮到卫成进
去当差，他进梅芳斋的时候正好有女奉茶来，太监总管接了，送到御前。卫成进门时撞见这幕，多看了一眼，皇帝就注意到了。待闲杂人等全都退下，皇帝问他在看什么。
卫成摇头，说没有。
“朕注意到，你进来时多看了东珠一眼。”东珠就是刚才奉茶来的
女，在御前伺候好几年，皇帝问他东珠有什么不对？“回皇上话，没有不对。”
“那朕就更好奇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卫成
本不像没见识的乡下人，殿试的时候他就很沉得住气，第一次进却没东西
看。当上侍读之后也很稳当，进许多回从没犯过忌讳。此人没贪
也没心，平白无故不会多看那眼。事情被点破，卫成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微臣想起家里的事，走了会儿神，就让皇上看出来了。”
“哦？东珠像你家里的谁？”
“倒也不是，
蒜皮的小事情本不该拿到皇上跟前来讲，您有兴趣的话，微臣从头说起？”乾元帝喝了口热茶，让他说。
卫成就从他升从五品侍读学士讲起，说升官以后左邻右里包括翰林院同僚都有跟他道贺的，这其中多半是口头恭喜，也有备薄礼的，其中季翰林那份礼比较特殊，“季大人兴许听说微臣家中没得用人，送了两个会伺候的丫鬟过来，微臣那时人不在，家母说季家大管事盛情一片她婉拒不掉，就意思意思收了一个。微臣家中本来请了个帮忙做活的叫翠姑，听说送来的丫鬟能干得很，家母把翠姑辞了，想将家里那些活都
给丫鬟去做。前后不过半
，微臣下衙回到家中就被母亲叫到一旁，母亲问：‘三郎你是得罪人了？你同僚嫌咱家子太好过，找麻烦来的？’母亲说季大人好心送去的丫鬟什么都不会，教她做事实在累人。”皇帝还没领悟到关键，想着送嬷嬷和丫鬟的不在少数，能拿得出手的总归得做事稳妥，哪有送去给人
这一说？皇帝就问他，季家调教出来的丫鬟真有那么不像话？“微臣以为，怪不着那丫鬟。”
iyｉGUO.ＮＥ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