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哎!特调 尾酒来了,这回该轮到我的号牌的了。”发型高耸男 动的拍拍平头男,指着不远处服务生推过来的亮闪闪摆 玻璃杯的多层推车,两个人别过我后,兴冲冲朝那酒车凑了过去。 我取了个白瓷盘,顺着高桌一路走一路吃,从门口走到屋子尽头。菜品大多极少调味,应该是令餍客配各种特调“酱汁”来吃的,但我这什么也不沾,也足够 致好吃了。 路过白灼清蒸的虾贝海鲜时,我就 到很忧伤失落,因为我一只手很不方便剥它们吃;桌子尽头的甜品糕点令我很雀跃 喜,因为那点心都做得 美,一口大小,最方便单手食用。所以我在桌子尽头这里停留的最久,边吃边在众人中悄悄搜寻男人的身影。 刚才一路走过来都没看到他,本以为他不在这宴会之中了,刚将一块甜糯的布丁填到嘴里,我却突然透过两三人群,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陷在屋子那头一张深红 沙发中。他的脸在舞台高高麦克风后隐藏,琴者小提琴奏的动情,随着节奏动作,将男人整个身形时隐时现的遮挡。 原本忽视的小提琴声在我耳边突然放大,小提琴我只听过几首帕格尼尼,不识得这是什么乐曲。但我一直觉得小提琴这个乐器或许是琴弦构造原因,曲风即便 快,似乎也透着几丝凄怨;即便静谧,也透着几丝尖锐;即便悠扬,也透着几丝杂吵。 现在演奏的小提琴曲在我听来便是又凄凉又尖利又嘈杂。 我一口布丁卡在嗓子眼,干干的咳嗽起来。 男人原本似乎是在闭目休息,但几乎是即刻的,他便捕捉到我的目光。在炫目明亮的灯光下来往影绰的人影后,他举起手,四指弯曲往回勾一勾,似乎是示意我过去。 我边咳嗽,边指指自己,疑惑是让我过去么 他继续朝我勾勾手,似乎是重复强调让我过去。 我只得放下餐盘挪到沙发前他面前,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笑一笑:“嗨,你在这里坐着呀。” 他坐着没动,只是抬头瞅着我:“你这样过来干什么?” 我疑惑的眨眨眼睛,模仿他的手势勾勾手:“你不是这样,让我过来嘛?” 他不耐地将手搭到腿上敲一敲:“我的意思是,你刚吃的,我也要吃。”他向远处那个点心餐台扬扬下巴,“给我拿一块儿过来。” “……哦。”我灰溜溜的回去取了一块我刚吃的布丁,布丁下面有圆形的纸托盘,我直接用手托着拿到男人面前。 他用两个指头捏起来送进嘴里,品了品,然后皱着眉头咽了。 “你为什么那么 吃?” 我紧张的抠抠手指:“因为,又甜又糯,还浇了果酱,还有芒果 ,很好吃呀……” 男人目光深深,抬头注视着我,:“是甜的?” 我小心措辞:“对,对呀……你吃着不甜么?” 男人不回答,他伸手,轻轻拽平我身上病号服下摆的几道褶皱,转而问:“你吃好了吗?” “啊?哦…吃的 好的……”我不甘心看了看那两排高桌,继续小心翼翼的答,“不过,我刚才吃了那溜桌子的,这一溜还没吃……” 男人打断我道:“继续去吃吧。吃好了自己回房间去,我送客人走。” 见我呆在原地一时没动,男人重复:“去吧。” “哦……”我赶紧应一声,如释重负的转身溜了。 穿过了几道人群,我再悄悄回头打量,男人的身影又被遮挡,隐没在深红 沙发之中。 我又取了个干净的新盘子,从另一行桌子尽头开始,挑拣 吃的,一路吃到门口。 最后喝下一口汤, 了两个樱桃,很撑,很 足。视线里看不到男人,但我还是听话的悄悄退出了宴会厅,顺着走廊回到了空旷的大房间里。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怕男人回来跟他碰面太过惊悚,于是从玻璃推拉门回到了浴室里。 在 上坐了会儿,我又觉得自己太乖太听话了,作为一个被非法 锢的人质,我应该多为自己寻机会找出路呀。于是我又悄摸摸溜出了屋子,走廊依旧安静无人,两侧暗门紧闭,连个把手也没有,更别提锁眼了。 而尽头宴厅大门还是半敞着的,我探头看进去,里面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么快客人就都转移走了呀。 虽然宴厅安静的出奇,但两排高桌上吃的喝的却都还摆的 的,尚未撤走。 我突然福至心灵,捡一些饼干水果,糕点炸物,好取好放不易变质的,用几个盘子装了摞在一起,运回了房间里。 然后我将自己的 板掀开,把盘子一一放在了下面的大浴缸里。 继而我又拿了第二趟,第三趟。没有第四趟了,就三趟,要不就摆不开了。 最后我将 板盖回去, 觉自己未来几天的零食都有着落了,苦中取乐的欣喜之情油然而生。 ———————— 林医生依旧按时来给我查伤换药,顺带带杯粥。但我一想自己藏着一浴缸的好吃的,便不再嫌弃粥淡而无味。 上好药最后包 纱布的时候,仍旧一层又一层,包成了个大馒头,我忍不住问:“林医生,包扎的这么厚,是怕他会闻到血 的味道么?” 林医生手上继续包扎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说:“对。” 我继续问:“林医生,你也是餍客么?” 林医生讶异的抬头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答:“是。” “那你喜 什么血型的呀?” 林医生不再回答, 纱布,粘胶布。 “反正肯定不是我这一款血型的对吧!” 粘上最后一块胶布,剪断,然后林医生收拾工具站起身来:“好了。” 我说:“谢谢奥。”林医生摆摆手,推开玻璃门走了。 我出来外面的大屋子溜达,先是检查了一下门,果然还是紧闭着的,我百无聊赖地在门边沙发上坐了坐。 厚皮沙发随着坐下会留下一个深深的 股印儿,起身后慢慢的回弹,我闲闲在每个沙发上都留下 股印儿,然后看着它慢悠悠恢复原状。 之后我起来伸伸脖子,抖抖脚腕,在地毯上旋转跳跃活动了一下筋骨。 活动着走到三面靠墙的大 前,掀开被子一角, 出枕头。掀开枕头,下面柔滑的 单干干净净,并没有藏把 或者匕首什么的。 我有点失望,把被子铺平铺好。 我用手摸了摸 侧的墙壁,微微 糙的灰白 ,我一直觉得 三面临墙还 有安全 的,只可惜我租的那个屋子构造并不允许这样摆。如果啊, 边的这面墙有个窗户就好了,窗台上呢摆盆绿植,挂上淡 的窗帘和窗纱,还是很舒适惬意的,我想。 我的视线向上,突然发现 头高处的墙上有一个突起的金属按钮,按钮是失了光泽的金属银 的,因为经常触摸而磨损得生锈失 ,不近看,那颜 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很不易察觉。 我踩上脚凳,伸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按动按钮,不知哪处“咯吱”一响,从天花板上掉下两道铁链来。 我被吓了一跳,还好自己位置躲得靠后,不然得被这么厚重的铁链砸晕了不可。 铁链正好垂到 面,最下方有两个圆环,似乎是用来铐住双手的。 我有点慌张,生怕这铁链收不回去,不过还好又按了一下按钮,铁链就哗啦啦自己缩回天花板上。 我深觉这 边不安全,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我又溜达回门边,沙发对面摆的大冰箱是我最好奇的所在。打开之前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幻想里面会不会有断肢人头之类的。 拉开冰箱门,一股寒气袭来,里面却可以算得上是空 。 没有冷冻,一整个都是冷藏室。从上到下有六个格位,每个格位都摆了几个试管架,稀稀落落搁了几个试管,但都是空的。 唯独最中间一层,放了一个小玻璃罐,里面装了某种淡红 物品。 我轻轻把玻璃罐从冰冷缭绕的白气中取出来,打开盖子,有点讶异。里面装了十来个小棉花球,每个棉花球都 了血。 玻璃杯冻得冰凉,我轻轻凑近鼻子嗅了嗅,其实嗅不出什么,但我却隐隐 觉,这是我的血。 是我手腕受伤后,擦试伤口的血。被男人收集起来,仔细地,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珍惜地,储存在冰箱里。 虽然变态,但以我现在的处境来看,男人如果真的 恋我的血,也不能说是坏事儿。 冰箱冷气真足呀,我不 发了个抖,握着玻璃罐子,想出了一个主意。 —————— 只可惜我的主意还没能实施,就被打 了。 我正从 板底下拿了盘酥脆 香的曲奇正吃得开心,突然玻璃门和帘子被大力打开,男人出现在面前。 他盯着坐在地上的我。 和我手里的盘子。 和盘子里 的点心曲奇。 和我手里残留的半块。 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 我又惊又诧,放了盘子,一边赶紧站起来,一边弱弱道:“你怎么知道……” “嚼饼干很吵。”男人打断我。他上前一步,把 板一把掀开,里头盘子食物 当当琳琅 目的。 “你……” 男人手半扶着 板,仿佛眼前一幕出乎所料,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你是松鼠吗?” 我紧张而尴尬的站在一旁。 男人伸手便端走了三个盘子,似乎要将浴缸里的吃的一一丢掉。 我的护食之情油然而生,伴随着 抑已久的紧张与绝望,竟升华成了破罐破摔的勇气。 趁着男人转身出去,我从旁边柜子里取出藏起来的玻璃罐子,举起来道:“你是 血鬼吗,那么喜 我的血。” 男人回头,盯紧我手中的装着 血棉球的玻璃罐子,眼神里的暗 慢慢浓郁起来。 我娇俏地一笑:“怎么样,我的血是不是绝美甘甜,细腻柔滑,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令人一饮难忘呀。” 男人眸 低沉看不出情绪,将餐盘往旁边一搁,声音 抑:“拿过来。” “no,no,no。”我一边摇摇头,一边往通向厕所的小门走去,“不过我本人就在你面前呢,你怎么还泡这棉球里的喝呀,量又少又不新鲜。” 我已经走到厕所门口,一边慢慢倒退着进去,一边看着男人沉默地跟过来,继续轻笑道:“我想,大概是血管里 出来的血温温热热的,太美味了,你怕控制不了自己吧。” “你很害怕上瘾,餍客一天都是只喝几滴血的,你恐怕也是吧。可谁让我的血太合口味呢,第一次你就控制不了自己,差点让我的血 干了。第一次喝的太 了吧,所以你才要想办法慢慢地减少自己的饮用量,把棉球当茶包一样泡,让自己回到可控的范围内。” “我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了,现有的棉球一喝光,你就无计可施了。所以你还得 心把我给治好。” 我已经退到马桶旁边,举起玻璃罐子到马桶正上方:“这些棉球被倒掉了,你就只能从我身上取血了哦,你控制得了自己吗?害不害怕我 血过多死在你面前呀?” 男人立在面前,他眉眼轮廓本就高耸深沉,灯光直直打下来,使得他的眼神隐没难测,只能看清他抿得紧紧的下 。 男人声音冷峻:“你想要什么?” 我几乎“扑哧“笑出声来,仰起脸来:“你问我想要什么?我当然是想从这出去,回到我正常的生活中啊。” “不过啊,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倒不介意卖给你几滴血,咱们也算有往有来不是?”我悠悠然的举着罐子,本着想吓唬他的目的,我将罐子倒转过来。 谁成想,这罐子的盖子并不是密封扣住的,而是虚虚搭在上面,我只微微一倒转,罐子连盖带里面的内容统统掉进了马桶里。 “……”这剧情和我想得不一样呀。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