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请柬放到鞋柜上,对他道:“可惜去不了,他结婚的期正是我们定好的要出国的期。” 罗小天还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没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 “拿过来我看看,新娘是谁,我很好奇呢。”罗小天说。 我虽不情不愿,还是把请柬拿了过去,递给罗小天以后,我转身进了厨房问道:“还有什么没做的,我帮个忙。” “没了,都好了。”王阿姨把我从厨房里推了出来,说,“你呀也跑了了天,好好休息一会儿,别给自己找事儿了。” 我哦了一声回到沙发上坐下。 但是,我虽然在这里坐着,脑子里却一片混,就像是有无数列的火车呼啸而过,到了最后头疼裂。我又不想被他们看出我的异样,脸上还端着平静的笑。 顾一笑就要结婚了,新娘是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这件事让我觉得可笑,什么情,什么一生一世,都特么是骗人的。他几个月前还和我说,这辈子非我不可,我是他认定的能共度一生的人。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找到可以除我以外,又一个能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了?我想笑,也想哭。这件事,我也不能全怪顾一笑,我为了豆包都可以去和司建连生孩子了呀…… 想到这里,我在客厅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索站了起来把碗一推说:“我吃了,有点累,先下去了。” 我转身走了几步就走上了楼梯,眼泪一下就开始往下掉了。我不想忍了,忍的太辛苦了。这一辈子,我以为自己遇到的都是真,到了最后都是过客。 这是谁的错?不是我,不是顾一笑……想来想去,只能说一句造化人了。 回到房间,我有点憋住了,可又怕楼下的罗小天和豆包听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走进去,打开了水笼头以后才敢让憋在嗓子里的哭声哭出来。 我在卫生间哭了很久,直到自己的眼睛成了兔子,然后才看着镜子对自己说:“陶然,这样也好的,你终于可以心无牵挂的自己过一生了。” 可是,在心底深处,到底是有点不甘心的吧。 一想到顾一笑会牵着别的女人走进婚礼的礼堂,一想到他将和别人同共枕,我心就疼得揪了起来。 在豆包生病以前,我以为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那个女人,只能是我,只会是我。现在看来,我那些自负的自以为是简直就是狗笑话! 所幸,每天我还必须亲自照顾豆包,然后不得不让自己集中力。等到我们要走的那天,我心里已经平静多了。不过,我知道,我只是看起来没什么事儿了。 我陪罗小天先去了香港,看到了差不多两岁的小崽,罗小天看到孩子时,眼睛里的温柔让人心头一动。 “大名叫罗自谦,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够凡事谦虚一点儿。”罗小天和说。 他说得很慢,也很柔。 在这一刻,我理解了他对这个孩子的觉。因为是被人算计,孩子出生以后大概三个多月,他才知道这是自己的孩子,紧接着他又被孩子的妈妈欺骗。 盛清锦能够骗得过罗小天,倒不是说盛清锦智商有多高,手段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她是孩子的妈妈,罗小天对她本没有什么防备心。 后来,罗小天算是用钱买到了孩子的抚养权,自此以后盛清锦本就没来看过孩子一眼。一个妈妈,能做到这一步,我是佩服的。 罗小天和我说的那些关于遗嘱的话,如在耳边。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弯抱起罗自谦的时,白发被风吹了,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爸,这一次如果要回北京,你把小崽带过去吧,孩子三岁以前还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我说。 罗小天看着我有些犹豫的说:“怕你为难。” “我有什么好为难的,现在我又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只是有一点,带回去后盛清锦别再去找事儿。要是她三天两头的来教点孩子什么,你和我都不好做。”我说。 罗小天点头说:“你担心的也正是我担心的,所以我才一直把小崽留在了香港。” 我们在香港稍做停留,三天以后飞往英国。但是,就这三天的时间,罗小天抱着孩子有点放不下了。原本他说这一次去英国不带孩子的,临行前却又自己犹豫着和我商量:“要不我带上孩子吧,留他一个人在香港,我也有点儿担心。” 我都不由笑了:“好的,我可以帮你照顾,不用带那么多的阿姨。” 需要说一句,罗小天给小崽请了三个阿姨。 豆包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盛清锦生的,因为一岁多的孩子和刚出生的时候相比,变化很大了,豆包没看出来。他以为这就是他姥爷的晚来子,所以也和罗自谦玩得很好。 孩子都喜追着比自己大的娃玩,罗自谦很粘豆包。 这一次去英国,一路上也算是声笑语了。 方天画戟的家居然在古堡里,而且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古堡,他家的豪气吓了我一跳。方天是个特别有意思的人,看到我的表情以后笑着解释说:“别用这种眼光,这个古堡打包也卖不出北京四环一套房子的钱。现在所有的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万英镑。” “不可能,光是草地就值多少钱。”我很惊讶。 他开着电瓶车带着我们朝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现在这种古堡售价很低的,因为维护起来费用太高,每年的维护费用差不多就能再买一座古堡了。大家用这种方式让古堡有人住有人修,不至于荒凉到自己倒塌下去。” 今天光很好,我坐着无篷的电瓶车,看着草坪被刺目的光反的不由眯上了眼睛。 方天又说:“你们运气很好,英国的天儿很少见到这么灿烂的光。” 我和他闲聊了几句,车子停在台阶下。 “走吧,我妈在里面呢。”方天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罗小天从进走古堡以后就很沉默,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读不懂他眼睛里是什么意思,但是给我的觉有点不太正常。 “方天,你在这儿住了多久?”罗小天迈步上台阶以前,忽然问。 “从出生就在这里住的。”方天笑道,“进去吧,我妈在等着呢。” 罗小天站在哪儿没动,我拉了他一下说:“进去吧,你站到这儿干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觉有点怪。” “怪什么?咱们是专程来表示谢的,总不能让人接到大门口吧。”我说。 他叹了一口气,对拉着小崽的豆包说:“来,一起进去。” 方天走在了最前面,推开了古堡特别漂亮的彩玻璃大门。我和罗小天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个古堡从外面看很古朴,实际上进来以后才发现,布置还是相当现代的。至少在客厅里放了廷风的沙发,还有茶几以及大把的花。 一眼望过来就知道,方天的妈妈是一个特别花的女人。 大厅里靠窗的位置错落有致的放着几个台子,上面都是手工吹制的大玻璃花瓶。里面放着清水和鲜花,有大团的绣球,有惊的芍药,当然还少不了玫瑰和百合。 因为有这些鲜花,屋子里的空气都透出一股香甜来。 我笑着想和那个穿着旗袍,站在不远处微笑的中年女人打招呼,一抬手却发现她的目光本不在我身上,而是盯着罗小天,看的都发了呆。 方天走到她近前,说:“妈妈,这就是我在中国认识的那个朋友,我们很谈得来,虽然年龄差距有点儿大。” 说完以后,方天的妈妈依然没什么反应。 “妈。”方天又叫了一声。 罗小天距离方天的妈妈大概有三米左右,也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站在哪儿。 “妈,你怎么了?”方天伸手去晃了一下自己妈妈的胳膊。 这时,豆包和罗自谦跑了进来,看到古堡的装饰,兴奋异常。但是,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他们进来后,笑声低了下去。 方天的妈妈终于被自己儿子晃得回过神儿来,看了他一眼:“就是他?用你骨髓的人呢?也是他?” “不是啦,是他外孙子。”方天解释道。 那个女人看了罗小天一眼,微微一笑道:“罗小天,好久不见了。” 我站在一旁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方倩!”罗小天惊讶的叫了一声,“这么巧,居然会是你。” “是啊,这么巧,我的儿子正好救了你的外孙子。”方倩笑道。 看着他们两个的表情,我又觉得自己好像猜错了。如果真的是情侣怨偶,两人不会笑得这么吧。那方天画戟的爸爸真的姓天? 也不对,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的骨髓正好和豆包的匹配上? “坐吧。”方倩笑道。 罗小天坐到距离她最近的沙发上说:“真没想到,你还真搞了一个你自己画出来的城堡。” “那是我的梦想,肯定会实现的。”方倩说。 他们聊得很开心,我和方天本不上嘴。方天画戟给我使了个眼道:“走吧,我带去四处走走。” 我看了罗小天一眼,他没看到我的眼神。 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方倩对罗小天来讲,是不一样的存在啊。 我跟着方天画戟走到了外面,他指了指一侧的小路说:“走吧,后面还有一个花园,我老妈培育的月季新品种都在里面,我带你们眼神。” 我看了一眼对此毫不兴趣的豆包和小崽,问道:“有给孩子玩的地方吗?” “有,那边有个沙坑,还有秋千什么的,是我小时候的游乐场,让保姆带他们过去吧。”方天指了一下方向,我看到那里有几棵大树,问:“是那几棵大树旁边?” “是,我让人带他们过去。”方天拿了对讲,说了一句,不到五分钟一个仆人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他简单说了需要他做什么。 “你家的佣人?”我等那个带着豆包走了以后,我问他。 “是,在我家十几年了,是把我从小看到大的人。”方天画戟说,“走吧,赏花去。” 转过城堡的主体,就是一大片花园,中间还有一个玻璃房子。方天指了指那个方向说“走吧,那是花房,可以喝咖啡吃点心的地方。” 我对他笑道:“忽然发现,你妈妈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 “是啊,所以我虽然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格照样乐观开朗,而且我很善良,不是吗?”方天对我笑着说。 我有些吃惊:“你是单亲家庭长大的?你爸爸不是姓天吗?” 方天笑着摇头说:“我妈和我说,我爸姓天,后来我去查了,我爸不是姓天,而是名字里有一个天字。你知道画家方奇吗?” “我知道,但是不认识。”我说。 “方奇是我妈的化名,这些年我的抚养费和家里的所有开支,都是我妈妈画画挣来的。所以我的名字也很有深意,叫方天画戟。”方天又说。 我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那你和罗小天有什么关系吗?” 方天看着我微微一笑。 狂奔的犀牛 说: 牛的单亲妈妈!IyiGUO.neT |