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我又问。 罗小天的故事成功把我引住了。 “她什么都不说,我问得急了,她说自己了新的男朋友,来学校就是办转学手续的,她要去新加坡读书了。”罗小天道。 “这种蹩脚的理由,你也信?”我着急的问。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我们还在争执间,她的新男友就来了。居然还带着司机开着车。我当时气急了,伸手就打了那个的男的一拳。没想到,她居然护着他。并且和我说,从此以后与我再无关系。”罗小天话说到这里,眼睛红了,“她拦住了我,拉着那个男的就走了。” 我也说不出来话。 二十岁的时候,谁懂什么是啊。总觉得和对方在一起很美好,就足够了。可是,真正的不仅是在一起相处的美好轻松,还有各种问题,各种磨合。把生活也完美的加进去,那才是。 “如果当是我能拉着她不让她走,多好。这样,我就不会后悔一辈子了。”罗小天脸的懊恼。 “再后来呢?”我又问。 “她就彻底失联了,从我的生活……哦,不,是从我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罗小天脸灰白。 看得出来,这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我自从那天以后,对女人基本上不兴趣了。觉得有那个时间不如挣点儿钱,钱才是最忠心,最踏实的。”罗小天继续说,“人把时间放到哪里,就会在哪里有所收获。我那一带越做越大,后来垄断了整个渔船码头。我的第一桶金就是从那个时候攒出来的。” 商人,很少会真实的说出自己第一桶金的来历。 罗小天和我说这些,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说到这里,罗小天因为悲伤沉默下来,而我猜到了后面的结局,也沉默下来。一时间,茶室里安静极了。 “你不好奇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吗?”罗小天问。 “其实没什么好奇的,后来的事猜得到。你因为这个发财了,然后在香港回归的那一年进入资本市场,开始做香港的股票,借着你对政策和一国两制能平稳过渡的信心,你又一次实现了财富跳级,一举成为金融大鳄,然后就开始谨慎出击,每一次都完美的躲过了金融危机,甚至从金融危机当中赚到了大笔的钱。成就了现在的你,低调,有钱,又有地位。甚至在亚洲金融圈一跺脚都能让金融圈来一场小地震。”我很轻松的说。 罗小天摇了摇头说:“你很聪明,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却又故意说这个。” 我不说话了,因为他全说对了。 “后来,在香港回归的那一年,我在金融峰会上看到了青青,她已经和那个男人结婚了,而且在新加坡过得很好。”罗小天说。 我站了起来:“故事到这里,该结束了。不过,罗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我真的就是当一个故事听的。” 他没理会我,而是站了起来用咄咄人的目光看着我说:“那一年,我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是青青在休学的那一年生的,当时生下来以后就被人抱走了。这些年,青青一直在找这个女儿,一直都没音信。她告诉我这些时说,已经原谅我了,希望我能找到女儿。” 我觉得头脑开始发热,有锤子在狂敲我的太。 我转身要走,慌间撞到了一株绿植。 罗小天几步走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的女儿不是被青青送人的,她说生下来看到的第一眼就舍弃不下了,所以她准备带着孩子想办法讨生活。但是,孩子被人偷走了。因为她是一个人生产,没有看住孩子,等护士发现的时候,早就晚了。” 我脚步停了下来,脑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那情绪有点暖——原来,我不是被遗弃的啊! “那个被人偷走的孩子,就是你。”罗小天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不可能。”我马上反驳,“我是被我养父母捡来的。” “你想和他们对质吗?”罗小天问。 我说不出话来。 罗小天又说:“他们当时在那个镇上的医院看不孕不育症,突然看到了在婴儿房的孩子,就抱走了一个长得最好看的。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把小女孩抱回去的第四年,他们生了自己的儿子。自此以后,这个女孩就成了多余的人。甚至,在女孩十一二岁的时候,他们还想着要把女孩卖掉。当时,那一家的男人,也就是你的养父下不去手,把钱退回给买家,你养母和他大吵了一架。” 罗小天说的事我有印象。 那一年,我要升初中,拿到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后,老妈突然很生气的对我说:“女孩上那么多的学干什么,最后不都是要嫁人。” 老爸一声不吭,悄悄给了我学费说:“没事,别管她,爸给你早就存好学费了。只要你考的上,老爸就供你上。” 之后没多久,家里发生了一场大争吵,至于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印象的是,那是我老爸第一次对老妈动手,打得都见了血了。我和小弟搂着老妈一通好哭,老爸当时还说,别哭,不值得什么的。 现在来想,大概是要把我卖掉的事,我老爸占先不知道,知道了以后对她发飚了。 “这是亲子鉴定,你看一下。”罗小天把一份鉴定报告到我手里说,“你是我的女儿,失散了三十多年的女儿。” 我手里捏着那份报告,如同捏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我真想不到,自己的身世这么复杂,短短几个月时间,我都看到两份鉴定报告了。不过,想到刘明月给我的那一份,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向罗小天。 狂奔的犀牛 说: 身世大白了。 这几天孩子老是咳嗽,睡着的时候经常咳醒,我写得有点辛苦。 不过,我会尽量早更。么么哒! 第二百零五章 事如麻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把那份鉴定报告按到了桌面上。如果这个身世来得早一点,我会接受,并且很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自己是来历不明的那个。 但是,现在我不想看了,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和谁有关系。 “陶然,你真的不看一眼?”罗小天叫住了我。 “不想。”我摇了摇头。 “但是,不管你看不看,都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罗小天动的说。 我看了他一眼:“你只是给了我生命,在血缘上,或许我是你女儿。但是在心理上,我们就是只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 活到这么大,忽然理解了“人生而孤独”这句话的意思。 “罗先生,再见。”我站起来,没做任何停留,转身就走。 我刚到门口,手就被人猛的拉住,罗小天大声说:“陶然,事出有因,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和你没有关系,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我目光平静的看着他说,“所以,您可以松手了。” “陶然,我是你的亲生爸爸。陶家把你从我身边偷走的。如果不是他们,你从小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罗小天说。 我笑了一下:“未必吧,你做了多让人失望的事,一个女人才独自找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你觉得你一点儿错都没有?” 我说话没给他留面子。 父母亲情,除了血缘以外,需要更多的是情上的陪伴。这也是为什么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生恩没有养恩重”的原因。 我是完全独立的成年人了,经历了那么多复杂又凉薄的亲情以后,我对这个不抱希望,不兴趣了。 现在,我唯一的亲人就是豆包,我能做的是陪他长大,给他创造更好的条件,让他以后能走得更远。 “陶然,难道你不想看看你的妈妈?”他又问。 我犹豫了,并且停下了脚步。 从罗小天的叙述当中,他知道了我生母的下落,但是我也听出来她现在过得不错。那我还有必要出现吗?去搅她已经平静和美的人生?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罗小天太会揣测人心,马上道。 我没办法直接拒绝,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 我和他的这次会面就此结束,临走时,他强行把那份鉴定报告到我包里,说:“回去看一下,我没骗你任何的事。” 我一到停车场,就看到何萧正眼巴巴的停着我,看到我以后,脸上一喜,了上来。 “认亲了?”他问。 我冷笑一声:“你早就知道罗小天来干什么,对吗?” “是。”他老老实实的说。 但同时,他马发现我面不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顿了一下问:“怎么了?这样的爹你都不肯认?” “我有认他的必要吗?”我问。 “有钱,有热,一方枭雄,跺一脚地三颤的主儿,为什么不认?”何萧说到这里,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难道你脑子进水了?” “你脑子才进水了。我是钱,但是只自己赚来的钱。”我抬手把他从眼前扒拉开,“对于这种天上掉下来个便宜爹的事,我不兴趣。” “你是真傻啊。”何萧无语了。 我拉开车门上车,他一看我真的要走,也赶紧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陶然,想清楚了。这样的男人真的很不错了,错过了就没了。何况,现在不都说全天下会你一辈子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爹么。你要是他女儿,做生意还有那么多人为难吗?” “我宁愿自己去面对这些为难。”我发动了车子,看了何萧一眼,“你应该事先把这件事告诉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的。” 何萧一路之上都在说着我认罗小天为父会有什么好处。我刚开始还反驳他,后来不说话了。 我先送他回家,他下车以后还不死心,对我说:“再考虑一下吧,怎么都觉得你的开挂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错过了老天给你的开挂机会。” 我摇下车窗对他笑道:“何萧,你想一下,如果我现在只是一个在农村劳作的村姑,家里有一个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公,还有三个大的大,小的小的孩子,罗小天还会不会千里迢迢的来认我。” 何萧一下就不说话了。 我关上车窗,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对于罗小天,我是不兴趣的。不管是我是怎么来到养父母身边的,他们把我平安养大,这就是莫大的恩情。至于生父我是真的不在意,如果他有尽一个爸爸的责任,我不会被人抱走。现在来认亲,打的是什么主意?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