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天把老太太送出门以后,回来对我说:“段家的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事情想得很周全。其实,有这样的家长,段景琛应该错不了的。怎么会就出轨了呢?” “行了,已经这样了,就别说了。我上班了。”我对罗小天说。 他笑了笑,摇头说:“去吧,我送你儿子上学。” 我出门时,听到他在我身后低声说:“我一个世界级的投资人,怎么沦落成保姆了,还有会嫌弃?” 我暗自笑了笑,没回头。 罗小天现在越来越有烟火味儿,让人觉温暖多了。 我一开始并不接受他,到现在能和他平静的说话,已经是在很大的进步了。而他,确实是把我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看的。 我知道,我的离婚会惊动很多人。所以一到办公室,我就把手机关机了,同时对刘说:“不管是谁,只要是找我的电话,一率只做记录,不予转接。今天,我一个电话也不接。” 这样,没电话的一天过得还算平静。 但是,下班前这种平静就被打破了。 闯进我办公室的是乔吉安。 “你和段景琛离婚了?”她开口就问。 我看着她动的样子,很淡定的点头说:“是的,昨天下午办的手续。” “你们够快的。”她说着几步走到我面前,直接坐下来,又问,“为什么啊?外头传的可是他出轨,我不相信。” “是出轨,有证据的。”我说。 “出轨?”乔吉安瞪大了眼睛,“陶然,要是段景琛都会出轨的话,世上的男人还有能要的吗?” “何萧拍到了的照片。”我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何萧?”乔吉安反问,而后冷笑一声,“他的话你也信啊?” “他的话我可以不相信,但是我得信照片吧,那种照片肯定不会是p的。”我一边说一边工作。 遇到问题我不知道如何解决时,有两个发渠道,一个是拼命工作,一个是玩命跑步。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我自己觉得事情在一点一点的解决,而不是原地踏步。 “你和我说过,人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现在的你,是不是这样?”乔吉安问。 “不管是与不是,我们现在都已经离婚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其实,现在想想,张玲的那句话没错,成名要趁早。其实,不只是成名,是无论干什么都要趁早。离婚也一样,如果再耗几年,一不小心生个孩子出来,那就更难离了。” 乔吉安狐疑的看着我说:“陶然,外面还传,你们结婚这么久了,你都没让段景琛碰你?” “你听谁传的?”我问。 她打开手机,翻出一个贴子给我看,那个贴子写的是我和段景琛的离婚过程,甚至涉及到了我们的各种隐私。其中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但也大部分是虚构的。 “我会打电话要求这个网站删除贴子,纯属在胡说八道呢。”我说。 乔吉安看我还淡定的,就相信了我的话,长舒了一口气说:“这样就是段景琛不对了,这就是典型的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说我们怎么都是同一个命运呢。特么的男人都一个德。” “现在恨上男人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问。 “才不是,只是觉得何萧的朋友,没一个好东西,要不就是算计着别人的资本家,要不就是超级大渣男。”乔吉安恨恨的说。 “孩子给你了吧?”我问。 不想再让乔吉安把注意力放到我的离婚上,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你消息还灵通。”乔吉安说。 我近一周看到何萧发的朋友圈很少,而且都点丧,多少也想到孩子的问题上,他那边进行得不太如意。何萧的对立面儿就是乔吉安,他不顺利了,乔吉安自然是顺利的。 “不是灵通,是猜的。”我说。 “现在差不多了,何萧自己也松口了,只剩最后再上一次法院了。”乔吉安道,“以前提到法院,我都觉得有点发抖,现在别的没见着好,胆子倒是练出来了。” 我也叹了一口气。 女人就是在各种事情的打磨下变得越来越坚强的。但是,坚强真的不是什么好词。因为一个人要做到坚强,就要经受很多磨难。这种磨难是打磨坚强的石头,坚强的女人,未必是幸福的。只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那就是不管扔到什么样的环境里,都能活下去,而且还能活得很好。 乔吉安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说:“现在你觉是不是很郁闷,要是需要有人陪你放纵一下的话,我陪你去。” “不了。”我摇了摇头。 “保证安全,我们去青少峰那里。”乔吉安说。 “不是安全不安全的事,而是现在的我没那个发的习惯了。现在觉得事情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做什么也无法改变,不如顺从的接受。”我说。 乔吉安沉默了更长的时候,我一抬头,她正盯着我看。 “怎么了?”我问。 “陶然,我怎么觉你嘴上说着对这段情无所谓,发生了这样的事该散就散了,但是却觉到你心如死灰了呀。当时,传出顾一笑死讯时,你是伤心难过和不知怎么办才好。现在呢?你看着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心里怎么都成灰了的觉。”乔吉安说。 她的话很准确,一下说得我自己都怔住了。 我的心里真的荒成了一片灰吗? “其实也不是这段情和婚姻对我的伤害大,而是因为这件事,我对情看得更淡了。很多事都要讲环境和时机的,离开了特定的环境和时机,就永远也找不回当时的觉了。”我说。 “那顾一笑呢?我说假如啊。”乔吉安顿了一下,“假如,顾一笑现在回来找你,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我说。 “现在不会,缓一段时间他来找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乔吉安又问。 “不会。”我说。 “不相信。”乔吉安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信不信,现在我想的就是把公司经营好,也不想着扩大经营了,也不想当首富了。把豆包安安稳稳的养大,然后我就退休了。计划退休以后,过几年轻闲的生活。” 乔吉安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又安了我两句,然后留下一句需要我陪你的时候,说一声就行了。 她走出了办公室,我重新打开电脑屏幕,准备再处理几封邮件。这时,她又突然折了回来。 “怎么了?忘记拿东西了?”我问。 “不是。”乔吉安看着我言又止。 “那是什么事?”我问。 她鼓足了勇气对我说:“其实何萧的话,你真的不用相信。”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何萧喜你,他要是给了你段景琛的消息,或许只是故意想拆散你们。”乔吉安说。 我觉得她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 “别开这种玩笑,要是我和何萧发生了什么,你那里不就是防火防盗防闺了吗?”我认真的看着她,“我和何萧,什么都没有。一直都这样和你解释,你又不相信。” “你对何萧是什么都没有,但是何萧对你,却是什么都有的。”她也很认真的说。 我笑了笑,不想和她再继续闹什么误会,马上说:“他只当我是合作伙伴。” 乔吉安听到我这样说,眼睛微微一红说:“他喝醉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把我当成了你,叫的是你的名字。你不知道,那一个晚上,他有多温柔。” 我脑袋嗡的一声。 乔吉安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等我回过神儿来,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不是桌子上还放着她剩下的半瓶水,我几乎怀疑刚才我现现幻觉了。 这件事大条了。 现在,乔吉安虽然和何萧离婚了,我也不想发生什么三角的关系。可是,现在我要怎么办?去找何萧谈谈?要是真的这样做,那也太刻意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呢?那我和何萧之间,以后要怎么见面? 想了半天,我做了个不算决定的决定,以后躲着何萧。 想到情的事,我头都大了。 接下来的一周,段家的人找了我好几次,开口都是道歉的意思,但是背后的意思却是想劝我和段景琛复合,都帮他说情。 但是,段景琛没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又一周过去了,我收到了段景琛给我寄来的一箱子快递,那是我留在那个房子里的化妆品和首饰,箱子的最下面放着一个档案袋,里面是房产证——那栋别墅的。 我想了一下,把房产证拿了出来,同时复印了一份我的身份证复印件,手写了一份委托办理房屋所有人更名的委托书,然后给段景琛寄了回去,地址写的是他的公司。 我做好这一切想打个电话和他说一下,手机拿起来犹豫了半天才拨出去。我以为他不会再接我的电话,毕竟我让他在段家成了众矢之的。 “喂,陶然。”他接了电话,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 “房产证我给你快递回去,我不需要这个。”我说。 “这段婚姻,我是过错方,应该给你经济补偿的。但是这几个月公司一直在花钱,还没有挣钱,所以我手里能动的就是那一套房子。那是你应得的,收着吧,不要给我寄回来。”他说。 我知道再多说也无疑,索也闭了嘴。 我们谁都没主动挂电话,就这样拿着手机沉默了一分多钟。最后,他缓缓开口问:“陶然,你这一段时间好吗?” “好的。”我说,“你呢?” “我也好的。”段景琛说。 “哦。”我应了一声。 原来,我们都不是离了对方就不能活的人。原来,情的实质就是经济实力。现在,我们离开了对方,都活得好的。我心里有时还会生出一些轻松,因为回家以后不用再在豆包面前演戏了。 但是,我的再次离婚对豆包伤害很大,他有点闷闷不乐了几天。后来,罗小天不知道怎么开导,他才明白过来,还特意跑来劝我道:“妈妈,情不是必需品,只是奢侈品。能有就有,没有也行。” 我笑了笑,不知该对他如何解释。 就这样,一眨眼的时间,我和段景琛离婚一个月了。我耳边也清静了,想必他耳边也清净了。 我对于公司也不像以前那么有斗志了,工作反而轻松了起来。 正巧的是,这个时候有一个在新加坡开的行业峰会,我收到了请柬。之后,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最近,我总有一种自己被困在北京的觉,所以急需要出去透口气。这种会,对于kb这种龙头公司,主办方是全程报销所有费用,如果有演讲什么的,我还会拿到一笔数额不菲的出场费。 罗小天和豆包开车一起送我去的机场。 我进了安检以后,他们两个才离开。在这一刻,我身边都是陌生人,让我彻彻底底的放松下来。 登机时间到了,我拿着登机牌登机。 这一次是头等舱,我坐下以后就敷了一张面膜,然后戴上耳机闭目养神。糊糊当中,我听到身边坐了人,没过多久,飞机起飞了。 这一路我睡得很好,难得的安静。 等我睡醒了,飞机正在降落,因为气变化,我耳朵很难受,所以一下就醒了。 我乘飞机,最讨厌的就是起飞和降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