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今雨听到这话不由冷笑一声:“那我是骆家的人,骆家可有分给我一丝半毫呢?” “那不一样!”云秀 下意识 口而出。 “哪里不一样?”骆今雨直视面前的女人,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仓皇的神 ,随即她听到云秀 道:“洋洋是儿子,是、是可以传宗接代的,当然不一样。” “或许吧。”骆今雨冷下脸:“但如果为了那些将来未知的可继承财产,而让洋洋一辈子背负着私生子的身份活在别人的 影之下,我宁肯他跟着我开心快乐的长大。他所需要的一切,我同样可以自己替他去挣,不用您 心。” “你挣?你拿什么去挣?你自己有没有本事你心里没点数?以你如今的情况,重新找一个好人家有多难你知道吗?现在多少有钱人择偶第一条就必须是处/女,你这种连孩子都生了的连人家门槛都进不去!我去哪儿给你找下家?” 骆今雨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她这才声明跟景家没了关系,她妈便已经开始筹划着为她找下一个目标了,敢情她在云秀 心里就一个用处,嫁进豪门给她做摇钱树? “怎么,您这是还嫌弃我不是处女卖不了一个好价钱了?我想问问,您真是我亲妈吗?这世上会有亲妈会像你一样,枉顾自己女儿和外孙的人生幸福,把他们当成筹码一般去换钱吗?”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不是你妈是谁?我不是你妈我当初何必豁出命去救你?我身上的疤是为了谁留的?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是吗?”云秀 瞬间拔高音量,仿佛要靠这样才能撑住自己的底气一般。 “良心?或许你去那些敬老院里看看那些儿女不管的老人,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良心了!我在景家无依无靠,你心疼过我的处境吗?我从n市死里逃生回来,你多问过哪怕一句吗?除了跟我要钱,你还会跟我说什么?如果不是我身体里 着你的血,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跟你讨论赡养义务吗?!”骆今雨也是真的怒了,她是想着替原主敬这一份孝,她忍是她所受的教育告诉她要对长辈尊重,但不代表着在这个长辈予取予求的时候,她还需要毫无底线的一再 足。 “你!”云秀 听到她最后一句,脸上顿时又青又白,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只见她往前跨出一步,抬手就往骆今雨脸上扇去。 骆今雨眼明手快在半空中截住了她的手,紧紧扣住手腕,看向云秀 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母女之间的 情,不是靠你反反复复跟我申明你什么时候救过我、对我如何好来维系的,我不是一个听了指令就会行动的机器人,我有自己的 知,知道谁对我好。我现在还叫您一声妈,你以为这一点 情还能供你打下几个巴掌呢?” 说着,骆今雨一把将云秀 的手甩开,冷冷地垂着眼看向她。 云秀 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第一反应是被 怒,又打算再冲上来教训骆今雨,但一抬头便被她的眼神吓的顿在了原地,她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地放软了语气:“你这话难道是在怪我这些年对你不好吗?你说说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至于你在n市遇险的事情,我不是看你好好回来了吗?我……” 云秀 说着,发现骆今雨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半分波动,也不想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她提步想往房间的方向走:“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们都冷静一下。洋洋在卧室?我去看看孩子。” 骆今雨一个跨步挡在她面前,看向她的眼神里 是不信任:“你今天到底是想来做什么的,不如直说吧。” 云秀 脸上神 十分难看,嘴 一动似要说什么又强忍着咽了回去,勉强笑了一下:“今雨,我并不想和你吵,我今天主要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孩子。”话虽如此,她抓着手提包的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 了她此刻的情绪。 骆今雨在她手上扫了一眼,道:“我不知道您心里究竟是什么打算,但我劝您别想了,我不会用洋洋去跟景家谈判,当初是事情是我自作自受,现在我只想带着孩子好好生活。” 云秀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怎么就那么倔呢?洋洋是景家人,景家给抚养费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道你还要白给他们景家养孙子吗?你不想找他们要,我去要,拿了钱就能保住房子了。” “洋洋是我的儿子,我养我自己儿子难道就不正常了?” “成!”云秀 气急败坏地朝骆今雨摊开手:“这钱你不让景家出,那你给我!一百万,你现在给我。” “我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到底是要房子还是要女儿,您自己考虑吧!”骆今雨斩钉截铁的说。 “你、你!”云秀 “你”了半天,诅咒似的开口:“我真是后悔当初从火场里把你救出来!” 骆今雨目光凛冽地看着她,道:“不,你没有把我救出来,当年的那场火这么多年来一直环绕在我周围,她存在在你的嘴里,然后变成绳索牢牢的捆了我十几年。以至于我任由你牵着我走错了一步又一步,现在我不想再错下去了,那绳索也无法再束缚我!” 云秀 惊愕地看着她,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她嘴 张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半晌,她突然抓住了骆今雨的手,半是陈述半是乞求地说:“今雨,今天是妈妈不对,我就是太急了,你别生气,我过几天再来看你好吗?你好好想一想我说的,我不会把洋洋送回去,我只是希望带着孩子出面拿一笔我们应得的抚养费而已,我……” 骆今雨闭了闭眼,打断她:“您走吧,我就不送了。” 云秀 抿了抿 ,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踏实的脚步声,骆今雨回头,看到景斯寒抱着景嘉译从后面走了过来。 景嘉译的耳朵里 着一副耳机,许是在听歌,小脑袋还跟着有节奏的小幅度晃动着。骆今雨看见他一派天真、全然不知的模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她冲景斯寒点点头:“谢谢。” 景斯寒看着她眉眼之间的疲态,他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回想起刚才隐隐约约听到的对话内容,当她说“我在景家无依无靠,你心疼过我的处境吗?我从n市死里逃生回来,你多问过哪怕一句吗”时,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倏地产生一丝隐痛。 在她前几年的人生里,他也是在她身上加诸苦痛的人之一吧。 景斯寒看到骆今雨无事人一般从他手中接过景嘉译,强颜 笑地凑到孩子耳朵边和他一起听音乐,特别的想走上前去将她和孩子一起拥入怀中。 他不想看到她难过,想好好的保护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 心里的那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第 61 章 然而, 景斯寒眼中那个“蛾眉轻蹙、愁思不绝”的女人, 其实此刻正在琢磨着请谁帮忙, 联系人手去给她调查一下云秀 。 骆今雨不是原主, 更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一段母女情。社会新闻里各式各样的奇葩母亲层出不穷, 原本她也只无奈这身体摊上了这么一个生母。 可是今天云秀 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骆今雨曾经为了能更好的在大屏幕上诠释角 , 特地拜访过国内有名的微表情专家, 并且持续 地学习过一段时间,这也能让她在人际 往中更加 锐。 她注意到当自己质问云秀 “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妈”的那一瞬间, 云秀 的眼珠轻微的晃动了一下,然后喉部有一个无意识的 咽动作, 紧接着她的肢体动作迅速增多,并且用提高音量的方式来展现自己的愤怒。 她似乎是在心虚。 骆今雨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个还没成型的猜测, 其实她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因为原主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即便云秀 的行为颠覆了她对于母亲的认知,但那些意识残留也还是在不知不觉地影响她的判断。 “你……还好吗?” 骆今雨被一个犹豫的男低音打断了思考,她循声看去, 看到景斯寒投 过来一种很奇怪的视线, 说不上来是什么 觉,只觉得那目光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嗯?还好啊。” 景斯寒的同理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发达”过, 骆今雨扬 在他眼里是强颜 笑, 骆今雨语气平静在他眼里是故作坚强,就连骆今雨多眨两下眼他都觉得她是将眼泪憋回去。 “其实……你如果需要一个肩……”景斯寒往前跨了一步,原本垂着的手也不由自主抬起了一个角度。 “呃, 洋洋 子是你给穿的?”骆今雨无语的声音响起。 “啊?”景斯寒一怔。 骆今雨已经抱着孩子转身往沙发走去了:“都穿反了啊,口袋都朝着前面了。” 景斯寒已经抬到半空中的双手尴尬地前后甩了甩,是一个标准的老年人晨练动作,只差没前后拍拍掌了,他咳嗽一声,迅速停止摆动,一只手 /进 子口袋里,立刻又恢复成一枚 窄腿长的 英帅哥:“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孩子自己在穿,就顺手帮他提上去了,穿反了么?” “喏。”骆今雨将景嘉译放在沙发上站好,伸手朝孩子 子口袋里一兜,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见过谁家口袋是这样给别人 手的吗?” 景斯寒见了不由摸了一下鼻子,没说话。 “哈哈哈。”景嘉译清脆的笑声在两人之间响起。 骆今雨低头一看,原来是景嘉译看见她的动作,也拧巴着自己小手放进了 兜里。他非但不觉得拧的难受,反而觉得好玩似的咯咯直笑起来。 而因为这个反手 口袋的姿势,景嘉译的双手在身侧微微曲起,他自娱自乐一般动了动,活像一只扇着小翅膀的憨憨的小企鹅,别提多可 了! 骆今雨“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景嘉译一见妈妈笑出声,舞的就更起劲儿了。 骆今雨被他逗的不行,笑着搂住他往沙发里一倒,亲昵地用额头蹭了蹭景嘉译的,笑骂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傻瓜哟,肯定不是我生的。” 景洋洋一听急了, 出小手保住她的脖子,凑过去“啵啵”就是两口:“是妈妈的小宝贝呀!” 骆今雨故意拖着长音“emmmm”了一声,随即点着自己另一边脸颊,道:“如果这边也亲亲的话,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的小宝贝吧!” 景洋洋二话不说撅起小嘴就在她脸上啾了好几口,亲的骆今雨脸上 是口水印子。 景斯寒站在原地看着母子俩在沙发里嘻嘻哈哈打闹作一团,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暖 ,那温暖从心脏通向他的四肢百骸,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他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就这么站在这里,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一整天。 伴随着“嘀”的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走进来,她一眼看到客厅里那个 拔的身影不由愣了愣,随后才看向骆今雨:“骆小姐,我替您将今天的食材和水果都带过来了。” 骆今雨抱着景嘉译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笑着同来人打招呼:“好的,麻烦你了,周姨。” “应该的。”家政周姨在玄关处换好鞋,提起脚边的袋子往里走,眼睛时不时瞄向景斯寒,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主家的英俊男人显得很有些好奇。 骆今雨注意到她的视线,大方地介绍道:“周姨,这位是景先生。” “噢噢。”周姨不好意思地笑笑:“景先生上午好。” 景斯寒听到那一声“景先生”,立刻从刚才那种“一家三口”的温暖氛围里醒了过来。 “先生”是很好的,但前面加了一个姓之后,立刻便成了最普通的那一类介绍。 “上午好。”景斯寒温声回了周姨一句,随后十分自然地捏着玩具组件朝景嘉译挥了挥:“要跟爸爸一起组装轨道吗?” 他当然没有错过家政阿姨脸上震惊的表情,心 意足地将视线收了回来,十分(不)沉(要)着(脸)地给了骆今雨一个征询的眼神:“可以吗?” 哪轮的上骆今雨回答呀? “要哇!”景嘉译已经兴奋地在骆今雨身上晃了起来,小身子往前扑,示意妈妈将自己放下来。 骆今雨蹙眉多看了景斯寒两眼,将孩子放到地上站定,景嘉译刚一落地便立刻朝爸爸跑了过去。 周姨尴尬的看向骆今雨:“原来是先生啊。” “不是,只是洋洋爸爸而已,今天来看看孩子,你称呼他景先生就可以了。”骆今雨同她说。 周姨还以为她是在提点自己,立刻点头道:“是是,盛小姐都同我 代过的,你们做明星的情况不一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 “……”骆今雨顿了顿,也不知自己还要怎么解释了,干脆开始同她说今天的家政安排:“卧的浴缸今天需要消毒,然后我这边还有几件外套需要送洗,其他没什么了,周姨你忙完了今天可以早点下班……” 景斯寒双手卡住景嘉译的咯吱窝,将他提起来,放在沙发上,打算先替他将 子重新穿好,耳朵却一直在听着骆今雨说话。 他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因为一个称呼而 到郁闷的一天,忍不住想起骆今雨之前在老宅被佣人们喊“骆小姐”时,是不是会更加难过呢? “爸爸!”景嘉译发现爸爸看着自己突然开始发呆,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景斯寒一边开始动作,一边道:“下回可得记住哪边是前头了,你都快三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就自己做,少让你妈 点心,知道不?” 不到三岁的小男子汉·洋洋还不太能听得懂这些话的全部意思,但只要和妈妈有关,那是肯定要答应的呀!于是他重重地点头,应承下这个男人之间的约定:“好!” “真乖!”景斯寒伸手在他脑袋上 了一把以示鼓励。 骆今雨帮着周姨将食材水果分门别类地放进冰箱,又洗了一盘草莓切成合适的大小,给景嘉译送去。 客厅角落里,箱子里的组件已经全部被倒了出来, 七八糟地堆了一地,景斯寒把茶几旁的 地毯挪了过去,父子俩盘腿坐在地毯上,认真地埋头整理组件。 听到旁边走路的响动,地上的一大一小同时抬起头看向他,连眨眼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看的骆今雨不由怔了怔。 “妈妈!爸爸说今天就可以装好呢!”景嘉译举着爸爸让他找的轨道组件,朝骆今雨挥了挥。 “好。”骆今雨笑着叉起一块草莓,弯 递到景嘉译嘴边:“啊——” 景嘉译早就习惯她的投喂了,“嗷呜”一口将草莓咬了下去,还使坏地用牙齿咬了咬水果叉,骆今雨担心伤到他的牙齿,只轻轻 了 ,没 动,冲他眯了眯眼,道:“哪里来的小狗?” 景嘉译立刻咧开嘴,朝她“咩”了一声。 骆今雨摸摸他的头发:“哦,原来不是小狗狗,是小羊呀!” 确认了身份的景洋洋小朋友心 意足地点点头,继续找组件了。 骆今雨将果盘放在一边准备去忙其他的事情,余光突然瞥到一旁的景斯寒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自己,原本就和景嘉译相像的眉眼此刻完全敛去了平常的锐利和锋芒,看上去竟是更像了,巴巴的像只等待主人喂食的大狗…… 她迟疑地将果盘往他的方向推了推:“请便。” 景斯寒垂下眼看着果盘里的草莓,又看了一眼小嘴还在砸吧着的景嘉译,很是遗憾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羡慕这小子啊!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