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百善慌 的声音从男人的 膛下传了出来,这里是书房,这还是白天,她做梦都想不到送一回晚饭就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回答她的是男人更加肆意 烈的举动,灵活的舌尖将她反复地包裹翻搅,那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抖动得象条砧板上□□的鱼。傅百善在 悉的眩晕涌过来时,胡 想着让男人饿久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汗水,灼烫,嘶吼…… 回廊上,大丫头杨桃端了一盅炖得稠稠的乌 汤过来,正看到乌梅眼巴巴地站在石榴树下,不由打趣道:“这果子还要等几天才能吃了,姐姐这就惦记上了,只怕现在摘下来还是涩的呢!” 乌梅茫茫然应了一声,回过神就见杨桃直戳戳地往书房走,连忙抢了一步拦住道:“乡君和大人正在商议事情呢,谁也不准过去打扰。要是耽误了……国家大事,你我都担当不起!” 杨桃 面狐疑,抬了抬手中的炖盅道:“可这是乡君先前特意吩咐的,说炖好了就赶紧送进去。里面还有几味极难得的草药,凉了药效就过了!” 乌梅却是面上一红,想起先前书房里偶尔 出的一两声娇哦,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有什么事。这会要是打扰他们,乡君脾气好就算了,那位男主子一天到晚都肃着一张脸,看着气 就大,怕不会立刻拿刀杀人呢! 咳了一声,乌梅敛下笑意正 道:“真的,大人特地嘱咐了,当真是天大的事,任是谁来都不准前去打扰。“ 杨桃年岁小些立刻信以为真,将炖盅放在树下的石桌上,挤了过去低声问道:“要说大事,除了海上赤屿岛的那团 麻外就没别的。荔枝姐姐早早说过,那广州暗娼出身的大曾氏当了女土匪头子,时时要生些事端出来,就没个安份的时候。” 小丫头 脸忧愁,“你说,乡君会不会又像上回一样说走就走。头一晚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听说她带着荔枝姐上了海船,这一 复一 的,连个音讯都没有。结果乡君回来的那天,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那一段时 只怕是傅家二房最艰难的 子,老爷失踪将近一年,姑娘跟着一去不复返,两位少爷读书的读书,瞧病的读书,都耽搁在登州不能时时回来。黄楼巷的大宅子里一天到晚清清静静的,那些花草树木仿佛都没有了生气。 乌梅伸手帮杨桃把辫子重新扎好,极其肯定地道:“放心吧,你没听说过吗,夫 一心其利断金。咱们乡君和大人好着呢,走哪都得在一路,若是到海上去,就是蛟龙也得给打趴下!” 石榴树下,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小声谈笑,却不知道书房里的两人眼下却是箭弩拔张。 241.第二四一章 投首 傅百善气鼓鼓地收拾着身上的衣裳, 浑身又酸又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 偏偏这里是书房又不能清洗干净, 还有翠 缎绣芙蓉花褙子皱得都不能看了。 榻上的小媳妇低垂着头, 出后颈上一小块 的皮肤。裴青凤目一顿,蓦地想起先前在那处 舔舐的 触, 忙转移了目光胡 扯了一条 子穿上。顾不得收拾自己,先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盏温水过来。傅百善噘着嘴一气喝了,才后知后觉地 到嗓子眼干得利害。瞪了一眼男人后,眼睛却不听使唤地往他劲瘦的 身瞄去。 美人看皮,男人看骨。 兴许是经年习武,裴青人虽瘦削却刚劲结实,身上每一条生得恰到好处的筋骨都仿佛蕴含极大的力量, 走动间每个步伐都像丈量过一般 准。身上除了几道暗红的老旧伤疤外, 肤质干燥匀净,让人一见就有想伸手抚摸的冲动。 裴青转身时, 傅百善眼尖地看到他光滑的背脊上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脸上不由地发红。想起先前两人狂 的纠 ,心里不得劲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这场气生得委实有点矫情。明明自己也从中得到了 愉, 事后又一脸的指责和不乐意,是个人都会觉得这个当 子的不懂事吧! 对于傅百善难得的自省, 裴青丝毫没有察觉。不过那有 连之意的目光让他受用得紧,故意骄傲地在房里左右走动, 不住展示他修长的双腿和 阔的 肌。待看到小 子羞窘得眼睛都不敢抬的样子, 方才呵呵一笑作罢。 穿戴好衣物过后, 裴青亲吻了一下 子的额角,小声地陪着不是:“是我孟浪了,只是先前接到军中急报,我等会就要返回大营,又实在想你想得紧,所以才……那样对你。等下回休沐,我就老老实实躺在 上,什么都不说地任你处置!” 这话隐约有一丝调笑的意味,实在是两人在一起的 觉太过美好。 傅百善却是心底一惊,没有听出其间的含义。先时还以为裴青是故意找寻的借口,没想到军中果真有大事情发生。如若不然,丈夫不会连在家歇一晚的工夫都没有。 裴青看了一眼屋角的更漏,算了一下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空闲,就将滑落在地上的羊 大氅取过来围在 子身上,低声含笑问道:“走得动吗?这会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没人,我背你回卧房吧!” 傅百善就伏在丈夫坚实的背脊上,听他细讲遥远的赤屿岛上所发生的一切。 曾闵秀以徐直遗孀的身份接掌了赤屿岛,驱逐大当家 东烈, 杀二当家邓南,拉拢了三当家叶麻子和四当家林碧川,实际上已经掌控了赤屿岛多半的势力。她果然是个野心 的女人,趁着朝庭没有腾出手的时候,或是利益或是钱财,联合纵横网罗了许多小股的海匪在其麾下,并自号驮龙。 对这么一个新崛起的女 大当家,都指挥使司衙门的大老爷们开始并未当成一回事 。直到五月底,有艘从佛郎机过来的商船被拦截,船上唯一能找到且活下来的人是一个十三的小姑娘,她结结巴巴地向众人描述了她可怕的经历。 小姑娘名叫玛丽,随着父兄到遥控的中土来做生意。商船上尽是这样的小货主,收罗了家乡的毡毯,锡器,贵重的手工艺品,准备到异乡大赚一笔。谁料想船行至赤屿岛附近时,遇到了传说中的中土海盗。 凶神恶煞的海盗们上了船,却并有烧杀抢掳,只是客气将他们全部赶下船。最后一个 面的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妇人,穿着一袭寻常的蓝布罩衫,乌黑的头上只 了一 银簪子。她说话时温言细语,看着不是一个很有力量的人,海盗们却都尊称她为驮龙大当家。 商船上的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状就不免有些轻视,以为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起大声喧闹起来。 叫驮龙的女海盗微微一笑,也不见如何动怒,只是轻声吩咐将商船上的人分成两部分。象玛丽一家,她的父兄被关在一起,她本人则和一些妇孺关在一处,平 里除了限制自由,只给些清水和杂豆饭。 大家伙这才明白这些海盗 本就无意抢夺财物,他们竟然是连船只整个 下。商人们恍然大悟之后咒骂连连,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胃口奇大的海盗。可是事情好像还远未结束,因为海盗们并没有将人放了。 很久之后,玛丽才搞清楚被这样分开的缘由。 女匪首驮龙下令,商船上所有的成年男子以一百金币为单位,向其家人索要赎金。以三个月为期限,过期就撕票。妇孺们作为人质是陆续被释放的,轮到玛丽离开时,可以清楚地看到桅杆上挂着两个白人的尸体,那是其家人没有按时送来赎金的下场。 玛丽姑娘年纪太小,下船后辨不明方向,竟然没有返回故土,而是辗转 落到岭南。当地官吏不敢自专怠慢,火速将此情形写成节略上报,都指挥使司衙门的大人们在这之后,又接到好几份相似的节略,这才引起了高度的重视。 傅百善倒 一口凉气,屈指算了一下道:“那岂不是说,已经有好几条番帮的商船落在曾闵秀的手里?”裴青将人放在 榻上,从净室里倒了温水过来给她擦洗。傅百善面红耳赤的夺过 巾,躲在帐幔里自己捣饬。 裴青也不以为忤,坐在 沿继续道:“细细算来,约有五艘番邦的商船落入曾闵秀的手里,我们收到的线报说确有此事,有几十个白人被关在山 中,还派有重兵把守。我猜测,她之所以在手里羁押这么多的人质,一方面是为了索要钱财,另一方面怕是为了增加与朝庭谈判的筹码!” 傅百善凝眉点头,“曾闵秀虽是一介女 ,可极擅审时度势,兼之为人泼辣 狠,这倒的确是她惯常的行事风格。行事 进的同时,还随时不忘给自己留有退路,这一点又跟当初的徐直有些相像。” 卧房里大红地绣了童子戏耍纹的被褥松软洁净,帐顶悬挂的银熏球散发着阵阵暖香,裴青点头应道:“要是让她悄无声息地坐大,以后倒的确又是个祸患。偏偏她心气极高运气不好,一切如火如荼的时候,赤屿岛上偏偏起了内讧!” 裴青说起这场内讧,自己也 到很好笑。 原来曾闵秀以徐直未亡人自居,常一副蓝布青衣的贞静打扮,身边也只有 使婆子服侍。她容貌秀丽,平 里又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殊不知,男人们的劣 里最是喜好这样的。这就好象一块肥 放在 群的眼前,个个都虎视眈眈,却个个都不敢先下口,因为不知道一口咬下去后会不会崩坏牙齿。 这个诡异的平衡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一个新入伙的海盗乌石二当众向曾闵秀示 。说只要当了他的女人,他的手下帮众任其驱徒。不想这下子捅了马蜂窝,赤屿岛的三当家叶麻子首先跳了出来,说曾闵秀是赤屿岛的人。就是要改嫁也轮不到外人,所以即便是剩汤也不会让他啖一口! 两伙人就这样对峙起来,曾闵秀当机立断喝令将叶麻子拿下,又当众打了十板,说他不该引起纠纷,破坏兄弟之间的情分。这样的处理结果本没有错,攘外必先安内。谁想叶麻子自觉这回臊了面子,偏不认这个输。忍了一口气下去,后半夜却带了几个人将乌石二宰了,又连夜纠集手下开了十条船反叛出了赤屿岛。 等曾闵秀发觉时,立刻派遣帮众追捕叶麻子。不得不说,叶麻子这人自带三分好运道,船行十里的时候,海上忽然起了一阵飓风将追兵统统拦截在身后。他就带着一众船队向最近的广州都司投诚,提的唯一的条件就是再有赤屿岛海盗上岸必须先向他下跪磕头。 卧房里点了一盏三彩花鸟纹的烛台,明亮的光线照在裴青的脸上,他眼里有种势在必得的狠戾和不加掩饰的野心,“珍哥,我要利用这次机会剿除这颗毒瘤,不但要为东南沿海除了这处痼疾,还要立下让人仰慕且不可动摇的功勋!” 傅百善忽然对这样的裴青 到心痛。她想到才成亲那段时 ,这人有一次像孩子一样扑倒在自己的怀里,喃喃自语:我们太弱了,在那些贵人面前我们都太弱了。 是啊,京城里那些位列朝堂的贵人轻轻一挥手,遥远的地方便会暴起三丈高的大浪。如今这个世道,若是不想受制于人,那么久只能站得更高更远,当一个能够制约别人的人。 “我帮你!”傅百善将手指与丈夫紧紧合握在一起,轻轻叹道:“我虽然不喜杀戮,但是人家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了,我也是不愿乖乖地让人宰割的!” 裴青眼中的 郁渐渐散去,他轻搂了 子的肩膀,大掌摩挲着她依旧纤细的 身,低低道:“若是老天爷要我的命,十几年前就要去了。既然让我存活了下来,那么该我得到的我一定要尽数夺回来。为了你,也为了我们 后的孩儿!” 242.第二四二章 上岛 十月底的赤屿岛白天依旧有些炎热, 夜深之后反倒显得有些 寒。 僻静无人的礁石滩处, 傅百善在裴青错后一步站着。浓稠缭绕的雾 中, 一个披着大斗篷的男人悄无声息地暗处钻了出来。斗篷掀开, 出一张稍显文弱的脸,正是赤屿岛的四当家林碧川。他警惕地望了一眼黑魆魆的四周, 才浅笑着拱手为礼。 傅百善知道赤屿岛上除了朝庭安 的暗桩子,必定还有人在暗中传送消息,不然那些称得上是机密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就让人知晓。原来,这人就是岛上总领经济的林碧川。心里随即一哂,暗笑自己太过想当然,这人当初既然能够出卖 东烈,又为何不能出卖曾闵秀! 林碧川本就是个心思极为 之人, 双眼一扫二人后便抢先一步哼道:“贤伉俪把我们坑得好苦, 你们几个上岛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就将赤屿岛搅得天翻地覆。如今这岛离四分五裂只有一步之遥。宋真和老马既然不是你们的真名, 不若我还是称呼你们为裴大人和傅乡君如何?” 赤屿岛与中土向来互通消息, 中土在岛上设置了暗桩子,赤屿岛自然也有人做同样的事情。裴傅二人已成亲半年, 让赤屿岛的人得知真实身份也不足为奇。所以裴青只是略略一笑道:“若非晓得四当家心诚,我们夫 二人也不会冒风险, 提前上岛来见这一面。我们拿出了诚意,也希望你拿出诚意。” 林碧川眼神变幻, 终究一咬牙一跺脚道:“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又拖家带口, 委实不能象那些人什么都不顾。原先 东烈在时, 我以为徐直是我的退路。徐直没了,我以为曾氏是我的退路,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曾氏这个女人野心 ,其手段比男人都要狠绝无情。若非叶麻子叛逃一事给了她一下狠招,这女人不知还要搞些什么名堂出来?你认为赤屿岛的前景越发难以预料,所以你才如此急迫地给我写了投诚信!”裴青背了手慢悠悠地接口道。 林碧川的脸 一僵,低低苦笑一声,“何止前景难以预料,简直可以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我若是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我膝下有三个儿子,难不成就让他们跟着我们老死在岛上不成?我做梦都想返回故土,堂堂正正地站在乡邻面前,而不是象只老鼠一样搂着数不尽的财宝,一天到晚躲在地 里不敢见人。”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裴青沉 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你信中写得含混其词,曾氏到底做了何事让你……” 林碧川就望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傅百善,见她气定神闲脚步都不曾挪动半分,就有些负气言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圣人曰女人无才便是德,乃是天下至理名言。”想是 觉这话说得太过严厉,连忙又描补道:“若是一腔正气如傅乡君便罢了,若是 腹才华用在 门歪道上,那真是人世间的一场灾难!” 裴傅二人这才非常详细地知道了曾闵秀在赤屿岛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都可说是惊世骇俗。 曾闵秀拿下岛后,曾经当众许诺 东烈可以带家小财物离开。当时林碧川恰巧站在暗处,却亲耳听见曾闵秀转头就命令徐直生前收的义子徐骄下死手。在回中土的海船上, 东烈一家连同仆妇十几口人全部一刀毙命死状凄惨。 消息传回后,岛上一片哗然,有岛众就站出来提议捉拿凶手。曾闵秀一脸的义愤填膺,最后却轻描淡写地说定是有盗匪见财起意,全数推在了不知名海盗的身上。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其间的猫腻,不过是害怕 东烈重返赤屿岛,所以先下手为强罢了。 林碧川也是第一次 觉到这个女人手段毒辣的同时,且没有任何信义可讲。 徐直收的义子徐骄年纪虽少,但是行事有勇有谋有担当,在一干岛众当中颇有领袖之风。自从原来的几位大当家相继殁后,甚多人都愿意受他统领,最难得是对徐直的这位未亡人可谓赤胆忠心。曾闵秀在他的大力扶植下,迅速收罗各路英豪。继而又按照天地玄黄宇宙,整编成红黑黄白蓝绿六个帮众。她自号驮龙,领红旗帮主一位。 六位帮主歃血为盟,制定了严格的帮规。违背命令者,斩;敢於专权者,斩;私藏战利品者,斩;临战退缩者,割耳示众;强~ 女人者,斩。因为她纪律严苛又赏罚分明,赤屿岛竟然有一种欣欣向荣的迹象。 除此之外,曾闵秀还向商渔盐米各船勒收保险费,其名目有号税、港税、洋税等。规定凡商船出洋者需 税番银四百。回船倍之,乃免劫。不仅仅是普通商船渔船,即使是官府控制的大队盐船、普通百姓的小料民船,都被迫 银以求一张盗船免劫票。 林碧川作为岛上懂经济的人,看着银库里的银子成倍的增长,却不喜反忧深 忧虑。当初他倾尽全力相帮,不过是看中曾氏后面站着官府的人。如今再看曾氏,分明是涸泽而渔的作派,又岂是长久之计!但是这位新任大当家正是踌躇 志之际,为人也变得极为刚愎, 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言。 而这一切在曾闵秀亲自下令处死十四名佛朗机人时达到顶峰。 海盗行事本就肆意,绑架富户索要财物乃是司空见惯之事。但是即便如此,大家伙都不愿意把事情做绝,更何况是那些海外之人。要知道,当年的 东烈胆大妄为,什么生意赚钱就做什么,走私铁器军火贩卖人口无不涉及。但即便这样, 东烈也不敢轻易朝那些红 绿眼的番邦人下手。 曾闵秀一上台就打破了这些 律,虽然对各方势力起到了一时的威慑作用,但在林碧川看来,这种行为无异是找死。那些佛郎机人有极厉害的火器,中土则有 通海战的战船和将士,要是将这两方人彻底 怒,赤屿岛立时就会两面受敌变得危如累卵。就是在这种忧急的心态下,林碧川主动派心腹上岸找到裴青留下的联络地点。 裴青和傅百善面面相觑后都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已经有十四个番人殒命,难怪林碧川如此心急火燎。 林碧川抄着手站在背风处,神 间浮起有些许不屑,“别的便也罢了,听说这女人原本就是娼 出身,最是善于勾引男人。那几路帮众的头领都是暗怀鬼胎之人,即垂涎曾氏的美 ,又垂涎赤屿岛得天独厚的位置,个个都想人财两得。我冷眼旁观曾氏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故意端着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结果引得叶麻子和乌石二大打出手,后面的事我不说你们大概也知道了!” 林碧川斜斜瞄了一眼傅百善,终究觉得不好把话语说得直白,遂 低了嗓音含混道:“曾氏吊着一众人,却始终没有个明确的说法。岛上就有人传言,说她自恃风姿又酷鱼水之 ,其实私底下早就跟徐直的义子徐骄勾搭在了一处,两人名为义母子实为真夫 。如若不然,一个青壮大小伙子为何对自己的义母言听计从……” 裴青听出不对忙打断林碧川的话语,怕脏了傅百善的耳朵。回头却见她张着一双杏仁大眼正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不 又好气又好笑。 世间礼法森严,对女子尤为苛刻。论起来曾闵秀是徐骄的义母,这两人先不说年岁是否相当,要是真有男女苟且之事的话,那真是天下奇闻。即便两人真心投诚,传出去也势必会受文人们的口诛笔伐。 裴青眼中 出一道 光,对林碧川和煦宽 道:“三 后我就去正式会会曾氏,看看她这投诚是真是假。我保证,不管事情如何收尾,回中土的船上有你一家人的位置!” 林碧川猛一抬头,定定地望了一会后终于一揖到底。 等人走得不见踪影后,傅百善才吃吃问道:“裴大哥,曾闵秀真的跟她的义子……” 裴青暗皱眉头,实在不想提及这些腌臜事,侧身为她将遮风的大氅顺好后才道:“每个人行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昔年我为了达到目的也曾不择手段。但是凡事都有个度,若是为了权势利益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那人和畜牲又有什么不同?” 曾闵秀虽然功利,但傅百善对她的印象倒是不错,忍不住为她辩解一二,“兴许是以讹传讹,当初徐直身死的时候,我看她的伤心半分不做假。后来杀死卢四海,又以身 杀邓南。桩桩件件都干得干脆利落,又怎么会这么快跟她义子两个 到一处?” 裴青一向在军中任职,但是他另一重锦衣卫的身份少不得要跟许多 私事打 道?朝中那些冠冕堂皇的大人们人前个个光鲜,掀开遮羞的一层布之后,又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攀诬构陷,无所不用其极。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出的。即便他本人是干净的,谁又能保证他的家人,豢养的奴仆,故乡的族人是干净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 裴青委婉解释道,“曾氏先时的悲痛不假,却不见得她与徐骄的情义不真。林碧川行事谨慎,既然敢把此事说出来,只怕十之八九是真的。他不齿曾闵秀的为人,又惧怕她的报复手段,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找寻退路。如若不然,他当了 东烈十年的手下,为何那时不寻谋出路?” 傅百善默默颔首,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快意恩仇的曾闵秀,与自己终究不是同路人。 243.第二四三章 狭路 此时夜已经深了, 赤屿岛的海浪拍击在礁石上, 起细碎冰凉的水雾。走到一处背风处, 裴青捻亮一角风灯, 摊开地图仔细看了几眼后道:“三 后我就亮明身份带人去会一会曾氏,你老老实实地和宽叔宽婶在弹丸礁等我, 再不许跟来了。先前你答应过我,在海上任何事都要听我的安排。”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