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旁边的椅子一坐，从
兜掏出手机，手机在手上转了几圈，发现小姑娘还在看他，一点儿也不含蓄，直勾勾的。想干嘛呢？
杜雅欣说：“来，枕到我腿上来。”
应
看了眼徐敬余，问：“杜医生，我戴牙套牙齿能调整到什么程度？”杜雅欣笑笑：“你那两颗牙齿本来就是虎牙，就是长得凸出来了，旁边的牙齿占了原本的牙
，不平整的是旁边那四颗牙，主要调整那几颗牙，你的小虎牙就能平整一些。”应
又问：“我是不是早几年来矫正比较好？”杜雅欣：“嗯，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效果可能没几年前好，完全平整不可能，但还是会好看一些。”
“来，躺下吧。”
应
转头看了眼边上姿态慵懒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躺下，把脑袋枕在杜医生的腿上，又侧头看了一眼“周柏颢”，他要坐在这里看她张大嘴巴调整牙套的过程吗？杜医生说：“张嘴。”
应
把脸转正，小小张开嘴，杜雅欣忽然明白过来，小姑娘是害羞呢。她回头瞪了眼徐敬余：“出去等。”
应
欣喜，转头看他，眼睛都是亮的。徐敬余对上她的目光，了然地点了下头。
原来刚才是想让他走么？怕他看得她调整牙套的模样？
“早说啊，我不看你，我出去。”
徐敬余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睨她一眼，手抄进
兜，笑得有些痞气，转身走了。男人背影高大
拔，t恤背后还印着一串花式字母，他脚步太快，应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单词，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刚才那句话，是对她说的。
杜医生一边调整，一边询问她的
受，
代她一些注意事项，还有定期复查的时间。戴好牙套，应
面无表情地走出医院，站在医院门口，用舌尖抵了低刚刚戴上的钢圈，觉很难受，不习惯，也不舒服，忍不住皱眉。觉嘴巴变得好奇怪，有点嘟嘟嘴了。应驰太用心了，这个生
礼物她可以戴到明年，甚至后年。徐敬余背靠在医院门口的墙边，右脚抵着墙角，
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掐了，偏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应
用手指摸了摸牙齿上多出的东西时，忽然觉到有人在看她。她转过头，跟他对视。
这次，她直接说：“你别看。”
戴牙套有什么好看的……
徐敬余：“……”
大概没料到她这么直接，他低头笑了一下，妥协似的比了个ok的手势，转过头正视前方，“好，我不看。”
第5章
应
没想到他这么配合，愣愣地看了他一阵，想想也是，两人又不
，牙套妹有什么好看的！目光略过他轮廓好看的脸，落在他红
t恤上，抿了抿酸麻的嘴
，郁闷地往公站走。徐敬余闲闲地扭过头，瞥向连背影都有气无力的小姑娘。
戴个牙套而已，有那么郁闷吗？又不是他让她戴上的，徐敬余摇摇头，看见杜雅欣走出来，站直身体，招了一下手，“妈，这里。”
杜雅欣走过来，徐敬余去开车，车缓缓经过公
站的时候，余光一瞥，看见刚戴上牙套的小姑娘还在站公站边，身旁多了个穿校服的少年。那小子上蹿下跳地不知道说什么，应
面无表情地咧开嘴，给他看刚刚戴上的牙套。杜雅欣看向窗外：“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徐敬余收回目光，搭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听吴起说，他昨天去一中找过应驰了，问他高三的时候愿不愿意特招进a大，然后进校队以及天搏拳击俱乐部。
徐敬余17岁就是天搏俱乐部的职业拳手了，考进a大后，周柏颢又从a大
收了好几个有潜力的拳手，比如石磊和杨璟成。不过，这几个既要代表校队参赛，又要兼顾天博的赛事，时间有些不够用，周柏颢索
让a大拳击队在俱乐部组建了一个队，俱乐部资源可以共享，互赢互利的局面，a大校方当然举手同意了。每年特招名额有限，吴起去找应驰之前也了解过他的成绩，他马上就高三了，从目前成绩来看，考个普通二本院校没问题，要考a大几乎不可能。
这么一个
人的机会，加上应驰对拳击的热
，肯定不会拒绝。但是应驰犹豫了一下，拒绝吴起了。
对此，徐敬余也
意外。这件事，应驰没跟应
说过，在应高考结束后，又乐颠颠地跑去那个搏击馆打拳，赚奖金和出场费。一个暑假过去，除去给应
戴牙套的钱，他们的存款从12万涨到15万，手术费还是不够的，因为他们家这几年几乎没存款，够吃饭就不错。暑假的时候，应在搏击馆给拳手治伤，因为她几乎每晚都去，应驰跟负责人磨了一下：“也不能让我姐白忙活啊。”于是，搏击馆按场次给应
付工资，两个多月下来，有六千多块，她去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剩一个月的生活费。这件事姐弟俩就算瞒得再好，戏演得再好，也还是有穿帮的意外——
有
人在地下搏击馆馆看见他们了。那天晚上，应
和应驰回到楼下，应帮他扣上一个
球帽，他今晚受了伤，奖金也没拿到，戴个帽子回家能混蒙过去。她低下头，觉得有些愧疚，“马上就高三了，以后不要去打拳了，上大学后我去找兼职。”应驰急忙说：“不用，你课业肯定很忙的，再去兼职，那不得累死啊！而且我喜
打拳，挨揍也喜。”应
抬头看他，少年眼里泛着光，她知道他是真的喜打拳。“那也不能去了，你好好备考，以后上大学后有正规比赛，你去报名参加比赛，走职业或者业余都好，反正我不同意你再去那家搏击馆。”
应
难得态度强硬，话音刚落，就听见应海生的怒吼：“你们两个杵在那边干嘛！都给我回家！”两人心里咯噔一下，应海生几乎没骂过应
，刚才他吼的是“你们”。应
靠过去，小声代：“你等会儿不要说话，让我来说，知道吗？”应驰竟然听话点头：“好。”
深夜十二点。
应家灯火通明，应
和应驰被罚站在客厅角落，姐弟俩站得笔直笔直，认错态度非常端正。应驰往前站了一步，要是他老子打过来，他好挡住姐姐。应海生正四处找能打人的东西，抄起擀面
，一看那子又
又硬，又放下；抄起英语词典，一掂重量，又放下；抄起枕头，又嫌太轻了，赶紧扔掉……应驰看着他
屋子转，等这顿揍等得心累，抓起门边的扫把递过去，小声说：“爸，这个应该趁手的，来吧。”应
：“……”连忙把扫把抢回来，藏到背后。
应海生：“……”
他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快步走过来，从应
背后抢过扫把，应喊了几声爸，应海生气糊涂了，气自己，气两个孩子瞒着自己去做这种事情，抓着扫把就过去。应海生下手其实不重，应驰被打了几下，觉得不是很疼，但应
急了，挡在他面前：“爸你别打了，要打打我吧，我让他去的。”应驰忙说：“不关我姐的事！是我自己喜
去的，打拳多有意思。”应海生一个扫把就
过去：“还说！还说！”这回他连应也骂了，“你也跟着你弟瞎胡闹，那种地方多
？打什么拳，每天鼻青脸肿的回家，有个学生样子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混社会，学坏了呢！”“以后去一次，打一次！”
“本来每次回来都被打……”
应驰一边躲，一边嚷嚷，应
瞪他：“闭嘴。”还说，嫌不够
啊。陆镁下夜班回家，就看见这么一幅
飞狗跳的画面，她头疼地站在门口，隔壁邻居的门也开着，邻居大妈正好奇地看他们一家。“对不起，吵到你们了。”应
对她扯了一下嘴角，关上门。家丑不能外扬。
陆镁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两个小时前应海生就打电话跟她说，又是心疼又是气的，她看向姐弟俩人。应
保证以后再也不让应驰去打拳，应驰也被迫点头保证不闯祸不再去俱乐部，这件事总算过去了。夜里，应海生躺在
上叹息：“都怪我，为难孩子了……”陆镁也跟着叹息，不过想想又觉得有些骄傲，笑了一下：“我工作一年也存不出两万块，算了，这次……他们也是为了你，你好好治病才是，别废了他们的苦心。”
应海生愁苦着一张脸，想到将来有一天要做手术，如果没有找到匹配的肾源……想到这，一夜都睡不安稳。
……
九月中旬，应
跟钟薇薇都考上了a大的医学院，两人一起去报到，她们这回分到了一个班，同一个宿舍，高兴得不得了。应驰送应
过来的，给她充当苦力。同寝室的林思羽大方问应
：“你男朋友啊？”应
跟应驰原本长得也不太像，戴了牙套后，颜值有些降低，就更不像了，总有人误会他们是情侣。钟薇薇没等应解释，直接哈哈大笑：“不是，他是我男朋友。”应驰窘得耳朵红，挠了下脑袋。
应
解释：“没有的事，他是我弟弟。”林思羽盯着应驰看了一阵，又靠过来跟应
说：“你弟弟长得很帅啊。”应
笑笑，“当然了。”另外一个室友是别的班的，别的院系分过来的，叫姜萌，几个人互相
悉了一下，加了微信换号码。应正盯着两个室友的脸看，努力记住她们的脸，怕在路上遇见了认不出……应
除了应付课业之外，还找了一份兼职，教小朋友画画。她以前学过几年画，后来被迫放弃了，但总归是学了七八年，平时有时间也会画上几幅，功底还在。暑假的时候加紧练习，手
找回来了，教教小朋友没问题。十月底，校园运动会前两天，应
陪钟薇薇去体育场跑步，跟徐敬余在
场外碰见了。她一眼就能认出他是因为他穿了件红
的球服，拉链拉到脖子上，
口上的图案跟上次在医院看见的一样。他穿红
特别显眼帅气，头发依旧剪得很短，站在体育场外，有种说不出的张扬和意气风发。徐敬余跟吴起一走进体育场，就看见站在单杠边
腿的应，她穿一身蓝运动服，右腿笔直地在单杠上，马尾扎起来，脸很小，皮肤雪白，眼睛乌黑清亮，正转头看他。徐敬余有些意外，挑眉看她。
应
不自觉舔了一下牙套，舌尖抵着小尖牙，面无表情地转回去了。ｉＹｉＧUＯ.Nｅ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