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这么大的事,她哪能随便耽误人家。 楚殷上辈子高考就没订过酒店,这辈子也没想起来这茬,不过问题不大。中间她随便找个餐馆坐坐就行。 但她没一会儿就接到了楚实的电话。 “小殷,哥哥刚才看了一圈,离实验中学近的酒店都 房了,你别担心,我去最近的那家,看加价能不能腾出来一间。” 别的家都是父母给张罗,而楚实又没参加高考,意识不到要订房间的事,还是顾秋泽发短信提醒他才想起来。结果出来转了一圈,果然已经晚了。 楚殷:“不用了哥,我——” 但楚实已经挂掉电话往酒店走了。 楚实正要抬脚走进酒店大堂,路边忽然有人叫他。 一回头,黑 的迈巴赫边上,陆缜靠在车门上,抬眼,“这家 了。” 楚实皱眉:“陆总也要订?” 他听说陆缜最近忙得很,项目也做得很大,难道还要参加高考? 陆缜摇摇头,从 兜里拿出一张黑金 的房卡,递过来。 楚实:“……” 他沉默了。 “草,”楚实说,“姓陆的,你这是在侮辱我?!” 给他一张房卡?什么意思?! 陆缜:“………” 他也沉默了好几秒,才问:“大舅子,你是傻 吗。” 楚实下意识想回骂,却忽然从他的称呼里品出一丝不对劲。 “这是给殷殷准备的?不对、谁他妈是你大舅子?!” 陆缜懒得和他多说,挥了挥手,让助手把房卡递到楚实手里。 楚实顿时有点不是滋味了。这家酒店正对着实验中学,是离考场最近最好的位置。而陆缜定下的这个房号是酒店里最好的那一间。 他这个做哥哥的给不了妹妹的,陆缜能给。 楚实有点酸:“陆总真是财大气 ,能让人家把这套房让出来。” 陆缜已经转身拉开车门,听见这句才淡笑一声。 “不是,我三周前就订了。” 这套房已经为楚殷空了二十天。 …… 十分钟后,楚实打通了楚殷的电话。 他刚才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即使加三倍的钱,也没法让出房间。他只好捏着鼻子接受姓陆的房卡,毕竟妹妹高考不能耽误。 “酒店房间就在实验中学对面,我看过了,隔音很好,中午和晚上可以好好休息,”楚实顿了顿,不情不愿地说,“——是陆缜订的。” 楚殷微微一愣。 楚实说:“虽然陆缜这人不怎么样,但倒也算有心……” 楚殷想了想,问他:“哥,陆缜说什么了吗。” 楚实:“啊?哦,他说了,他说让你随便住,他这是为了‘抱大腿’。” 楚殷的眼睫扇动一下,然后无声地笑了出来。 “抱啥大腿啊?殷殷,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楚殷笑着说,“他说的没错。” 既然有房间,她也没必要固执住宿舍,毕竟眼下一切都要为了高考服务。 考前一天,楚殷拒绝了要来送考的哥哥,收拾好东西就背着书包到了酒店。 哥哥已经提前把房卡给她了,楚殷上了电梯,她这间房在顶层尽头。尽头处只有两间,她对了一下门牌,然后进了右边那间。 这应该是酒店里最大的房间,是个小套房。房间里有张足够大的书桌,大 对面做了个飘窗。楚殷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书桌边。 上边放了一张纸条。 [任何事,任何需要]——后边是一串电话。 字体她很 悉。 撇捺有力,字的整体却克制着张弛,很漂亮,是陆缜的字。 楚殷轻轻笑了一下。 她放下书包,把这张纸 在笔袋底下。 然后拿出笔记,开始进行自己计划好的复习。 …… 第二天,考点外,人山人海。 家长、学生、学校保安、 警,人头攒动着,烘托出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 楚殷无比庆幸自己没让人陪着或者送考,此时她自己一个人反而比较容易冷静下来。 在考场外碰见了宋兆霖,他看起来紧张得都快 了。 “殷姐,呜呜呜呜呜——”他一看到楚殷就扑了上来。 虽然他的目标很低,但现在还是非常紧张。 不过宋兆霖也知道楚殷的成绩比他重要得多,所以他就算夹着腚,也不敢给她传播紧张情绪。 “冲!殷姐!今年省状元就是你的!” 两人的考场都在三楼,但一个往左,一个往右。 楚殷看着宋兆霖仿佛要悲壮赴死的表情,忽然想起她转学来的第一天,刚刚和他成为同桌的时候。 一晃都过去这么久了。 “霖霖。”楚殷忽然叫住他,然后从透明文具袋里拿了块备用橡皮给他。 “我保佑你,别害怕。” 宋兆霖差点给 动哭了。 他紧紧握着楚殷的橡皮,自信飙高一大截,“好的!!” …… 考场外,排队,身份验证,安全检查。 进入教室,坐好。 拆封密封试卷,发卷子。 9点钟,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楚殷深 一口气,等再睁眼的时候,眼神已经平静坚定。 ——开始吧。 整整两个半小时,教室里 是唰唰的声音。 楚殷整个人沉浸在试卷当中,渐渐听不到别的声音。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作文。一看题目,脑海里顿时排列出七八种可以选用的素材。 行云 水地写完一篇作文,楚殷轻轻放下笔。 时间还剩十五分钟,正好。 周围的人还在闷头写作文,而楚殷已经翻回第一页,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包括自己的答题卡涂没涂对。 铃声响起时,楚殷心情很不错。 语文这科很稳,开了一个好头。 中午的时候,住处离得近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一片街道被堵得水 不通,到处是急得上火的考生家长。 楚殷绕过人群,走进凉快的酒店里,回房间时午餐也已经备好了。 她垂眼看了看,桌上都是她喜 的菜。 ……某个人抱大腿抱得真是兢兢业业。 但不得不说,这种服务水平,直接给她省出来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楚殷吃完饭,还复习了两页公式,然后定好闹钟睡了一觉。下午, 神 地去参加数学考试。 这是四科当中的重中之重。 她如果想考到省状元,数学是文科里最能拉开分差的一科。数学考好了,至少就拿住了一半。数学考砸了,那状元基本也就飞了。 下午的考场明显比上午凝重。对于大部分文科生而言,数学都是让人恐惧的科目。 试卷发到手里,连楚殷心跳都快了一点。 她稳了稳心神,然后让自己沉浸在试题当中,一路刷了下去。 毕竟竞赛水平摆在那里,95%的题对她来说都像切瓜一样,只有一道大题的最后一问,把她卡住了。 楚殷可以保证,这一问在全省的正确率不会超过1%,一看就是能被骂上热搜的那种题。哪怕是她这种见惯了怪题偏题的人,也觉得角度十分刁钻。 她把整张卷子全部做完,仍然有十来分钟的检查时间。 楚殷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确保别的部分万无一失,然后留了五分钟来单独琢磨这一问。 她的答案究竟对不对。 纠结了很久很久,反复验算了好几遍,最后额角都沁出了汗意。 就在打铃前的最后三十秒,楚殷终于改掉了答案。 等她改完,铃声响起,数学考试结束。 楚殷没来由地有点心慌。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